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初见呼日扎
沈卿跑到振央，也只是想随意凑凑热闹，他原来被呼日扎绑走过，那时候呼日扎还没有和郑擎正式结盟。
他在呼日扎的帐子里待了三天三夜，发现这个民族只有蛮力而不懂得怎么动脑子，才开始与呼日扎聊天，聊到兴起的时候呼日扎竟然拿他以兄弟相成，这才达成了战略联盟。
这也是个笑话，他这辈子都没想过待人以诚至兄弟，不过郑擎是个意外，从他送宋小乔找郑擎这件事来看，他确实对这个人比较上心，而且是没有图谋的。
在军营里溜达一会儿，沈卿回了帐篷，等着戏开锣，现在万事俱备，想必呼日扎已经听说郑擎来山城了，明天就会来找郑擎，到时候边界一动荡，都城必定不能心安，定会增兵到振央来，到时候只要郑擎领兵悄悄迂回都城，就可以打一个皇上措手不及。
这可是一场改朝换代的大戏，几辈子都不会赶上一次。
沈卿万万没想到，郑擎正打着起兵打山城的主意。
沈卿正画着宏伟蓝图，睡他旁边的一个老兵用胳膊肘推了推他，小声说：“小哥，我一天见到你好几次，你都不说话，是不是想家了？”
“嗯？”沈卿清醒过来，又拉了一个长音：“嗯……我有点想我娘了。”
“我参军也有几年了，打过几场仗，想亲人很正常，不过这离开的时间久了，想也想不起来了就，等太平了也就不用想了。”
这个老兵赶了一天的路，说话的时候就有些发困，说完闭上眼睛开始打鼾。
而沈卿寻思着，凑完这个热闹就把娘接回家。
第二天，呼日扎果然带了几个人到军营里来见郑擎。
下午郑擎与宋小乔正在一片空地上看莺芝实验炸药，莺芝把制作好的炸药点燃，引子足够长，但是燃的很快，莺芝朝空地上一抛，很快就是一声巨响，宋小乔好奇心最重，从郑擎身后跳出来：“快快快，过去看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在爆炸的地方还有淡淡的黄烟，原本平整的土地上被炸出一个坑。
莺芝对这个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如果原材料好一点效果还会更好。”莺芝对郑擎说。
郑擎明白莺芝说的原材料不好，其实是纯度不够，但是在这个时代，技术和人才都是相当匮乏的。
所以这个问题的解决还有一定的难度。
在不远处，原本是来找郑擎去见呼日扎的赵光看到了整个过程，对这个会响会爆炸的东西很是感兴趣，跳着就跑到了土坑边上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同时注意到了做实验的莺芝。
“呦呦呦！小姑娘，这个东西好厉害，能不能给我弄几个玩玩，以后我就不用刀了，背两框这个带个火折子我就能扫平山城了！”
郑擎上下打量赵光，点点头。
赵光更乐了，拍着莺芝的肩膀说：“看见没有，郑小将军都点头了，给我整两个呗。”
郑擎问：“你真愿意玩这个东西？”
“这东西多了要是绑一起，炸个墙没问题，等打到皇宫，我先炸了皇宫的院墙，然后拿刀冲进去。”
说着又想去拔刀，结果摸了个空，赵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既然你喜欢，就带着你玩，”郑擎转向莺芝，“这是专门配给你的人，□□需要大量的人手，不止是他，还有他手下的人，你都可以安排，你先带人去再试几个，看看还能不能提升威力。”
莺芝点点头，然后不屑的看了赵光一眼。
听完这话赵光下巴差点砸到脚面子，着急忙慌的对着郑擎行礼：“郑小将军我错了，我不要这个东西了。”
郑擎说：“这是一个很严肃的任务，甚至是事关能不能攻下山城。”
赵光猛的一抬头：“不是说联盟吗？怎么小将军突然要打山城？现在山城的头领呼日扎还在里面等着小将军，那见还是不见。”
“见，为什么不见，和他聊聊。”
因为不知道原来那个郑擎到底定了什么计划，所以郑擎还是想按照自己的计划走，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联盟？肯定是有预谋的。
郑擎带着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走回主帐，赵光被莺芝“请”去了郑擎专门划分出来的军火基地。
主帐和空地离得不算近，赵光已经费了一些时间，郑擎又想多凉他一会儿，一路上和宋小乔说说笑笑的，呼日扎有些沉不住气，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李将军交谈，他一身兽皮做的衣服，脚底蹬着一双十分厚重的大马靴，山城靠山吃山，主要以打猎为生，吃肉的汉子一般都比较雄壮。
约莫着凉的也差不多了，郑擎这才领着人帐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比他高处半头的外族人坐在凳子上。
宋小乔在身后扯了扯他：“哎，你看这人，披上皮就是头熊瞎子，不要跟他翻脸，免得吃亏！”
还没等郑擎回话，原本稳稳的坐在位置上的呼日扎大笑一声就冲向郑擎，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宋小乔只觉得一股腥臭味的风扑面而来，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哎呀，郑小将军我们又见面了！在都城待的是不是很憋屈！有没有想我们山城的烤鹿腿？”呼日扎拍打着郑擎的肩膀，看起来很是热情。
郑擎回道：“这许久未来，我可是忘了你们山城的烤鹿腿是什么滋味了。”
“哈哈哈哈”，呼日扎笑了几声，说，“等小将军拿下都城，央国里哪里都能吃到我们大山城的烤鹿腿。”
“哦？你这是想把你们山城的贸易做到我们央国来？”
呼日扎点点头：“到时候哪还有什么央国和山城之分，山城的人肯定会分布在央国的大街小巷，我的子民早就想见识见识大山之外的景色了，我们的民族像熊一样强大，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有一片广阔富饶的土地。”
郑擎淡淡一笑，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对呼日扎说：“当你习惯了富饶的平原，你们还能屈居在那块狭小的山地吗？”
“当然不会，我们民族绝不会屈于安逸，我们都是勇士，能吞没天下的勇士。”
郑擎没有再接着问下去，而是面对呼日扎席地而坐，呼日扎也不含糊，立马坐到他面前，宋小乔看这副架势，连忙指挥身边的小战士搬来一个不大的矮桌，李将军朝沈七做了一个手势，两人顺势做到了矮桌两侧。
“搬两坛子好酒过来。”郑擎吩咐下去。
有两个兵跑出营帐，不对一会儿，搬来两个黑色的酒坛子，一个人问：“小将军，要不要准备菜？”
“不用，我要和山城的首领喝个尽兴。”
听到这话，宋小乔微微拧起眉头。
她倒不是在乎郑擎喝酒，难免有个应酬。
但是空腹喝酒伤胃啊……
桌上的四人爽快，一眨眼的功夫，每人三碗已经下肚了，只有李将军和呼日扎聊了两句战事，话题就被郑擎带到了其他地方，时而有两句玩笑话，整个营帐里都充斥着一股浓烈的酒香和呼日扎爽朗的笑声。
“我就喜欢郑小将军这种人！性格豪爽！要不是央国有小将军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繁荣到今天，前些年我和我的子民攻占天雅族，她们还说在预言中我们山城不会长久，早晚会败在一个外来者的手上！我们山城掌权者都是纯洁的山城血统，哪有什么外来者，如今有小将军和我们合作，山城会更加壮大！”
外来者……这个词郑擎觉得挺有意思，他可算得上是真正的外来者。
“这个天雅族还会预言？”郑擎问呼日扎。
呼日扎把酒碗放下：“据说会，天雅族是一个神秘的民族，她们信奉太阳，认为太阳可以给她们指引，告诉她们未来会发生什么，里面多以女人为主，如果不是她们领域里有大量的矿石，我也不会去招惹她们这个民族，听说这个民族的预言……”他顿了顿，“很准”。
沈七也跟着点头：“对，我听说过天雅族，还有人说她们可以永生，她们说起几千年前的事就像在昨天一样。”
呼日扎冷哼一声：“那些女人们，在刀下爬都爬不起来，献血染红了天雅的土地，除了矿石，她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能杀死的人怎么叫永生，她们这群女人在没有男人的情况下早晚都要走向灭亡。”
酒桌上几个人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有郑擎微微打了一个寒战，拿余光扫了一眼表情渐渐呆滞的宋小乔。
二十一世纪的宋小乔杀只鸡都会害怕，更何况现在谈得是杀人。
在一场屠杀中，一群毫无抵抗力的女人毫无反抗之力，满脸的恐慌和焦躁，四处逃散，然而刀并没有停下来，粗壮的男人拿着刀不断的靠近，手起刀落，又奔向下一个目标。
一想到这个画面，站在旁边宋小乔有点受不了，向后退了几步，正巧在帐篷里大桌子后面有一块长长的木板，原本是用于主将休息的，被桌子挡着还算隐秘，她爬上木板，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缩在最角落里。
她有点搞不懂郑擎既然要打山城了，为什么还要和呼日扎一起喝酒聊天，一个冷兵器时代的野蛮人。
桌上的四人一碗接着一碗，这场酒从下午一直喝到天冒黑，郑擎让搬来的酒度数很低，最先倒下的沈七，他的碗扔在地上，身体趴在桌上像是一摊烂泥。
两坛酒见底，郑擎又喊人搬来两坛。
这个莫名其妙的酒呼日扎越喝越糊涂，听郑擎说话越来越不对劲，他有了趁着清醒早点离开的打算。
刚刚开始喝第一碗，郑擎眼看着呼日扎的眼睛转了几圈，当叫人给他满上第二碗的时候，他扶住脑袋开始唤身边的随从：“阿拉木，我想我们该走了，我的头有些痛。”说完闭上眼睛，窘起眉头。
那个身穿兽皮腰间挎着一把弯刀的随从开到呼日扎身边，先朝着郑擎行了一礼，张口就是极不标准的中文：“郑小将军，我们首领有些不适，还请见谅。”
说完把呼日扎从地上扶起来。
呼日扎原本是装的，只是原本坐的太矮，一起身眼前一黑就是一个踉跄，幸亏旁边的随从牢牢的扶住了呼日扎的胳膊。
郑擎坐的腿麻的厉害，而且喝的头有点昏，不想站起来，干脆潇洒的摆摆手：“我们央国不止是酒好喝，好东西多的是，改日再让山城见识见识我们其他的东西。”
莺芝那丫头做出来的炸药，也是好得很呢。
送走了呼日扎，郑擎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到桌子后面，宋小乔已经睡着了，他看了一会儿，拿指肚蹭了蹦宋小乔的脸，他指肚上全是老茧，蹭的宋小乔很不舒服，一巴掌把他的手打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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