第22章 木兔光太郎（上）
第一次见到她时，他便有了预感，他们两个人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是深海的鱼和高空的鹰。
1
木兔光太郎其实不是太明白爱情和喜欢是什么意思，即使会经常因为外貌或者性格收到情书或者巧克力之类的东西，他也无法理解，就像是告诉一只鹰鸟游在水中会很舒服，但即使它再怎么了解深海会是多么美好，也难以体会。
但他在看到有些大胆的学弟学妹在学校某个角落里拥抱着亲吻时也会突然转身，满脸爆红的离开现场。
不是害羞，只是觉得他在场的话，那两个人会很尴尬的吧，他这么想，恍然大悟，觉得自己明白了自己的想法。
当他遇到她时，他就像是平常一样，表现的就像看到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他只是因为她那双随着说话会变得雾沉沉的眼眸感到有些触动。
明明她说起来的话就像是随口应付一样，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出口留下了她。
于是，那双绿眸终于看向了他，那一瞬间，看清她眼中并无情绪时，他就知道，她和他并不一样。
她并不是想要真的留在部里，他后知后觉的想。
随后，他有些苦恼的和赤苇叙说了这件事，后者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告诉他，如果明天还能见到她的话，他就不需要这么苦恼了。
是吗？哈哈。他笑着说。
第二天，他果然见到了她，虽然并没有记得她的名字，但是她也没有在意。
很礼貌的和他打了招呼。
他们于是擦肩而过。
2
她很少会变脸色，只会板着脸接受雀田和白福的命令，没事就会坐下休息，也很少看他们练习和比赛，更别说加油一类的话了。
仿佛对于什么事情，她都无所谓，也不关心的模样。
是和他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他好奇的看着她，就像是鹰鸟会好奇看着藏在水中的鱼一样，但每一次，在她雾沉沉的绿眸触及他那一瞬间，他都会下意识躲避着。
木兔光太郎讨厌复杂的事情，他喜欢畅快和肆意。
而她，看起来就像是被纷乱的丝线紧紧缠着，复杂的集合体一样。
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直接靠近她，会被讨厌的。
3
最终还是接触了，或许是那天早饭吃的太少，导致他看什么都会饥肠辘辘，也或许是那天太冷，让他看谁都会觉得想要更多的靠近一点。
在扣下好几个斜线球之后，他流着汗，稍微有些力竭，抬头停在原地。
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说。
但是，等他转过头看到那双雾沉沉的眼眸时，还是猛地沉默了。
原因无他，因为她不一样了。
无论过了多久，他仍然能清晰的记得，那双雾沉沉的眼眸轻轻垂着，就像是懵懂的幼鹿，也像是清晨的叶上最清澈的那滴露珠。
很喜欢。
很喜欢。
他很喜欢她这个时候的样子。
是飞翔的鹰看不到的模样，她属于深海的模样。
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唇，看不清神色。
4
之后听说了她遭受了校园欺凌。
他第一反应是愣了愣，随后长时间的没反应过来。
其他人都以为他并不关心这种事，便纷纷离开。
只有赤苇瞥了他一眼，像是看透了他一样，淡淡的说，“木兔学长，你在担心吗？”
“因为啊，我总感觉……”
他抬起眼，一脸若有所思，“恕里不是会被欺负的类型呢。”
“直觉吗？”赤苇淡淡的说。
“直觉。”他点点头，回答。
“那就好，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吧。”赤苇转身向体育馆走去，“一起去体育馆看看吧。”
“哎哎哎，等等我。”他连忙赶上。
5
他进去，没有看她，也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像往常一样拿起排球，开始练习。
排球拍在地上、落在地上、砸在地上的声音掺杂着叫好声和传球，他身边的声音乱乱糟糟的，仿佛根本插不进别的声音来。
他也是这么想的。
但在他跳到半空的瞬间，就像是他在空气中停止，喧闹的世界也这一刻瞬间销声匿迹，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扣下去。
他这么想，手就挥了下去。
手击打在排球上的一瞬间，身体开始下落，周围声音也逐渐回溯，他的心跳声也变得模糊不清，伴随着叫好声，他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木兔——”
伴随着心脏跳动，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猝然转头看向她。
他看着远处的她，笑着招手，“喂！千邑，你在叫我吗？！”
她转过头，眼睛微微瞪大，仿佛不明白为什么会被他听到一样，“没有，木兔前辈。”
她静静的站着，似乎刚才并没有看到他，只是因为他的呼唤才转过头来看他。
可惜，没有看到啊，明明是个超好的球啊。
他舔舔唇，眼睛却亮的不可思议。
下次吧，下次绝对会看到的。
他会再次听到那个在嘈杂的声音中唯一一个清晰可闻的声音的。
绝对。
6
抱住她的腰肢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扶住，后知后觉的察觉她真的很轻，就像是个羽毛一样。
皮肤也很白，仿佛被光照着就会发红一样。
他好奇的看着。
身上都带着奇怪的香气，就是有点凉，体温看起来很低。
是发烧了吗？
他这么想着，还是在她一脸惊恐的躲避下笑着挠挠头，告诉她不要这么不小心就离开了。
走出去之后，他虚握了握手，不知道为什么稍微有些发麻，从手指尖到手心，都能感到在随着心脏跳动而阵阵酥麻。
不会是特异功能吧？
他疑惑的晃了晃手，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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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个梦，梦里的她完全不一样，她变得爱笑，而且异常喜欢嘟嘟囔囔的说他，偶尔在他怀里笑着流出眼泪来，然后戳着他的胸口说着什么。
她变得模糊不清，但那双眼眸却仍旧雾沉沉的注视着他。
他听见她说，“木兔前辈，请再多爱我一点点吧，永远热烈的爱着我。”
她的眉眼微微弯起，温柔而甜蜜看着他，随后捧起他的手掌，在他手心轻轻落下一吻。
“木兔前辈，我会永远注视着你，等待着你的飞翔，请不要害怕和恐惧，因为你会是那个例外。”
她说着，满眼都是濡慕和信赖，仿佛她会是他永远的信徒。
他的心底却没理由的一阵恐慌，于是他俯下身，轻轻贴住她的额头，紧紧握住她的双手，仿佛执念一般，“恕里，要永远记得我啊。”
“……”
没有回应，等他抬起头时，他看到她满脸泪水，身形却逐渐消失，那双眼眸里满是悲伤，最终被风一吹而散。
“恕里！！！！！”他抓了个空。
下一秒，他猛地从床上惊醒，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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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总是很饿，而且相当不爱喝水，所以才会整天没精打采的。
所以脸才会那么白吗？
他这么想着。
她在偶尔会露出那种暗沉沉的表情，但总是会转瞬而逝，等到真正见到那种表情时，他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她似乎和他想的有所不同。
她似乎是在生气音驹教练对她的问题，于是嘴角便放下来，抬起眼看着对方，绿眸冷淡又冰冷，仿佛是翠色的冰。
但是，他歪歪头，其实对于她有其他的模样，他倒不觉得不好，反而觉得她很有趣。
虽然这样看猫又教练是有点不礼貌的哈哈哈，他挠挠头想。
要是她是男生就好了，他这么想，说不定可以一起打排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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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喜欢谁，就想和ta一起。
但鱼和鹰终究不能朝着一个方向，就像是南吹的风不能带走北飞的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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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兔喝着水，他正喘息着休息，忽然看到了她的身影，她不知为何站到了对面，于是他也隔着球网去看她，只看到她的半张侧脸，连眉眼都看不清。
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和她联系也只有在排球部，如果她离开排球部，或者是转学，他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他有这种预感。
从一开始见到她，他就明白，她是无线的风筝，如果不是她想，谁都挽留不了她。
他也不是吹着她的风，他只是一个在下面看着她的路人。
一个无足轻重的路人。
她似乎是为风而来，并不在乎和他之间的联系。
她注视着他，却空无一物。
梦里他是她唯一的风，紧紧的能够握住她，但现实里，他和她半点联系也没有。
但随即，他挠挠头，又觉得没关系，便笑起来，“啊！恕里，你怎么去对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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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逐渐会为她跳动的心脏。
羽毛终会落到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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