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暴君的美人
守在门外的太监看到国君穿着一身里衣出来，惶恐地上前小心翼翼道：“陛下，奴才伺候您更衣。”
罗喜公公辅佐国君多年，从未见过国君有这种失仪的时候，何况是天还未亮，美人还在寝宫里，陛下怎么穿着一身里衣出来了？
过多的他不敢多猜测，只好惶恐上前随机应变。
“不必，让门口的侍卫守好，别让他出来。你去看好里面的人，”秦琼终究是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莫让他轻生了。”
轻生？
罗喜表面上还是那副半笑着模样，心中格外震惊。
难道说美人以死相逼，拒绝了国君的宠爱，所以国君才……
“喳，奴才这就去看着。”
罗喜低着头准备进入寝宫，又被秦琼拦下，说道：“也别打扰到他休息。”
“奴才知道了。”
身为秦琼身边掌内的大公公，罗喜从未见过陛下会有这般柔情的一面，低头进入寝宫时，脸上的表情快要绷不住震惊了。
这些年多少附属国进贡美人，无一不被暴君啊呸，陛下发配出去，曾有过一位西域美人胆大妄为，想主动勾引陛下，直接被陛下一刀斩了。
陛下本就有凶戾之名，从那之后宫中再无人敢把野心放在陛下身上。
由此可见，寝宫里这位可不得了。
罗喜甫一进来，便见到美人迎面出来，想着陛下的吩咐，立刻向美人问好：“奴才见过小公子，小公子您别走…陛下分吩咐了您先在这待着。”
沈厌忽然被一把岁数的大叔鞠躬行礼，有些许不适应，连忙扶着对方起来。
“要不我晚点再回来？”
“小公子您别让老奴为难，陛下方才专门嘱咐了要您好好休息，如今天尚未亮，老奴在这守着，您小憩一会。”
眼神瞟了瞟门外，发现秦琼似乎不在附近。
而门口守卫明显增多。
想软禁他？只要秦琼不在，他如果真想走，这些侍卫不提，暗处那些暗卫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他不能崩人设。
沈厌退了回来，老老实实坐在床上。
这可是皇帝的龙床啊。
罗喜至今不能反应过来，这位美人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能住在乾渊殿的，再看今日陛下对美人的态度，必然不凡。
随着秦琼的吩咐，很快乾渊殿外除了侍卫守着，暗卫也增多负责看守。
只是今日接到的命令很奇怪，陛下专门吩咐了，如果里面的人硬闯出来不要伤到他。
简直不像他们陛下会说出的话。
暗卫首领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原话可能不是‘不要伤到他’，有可能是‘如果里面的人硬闯出来，就杀了他’。
这样才符合陛下的命令。
早朝结束后秦琼迟迟没有回乾渊殿，反常的留在御花园中，坐入松月厅下。
谋士与他道：“陛下，沈思喻乃是宁远国遗留的皇子，臣以为留不得。”
闻言，秦琼的眼眸一眯，闪过一丝杀意。
谋士见有效，立刻直言劝谏道：“此子必定对我夏朝不利，原本按照陛下的诏令也是要将沈思喻斩首的，如今不知是谁与他里应外合逃出天牢。臣以为抓住沈思喻，再逼问出他的同党，此为上策。”
话音刚落，秦琼的掌风袭来，谋士虽有武功，却不及国君半分，躲避不及被击中吐了口鲜血。
“陛下…臣…”谋士强撑着站起来。
本以为秦琼也赞同杀了沈思喻，却没想到这股杀意竟然是冲着他来的。
陛下多年来不曾自己动手，要打杀谁从来都是吩咐下人做的，谋士一时间捉摸不透他的风格。
果真是个暴君。
“莫让寡人再听到这种话。”秦琼坐回凉亭下。
他担忧这么久担心青年会有轻生之举，叮嘱暗卫仔细盯着，却被出谋要杀了青年。
就仿佛自己的珍宝被心怀不轨之人盯上，想要将他护着的珍宝摔碎一般。不，比之更甚。
然…谋士说得对，若非他见到了青年，青年原本被关押在天牢中，也许真的会……
他心里也明知青年与他身份有碍。若换一个身份，他必定重用青年封赏青年。
可偏偏造化弄人，他一见如故的人竟视他为仇人，身份之逾便注定了诸多无奈。
——
乾渊殿的宫女太监行事异常小心翼翼，通常是低着头走路，不敢随意乱看。
沈厌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秦琼，秦琼只将他软禁在乾渊殿中。
其实也不算软禁，后来他试着出去了一次，守卫并没有强硬拦住他，只是出去会有守卫看守着，好似出来放风一般，到点了还要提醒他回去。
从那之后，宫中的人虽在主子面前闭口不谈，私下里却也知道，能住进陛下寝宫的这位万万不能得罪。
再一次见到秦琼，是沈厌通宵追剧完睡到日上三竿时，打算出去吃午膳，看到了隔间里正在处理政务的秦琼。
秦琼只是淡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下头批奏折，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好似当沈厌不存在一般。
“叮——黑化值-5，当前目标黑化值90。”
沈厌嘴角微抽，他总感觉男人的心理活动一定异常丰富，总是莫名其妙自己降黑化值。
宫女已在外间布好了午膳，他刚睡醒没兴趣陪秦琼玩角色扮演游戏，径直走出去吃饭。
最近有了积分，和系统一起联机打游戏到深夜，看电影再也不用担心没有爆米花吃，一切都要感谢目标人物这个积分atm。
隔着一间，秦琼握着毛笔迟迟不下笔，一旁侍候的罗喜悄悄抬眼观察，发现陛下似乎在走神，当即有些嘘声。
不得了，沈公子不得了。
只一个照面便让陛下神游天外，能随意牵动陛下的情绪，简直是陛下的克星。
秦琼终于回过神，蹙眉说道：“去准备一些安神香。”
罗喜立刻去办。
男人将毛笔放下，回忆起方才青年迎面出来的模样，精神欠佳，眼下略有些泛青，想来这几日定是没睡好。
秦琼久久不见青年回来，似是随意问了一句，立刻有宫人上报沈厌的行踪。
想也没想，便踏步去宫人说的地方。
下意识的去寻找青年的踪影。
只要在远处看到青年还在，便安心了。
秦琼有意隐匿自己的身影，无人能查探到陛下正在他们附近躲着。
几个宫女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那个就是住在乾渊殿的美人吧，果真是旷古绝今的美男子啊。”
“嘘——你们胆子真大，敢议论陛下的美人。”
听闻，暗处的秦琼眼神闪过一丝危险，这些宫女……胆敢背后议论主子，简直该死。
宫女抬头四处瞅瞅，见到附近没人，大松了一口气，用手遮着嘴和另外几个宫女继续讨论。
“陛下竟然会有喜欢的人，真是没想到啊。”
“我从没见过沈公子这般仙姿佚貌的人，也难怪陛下动心。”
暗处的男人一怔。
这群宫女在说什么？说他喜欢……秦琼看过去，青年清瘦的背影有说不出的落寞，让人无端心疼。
不不不，怎么可能，他只是出于欣赏青年，一见如故罢了。
心脏为何跳得如此快？
难道他真的如这群宫女所说，深深的喜欢着青年。
“沈公子好可怜，被陛下求困在小小的宫廷之中，你们看他的眼神，好悲伤啊。”
小宫女偷偷看着。
美人似乎在发呆，远远地望着外面，无神的双眼似乎有一丝悲伤流露，心好痛，好想满足美人的任何愿望。
可惜她们只是宫女，只能远远眺望着美人。
秦琼也看到了，心脏揪起。
青年在想什么呢。是想家了吗，可是宁远国已经被他亲手覆灭了，连青年的家人……
他终于懂了什么是撕心裂肺，有了想守护的人，却发现自己亲手摧毁了他的一切。
这个认知让他几乎窒息。
晚了，一切都晚了。
连他们的相识都晚了那么多。
难怪青年恨他。
秦琼眼底跟着溢满复杂的情绪。
“叮——黑化值-5，当前黑化值85。”
突如其来的提示音让正在看催泪电影的沈厌瞬间出戏，环顾四周没感觉到秦琼在附近，只有一群可爱的小姐姐们在偷看他。
他摇摇头，看来目标人物又在补脑一些奇怪的东西了。
！小姐姐们！
沈厌转身向小姐姐们挥了挥手，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几个宫女大惊之后对视了一眼，忍不住想笑出来，随后纷纷散开了。
都想与美人公子认识，然而在这宫里，行事需得加倍谨慎，没人敢作出逾越的事情。
见到小姐姐们逃也似的离开，沈厌郁闷地转回来，
“我这么吓人吗？”
郁闷了片刻，继续和系统观看催泪电视剧。
好感动呜呜呜。
花朵渐渐被夕阳的烂漫所覆盖，青年的身影在这片霞云之下愈发迷离。
见天色不早，沈厌老老实实跟着侍卫回去了。
他倒是觉得现在的养老生活挺好的，就是有时候和秦琼撞上，对方也不吭声，怪尴尬的。
类似事情多发生几次便也习惯了。
这个世界的秦琼脾气有一点怪，表面上总是闷声不吭。
虽然上个世界的楼琼也不是很爱说话，但至少相处起来很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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