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第三十九章（6）
在等待法比奥和圣殿众人前来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停下动作。
学生们昏迷不醒，大概是魇貘噩梦的余韵，所以还沉浸在虚幻中难以清醒。好在他们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什么创伤，就是消耗了许多精神力，为了愈合这一点，理英他们也在努力。
正释放治愈魔法的时候，西迪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在一片寂静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西迪的脸慢慢地红了，他抠抠手指，低下头委屈地嘟囔道：“花费了那么多体力还有魔力……也是时候饿了嘛……”
众人看着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同时失笑。
“西迪君，吃这个吧。”白玘笑着从魔导器中取出了一些巧克力零食，“是从据点拿来的，正好补充体力。”
“嘻嘻，谢谢白玘君，还是你好。”西迪欢欣雀跃地接过巧克力，还分给了薰他们。
封玠挺直腰板，环顾了下四周的环境，再面向众人：“今天的考试估计是完不成了，等到拟态森林修复完成后，校方应该会制定其他时间进行期末考核，具体情况会另行通知的，所以今天结束之后，大家就好好地去休息吧，真的辛苦了。”
所有人都点头，各自待在原地恢复魔力。
西珀莉垂眸想了想，扭头对夜归鹿小声说道：“璐璐，趁这个时候，我有一些话想跟你说，我们可以去远一点的树下聊吗？”
夜归鹿心中一动，乖巧地点了点头。
所有人看见夜归鹿和西珀莉并行着走远，不约而同地转开了视线。
只有理英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背后传来了沙沙的声音，理英回过头，发现是奥丽薇娅在他身后。
奥丽薇娅正拆开一根能量棒的包装准备吃下，看到理英突然扭过头来，连忙一脸无辜地举起了双手：“我可什么都没说。”
理英静默了半刻，轻声道：“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不追上去。”
“理英同学，事已至此，我也是有眼力见的人好吗？”身心俱疲的奥丽薇娅已经没力气维持平常那副温柔优雅的淑女形象了，她没好气地咬了一口能量棒，“西珀莉同学和夜归鹿同学可是在魇貘里，共同经历了生死存亡，氛围都这样了，现在这个时候，我再不识好歹地劝说你去向西珀莉告白，那不就是棒打鸳鸯了？”
理英沉默了。
奥丽薇娅一边吃着能量棒一边观察着理英的神情，吐槽完她又有些于心不忍，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哎呀其实也不一定的……万一西珀莉同学只是想感谢夜归鹿同学义无反顾地跳入黑洞找她这件事……是吧？”
理英更沉默了。
奥丽薇娅一想理英甚至都没来得及拥有跳入黑洞的时机，抿紧嘴唇尴尬地想要逃离。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奥丽薇娅停下脚步，侧过脸看他。
理英垂下浓睫，黯然失笑：“是我自己一次次地错过了机会……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好像已经彻底失去待在她身边的资格了。”
“你别这么说……”奥丽薇娅不知为何，感同身受地悲伤了，“你们还是朋友，而且经过这件事，大家之间的关系都变得更亲近了不是吗？”
理英抬起眼眸，那里面有抹不开的忧郁与失落。
是亲近的朋友，但却不可能再进一步了。
奥丽薇娅也明白这一事实，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大概天意如此，西珀莉那么优秀，自然有更强大的存在才能配得上她。”理英深吸了一口气，自我纾解般扯起嘴角笑了笑，“看来那个存在并不是我。”
“理英同学你也别太难过，我知道失恋是很痛苦的，尤其是你这种天之骄子……但俗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理英同学你那么非凡卓越，有的是喜欢你的人，尽管再没有西珀莉那么完美的……”奥丽薇娅意识到话头不对，立马急停，她干巴巴地说道，“啊……抱歉，我很不会安慰人吧？”
理英看了她一眼，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戳你痛处的！”奥丽薇娅双手合十，致歉求饶。
理英看上去倒没有恼羞成怒的样子，反而很是平和，他慢悠悠地调侃道：“奥丽薇娅同学，我之前不知道，你居然这么幽默。不过托你的福，我的心情似乎好受了些。”
奥丽薇娅小心翼翼地瞅他，见理英确实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理英侧身看了西珀莉与夜归鹿一眼，最终还是收回了视线。
他突然想到西珀莉最后射箭的飒爽身姿，与他第一次见到她那天，回击魇貘时，让自己一眼沦陷的身影重合了起来。
同样都是魇貘，同样都以射箭终结……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理英闭上了眼睛，少年的暗恋终究是结束了。
这样的结局，或许也不错。
——
夜归鹿越走，心脏越是狂跳。
他在西珀莉身后拼命按住自己的胸膛，想让心跳得慢一些，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西珀莉走到一棵树下，突然停住了脚步。
夜归鹿猝不及防地顿住，但身体还是因为惯性下意识前倾，他的下巴蹭到了西珀莉柔软的发丝，有点痒痒的。
西珀莉转过身来，抬眸看向夜归鹿。
夜归鹿感觉自己的心脏要爆炸了。
“唔……莉莉，你叫我单独出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夜归鹿忍不住先问出了声。
西珀莉眨了眨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这下好了，夜归鹿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凝滞了。
就在夜归鹿将要窒息的前一秒，西珀莉开口了。
“璐璐，我好像喜欢你。”
夜归鹿的大脑一片空白。
须臾之后，他听见自己不敢置信地问道：“什……么？”
就连声线都在按捺不住地微微颤抖。
西珀莉认真地抬眼看着他，然后她理了一下思绪，措辞解释道：“就在我们使用奇妙幸福水从黑洞里出来的时候，幸福水同样渗入到了我的神识里。”
少女的声音真挚而又温柔。
“幸福水会让人不断回忆起过去的幸福美好瞬间，但我惊讶地发现，出现在我脑海里的画面……竟全部与你有关。”
夜归鹿的鼻子止不住发酸，眼眶一下子红了。
“我们在暴雨中初次见面，相遇之后结伴同行，一起去启洋灯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你送了我在东大陆收到的第一件礼物，披风斗篷。我们在龙兰客栈过夜后第二天去湖上游船，那天的金橘和枇杷真的很甜。”
“之后我们去了霍徕，遇见了封玠君和白玘君，还认识了贺霖君。我们在永夜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鹤鸣客栈的一点一滴我都记在心里。我们还一起去星德罗拍卖场，碰到了理英同学和奥丽薇娅同学，结下了一段缘分。对了，你还给我买了防晕车药，水果味的。”
夜归鹿的泪水在眼眶不住打转，听到这他破涕为笑：“莉莉居然连这个都记得。”
西珀莉莞尔：“当然，我的记忆力很好，更何况这是璐璐为我做的，我又怎么会忘记？”
夜归鹿吸了吸鼻子，努力含住眼泪。
“乘上了暗影号，我们来到了沪斐。虽然在那里真的发生了很多复杂的事件，可我们也因此遇到了星珏君和诺诺小姐。璐璐和我一同解救了绑架案里的无辜孩童，虽然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吧……但是璐璐前来救我的样子真的很帅气，被镇民们感谢茫然无措的样子也真的很可爱哈哈哈……也就是那个时期，璐璐主动告知了你魔王的身份，我想这也是你信任我们的一种表现吧。沪斐解封之后，我们总算是吃到了特产，排骨年糕的脆皮确实美味。”
“再之后，就是夏朝帝都城。即便飞云楼和妙音阁都有让人不快的情况，我们也因祸得福惩治了害奥丽薇娅家族破产的始作俑者，还在机缘巧合下重遇小霖，来到了溯风客栈。”
夜归鹿扁了扁嘴：“然后希泽尔他们就来了……”
西珀莉轻笑：“是的，不得不说，希泽尔君、西迪君还有卡米奥君来得正是时候呢。”
夜归鹿点头：“饭点对西迪来说，确实正是时候。”
“玲珑阁聚餐后，种种原因下我们前往了魔王城。虽然璐璐你可能不喜欢那段时光，那对我来说，就算是那些天的记忆，对我来说也弥足珍贵。我知道了璐璐的过去，知道了璐璐的真名，知道了璐璐一直以来到底在背负些什么……这些都让我更加了解璐璐你究竟是一位怎样的存在。”
“我们去了边境原野，看了冰川极光。那是我第一次和灵魂挚友一起看极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夜的美丽景色。”
夜归鹿快要兜不住泪滴了，就连他的声音都开始有些哽咽：“我也是……”
“我们分别沉入暮色，却共同见证了破晓。历经了一切，兜兜转转又回到西大陆。”
“这些天来，我们一起上课，一起回家，一起度过周末，还举办了成年礼派对，收到了珍贵的生日礼物。即使又被下药，又被魇貘吞噬，糟心的事情可能有一大堆……我还是觉得与璐璐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幸福而又美好。”
“西珀莉的记忆里处处都是夜归鹿的身影。”
“到如今我才恍然间发现，我的生活似乎离不开璐璐了。”西珀莉伸手捧住夜归鹿的脸，轻柔地用指尖拭去他脸颊上的泪痕，“从今往后的时间，我只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游学、一起看风景，我无法想象以后没有璐璐在我身边的日子，迟钝的我也会因为失去璐璐而感到害怕，我会开始思考这种感情到底是不是喜欢。”
“星珏曾告诉过我，因为喜欢，所以在乎。”
“我在乎璐璐，很在乎很在乎。”西珀莉笑了，“所以，我想……”
“我应该是喜欢上你了。”
夜归鹿紧紧抱住了西珀莉，他喜极而泣，泪珠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坠。
“莉莉，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夜归鹿哭得跟他第一次见到西珀莉那天一般凶，他呜咽不止，“你不知道，我在梦里幻想这一天的到来到底梦了多少次……说实话，到现在我都感觉这一切就像梦一样，我不敢相信这真的发生了……”
西珀莉也伸出手抱紧了夜归鹿：“那这样呢？还觉得这是梦吗？”
感受到少女真切的体温，夜归鹿热泪盈眶：“嗯……不是梦，是真实的！”
西珀莉浅笑：“所以，璐璐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夜归鹿忙松开手看向西珀莉，他哭得一塌糊涂：“我当然愿意！”
“但这话怎么能让女孩子先说出口呢……”夜归鹿又开始哭唧唧了。
西珀莉忍俊不禁：“璐璐怎么变成小哭包了？既然如此，就当刚才没发生过，不如……夜归鹿同学你再说一次？”
夜归鹿这才收起哭脸，正了神色。
他抬手擦干净脸上的眼泪，深呼吸平定激荡的心绪，如获珍宝般牵起西珀莉的手。
“莉莉，我喜欢你，你愿意与我在一起吗？”
少年满腔真诚，明亮深邃的眼底盛满了期盼与星辰。
西珀莉温柔地笑了。
“我愿意。”
(https://www.tyvxw.cc/ty19957854/39820663.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