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周氏有喜 掌家之权
老夫人拄着拐杖一进来,便看到守在一边的舒蔓茵和一旁伺候着的冯姨娘,她顿时觉得有些欣慰,之前周氏执意让舒镇远将冯姨娘收房的时候,老夫人还有些不大乐意的,总觉得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放在家里是个危险的事,这些年看下来冯姨娘从来没有什么出格的事,倒是让老夫人放了些心。
“蔓丫头。”老夫人看着舒蔓茵眼圈红红地好不心疼。
舒蔓茵听到祖母的轻唤,回过头来,胡乱的擦了擦眼睛:“祖母。”声音里带着哭腔,只把老夫人的心叫的疼的厉害:“蔓丫头别担心了,祖母让黄莺拿了祖母的牌子去请京里最好的大夫过来啊,一定不会有事的。”
舒蔓茵点点头,虽说她们也是可以去唤御医的,但是舒镇远向来不愿意多费那个心思,这从皇宫里调人有的时候还不如外面的大夫来的放心。宫里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的,别一个不留神反倒做了手脚,岂不是叫冤?所以这些年来,舒府一家上下都习惯了去请外面的大夫。
不多时,黄莺请了大夫过来了,老大夫白发须眉,刚刚坐定悬丝诊脉之后,倒是露了一丝笑,起身抱拳恭喜:“恭喜老夫人了,夫人这是有喜了。”
这句话不啻于平地起雷,舒蔓茵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声音都带上了些惊讶:“大夫,这可是真的。”
那老大夫捋了捋胡须,笑眯眯地道:“自然是不假的,不过夫人最近怕是思虑过重,精神不济,这才晕了过去,待老夫开几副安神的药方子,喝了便是。”
老夫人自然也是高兴的,这么些年来舒府也就舒蔓茵和舒芳茵两个丫头,以前儿子常年在边疆,现在回了京城,本来自己也想多要几个孙子,可是老夫人也信佛缘,这子孙多少的也讲究个缘分,所以她也没有过多的插手,这会佛菩萨竟然又送来了一个,岂不是高兴。
想到这里,她连忙指挥着手底下的嬷嬷:“钱嬷嬷,快快,带大夫去领赏钱,吩咐下去府里上下都有赏。”她脸上的笑是遮也遮不住,还反过来取笑舒蔓茵:“蔓丫头,你瞧,这不是件大喜事嘛。”
冯姨娘听到周氏有喜了,先是一愣,随后又替夫人开心起来:“恭喜老夫人,恭喜大小姐了。”老夫人见冯姨娘脸上没有异样,也放下心来,点点头道:“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如今怕是要辛苦你了。”冯姨娘连忙又是一个行礼:“能照顾主母,本就是我应当做的,不敢谈辛苦。”
舒蔓茵立在一边观察冯姨娘,见她的确没有丝毫的异样,有些怀疑,不说别的,换个方向想的话,要是自己是她,听到母亲如今有孕,会不会有想法?可是冯姨娘做的就是让人挑不出错来,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她多想,她上一世也为,为人母过,若不是藏得过深,就真的是对身边的那个不存一丝一毫的幻想,那既然没有幻想,又怎么可能进了舒府呢?
很快,舒镇远也从早朝上回来了,一进府便听说了周氏有孕的消息,脸上一下子展露了笑颜,从府门口便大步流星地向着周氏的院子里过来,这个时候的周氏也已经醒了,正和屋里的几人说着话呢,就听到屋外老爷的嗓门:“真是辛苦夫人了,为夫真是该死,竟然没瞧出夫人的异样来。”听到这话,屋里的几人窃窃地笑着,周氏被舒镇远这一声喊,弄得是满脸的羞红,舒镇远一推房门,愣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娘,蔓儿,你们怎么都在?”
冯姨娘又向舒镇远道了喜,舒镇远也是乐呵呵地,搓着手一步步挪着步子坐到了周氏的身边,想说什么都说不出口的样子,到真是让人看的稀奇。老夫人一见这场景,打了个哈哈:“这折腾了一下子我也有些累了,媳妇你就先休息,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可别耽搁着。还有刚才人大夫可说了,你这晕过去就是思虑过多,这家里的事我看还是暂且别管的好。”
“母亲放心,我们自己商量怎么安排便好。”周氏也考虑到这件事,忙宽了宽老夫人的心,老夫人听了点点头,周氏向来是个省心的,所以她对此也放心得很。
冯姨娘和舒蔓茵一看老夫人都已经走了,也连忙起身告辞,两人一同出了屋子,舒蔓茵正准备要和冯姨娘告别呢,却被冯姨娘叫住了:“大小姐留步。”
舒蔓茵止住了步子,转身看向跟在身后的冯姨娘:“姨娘还有事?”
“妾身,妾身这个。”冯姨娘有些不好意思,这些日子她也听说了舒芳茵在外面做的事,她没有多想还是老爷有一次和她说了一下,她这才发觉舒芳茵给舒府惹了多大的祸患,可是等到她想将舒芳茵往家里拦人的时候,却发觉自己这个女儿的身后多了大人物,前脚刚将人拦下来,后脚就被一个神秘的男人接走了。
她此时面对着舒蔓茵很是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之前道歉的时候也多了些,这会到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舒蔓茵像是知道她心里的纠结:“姨娘不用多说,我知道你的意思。”
“大小姐,妾身却是没有想到她现在是越发的放肆了,妾身如今连道歉的话都说不出来。”
“姨娘,我知道这不是你所能控制的,不过姨娘怕是也得做好心理准备,就算爹娘今后不处理,怕是也会有别人处理,到时候可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她绝对是没有夸大的意思,要是舒芳茵此举碍了皇家的眼,怕是也会想着处置她了,毕竟虽说是打着赈济的幌子,却是与皇家在争夺民心,这样的事情不闹大了便罢,闹大了就不是小事情。
“妾身知道。”冯姨娘想明白了这里面的门道之后也脸色煞白。
舒芳茵这一日忙了一整天之后回到府里,就听说周氏又有喜了,且因为此事还晕了过去,她是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冯姨娘的院子:“姨娘,姨娘。”待到见着人之后,她拉着冯姨娘的手:“我听说那边又有喜了,可是现在想着要将掌家权交出来?”
冯姨娘一见她这个不知礼数的样子,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这个女儿从小也是在夫人身边长大的,大小姐也是,现在看看大小姐和自家女儿的差别,简直就是云泥之别,顿时厉声说道:“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可还有一丝闺阁女子的模样。”
舒芳茵内心想着别的事,也不在意冯姨娘的训斥:“姨娘,刚刚我说的事是不是真的?”她那个急切地样子,让冯姨娘不由点了点头头:“夫人确实是有喜了,但是连日来操心劳累,体力不支,这才晕了过去,好在没有大碍。”
“姨娘,夫人是不是有意将掌家权让出来?”
“听着意思是这么回事。”冯姨娘听到老夫人和老爷夫人的意思,点点头。
“太好了,姨娘,这府里除了她与姨娘,别无他人,姨娘最近可得努力一把,将掌家权要了过来,也能让女儿过些富足的日子。”舒芳茵最近缺钱啊,自己虽说成了二皇子的人,可是二皇子又不曾给自己钱,这些日子自己还贴出去不少,所以一听到掌家权这件事,便迫不及待起来,要是自己的姨娘能夺了这掌家之权,不说府里的银子里面有油水可捞,这以后还不还回去还是一回事,到那个时候,岂不是更加有利。
“这件事怎么努力?老爷夫人自有主张。”其实冯姨娘对这件事倒是无所谓,老爷夫人怎么安排就怎么听便是,突然她想起来什么似的,将舒芳茵拉至身边仔细瞧了瞧。
这一看下去是越看越心惊,连忙唤来了身边的丫头,让人守好了屋门,将舒芳茵拉至了里间:“二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和姨娘说?”
“没有。”舒芳茵见姨娘这般,也有些慌乱,这才想起来,自己与二皇子的事现在可不能说出来。
“二小姐,姨娘是过来人,你身上有什么变化姨娘还能认不出来?”冯姨娘有些焦急,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
舒芳茵咬了咬嘴唇,下了决心说道:“是。”
一听到这个确切的消息,冯姨娘当真是觉得心如死灰,怒急之后“啪”的一声,甩了舒芳茵一个巴掌,这是冯姨娘头一次打这个女儿,可见她内心多痛恨,整个人因为这件事颤栗不已:“二小姐,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会带来什么后果?”
舒芳茵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冯姨娘竟然真的会打自己:“姨娘,别人不理解,你也不理解吗?难道靠着东厢房的那对母子我就能嫁到好人家吗?我这样及笄钻营,不就是为了以后不落在人后,不看人眼色吗?再说姨娘不也是耍了手段才能进府的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有什么错?”
冯姨娘恨铁不成钢:“姨娘当初也是阴差阳错,后来是没得选择了,可是二小姐呢,二小姐出身好,样貌也好,各方面都不差,何至于去争一个妾室的位置?若是二小姐自重一些,哪怕是做小户人家的正妻也敌得过大户人家的妾啊。”
这些年来她不是没有起过要与夫人争一争的心思,可是争有什么用?老爷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自己的身上,夫人又宅心仁厚在府里上下都是一致的好评,老夫人又是个明事理的,府里上下又管的不错,自己纵有万般手段也只能博个姨娘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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