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复活
南忆垂下了头,手又开始不自觉地背在身后揪衣裳:“那日是六月初九,府中着了火,夫人差点被火包围出不来。
大总管事后寻找失火原因,查出来是从下人们的厢房开始走火的。那日大将军赏了不少肉,我们几个小的就想了个新鲜玩意儿,聚在一起炙肉,不曾想我去个茅房的时间,火就大了起来。
由于这炙肉的点子是我提出来的,这就被赶出来了。
对了,大小姐,我现在叫南忆,这个名字还是头儿给我起的。”
“为何?”
“我从将军府出来后,就一路往南,听人说下海能挣大钱,我也跟着下海,结果船到半路搁浅,差点死在海里,被路过的船只救下,这才回到岸上。那时候身无分文,实在没地去了,遇到了头儿他们一行人,这才跟了他们,大小姐,你会怪我没去找你吗?”
说着,南忆惭愧低头。
墨墨叹口气,高门大户的意外指不定是怎么个情况呢。
赏肉?六月初九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大将军为何突然赏赐下人们吃肉?
罢了,这些等以后有机会见到原主爹娘再细究。
至于这小子——
“我自然不会怪你,这是你选的路,只要你能踏踏实实走好了,我必会希望你过得更好。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何会有炙肉的想法?”
南忆看了眼墨墨,片刻复又挪开目光:“这点子还是你出去玩,回来教给我们的,小的只是突然有些想你,这才效仿……”
白白换了只脚蹲着,仙仙靠在墙壁上,干脆将两腿伸直了。
“这离得太远了,啥也听不清啊。”
白白抬手挠挠头发,唔哝着。
仙仙见她动作,摇头,突觉自己头也有点痒,许久没沐浴了,她指甲往上抬了抬发髻:“也不知墨墨问出来些什么了。”
三人之前商量着,好歹先打听出来墨墨的原主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什么来历。
若能套出让这小子帮忙查查仙仙和白白的身份就更好了。
墨墨傲娇审视南忆一眼:“是吗?既然你想我,那还有最后一点——说出本小姐的大名。”
南忆惊恐:“大小姐!我……”
“嗯?”
“我不敢啊。”
墨墨纳闷:“这有什么不敢的?”
“你先保证不扇我嘴巴子。”
艾玛,她是这么暴力的人吗?
“大周人不骗大周人,你说就是。”
南忆小心谨慎地往后退了三步:“云墨。”
说完像是背后有狼追似的,立马转身跑。
仙仙和白白见状不妙,立即在小门处一左一右拦住。
“诶,男女授受不亲啊,别碰我。”白白抱着胳膊,浅浅翻个白眼。
仙仙娇柔无比,扶了扶发髻:“人家有点累了,靠在门上歇一会儿。要不你翻墙进去?”
南忆忽然意识到墙的另一边躺着李勇,唉,算了算了。
眼睁睁看着墨墨跑过来,南忆后怕地捂住脑袋。
墨墨纳闷瞅这人:“你跑啥呀?”
南忆腹诽:大小姐,之前你就这样套话,让我说你全名,结果就大笑着打我。你知道一个大比斗会给孩子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吗!?
孩子沉默。
仙仙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即道:“南忆,方才你跟你家小姐说话的时候,我见着李勇动了。”
“哎呀仙仙,你这样说会吓着人家的嘤嘤嘤!”白白柔娇不堪一击。
“我真的看到了嘛,那手指头都在动呢。”
“死去的人怎么会动呢?太可怕了!”
南忆扒拉二人,仙仙和白白敏锐地趁他没碰到自己前躲闪开,跟上去。
南忆冲到李勇身前:“阿勇哥,阿勇哥,你还活着吗?”
李勇已被三人恢复原样,静静躺在地上,毫无反应。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他刚刚动了吗?假死,是假死对不对?”
南忆给李勇把脉,眉心紧蹙。
没变化?
墨墨走过来,蹲下:“要不你再检查检查他的身上有没有什么暗器,我听说过一种令人假死的法子,就是在他的脑袋上插上一根针……”
南忆顺着墨墨的话,开始沿着李勇的头部摸索。
“真的有!”
南忆惊喜道,手上已然取下那枚银针。
银针上还带着残留的红褐色血迹。
这小子灵敏反应还是挺高的,想来他先前对此针一无所知。
“这银针插在人的脑袋上,难怪李勇会醒不过来。”白白惊讶道。
“是呀,南忆,你快去跟你头儿说一声。”
“我这就去!”
南忆起身的动作忽然顿住,一只手轻飘飘地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南忆回头,心情激荡不已:“阿勇哥——你醒了!你没死!”
三位道人也惊住,目睹李勇有了呼吸,胸口起伏越来越大。
他缓缓睁开眼,对着南忆笑了笑:“我没死,傻孩子。”
南忆抱着李勇,差点放声大笑,被三个女人齐齐捂住了嘴——
莫忧道观储物房。
“活过来”的李勇被大家伙团团围住。
怎么做到的,死而复生?
赭衣人们都下意识觉着,这是方才那位替李羽包扎的道人的功劳。
“这位纵仙道长,在下方才多有得罪,请见谅,可否告知我等,这是如何做到的?”
李衷主动致歉,朝仙仙抱拳。
仙仙回礼:“这位大人不必客气,此功劳我等不敢冒领,全靠这位南忆小兄弟救了他。”
“南忆?”
大家好奇心被引起:“看不出来啊,你小子是不是藏了什么神丹妙药?”
南忆被大家打趣着,微微红了脸:“我真没有藏什么不死药。是我家大小姐提出来的,我就是顺手一找,摸出来一根针。”
“是在什么部位?”李衷问。
南忆看了眼躺地上休息的李勇,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就在这。”
李二不可思议道:“这怎么会呢?阿勇摔下马时,我们都围上去检查了,并没有发现银针。”
不错,若只是一人检查失误没找出来也就罢了。但这么多人当时都看过,确实是没有银针的痕迹。
大家一时陷入思考,房间里静寂下来。
李羽换了药,神情好了许多:“各位,我从前听人说过一种害人的法子,就是用一根粗壮的银针射进脑髓,旁人根本无法寻找到,当事人会陷入昏迷,形同死去,也就是今日阿勇这种情形。只是我们都不曾想到这种法子会被用在阿勇身上。”
听的人不免讶然,没有呼吸那不就是死了?
“许是我们抬着阿勇上山,一路颠簸,那银针被震得脱落了!”李二左手握拳击打右手掌,兴奋道,“幸好我们没有放弃阿勇!”
大家伙笑呵呵的,纷纷说阿勇命大。
南忆默默看一眼天色,窗外大雁略过,晴天碧日,风暖气清。
不用等天黑干下葬的活了。
“你小子,怎的还男扮女装了?”队伍里一赭衣人看着南忆笑半天了。
一身不合身的暗蓝道袍,衬得南忆黝黑的皮肤白了几分,倒真有几分入山修道的风姿。
又有几人发现南忆不对劲的地方,纷纷笑道:“南忆啊,要不别跟我们回去了?留下当道人吧,啊?”
啊?啊你个头!
南忆朝着墨墨偷溜的方向,内心狂吼:
大小姐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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