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再黑的夜空，我们并肩撑起
“爷爷。”
风轻轻一吹，花香馥郁，伴着熟悉的普洱茶香，楚墨真怔怔凝视着对面许久不见的老爷子，一双秋水般澄澈的眸子隐隐泛红。老爷子满目慈爱地望着她，递上来的茶杯里还散发着袅袅雾气，蓦然氤氲了她的视线。
“真真啊。”
老爷子满是温情的一声呼唤，她接过茶杯，拼尽全力想要忍住泪水，然而老爷子毫无保留地绽出一抹慈爱的笑脸，在满目朦胧中却真真切切地，与记忆中早已漫漶不堪的笑脸重叠。
她鼻子一酸，一霎间还是泪崩。
“爷爷，对不起……”
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落到茶杯里，激起细碎而又绵延的小水花，像极了流年里细腻而闪烁的记忆。
“爷爷，对不起……”
翻来覆去，泣不成声只这一句。
她知道，是她辜负了老爷子……
“对不起……”
“真真啊……这不是你的错，这件事，本身也无关对错，知道了么？”老爷子意味深长的一句话，顷刻间照亮了夜空似的，楚墨真泪如泉涌，伴随着自己恸哭的声音，只听对面老爷子继续道：
“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楚墨真忍不住正要放声痛哭，只见一抹亮光一闪即逝，自头顶“砰！”得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一阵细碎的“哗哗”声，是什么东西爆裂绽放的声音，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漫天绚烂的烟花。
本以为是错觉，谁知又一抹亮光从眼前倏然而过。
她止住泪水，赶紧揉了揉眼睛。
见对面老爷子笑得意味深长，她下意识起身冲出了凉亭。
一霎间，漫天烟花犹如破碎的银河，哗哗地倒流在她的心田。
“砰——”
“砰——”
“砰——”
一声接一声的闷响，她的大脑嗡嗡作响，拼尽全力才听清一旁走来的老爷子说了什么，“这是阿沐下午特地为你准备的，说什么今天是个大日子，一定要好好庆祝下。”
老爷子轻拍着她的肩头，语重心长又道：
“你跟我这个老头子，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不用说，爷爷也都懂。快去找阿沐吧。阿沐等你很久了。”
楚墨真不觉又湿了眼眶，“爷爷……”
“快去吧。别再让他等了。”
“我知道了！爷爷！”
留下一抹含泪的笑脸，楚墨真义无反顾朝后花园冲了过去。
“砰！”
“砰！”
“砰！”
不断绽放的烟花，映得整片夜空整个苏宅绚烂一片。
“阿沐——”
她凭着记忆中的印象，穿过一条幽静的小路，很快进了花园，扑鼻而来的芬芳伴随着雨后泥土的清香，伴随着不期而至的初夏，伴随着那如藤蔓般肆意滋长的爱意，以及如烟火般绚烂的繁花，她知道——
他们的第二次恋爱，第二次初恋也来了。
“阿沐——”
她看到那张高大挺拔的身影，伫立在一片幽光中，看到他原本微扬的头颅，随着她的呼唤，缓缓扭转。
一片氤氲中，她看到他轻轻张开了双臂。
“阿沐——”
第三次呼唤，她拼命加快了脚步。
浅黄色裙摆随风摇曳，一路上沾染着不知名的繁花，当她不顾一切用力扑进男人怀里，当他抱起她旋转，她裙角的繁花仿佛也迎来了第二次绽放。
在闪烁的烟火中不甘寂寞地翩翩起舞，随风飘扬。
“真真。”
苏沐扬放下她，俯身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她一把又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一段话何其坚毅：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烟花这种东西，因为太绚烂也太短暂……因为烟花逝去的那一刻，夜空会是那样黑……可是阿沐，这一次，再黑的夜空，我们也并肩一起撑起……好不好？”
“好。”
他不假思索，也是何其坚定。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笨蛋，我说过了，只要你能回来，等再久也没关系。”
“阿沐，我爱你……你知道么，我真的好爱你……”
怀里传来阵阵濡湿，苏沐扬温柔地轻抚着她的头，扑朔的烟火中，隐隐闪烁的目光炽烈而深沉。
“傻丫头，我也爱你。”
凉亭里，苏成彬点燃了一根烟，姿态不羁地坐到围栏上，一边望着漫天的烟火，一边对一旁的老爷子感慨道：“真想不到啊，弟妹竟然还活着。咱们一向低调的苏先生都搞出了这种阵仗，可见多兴奋啊——我看这阵子，那些狗仔又有得忙了。”
他接连吐出几个烟圈，老爷子顿时投来一抹寒光。
“臭小子，是不是让你少抽点烟！”
苏成彬一个利落地侧身，躲开了老爷子重重一击。
重新坐到石桌前，自己斟了杯茶喝。
“这种日子，难得放纵一回。”
“放屁——你平时还不够放纵么！你瞧瞧阿沐，五年来过得多隐忍，没有一点对不起真真！哪像你，天天的嗜女如命，还嚷嚷着什么恐婚症，有本事你也给我守身如玉一个我看看！你能守得住，我就信了你那什么恐婚症！”
“得——这是要了我的命，您还是爱信不信吧。”
“臭小子，又找打是不是——”
老爷子举着拐杖气势汹汹冲了上来，苏成彬干了那杯茶，一个利落地侧身，径直朝花园的方向冲了过去，落荒而逃。
“爷爷，我去叫他们开饭了啊——”
花园里，阵阵幽香拂来，不知怎的，苏成彬忽然想起了那张清幽淡漠的背影，脚步怔怔顿住。仰头望着漫天烟火，轻吐薄雾，氤氲之下目光隐隐迷离，思绪也游离起来。
要说那天晚上……
充其量只是他无数一夜情中的一夜，通常他是不会记得的。
睡醒一觉，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那一夜……
他分明记得，那个女人……
是第一次。
花园深处，露天泳池。
楚墨纯、夜公子、尚天以及Simon一行人并肩坐在池边，不约而同仰头凝望着夜空，气氛静谧而安详。他们刚才忙碌的事情，就跟这漫天的烟火有关。苏沐扬彼时正跟那个女子在房间里亲热，烟火自然是他们帮忙准备的。
半晌，是夜公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们说——那两个人在做些什么呢？”
“爱呀，爱呀，当然是爱呀~”
Simon忍不住哼起调调来，开车也要开得这般清新脱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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