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姨娘求情 开门见山
出了院子的冯姨娘在外面站了会,听到院子里面田嬷嬷将舒芳茵扶进了屋子的声音,心里才算是落了下来,她在外面深深的叹了口气,站在一边等着她的平玉扶着她的手:“姨娘可是为二小姐的事忧心?”
刚刚平玉没有进院子,不过大概也知道姨娘和二小姐闹得很不愉快,冯姨娘点点头:“这个丫头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平玉是知道宴会上二小姐处处针对大小姐的事情的:“姨娘现在要怎么办呢。”
“先去大小姐那里一趟吧。”冯姨娘知道,就算是夫人要处罚下来,那也是要先去问问大小姐的意见的,要是能求得大小姐说情,芳茵到时有可能免受责罚的。
此时而雅苑里,舒镇远和周氏都在院子里,周氏显然是有些生气了,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眼眶里摇摇欲坠的眼泪惹得舒镇远手写手足无措:“夫人,夫人是怎么了,就算是生气,也得和我说句话不是。”周氏见他的样子有些无奈,更是有些赌气似的背过了身子,想想自己对二丫头那般好,什么吃的用的从来没有短过,更是将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可人家非但不领情,还处处逼迫自己的蔓儿,这心里越发的委屈,豆大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滚了下来。
一见到自己的夫人如此伤心,更是让舒镇远慌了神:“夫人可别哭了,你这一哭,我真的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哎呀,你别哭啊,要不,你打我两下?”
看到堂堂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在自己的面前做小伏低,周氏一个没忍住,不由噗嗤乐了,见她终于是展露了笑颜,舒镇远舒了一口气:“夫人不哭了,夫人笑的时候才好看,晃花了我的眼睛了。”
见他一把年纪还不正经,周氏不由拿眼睛狠狠剜他一下,拿着自己的粉拳锤了一下舒镇远。
“夫人可是为了二丫头的事情与我生气呢?”舒镇远又不傻,他自然是看出来二丫头刚刚在宴会上处处逼迫着蔓儿,他虽然一碰上自家夫人就没有了主意,可是对别人他可是精明的很。
“老爷,我不是生气,是难受,是失望。老爷你说我哪点做的不好了,二丫头明明知道蔓儿不善绣技却偏偏将她赶上架,要不是蔓儿这次真的是有准备的,以后蔓儿岂不是要成为各家的笑谈了?”舒镇远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周氏复又开始生气了。
“夫人说的是,二丫头这次的确是做的过分了。”舒镇远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我觉得二丫头是该点拨点拨了,这般下去不仅会毁了她自己,怕是整个舒家都会被她害了。”
“老爷?”周氏听到舒镇远这么说,不由有些发愣:“老爷的意思是?”
“你是当家的主母,这些事你做主就好,不管怎么样,我总归是理解你的。”舒镇远自然坚信周氏是有能力处理好的。
冯姨娘一路到了舒蔓茵的院子,却不成想被丁香拦了下来。
“丁香姑娘,妾身想见见大小姐。”丁香原本是不愿意和她多话的,刚刚二小姐才来闹过一会,将自家小姐气的不轻,这会冯姨娘又来了。
“姨娘,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刚刚二小姐过来说了些浑话,大小姐虽说没跟她计较,但也是气的不轻。”丁香见冯姨娘的态度还算好,倒也不好摆脸子,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丁香姑娘,妾身理解大小姐的心情,妾身不敢奢望大小姐原谅,只是今日过来是替二小姐道歉的,还望丁香姑娘转告。”说罢一个屈膝,丁香连忙侧身了半步。
做完这些冯姨娘便要转身离开,却听到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姨娘留步。”冯姨娘停下了脚步,转身过去,果不其然见到舒蔓茵过来了。
“姨娘请进吧。”舒蔓茵其实一直在等,她在赌冯姨娘会不会过来,在见到冯姨娘过来道歉的时候,她确实是松了一口气的,可是她又想不通,这般看似步步小心翼翼的冯姨娘,为什么再后世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不仅仅是给自己的爹下了毒,怂恿着祖母抬了她的位分,甚至母亲的死怕是与她也逃不开关系。
所以她一直在观察,直到刚才她都没有在冯姨娘的表情里看到一丝丝的不甘和屈辱,所以她决定正面试探一番,这才叫人开了门。
“见过大小姐。”冯姨娘见舒蔓茵开了门,心中一喜。
“你们都退下吧。”舒蔓茵带着冯姨娘进了堂屋,顺便让丫鬟们清场了。
“是,大小姐。”几个丫头都听话的离开了堂屋,让出了地方给舒蔓茵和冯姨娘单独呆着,并且贴心的关上了门。
“大小姐,二小姐她性子骄纵了些,也是妾身没有教导好,还望大小姐责罚。”见没有人在了,冯姨娘起身跪在了舒蔓茵的面前。
“姨娘起来坐着说话吧。”舒蔓茵放下手里的护手炉,淡淡地开口:“姨娘是姨娘,妹妹是妹妹,这些我还是分得清的。”
见舒蔓茵让自己起身,冯姨娘从地上起了身,在舒蔓茵面前的堪堪坐了小半个绣墩,并没有坐实了。
“我知道姨娘为了妹妹的事而来,但说实话妹妹心里所想的我能看得清,偏偏姨娘心里的我却看不清。”
“妾身不明白大小姐的意思。”冯姨娘坐直了身子,面露疑惑。
“姨娘来府里也有好些年了,素来不争不抢,我不知道是姨娘本性喜静,抑或表面喜静,实际上却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呢?”舒蔓茵的话看似说的不轻不重,但听到冯姨娘的耳朵里却不啻于惊雷一般。
“大小姐,我”冯姨娘猛地抬头,这一瞬间她看清楚了舒蔓茵身上散发着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让她想臣服:“大小姐,妾身幸得老爷垂怜,夫人不弃,能进得舒府做了姨娘已是极大的幸事,妾身不敢再多奢求其他,这些年来,老爷对夫人的感情我也一直看在眼里,妾身不想成为夫人的心头刺,更不想成为大小姐的绊脚蛇,妾身独独希望舒家一切安好。”
舒蔓茵严重的疑惑愈盛,这般的冯姨娘看起来情真意切,那前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激得她做出反常之举,不错,现在她相信冯姨娘是真的无心去争宠的,一个人的本性掩藏一两年是容易的,可一下子掩藏十几年而不露出一丝马脚的,真的是少见。
尤其是父亲对母亲的确是疼爱的,也甚少去冯姨娘的院子,就算有的时候母亲让他去了,却也是坐坐,听听曲,冯姨娘也没有使过手段将父亲留下。
“姨娘莫要惊慌,我也只是这么一说,只是想解了我心中的疑惑罢了,姨娘所托之事,我尽力而为。”舒蔓茵也不遮掩,将自己真实的想法告诉了冯姨娘。
“妾身多谢大小姐。”冯姨娘见舒蔓茵打印了,也告辞离开了院子。
紫草和丁香推门进来,看到自家小姐正坐着发呆:“小姐,小姐?”
“走吧,去母亲的院子一趟。”
“大小姐可是为了二小姐的事?”紫草问道。
“不错,既然冯姨娘开了口,这事我必然要帮一帮的。”
“哼,帮她干嘛,我觉得呀她就是吃定了咱们家小姐心软,你瞧二小姐一脸不知悔改的样子,才让人生不起要帮的心呢。”丁香有些不满,跟在舒蔓茵的身后小声嘟囔着。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更要帮啊。”舒蔓茵笑道。
“为什么呀?丁香显然是有些不理解,停在了原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实在不理解小姐为什么一定要帮。
“你个笨丫头,这样更能体现小姐的以德报怨啊,而且既然知道二小姐怀了坏心思,那以她现在的心境来说的话,最讨厌的就是小姐去帮她,要想抓住她的尾巴,只能激怒她才能找到机会啊,小姐,是不是这样?”紫草敲了一下丁香的脑袋给她分析了起来。
“紫草如今可是聪慧无比了。”舒蔓茵见身边的两个丫头调笑,倒是开心得很,不管什么魑魅魍魉,放在明处比让她躲在暗处危害小得多。
不多时,来到了母亲的院子,黄莺一见大小姐过来了,行了礼之后说道:“大小姐,夫人正准备着人去寻你呢,大小姐,这边请。”
“母亲。”舒蔓茵见母亲的神色似是哭过,不由心一揪。
“蔓儿你过来了啊,快坐坐。”
“母亲怎么了?”舒蔓茵坐直了身子问道。
“母亲哪能有什么事,倒是蔓儿你,被人逼迫成那样,母亲却也帮不了你。”周氏一想起来就不舒服。
“母亲,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过来的。”舒蔓茵无所谓的笑笑。
“蔓儿有什么话尽管说,受了委屈还有爹娘为你做主呢。”
“母亲,冯姨娘刚刚去找了我,我见她情真意切,倒是不想追究了,毕竟也没有真的有什么伤害,姨娘说妹妹也在屋里思过了。不过是小女儿一直争宠心切,我倒是可以理解的。”舒蔓茵如是说道。
“蔓儿?可是蔓儿,这有一就有二,以后呢?要是她再使出些手段,你岂不是要让爹娘担心死?”周氏显然有些不赞同。
“娘,女儿终究会长大,谁是谁非谁真心谁假意,女儿能分得清,也知道怎么做。”舒蔓茵一脸的自信与坚定。
周氏第一次见到女儿脸上如此闪耀的表情,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好,这回就听蔓儿的,但是若是不稍加惩戒,也是过于放任了些,就改罚去祠堂罚跪思过两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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