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已成定局
半庭新一直想要保住自已的太子之位,终究还是被夜何从自已的手中把它夺了去。
他前脚踏出门槛时,差点就撞飞了将月旧。
将月旧极力扶着门扇,手指的骨节都几乎突了出来。
沉默一会儿后,他蓦然抬起了头来,觉得如今的头沉重得如同千斤重。
没有后退半步,兴许怕半庭新会离开这里,所以就冒着寒风堵在门前。
自然,将月旧偶尔会察言观色。
瞄到他一脸的不悦后,就知道半庭新在乎的太子之位没了。
可能是他一时的失落,写在了脸上,所以将月旧才能猜出一二。
“父君。”
他的声调中有点微弱,但也有一分决然在内。
直至妖君走了过来,将月旧没有挪动半步。
他继续扶着门扇,似乎都想把门扇的那一层白纸给戳破了。
妖君郑重点了点头,原本想伸手去扶住他了。
但又将冻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
他不想被别人看出,自已身为高高在上的妖君,也曾有父子情深的一面。
“不是太子想要杀了我,我们真的在切磋彼此的法力如何。再说那把九时剑,是我亲手递给他的。”
将月旧极力为他辩护几句,不想自已的父君对大哥惩罚得太严重。
而且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夜何一手计划的。
自从知道铁索中含有五成的妖力后,将月旧隐隐中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哪怕这些年中,自已跟半庭新争锋相对,也不至于用着五成的妖力来对付自已。
夜何这个做法,必然是想置自已于死地。
直至自已的魂魄被召唤到唤魂鳞的空间时。
将月旧才明白夜何的用意,就是想着他和半庭新两败俱伤,他却能坐收渔利。
因为将月旧曾经知道这一片唤魂鳞是他夺来的,当时也认为他只是一时贪玩而已。
哪里知道他竟然用着唤魂鳞对付自已,算是小觑了他。
“他已经不是太子,也不配做你的大哥。如今夜何才是太子,知道吗?”
妖君一激动,就把双手落在他结实的肩膀上。
似乎就能把他一身脆弱的骨头压碎,可能让他又瘦了一圈。
将月旧被他弄得骨头疼,手指更加使劲戳着白纸。
蓦然换了一种极为惋惜的语气劝道:“父君,真的不应该废了太子。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请父君三思。”
说着,本来将月旧想下跪求情,至少那样就显得真诚一点。
但被妖君死死掐住他的肩膀,没有让他继续跪了下去。
将月旧原本以为自已的父君就算是要重重惩罚半庭新。
也只不过把他手中北横军的兵符暂时收了回来。
让他一个位高权重的太子,没了那一支兵力罢了。
将月旧却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严重了点,他居然被废了太子。
这个让将月旧有点感到意外,平时自已知道半庭新只是害怕自已夺了他的太子之位,才会对自已针锋相对。
这点,将月旧理解他了。
不管私下如何相斗,将月旧都不会怨了他半句。
至少半庭新不会把自已的城府隐藏得太深。
但夜何却不一样,脸上时常挂着那些满满的笑容,也能在不动声色中,杀了自已嘛。
所以在将月旧的印象中,也对夜何警惕一分。
可能是因为七弟很早没了母后的原因。
所以他的性格变得让人捉摸不透,更让将月旧感到害怕一分。
“这个罚得太重了,不应该呀。”
将月旧几乎把自已的肺咳了出来,难道自已都不能够扭转局面了吗?
有点直觉,好像真的不能够改变什么了。
突然那一瞬间,觉得自已很是无助。
妖君蓦然松开了手,指着半庭新骂道:“你身上的伤势无一不是拜他所赐,平时他处心积虑想要杀了你,而你就是心善,想要我网开一面,门都没有。”
心善?
将月旧忍住了痛意,摇了摇头,“我并非心善之人,父君不用抬举我。再说···”
“好了,此事已定。不能再改变,回去好生养伤,我有空就去看你。”
妖君不耐烦道,冷眼瞟了半庭新,就想用着长剑一刀刀割着他的皮肤,挖出他黑漆漆般的妖心瞧了瞧,是不是还有血色?
“父君。”
将月旧被他挤在一边,头也不回,就这样离去了。
看来妖君的心意已决,不再改变了事情的结局。
夜何与他擦肩而过时,嘴角掀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夜何拂了拂袖子,高兴般享受着这一切胜利的结果。
他们争锋相对多年,而自已确实赢家。
夜何知道将月旧从未想过夺走太子之位,否则半庭新的太子之位早就没了。
夜何这个笑容里,像是多谢他的成全。
将月旧失落般转身时,耳边飘来一句带着满满的欠意和愧疚,“对不起。”
这一句话,似乎等了很多年,也似乎从来没有等过它。
将月旧声音有些嘶哑道:“不用说对不起,过去的事情,算了。”
说完后,将月旧挪动脚步,隐隐感觉到大腿有点酥麻感,可能是站得太久了。
太子还是被废了,是将月旧意想不到的事情。
回忆起这些年,跟半庭新大大小小之战,将月旧从来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因为他知道半庭新的本性不坏,就是对太子之位患得患失后,才会变得狠辣一分,那始终都是一只纸老虎而已。
“二殿下,要回去了吗?”
鬼二并没有幸灾乐祸,因为太子之位被夜何夺了去。
不是自已的主子,所以也谈不上高兴嘛。
将月旧点了点头,失落般走着。
两手似乎失去半点温度,可能之前自已的魂魄在唤魂鳞空间的缘故,里面的禁锢对自已的魂魄有了压制。
所以魂魄回到真身后,还是有点弱了。
将月旧双手相互搓着,就想找回点体温。
鬼二打着油纸伞,替着将月旧把那些残花败叶挡了去。
半府中,有一里的地方都是种着落花树,无时无刻都会落下花瓣和叶子。
所以鬼二怕他就这样被它们砸落下来,撑伞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二殿下。”
鬼二吞了吞唾液,继续问道,“太子被废了?”
太子被废一事迅速传开了,但鬼二找不到话题,所以就重新问了一句。
话一出口后,鬼二就懊恼一会儿。
不应该再问此事,这是又触犯了他的烦恼了。
他就恨不得给自已一个巴掌,觉得自已的嘴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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