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李羽阳，你好像绿茶婊”
两人第一次约会后，就没再联系过。李羽阳整个假期都在胡思乱想中，郁郁度过。
开学的第一天，学校通知栏走廊挤满了大大小小、瘦瘦胖胖的人头，像油锅里炸的四喜丸子，一个一个翻滚着。文理科学生分配班级表密密麻麻地贴在通知栏里，每个人的名字变得如蚂蚁一般，不将脸贴在上面，难以看清上面的字。
陈星辰、邵逸轩和周伟杰坐在树下乘着阴凉，古启圣一人挪动着自己的“球体”，在通知栏前面抬头、低头，那认真的样子却让人忍俊不禁。
邵逸轩笑着说：“看样，阿圣一个暑假没出家门。又白又胖的，可以卖个好价钱了。”
陈星辰说：“确实，找个杀猪店卖了吧。”
李羽阳恍恍惚惚地把车子放到车棚，恰逢张玉畅骑着车子进车棚，一个漂亮的拐弯，“滋——”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准确地停在一堆已排放好的车旁。
“羽阳！我想死你了！”张玉畅跑过去抱住李羽阳。
李羽阳缓过神来，笑道：“我也想你。王老师多次说进校门不能骑车进来，你看你。”
“没事，反正今天报道。老王头忙的很，哪有功夫管我。怎么样，和我们陈大学霸的爱情怎么样了？”
李羽阳叹了口气道：“不怎么样。”
“怎么了？看这样子，征途不顺利。说来听听，我看能不能帮上忙。”
李羽阳摇了摇头，无言。
“有小三了？难不成？陈星辰是gay？”张玉畅浮夸地捂着嘴，偷偷瞟了瞟李羽阳。
“没有，都没有。问题在我这儿。我——我想分手。”
“为什么？你另有所爱？”
李羽阳急的脸通红：“没有！我只是觉得……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感觉未来一片黑暗，不如早早结束。”
“嗨，我以为什么事情。爱情有什么配上配不上的，这就好比锁和钥匙，只有合不合适，没有高低贵贱。再说陈星辰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肯定是深思熟虑过的。他肯定做好了对付一切困难的准备。”
“事情如果能那么简单就好了。我的内心总是忽上忽下，太容易受到外部事情的影响。我知道，如果我自己的内心不坚定起来，没有办法过这个心坎。但在这个过程中，我不能完全放下一切去面对他。”
“那你打算怎么办？真分吗？你可以和他聊聊。”张玉畅扔着车钥匙。
“我好像没有说分手的勇气，在心中的另一处又不断迷恋和他在一起的感觉，眷恋那个人细腻的温柔。”
张玉畅接住钥匙：“李羽阳，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绿茶婊诶。又不和人家说断就断，又不和人家用心恋爱，保持不温不火的关系，吊足胃口，人家怎么寻找自己下一个春天了。”
李羽阳不知是气还是笑：“好了，我自己想想这件事情。心魔，还要从心里解决。”
“走吧。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种事情。”张玉畅挽着李羽阳胳膊。
人有时候最怕就是家人与亲友的无条件相信，搞不清是动力还是负担，还仅仅是一句对于他们而言无关紧要的安慰话。
张玉畅挽着李羽阳走到陈星辰他们在的树下。李羽阳不想过去，还是被活生生拉过去。
张玉畅说，李羽阳你要勇敢的面对自己的心魔。
陈星辰远远地看到张玉畅拉着李羽阳走过来，但是她似乎不太想过来的样子。从上自从动物园回来，他就感觉到一种刻意的疏离感。她，又瘦了，也变黑了。鼻梁到两边一条水平的线，能看出明显的肤色差距，估计是暑假在外面戴帽子晒出的痕迹。他感觉到一股忧伤蔓延到四肢百骸，指尖轻轻颤动着。没有搞清楚状况，他只能按兵不动。
“大家好。”张玉畅拍了拍周伟杰的肩道：“阿圣呢？”
邵逸轩揶揄说：“这么想他，一来就找他。”
张玉畅说：“你们三个人这么无聊，当然要找个有趣的人。”
周伟杰指了指：“通知栏，在看我们的分班情况。”
“人这么多。”张玉畅摸了摸头：“你猜我选的文科理科。”
邵逸轩说：“理智的讲，你文科比理科强，并且你又喜欢写诗、写词，应该会选文科。可是你这个那么不理智的人，说不定真选理科。”
陈星辰淡淡地说：“理科。”
“陈星辰，你怎么知道？你会算命吧？”张玉畅激动得整个身子都在晃。
“文理科对你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在哪个班，你就去哪个班。我们都在理科班，连羽阳都在，还有那个你表白失败的人。你肯定选理科，而且我猜我们还会在一个班。”
张玉畅摸了摸陈星辰的头：“果然是陈大学霸。”
陈星辰打掉她的手：“别乱摸。”
“好嘛，好嘛。只有李羽阳能摸了。”
李羽阳坐在一旁发呆，被点了名，抬头瞧了瞧：“啊？”
陈星辰诧异地是李羽阳选了理科。快开学前他给她打电话打不通，便给年级主任，打电话问了问分班情况。主任告诉他李羽阳选了理科，他吃了一惊，连忙让主任将自己的意愿改成了理科。年级主任教他们化学，陈星辰一直是他的得意门生，刚开始惊讶陈星辰选了文科，正想劝他改成理科。毕竟文科班的师资力量配备和理科班比还差一些，他们更不想失去一位如此优秀的学生。听他主动改成理科，乐意至极。
“热死我了。”古启圣终于成功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像是刚开完团支部严肃会议回来的。
“阿圣，情况怎么样？咱们几个都在哪个班啊。”
李羽阳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他。
“谢谢羽阳妹妹。”
陈星辰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两人，摩擦着手指，一言不发。
“我们啊，都在一个班级，瞧瞧这缘分。高二（1）班，今年的理科实验班。对了，玉畅，上次你表白的那个李雨哲和我们一班了。”
“太棒了！这次我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吧！”张玉畅大喜。
古启圣无奈地摇摇头：“你果然是贼心不死。”
“还有啊，伟杰，李沐灵也和我们一班。听说他爸托了校长。你又能给她讲数学题了。”古启圣一阵坏笑。
周伟杰害羞地挠了挠头。
古启圣擦了擦汗：“走啦，去教室里坐着去。对了逸轩，你冤家也和我们一班。”
张玉畅撇了撇嘴道：“人家莹雪是大学霸，文理兼修，能和她一班是我们的造化。”
邵逸轩尴尬地笑了笑。张莹雪，三个字，总是能戳地自己内心生疼。
李羽阳随便找个位子坐下了，陈星辰走过去道：“起来。”
李羽阳莫名其妙，看他冷冷地表情，打了个冷颤，摸了摸鼻子，悻悻地站起来要换个地方坐。陈星辰一把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拿出纸巾，把她刚坐的板凳擦了两遍，又把她身前的桌子仔仔细细擦了遍。“坐吧。”
李羽阳静静地坐下，抬头看着他继续擦着她旁边的桌凳。白色t恤，背面简单的几个英文字母，利落的短发显得精神抖擞，挺拔的鼻梁，俊秀的眉眼，她眼前的这个男生越发的成熟帅气。平日里，陈星辰肯定会说你眼前的人是不是帅到让你窒息。但是今天他没有和她说话，因为他想让她主动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她肯定有什么心中想不通的事情，并且这件事情很可能与他有关。他不着急，因为他相信她能处理好。即使她处理不好，还有他自己。
李羽阳心中像乘坐小船在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漂泊，晃晃悠悠的，漫无目的。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该怎么做。
古启圣没想到刘翼雄还能出现在这个班级。这个比自己学习成绩还渣百倍，并且文理通渣的人，竟然和他一个班，都在理科实验班。倏而，又想到自己这种理科渣渣都能出现在理科实验班，刘翼雄当然能。都是走后门进来的，谁也别瞧不起谁。
刘翼雄显然看到了古启圣对着自己发呆，走过去重重一掌拍在他背上：“启圣，你又长胖了。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古启圣兴致冲冲地道：“什么好消息？”
“本来，年级要老王头继续当我们班主任。结果老王头老婆病了一直没好，还恶化了。老王头现在请了休了一年假，在家照顾老婆。别说，老王头这人虽然迂腐了一点，责任心还是蛮重的。”
“那谁教我们语文？”
“据说是一个新来的a大物理系本科毕业。听说这人年轻有为，家室特别好。美国常青藤研究生，结果跑我们学校当语文老师。”刘翼雄坐在桌子上晃荡着腿。
古启圣满脸怀疑：“又他妈吹牛逼。学物理的教语文？年轻有为、家世好、常青藤研究生，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县城当高中老师？这丫脑子有病吧。那我是不是都能给你教物理了？”
刘翼雄瞪着眼睛，一副被侮辱的样子：“启圣，谁吹牛逼，谁是狗。赌不赌，二十本‘少女’漫画。”
“二十本，你也不怕撸死你！”古启圣皱了皱眉，坚定喝到：“赌！”
邵逸轩进来逡巡了一圈教室，都没有看到张莹雪的身影。是还没来吗？还是在办公室里等待新老师布置任务？他苦笑，又要让自己成绩名列前茅，又要让自己做好每一项老师布置的班级任务。学习与“仕途”两不误，雪儿，这些都是你想要的吗？
张玉畅道：“逸轩，别找了。莹雪在办公室呢。新开学，我们的旧班干依然是新官，正在接受主任布置的光荣任务。对了，这学期要是换座位，你一定要想办法把我和李雨哲换到一起。”
“为什么我想办法？你自己呢？”
“你比较聪明嘛。对了就算不能同桌，前后位或者旁边也行。你说我一心想和他同桌会不会显得太主动了，吓着他。”张玉畅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摇了摇头。
“别担心，再可怕也没有你当着全班向人家表白更吓人了。”
“是吗？”张玉畅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瞬间又打了鸡血似的：“新开始，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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