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花园意外 疑云升起
天气转眼便开了春,不得不说,即便是到了春天还是凉的很,至少这个天还是可以看到屋角的冰凌和地上偶尔一个冰塘。
“姨娘,这种天可就不要多出来走动了,毕竟姨娘如今也有身孕,这天出来还是凉的很。”平玉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冯姨娘。
“没事,经常呆在院子里倒是闷的慌,倒不如出来走走,还能呼吸些新鲜空气。”冯姨娘一边走着,一边沿着廊亭给锦鲤投食。
“姨娘如今很好。”具体好在哪里,平玉也说不出来,但就是感觉姨娘如今的状态很好,比之以前要好很多,似乎又有了活力一般。
冯姨娘笑笑,倒是也没有多说。
不多时,她在院子里遇到了同样在逛着的周氏,便上前打交道:“夫人,这般巧也在花园子里呢。”
周氏自从和舒镇远将心结打开了之后,人也开朗了许多,也就是经过了舒蔓茵的提醒,她才突然意识到一位的听从别人的意见,努力做一个别人眼中的贤妻良母,不一定就是对方所需要的,偶尔的坦诚的告诉他自己不开心,也许更能成事。
“是呀,老爷这两天总是说喝的茶不够香,这不边过来看看还有没有腊梅开着,加点腊梅的茶叶更香一些呢。”周氏倒也不介意。左右冯姨娘有就有了呗,不过是以后多一口吃饭的人,她难受的是自己没有早看清,不然哪里会把男人往外推。
“还是夫人细心。”冯姨娘笑着便上前去扶周氏,哪里刚刚碰到周氏,便脚底一滑,身子向后仰去,周氏也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拉,可她自己也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即便拉住了姨娘的手,却被惯性带着向了前,这一世情来的突然,身边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周氏便压在冯姨娘的身上。
等到身边的人都慌乱的过来搀扶的时候,周氏还好些,冯姨娘已经疼的起不来身了。很快,身边的平玉惊呼一声:“姨娘,你流血了。”
惊魂甫定的周氏连忙回头,却见冯姨娘皱着一张惨白的脸,身下已经是殷红一片,她连忙让丫鬟们将冯姨娘送回院子,并让人去找大夫。
很快,大夫便过来了,周氏顾不得自己的肚子和膝盖也有些隐隐做痛,招呼着大夫去查看冯姨娘的情况。
等到舒镇远回来的时候,冯姨娘已经稳定下来了,孩子好在保住了,只是要受些苦,喝上一个月都保胎药了。
舒镇远也有些不忍心,去了姨娘的院子,吩咐下人们要好好照顾着,万不能大意了,又轻声安慰了冯姨娘几句。
“老爷,妾身无事,这次是妾身太大意了,夫人也是好心,这才”冯姨娘咬着下唇,没说完。
周氏在冯姨娘稳定之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让大夫敷了些药。
“老爷好”外面的声音响起,周氏连忙起身去看:“老爷回来了?”
“嗯,回来了。你可有事?”舒镇远问道。
“妾身无碍。”周氏笑笑。
“这次多亏了有冯姨娘了,不过也是受了大苦了,你多送点补品过去,我看她那里也不备着这些。”舒镇远说着。他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这事情偏偏出在了周氏和自己闹情绪和好的没多久,不得不让他觉得周氏是不是容不下这个孩子。
“老爷吩咐的是。”周氏没有多想,这本来也是应该的。
“老爷,晚膳已经做好了,是不是先叫晚膳?”周氏很自然的问道,这几天舒镇远都是在这里与她用膳的。
“不了,今天冯姨娘受了不少的惊吓,我去瞧她的时候已经在那边用过晚膳了。”舒镇远说道,这话一出,倒是让周氏觉得有些奇怪,要知道舒镇远可从来没有在冯姨娘那边吃过饭,即便是两个人在闹别扭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舒镇远也有自己的小厨房,闹别扭的时候,舒镇远也都在自己的小厨房里吃的饭。
这一夜,周氏又开始有些多想,难不成老爷还是有些怪自己的?可自己的确没有做什么啊?可真正让她难受的是,第二天的一大早,舒镇远上朝之前还去了一下冯姨娘那边,嘱咐了几句才走的。
周氏心理又开始有些酸了,但是她一直安慰自己,冯姨娘的确是受了不少的惊吓,老爷去看看也是应当的。想到这里,她又吩咐下人去给冯姨娘那边送了些补品,也好让冯姨娘补补身子。
当天,舒镇远下了朝的时候,他心里的那股子别扭劲已经缓了过来了,自己这一天想了又想,周氏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人品是怎样的,他心理是一清二楚的,怎么因为一件本没有她责任的事就怪上了她呢?再说了,周氏要真有心害冯姨娘的话,还用得着忍这么多年?这些年来,周氏对冯姨娘怎么样,他是看得清的,这衣食住行从来没有短缺过不说,时令蔬果也是一样不少的送去冯姨娘的院子,再退一万步来说,冯姨娘还是周氏亲自要求自己接回府的呢。他觉得自己就真的是多想了,回府之后的舒镇远首先去了周氏的院子,得知周氏没在府里,这才又去了冯姨娘处瞧瞧。
“姨娘,这些可怎么办啊,奴婢要不收进库房里吧,夫人也真是的,怎么尽送这些过来啊。”哪知舒镇远刚刚踏进冯姨娘的院子,便听到冯姨娘身边的丫鬟在抱怨着周氏,似乎是有什么不对劲,他心理一惊,躲在一边听了起来。
“想来夫人也不是故意的,再说这些东西也不是她亲自挑的,哪里会知道呢?”冯姨娘在一边劝说道,似乎在安慰刚才那个丫鬟。
“可是即便不是夫人自己挑的,那送过来的时候也势必会过目的,你看这些东西,好是好,就是不能用啊。”说罢,那个丫头似乎还有些不服气:“姨娘,你就是太好说话了,夫人这明明就是没安好心。”
“休得胡说,夫人宅心仁厚,这是府里上下都知道的,许是这段时日夫人自己身子不爽,一时疏忽了罢了。既然东西送过来了,咱们不吃便是,先放到库房里去吧。”冯姨娘的声音有些严肃,似乎是因为那个丫鬟的话而恼怒了,听到这里舒镇远再也忍不住了,从墙外走了进来,他必须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院里的两个人见到舒镇远似乎是吓了一跳,冯姨娘有些局促的站起了身子,用眼神悄悄暗示丫鬟将东西收进去,那丫鬟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更是让舒镇远心里觉得奇怪。
“刚刚就听到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委屈尽管说,我还是会做主的。”
“老爷,就是”身边的丫鬟刚准备说些什么,却被冯姨娘喝住了:“休得胡言乱语”说罢,又冲着舒镇远笑笑,亲自给舒镇远沏了一杯茶:“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天,这丫头心理有个结,妾身让她看开些罢了,都是女人家的事情,老爷是不会感兴趣的。”一边说着,一边再次让丫鬟将东西抱进去,那丫鬟收到了指示,委委屈屈地抱着东西就准备进库房。
舒镇远觉得有些奇怪,正准备再问下去的时候,就见得那丫鬟怀里一大捧的东西,其中有几样没能包的住,漏了个边出来,他定睛一看,是犀角!
这犀角可是大寒之物,且不说冯姨娘如今刚经过了差点落胎的事,就是寻常女子都的要少服用此物,长期服用可是容易怀不上孩子的。这个时候的舒镇远脑子像被人打了一棒子,他甚至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可是那犀角又活生生的在他的眼前晃悠着,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冯姨娘的院子的,只是他在自己的心理有了一个深深的怀疑。周氏是真的不知道吗?不可能,她与自己一道上过战场,由于战场上很多人受伤,周氏甚至和大夫认识过许多的草药,以备不时之需,若是在野外受了伤,她也能准确的分辨出草药,并且依据病症对症下药,所以对周氏来说不可能不知道犀角的作用。可是既然知道犀角的作用,那她为什么还要将犀角赐给冯姨娘呢?这里面的想法可就大了去了。
舒镇远第一次觉得,自己所认识的周氏是不是就真的如同自己所看到的那样,是个真正的和善的人?为什么接连两天,他自己亲眼认识的,亲眼见到的事都让他觉得心里有根刺呢?
“老爷,老爷?”周氏回来之后,见到舒镇远一直闷闷不乐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便在一边叫着他。
舒镇远被换回了神后,深深地看着周氏,声音有些低沉:“子衿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有时候我发觉我看不懂你,我很想弄懂你。”
周氏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却轻轻笑了一声,她以为舒镇远在开玩笑:“老爷认识的不一直就是我这样的一个人吗?怎么今日却突然这样问了?”
舒镇远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周氏一眼,复又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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