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日出
天微微亮,旭日也尚未升起。
可仅仅是东方的一点白色,便也让金鼎城中的很多人开始忙碌起来。
夏良捧着一叠书笺,不紧不慢的朝武君殿走去。
他刚走到内门前,便看到傅云扬从远处飞了过来,落到他的身边。
“傅统领,这么早就来了?”
“嗯。”傅云扬随便应付了一下,便头也不回的朝大殿迈去。
夏良见状,也想跟上去,奈何他修为低微,一眨眼的功夫,便被甩在后面。
大殿内,武君微闭双眼,不动如山,一直在等待着傅云扬的出现。
直到傅云扬入殿后,他才缓缓抬起眼,说道:“我每日都会在这个时间坐在这里,因为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太阳升起。怎样,昨晚想明白了吗?”
傅云扬默默解下背后的剑,拿在手中,“属下什么都没想,只是给磐石剑开了锋,配了鞘。过去的磐石剑不过是邪眼的载体,今日,它终于成为真正的剑。”
“你确实想明白了,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天际交接处,一轮红日缓缓升起,点亮被黑夜侵蚀的大地。
傅云扬持剑而立,光辉打在他的背后,在他的体表形成一圈涟漪。
他缓缓将磐石剑拔出,折射出的光芒,让磐石两字格外显眼。
“我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这个世界,用这把剑探索自己的未来。”随即剑指武君,神色无惧道:“我要挑战你的天君之位!”
刚刚赶到殿外的夏良,听到这句话后,不禁愣在原处,书笺也掉了一地。
“哈哈哈,”武君听到此话后,不仅没有怒意,反而笑道,“出招吧。”
只见傅云扬一个箭步飞身而出,数道金色涟漪环绕全身,磐石剑直指武君面门。
武君轻声一笑,周身顿时金光乍起,真气运转之时,似有虎啸龙吟自身后传出。随后,他双指并拢,聚出一道剑气虚影,朝傅云扬刺去。
锋芒交接一瞬,武君殿内金光迸发,剑气交错,大殿也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便会倒塌。
一招之后,大殿重归宁静,夏良奔入大殿,只见武君身前的大殿,剑痕数不胜数,砖石被掀起震碎无数,梁柱上也被拦腰斩断一根,而在他身后,一切如初。
武君背起一只手,站在大殿高处,傅云扬用剑撑着勉强站起,咳出数口鲜血,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夏良便这样看着傅云扬离开,并没有阻拦,他眼见对方离开天君府,才问道:“君上,这到底是……”
“你没看到,也该听到了。”武君转过身,吩咐道:“三天后,不,五天之后,告知太皇天全境,傅云扬挑战本天君失败,本天君念及师徒之情,饶他一命,逐出太皇天,终生不得入境。”
“君上,这件事,似乎……”
“你没听清楚吗?是否要本君重复一遍?”
“属下照办,属下照办……”
待夏良离开后,武君缓缓抬起背着的手,一滴金色血液自指尖落下。
“好小子,不仅能接下我三分实力,还能伤到我,唉,我这个师父,已经教不了他什么东西了。”
……
“什么,逸明大师死了?”
刚刚从傅云扬的事中缓过来的夏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又听到一件噩耗。
他跟随几名府兵来到逸清院,逸明的尸体已经被抬走安置,但血迹还留在屋内。
“逸明大师怎么可能轻易被人杀死?难道说……”
夏良起身查看书房,房内的物品整齐有序,不像被人挪动过。
他又将目光放到书架上,书架上的各类书籍也按类别陈列架上,忽然间,一本《萧山志异》映入眼帘,这本书记载着萧山禁地内的种种古怪,及一些前辈高人的推论,如今却和记载山川地貌的书籍放在一起。
他将书拿起,翻了几下后,一张纸从书中掉了出来,上面写着:
吾之死,乃命中注定,不可逆转。森罗界妖人重现,望诸君早做准备。
夏良看到其上内容后,立刻吼道:“来人,将此物交于君上,另外,动用跨域遁影符,传书盟主!”
空中阴云缓缓流动,似是暴雨将至。
夏良仰面而立,心中颇为苦涩,昨日祥和还历历在目,今日之后,怕是没多少太平之日。
暴雨终至,巷中空无一人,只有洪安打着一把伞,悠闲的逛来逛去。
他被数道鸟鸣吸引,停在一处酒肆前,思索片刻后,便走了进去。
可能是因为下雨,酒肆内的人比平日里多了不少,酒肆的角落里,有一位神秘的中年人,左手边的桌上放着一把剑,右手边摆着一个鸟笼,除了他之外,大堂内还坐着另外两位修行者。
洪安进了酒肆后,便被两位修行者盯上,他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径自坐在中年人对面,将遮着鸟笼的黑布掀开一角,开始逗起笼中那只奇异的鸟。
“你怎么能杀了他?” 神秘人暗中开口,手中酒一杯接一杯,好像在说一些平常的事。
“有人怀疑我了。”
“查到东西了吗?”
“没有,那老家伙精明的很,从不让其他人听他的谈话。”洪安抓起一小捧花生米,仔细的搓去红皮,一颗颗放到嘴里嚼着,“他对九天盟也很重要,杀了他也没什么坏处,反正只要洪安一死,他们也就查不出什么了。”
这时,大堂内的另外两位修行者终于按耐不住,缓缓向洪安走来,并将他堵在了角落。
“你是逸清院的洪安吧。”
洪安呵呵一笑,满不在乎道:“是我,怎么了?”
“逸清院内的人,昨夜全都死了,我现在对你很是怀疑。”他用将目光放到中年人身上,“还有你!”
神秘人倒出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天君府,霍青州。”
神秘人点了点头,只是伸手去拿剑,左手搭到剑上时,霍青州突然拔剑,横挥一剑,砍向对方脖颈。神秘人却没有出剑,双脚向后一蹬,便连人带椅倒飞出去,同时,他还用剑锷挑起桌上的鸟笼。
霍青州见一击未能得手,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朝洪安刺了一剑。
洪安不躲不挡,硬生生的用胸口接了一剑,另霍青州错愕万分,随后,他一只手抓住刺入胸口的剑,缓缓站了起来,不仅没有痛苦之色,反而露出邪佞笑容。
一口鲜血自洪安口中喷出,洒在霍青州的身上,随后,他便如常人一般,捂着胸口瘫软下去。
霍青州接触血液后,生出异变,一只手抱着头,显得十分痛苦。
同伴不知发生何故,向前查看,竟听到霍青州发出数声冷笑,随后,便察觉到脖颈一凉,世界瞬间变得昏暗,生机也渐渐流尽。
神秘人拿着鸟笼走出门外,看到酒肆内满是惊惧的神情,心中颇为不悦,冷冷道:“霍青州,做干净点。”
……
“不愧是金鼎城,真壮观啊。”
秦古与谷不凝站在山崖之上,俯瞰金鼎城南门。
金鼎城南门足有百丈高,宛如一座巨大的山壁,将城内外分割。
城内高山林立,上方尽是绮丽楼阁,以高山向下衍生出一圈民居,更有集市农田向外扩散。如此排布,随着数道纵横江河向外延续,数不胜数。
更有数座恢弘大殿,分布其中,高楼环绕,尽是繁荣景象。
空中有大大小小百架飞舟,或载货物商品,或载俊男靓女,穿行于金鼎城之中,犹如飞梭一般。
而这不过是金鼎城的一角。
“说是金鼎城,更像是一座小国,武君便是这里的土皇帝。”
秦古蹲在山崖上,言语中尽是轻蔑。
一旁的谷不凝一眼不发,一双眼盯着秦古,像是在看土包子。
秦古也注意到谷不凝的眼神,打趣道:“谷不凝,我们赶路着三天,你竟然真的一句话都没说。”
“难不成离开你弟弟之后,就都不会说话了?”
“你那天话不是挺多的吗?说一句吧,一个字也行,我还是挺好奇的。”
谷不凝越是不理睬,他的好奇也越加旺盛,一直不停的追问着。
似乎是真的将谷不凝问烦了,他看到谷不凝的嘴角微动之后,便忍不住将耳朵凑了上去。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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