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救出莺芝
果然,郑夫人见到那匹织金锦的料子笑的合不拢嘴,握着宋小乔的手一直不松,命喜儿上茶,把前几日买的碧螺春沏上。
郑夫人激动的有些过头,宋小乔被吓了一跳,挣了半天把自己的手从郑夫人的手里抽出来,她皮肤本来就白,上面马上就浮现出几个淡淡的红色印子,宋小乔内心咆哮一番,这确定不是因为自己东西带少了故意的吗!
那两个玉镯子确实是入不了郑夫人的眼,但那匹织金锦确实是买到郑夫人心里去了,郑夫人在那匹华丽的织金锦上摸了又摸,此时的她恨不得撇下宋小乔披着那料子去上次抢她料子的陈家夫人那里晃一晃以解心头之恨。
天已经渐暗,官府的后厨飘出几绺炊烟,宋小乔也不绕圈子,直截了当的对还在遐想的郑夫人说:“郑夫人,这次我来是有事相求。”
郑夫人摸布料的手一僵,面色变得正经起来,问宋小乔:“不知道宋家小姐又何事相求,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官夫人,就是我家老爷也不及相爷一丝一毫,这有事相求四个字实在是担待不起,宋家小姐有话说便是,只是这帮不帮得到就另说了。”
郑夫人也是跟着郑老爷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见过的事不少,深知这官场险恶,尽管这料子自己很是喜欢,但影响自己老爷仕途的事自己是万分做不得。
这相府的小姐自己也是得罪不起,只能先是敷衍。
“小事小事,夫人可曾听过许陈氏?”宋小乔问道。
郑夫人思索一会儿说:“可是那个谋害亲夫的许陈氏?”
宋小乔嗯了一声:“许陈氏那案子不知道郑夫人听过没有,当初我在狱中可是和那许陈氏聊过几句,觉得那许陈氏很是聊得来,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办法将许陈氏放出来,让她跟着我。”
“那就是一个犯人,大小姐要她做甚,这听话的丫头有的是,宋姑娘买个就是了。”郑夫人说话间紧皱的眉头也渐渐松开,那许陈氏她是知道的,当时案子审了两天,然后收了银子屈打成招。
那陷害她的男子倒是抢了他们夫妇俩的家业在外逍遥快活,也是作孽。
宋小乔一笑:“我这个人用人比较刁,非要看着和眼缘的人,不话说回来,若不是在牢里待那么几天也见不到那许陈氏,这么说来倒还是郑老爷给的机会。”
说完宋小乔端起那杯早就端上来的碧螺春轻轻咂了一口,也尝不出好坏,于是一饮而尽,把茶杯放回到桌子上等郑夫人的答案。
郑夫人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听出宋小乔话里另有意思,转念一想牢里每年打死自杀的都没算过,不如就说那许陈氏病死狱中,卖宋小乔一个人情,于是道:“既然大小姐看上那许陈氏了那就是那许陈氏的福分,依我看许陈氏也不是什么坏人,许是失手才摊上人命官司,虽说案子已经定下了,但听我家老爷说死刑的文书还没递上去,如今相府小姐都为她而来那就更说明她命不该绝,我告知我们家老爷一声,一会儿大小姐就把人领走罢。”
看到郑夫人爽快,宋小乔直接站起来伏身行礼:“那就先谢过郑夫,这次麻烦郑夫人了。”
“大小姐不必客气。”郑夫人说完让喜儿去走过程,又命人给宋小乔上了一杯新茶,表情又恢复到刚开始见到宋小乔的时候,不住跟寒暄。
一盏茶的功夫,喜儿快步走回后院,附耳与郑夫人说了几句,郑夫人听后转向宋小乔道:“你说我这妇道人家也想的不周全,我们家老爷说若是大小姐要把那许陈氏带走就重新给她换个名字,否则容易被人嚼舌根。”
“那是自然。”
拿着郑老爷给的条子,宋小乔在牢里见到了几日不见的莺芝,她依旧套着宋小乔的婚纱,兴许是觉得太繁琐,婚纱底部被扯去了半截,莺芝进去的时候她正和旁边的那个女人插科打诨,一阵阵的逗笑。
之前吵得热火朝天的两人如今又和好如初,倒也在宋小乔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不是人呆的地儿,有个活人能说说话不至于精神上崩溃。
莺芝见到宋小乔惊道:“宋小乔你还活着!我当你是喊冤挨了鞭子死在了外面。”
“许陈氏,你是怎么跟相府大小姐说话呢,”孙狱头怒道,又回头陪着笑对宋小乔说:“宋家小姐莫怪,这许陈氏欠教训,不懂礼数。”
宋小乔不想理会孙狱头,夺过她手中的钥匙直接打开牢门走了进去,秀玲在外面侯着,觉得那孙狱头实在是招人烦,便让她去外面侯着。
几翻解释之后莺芝绕着宋小乔转了两圈,用脏兮兮的手摸摸宋小乔衣服的料子,又移向宋小乔的头饰和耳环,也不避讳什么,啧啧两声说道:“你别说,这身打扮真像个相府小姐,之前那副模样怪里怪气,你刚来的时候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这风水转的,你看那孙婆子,被你丫鬟吩咐连句话也不敢说,就那么灰溜溜的走了。”
“大胆,你怎么敢这么跟相府小姐说话!”宋小乔眉头一皱,双手掐腰佯装怒道。
莺芝也是极其配合,立马低头伏身喊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说罢两人咯咯笑做一团,牢里的人纷纷好奇探头出来看,都被莺芝挡了回去,自家小姐笑的头上的发髻都乱了一半,原本好好插在头上步摇摇摇欲坠,莺芝感觉丢人……着实丢人……
宋小乔离开时与郑夫人道了别,顺便借郑夫人的屋子让莺芝换上自己带的衣服。
两人走后郑夫人才命人把那匹料子收起来,并吩咐喜儿:“明日就把料子送去做两件衣服,样子就照着先前那件青色的,我要在五日后郑将军家喜宴上穿,莫要迟了。”
回到相府,已经到了晚膳时间,莺芝自知自己身份低,于是和喜儿一起去吃饭,并要求和喜儿挤一挤,喜儿表示挤可以,但是莺芝要先洗一洗。
晚膳后那些路过莺芝的丫鬟仆人,都绕圈走,恨不得自己鼻子是摆设。
他们哪闻过这味道,一股子从放了好几天豆腐渣里爬出来的味,味道太美,美的不忍直视,绕道才是王道。
一条街外的郑将军府已经忙成了一团,皇上这次旨意下的急,从下旨到办喜事只有六天时间,那平澜公主虽说不是皇上的亲妹妹,但这喜事也是整个都城的大事,怎么说也要办的风风光光的。
那么问题来了,除去已经过去的一天就还剩五天,怎么办的风光,什么东西都没置办,家里张婆婆在外面跑了一天,回来嚷嚷着腿都要断了,照样不敢歇着。
下面的人自然更是前脚贴后脚,好不热闹。
唯独郑小将军的院子静悄悄的,九爷最是清闲,坐在小将军门外的石凳上,借着门上两盏灯笼的光擦拭着手里的剑,小将军房门紧闭,屋里一片漆黑。
砰的一声巨响,只见院门又一次被踹开,郑将军带着郑夫人就朝里冲。
九爷淡定的很,起身行礼之后向前一步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这是今日第三次了,前两次郑将军都没见到自己儿子,这次他狠狠心定要见到他。
“擎儿他师傅你这三番四次挡我见擎儿我不生气,我知道这是他的意思,但是这事关我们郑家生死存亡,劳烦你让开,否则也别怪我不客气。”郑将军话说的虽硬但语气中仍有敬意。
这九爷不是郑家人,更不是郑家仆人,郑擎小时候习武伤到骨头,宫中御医都说没救了,当时九爷上门就是讨口水喝,结果就把郑擎的骨伤治好了,还说郑擎和他有缘,想认郑擎当徒弟。
郑将军看九爷身手不凡谈吐得体又治好了郑擎的腿伤,自然是欣喜的应下。
后来又觉得事情不对,哪有来将军府讨口水喝的道理,其中必然有诈,郑将军暗地里调查了许久,都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只好让当时还小的郑擎打问。
九爷对着一本正经的郑擎就说了一句:“如若不说讨水而是说来讨个徒弟还不被打出去,你哪有水好讨。”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触动到小郑擎,当晚小郑擎就一脸气愤的跑到郑将军房里自找了一顿揍。
自打那之后九爷也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每日带着小郑擎习武,郑将军渐渐打消了怀疑,以他的性格也做不出过河拆桥的事,倒是对九爷越发尊敬。
今日也是气急了才说出这番话。
近日丞相党经常上奏弹劾他,说他兵权在手,还拉拢人心,其中意思一想便知,密谋谋反可是大罪,这罪名他怎么承受得起,正当这时皇上突然赐婚,不管皇上什么意思,这旨都得接,还得高高兴兴的接。
若不是郑家是开国元老,树大根深,这兵权都握不牢。
“郑将军,擎儿说他歇了,不让将军和夫人打搅他。”听到郑将军的话九爷也不恼,一字一顿说的平淡。
这语气说的郑将军更加急躁,这九爷柴米不进软硬不吃,打又打不过,拦在这自己如何是好,说来也怪,这九爷偏偏只听郑擎的,搞得人很是无奈。
当初自己怎么就那么好心放这人进来喝水。
可若不放他进来自己的儿子可就是个终生残疾,郑将军不自觉的伸手使劲捏了捏眉心。
院外路过的丫鬟小厮也忍不住向院里瞧,自家少爷也是奇怪,平日里每日习武,近几日却一直不见出门。
小厮甲拽了拽小厮乙的袖子:“你说咱家少爷是不是在闭关练什么绝世武功。”
小厮乙郑重的点头:“如今躲着不想娶亲怕是这武功要保持童子之身。”
……
围观的丫鬟纷纷红着脸去了别处。
院里双方还在坚持,见说不过,郑夫人也不顾形象的嚎啕起来,顿时鸡飞狗跳乱成了一团。
房里的灯突然亮起,房门一开,郑擎顶着一个鸡窝脑袋道:“进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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