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我若真的是仿生人呢【修】
张仁徵迅速的冷静下来，开始询问现场发生了什么，测试员说是因为汐姊存在仿生人的嫌疑，录入了莫西夫计量表的设备在达到某一值时触发了警报装置。
汐姊倒是没有很着急，习惯了警报器常常闹出乌龙。
古董商行为了安全，把警报安全等级设置的非常高，稍有异动就会触发报警装置，多数时候只是价值几万星币的鸭子跑出来了而已。
可对于警方和测试员来说，几乎不存在仿生人被误判的事件，仅有的几起是因为测试员录入数据出现了问题导致测试偏差，而莫西夫计量表从未失误。
事实上张仁徵警官早就应当下令逮捕面前的女孩，带到警局进行审讯，可他内心十分清楚眼前女孩的身份，也无法相信星国的公主会是一名仿生人。
听到警报声之后，接受过突发事件模拟疏散演练的学生们大多离开了礼堂，个别几人探究的看了几眼之后也离开了。
在门口等待汐姊测试完出来吃饭的拼饭五人组中其他四人，没有离开。优瑁看汐姊久久没有出来，努力的想让自己的头脑清醒，可想到小姐的身份，就更加担心，难以恢复冷静了。
优瑁想要进入礼堂，只刚刚踏入，就被门口的警察拦住了。莉安的神情好像要冲进去一般，气势汹汹的说：“我们的朋友还在里面。”
最清醒的人是方邺，将优瑁和莉安拉到一旁，让眼镜男照顾好她们，自己则和千铎一起在门口拉住了一个测试员团队的后勤管理。
“嘿，哥们儿。我这漂亮妹妹在里面呢，担心啊，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说道漂亮妹妹的时候，千铎还给了一个“你懂得”的暧昧眼神。
后勤看到眼前帅气的富家公子哥儿以兄弟的低姿态问自己问题，感觉还挺好。再听这语气，估计眼前的家伙是看上了正在里面测试的小姑娘，想去英雄救美。
后勤悄悄地，在千铎耳边低语：“诶呦，你可别惦记这漂亮妹妹了，疑似仿生人诶，先不说仿生人的性格问题，也不说她马上要被发配去其他殖民星系，就说这万一要是有个生殖隔离可咋整啊。”
方邺心中不屑的冷哼，这种专业素养，仿生人相关知识欠缺的人，怪不得没办法成为测试员，只能做后勤。
和拼饭六人组的其他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四人立即决定从礼堂所在大楼对面楼十七层的空间走廊穿过去，再向下绕过封锁。
此时，张仁徵正在仔细的询问测试员，测试的过程，希望从中找到些许漏洞。测试员信誓旦旦，各种赌咒发誓自己的测试很合理，没有任何问题，莫西夫计量表和测试记录仪器也不可能出错。
汐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开始进行自我辩护，坚称自己不是仿生人。
封锁人员的注意力集中在屋内的女孩身上，没能拦住挤进来的方邺，张仁徵刚想要下令把这位不速之客赶出去，方邺就接着汐姊声称自己不可能是仿生人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你说你不是仿生人，可仿生人也许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仿生人呢。”
汐姊听到熟悉的声音，回过头，完全没有想到方邺会在这个时刻跑来落井下石。没能挤进来的优瑁听到对话，气的想要挣脱拉住自己的警察，莉安则破口大骂方邺是无耻的骗子。
方邺不为所动，接着说：“为了保证测试的正确性，不如再测一次。莫西夫计量表是不会出错的，再测一次让她死心又何妨呢？”
张仁徵犹豫的看了下汐姊，汐姊却好像意识到了方邺的想法，果然方邺冲她几乎无法察觉的点了下头。张仁徵顺着汐姊的眼神看了过去，方邺神态平和，没有什么异常。
测试员十分满意这个解决方案，立刻应和道：“在公正的警官的见证下，我们再进行一次测试吧。”
得到了张仁徵的默许，测试员再次开始了询问，这次的问题变了，几个简单的问题之后，警报器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一个问题了，上一次汐姊就是在共情能力这一问触发了警报。
“星国所有灭绝了和未灭绝的生物中，你最喜欢哪个？”
汐姊毫不犹豫：“猫。”
这是她一直以来想要拥有的宠物，即使以星云古董商行的财力，数年来未曾间断的在各类地下市场中打探私人未注册的猫的下落，也没能获取到任何猫还存在的信息。
阅读无数古代典籍U盘的她，曾在一个距今约348年的U盘里看到三千张猫图和四十个小视频。那种软软的，浑身绒毛，翘着尾巴十分神气的在人脸上踩踏的物种，让数百年前的古人奉为主子的神气物种，是多么可爱啊。
测试员继续询问：“众所周知，猫已经绝迹了七十年，早就不在科纳慎物种名录上了，现在我们假设世界上最后一只猫向你求救，需要你付出巨大的代价，你会怎么做？”
测试房间内的设施开始投放情感激活剂，隐约的投射下猫的动态影像，汐姊仿佛真的进入了某个异世界，一只幼小而脆弱的白猫，冲着自己呜咽，向自己求救。
汐姊想到了母亲去世的那一刻，自己也仿佛那只孤零零呜咽的小猫一样，大滴的眼泪从眼眶处流出，在诉说着很久未曾哭泣的汐姊那压抑的伤心。
对于真实动物非常珍惜的二十四世纪来说，人们从小接受到的教育就是为了保护濒危物种可以付出一切。更重要的是，人类在遇到事情使，会愤怒，会难过，会同情，而仿生人拥有的情感，哪怕是温柔，哪怕是哭泣也是预先设定好的。真正的仿生人面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时只会漠视，无法产生共情，特别是这种突发的具体情境，无法迅速的判别并调用设计好的情感来伪装。
“好了，不用回答了，你是一名人类。虽然我不能确定是不是机器故障，但是我为给你带来的困扰而道歉。”测试员看着中间那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的小姑娘，内心变得柔软起来。才多大啊，和自己女儿一般大小的小姑娘，这么具有同情心，如此敏感柔弱，怎么会是仿生人呢。
张仁徵还是载着方邺、汐姊和测试员回警局做了笔录，之后就拉着测试员去上层那里做特别情况汇报去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汐姊看着方邺高挺的鼻梁，说了声：“谢谢你。”
方邺转头朝向她，露出一个笑容：“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那个画家有猫呢。”
想了一下，方邺也算是和自己共患难的人了，有些事情似乎告诉他也没有关系：“有猫就是优瑁啦，我那里有装满了猫的资料的古代U盘，优瑁又有绘画天赋，就一拍即合赚些外快。”
“优瑁就是有猫，和你那个员工葭妆合起来，不就是假装有猫吗？”方邺笑了起来，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呢。
汐姊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喜欢猫吗，可是灭绝了的动物，怎么也找不到，只好搞了这么一个假装有猫，作为助理的名字。”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汐姊问出了最大的疑问：“你怎么想到再测试一遍的，万一再测试一遍确认了我真的是仿生人呢？”
“莫西夫计量表是伟大的创造，可这些给入学新生做的，基于计量表的愚蠢测试，就那么几种套路。下一套题很明显就是要问喜欢的动物了，只要你不说谎，被情感激活剂刺激一下，很容易过的。哪怕是仿生人也可以…，不是，我是说这破测试，坑了多少性格淡漠…”
方邺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内幕，说到这里就停住了，汐姊也不好意思过分发问。
她大概也知道现在两大仿生人制造公司内部出了一些问题，若是测试真的准确，怎么会有那么多成功逃往星盟的仿生人，又怎么会形成星国与星盟对峙的局面呢。
即使已经算得上熟悉，二人显然还不愿意分享太多自己知道的内幕消息，气氛就变得有那么一些沉默。
还是方邺打破了这一僵局。
“再说了，就算你是仿生人，关我什么事儿，我只关心我的饭友能不能继续陪我一起吃饭。”恢复了往日的做派，方邺看着嘴巴紧闭一言不发的汐姊实在没人忍住，戳了一下小姑娘那自己早就想要捏一捏的脸。
一路无言，走到宇宙之牙脚下，方邺看了一眼通讯器，眉头紧皱，好像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眼神中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看着汐姊说道：“我该走了，有机会的话找一只真猫给你。”
汐姊并没有当回事儿，毕竟自己作为星国公主都寻不到的东西，猫咪应该是真的灭绝了吧。
二人告别之后，汐姊的通讯器响了。
“【重磅消息】边界地带，南柯之尘，星盟进行了突袭。”
与此同时，宇宙之牙的巨幅广告瞬间换成了南柯之尘遭遇星梦袭击的消息。
星国与星盟的战争终于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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