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唇上传来蔷薇花的香气,王子听到了远处钟楼里传来的钟声,在世界重归黑暗前,他看见星光在淡绿色的海水里跳动。
大白鲨觉得这个世界都开始玄幻了,它的下巴迟迟没有合上。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鱼眼,整个海底最邪恶最奸诈最凶残最没鱼性的女巫竟然亲吻了一个人类!她刚才还把那个人鱼公主给敲晕了,这就是它们所说的两母争一公?
不对不对,它是不是知道太多了,现在躲还来得及吗!
求换一双没有看过的鱼眼。
大白鲨捂住眼睛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这边别致一吻后直接放倒了王子。
她托腮欣赏着王子俊朗的面容,对系统啧啧感叹:“不愧是男主,长得确实得天独厚嘛。”她纤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王子的衣领,指甲就像锋利的刀片一样划开了他胸前的衣扣,“哇哦,还有胸肌呢。”
系统表示没眼看,欲言又止:“……”
别致知道它在想什么:“放心,他不会记得。”
吃够猎物的豆腐了,别致招呼上大白鲨:“小鲨,走吧。”
什么小鲨!它可是大鲨鱼大鲨鱼!不过大白鲨不敢说出口,只能任劳任怨地驮着别致沉入海底。
他一边游还一边想,女巫可真是只渣鱼啊,那个可怜的人类还倒在海滩上,湿漉漉的吹着海风呢。
“宿主,我们就走啦?”系统问道。
别致:“接下来,就等鱼儿送上门喽。”
系统:虽然不懂,但是我的宿主好像很厉害的亚子。
……
艾莉儿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变成了浅蓝色,海面上出现了一道红霞,太阳马上就要升起来了。
艾莉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她记得她昨晚明明是……想到这里,她着急地往身边看去,才舒出了一口气。
这时鲜红的太阳升起来了,在海面上明亮地照着。它好像在这位王子苍白的脸上注入了生命,可是他的眼睛仍然是闭着的,就像一尊沉睡的雕塑,随时会苏醒。
远处那高大的白色建筑物里传来了阵阵钟声,艾莉儿听到了许多年轻女子的笑声,正穿过那片花园走来。她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英俊的王子,便朝海里游去,藏在远处的几块大岩石背后,偷偷地凝视着王子的方向。
很快,一个年轻的女子走了过来,她很轻易地看到了王子,惊慌地叫来了自己的同伴。
等王子埃里克苏醒过来,便看到自己被人团团围住,其中还有他的近卫队。他茫然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遭遇了海难,他依稀记得跌入海里时,有一个人救了他。
艾莉儿看见其中一个穿制度的人对王子低声说了些什么,王子便对那个发现他的年轻女子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艾莉儿难过极了,王子根本就不知道她才是救他的那个人,要是王子能对她微笑,那她该是多么幸福啊。
想到这艾莉儿更难过了,她目送着王子离开,走向了那栋雄伟壮丽的大宫殿里去,那是她永远去不了的地方。她伤心地一头扎进海里,回到了她父王的宫殿。
埃里克并不知道艾莉儿的心碎,他和近卫队长比利亚走在一起。
“殿下,您是说有人在海里救了您?”比利亚吃惊道。
“是的,我依稀记得。”
埃里克在努力回忆。
“不是刚才那位小姐吗?”
“不,”埃里克很肯定,“她的裙子一点也没湿。”
这样明显的细节都没看出来,比利亚顿时为他的疏忽大意感到羞愧。
埃里克若有所思地转身看向那片海。
蓝色的大海在阳光下波光粼粼。
“不应该是蓝色……”
可是大海不是蓝色又应该是什么颜色呢?
埃里克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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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嫩细长的手指在玻璃瓶盖上挑挑拣拣,找到对的便顺手丢进那口大铁锅,砰砰砰地喷发出黑色、蓝色、紫色的蘑菇云。
系统忍不住问道:“宿主,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忘记剧情了?”别致用优美的语调念出书里的台词,“小美人鱼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着她的王子,终于,她无法忍受了。她想到海底漩涡深处,穿过危险的泥地和可怕的森林,那里住着整个海底最强大的女巫,她拥有令所有生灵向往的力量。”
“我以为你不会想要答应……”
别致丢瓶子的手不停:“你认为,有什么能够阻挡玛丽苏女主上岸吗?”她说,“你要知道,我可不是这海底唯一的女巫,她还可以找别人。虽然,”她眨了眨眼睛,“我是最强大的那个。”
“主动权,可是要握在我的手上呢。”
“叮铃铃”,漩涡入口的海风铃响起。
别致微微弯起嘴角:“你瞧,鱼儿来了。”
幽暗的房间内,艾莉儿紧紧地抱住双臂。
她穿过那片泥地和森林的时候,看到了数不清的珊瑚虫,挥舞着他们柔软的手臂,丑陋又可怕。
艾莉儿甚至看到那些手臂里露出的白色骸骨,有人类的,有动物的,甚至还有人鱼的……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还是控制着声音的颤抖,乞求黑色水雾后的那个女巫。
黑色的影子投射在水雾上,只见它优雅地舒展了下身子,随即一个慵懒的声音说道:“我清楚你是来做什么的,痴情的人鱼公主。”
这个声音如此年轻,艾莉儿很意外,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您能够帮助我吗?”
“当然,你要知道,来找我的人鱼从来没有空着手回去的。”
“只要您能帮我变出一双腿,我愿意付出……任何东西。”
虽然一直被海王和几个姐姐们保护着,可是单纯天真的艾莉儿还是听说过那个可怕的传闻:如若你想要跟女巫交易,那么她将夺去你身上最宝贵的一样东西,任何人都没有例外。
在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哦?”女巫表现出极高的兴致,“你能给我什么呢?”
“对不起,我……不知道。”
“让我看看你有什么,美貌?”
不等小美人鱼回答,别致便担忧地问:“没有美貌,王子会爱上你吗?”
艾莉儿的眼前立刻浮现出一副画面:面容丑陋的她如同黑夜的阴影般躲在角落,远远地看着那光一样的王子。
仅是这样想想,她就忍不住哆嗦起来:“不,求您了,别夺去我的美貌。”
“那便留下你的眼睛吧。”
“眼睛……”艾莉儿犹豫了。
“只是你以后再也看不到你的王子了。”
“我想要看见他,”艾莉儿坚定地说,“求您换一个吧。”
“那么,人鱼公主,留下你美妙的声音。”
“好的,”艾莉儿落下眼泪,“我愿意。”
“可惜了,这动人的歌声再也无法重现。你甚至都没有办法亲口告诉他,是你救了他。”
“可是,我还有什么东西能够交换呢……”
人鱼公主担心,那样完美的王子,会爱上不会说话的她吗?
黑色水雾后的女巫叹了一口气:“这样吧,人鱼公主。”她用柔和的声音安抚道,“我给你一双腿,不会收取任何报酬。”
“不收取……任何报酬?”
“是的,小公主。如果最后,王子没有爱上你,你还可以变回人鱼,再回到你家人的身边。”
“这……”艾莉儿感到不可思议,她想到她的小伙伴比目鱼小胖曾告诫她,千万不要相信女巫的善良,那很可能是阴谋诡计。
她感到更害怕了。
“哦,小可怜,你抖得真厉害。”别致苦恼地撅起红唇,“我看起来这么不可信吗?”
系统:……
地上路过的小海虫:……
“也许你对我有误解。当遇到像你这样为爱情奋不顾身的可人儿时,我都是万分慷慨的。”别致略带伤感地说,“当然,不怪你,毕竟我在这个海底,并不是那么讨人喜欢。”
“不是的,请您别这么说。”艾莉儿听到女巫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哀伤,她的顾虑立马就被打消了。
直到捧着女巫给的药水离开,艾莉儿还处在恍惚间没有回过神。一切竟如此顺利,希望又盈满了她的全身,连路过的森林和泥地都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宿主,这对你不利。”
系统很着急,它不明白别致为什么这么做。没有失去声音的美人鱼,岂不是……
“爱酱你是想说,没有失去任何东西的美人鱼,岂不是无敌了?她不仅美丽,还纯真善良,更拥有美妙的声音,能告诉王子是她救了他。”
系统嘟嘟囔囔:“你都知道那还……”
别致坐在镜子前,望着里面慵懒的美人,漫不经心地问:“你知道,童话故事里的真爱为什么被人歌颂让人向往吗?”
“为什么?”
“因为珍贵。”别致说,“越是无法轻易得到的便越是珍贵。”
“所以真爱,是火中提炼出的黄金,蚌肉中磨砺出的珍珠。”
别致梳理着自己又长又密的卷发:“我便是要打破这种珍贵。”
她说:“没有付出代价,轻易得来的双腿。没有经历失去,一直拥有的美妙声音。没有生死抉择,留有退路的痴情人。完美无瑕、一路坦途的美人鱼,这次,”镜中的红唇缓缓勾起,“还可以拥有真爱吗?”
系统:是我肤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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