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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入V通知


  27

  最终,皇位之争还是落幕,胜者已然端坐在东宫,而败者闭门不出,沈廉心中有恨,凭什么都是嫡皇子,他沈绪就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宁圣宫这几日也是没动静,就连太子回宫这样的大事,皇后都没亲自迎接。原本以为会死的人,不仅回了平城,还安然无恙回到宫中,过不了多久就要举行登基大典,窦氏还没从中回过神来。

  沈卓北仍然监国,待沈绪登基后再将国政名正言顺归还他。说是如此,可其实奏折现在已多数都送去了东宫。

  朝中还有不死心的人想扶持康廉王上位,借着太子没有玉玺的由头,想要暂缓登基大典。

  谁知东宫那里不仅拿出了玉玺,还拿出了太沃帝临死前亲自下的诏书,打的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康廉府中,沈廉扶在桌前,脸色深沉,双拳紧握。

  他忽的一笑,原来他一早就输了!他这个三皇帝可真是算计的刚刚好,从父皇驾崩那日起,便都是他布的局。

  沈廉自以为掌控局势的是自己,其实他也不过只是沈绪手中一枚棋子!

  好,好啊!这一回,算他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

  朝中局势明朗,梁安这几日也舒畅的不得了。

  梁夫人却愁白了头发,平城有身份的人家,她左看右看,就是没有合适的芮毓的。

  这几日她托陆氏寻个由头设宴,好亲自瞧瞧那些公子哥的资质,也让芮毓瞧一瞧,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可冬雪园那儿,自从太子回宫后,凝香差人回话总说姑娘没胃口,成日都打不起精神。

  梁夫人倒也是贴心的人,理解她一时不适应,这几日便也没催促议亲一事。

  冬莱看梁夫人又在叹气,低眉奉上一盏茶,站到她身后替她摇着蒲扇,犹豫道:“夫人,明日公子不是就要回府了?”

  梁夫人扬眉,当即匆匆起身,这两日忙着替芮毓议亲的事,竟把儿子回府给忘了,赶忙让厨房准备好明日的酒菜。

  梁锲办公差走了近一月未着家,梁夫人心里也气,一个户部司务,区区从九品的职务竟要做这么多闲差。

  相爷也真是,半点不替儿子筹谋,由着他在官场单打独斗的。

  冬莱摇头笑,扶着梁夫人坐下才说:“夫人,奴婢是想着,公子也早到了成婚的年龄,既然夫人疼芮姑娘,怕她在婆家受委屈,那不如……”

  梁夫人一怔,半响才回过神来,笑的合不拢嘴,是了是了,她竟忘了自家儿子,梁锲那品性她这个做娘的最清楚,配芮毓,那是最好的!

  梁锲要回府的那日,梁夫人亲自到门外去接的,府中一下热闹起来。

  凝香凝眉走到廊下,朝出神的秋水道:“快去给姑娘梳个发髻,夫人在正院设宴为公子接风洗尘,特地要姑娘也过去呢。”

  秋水不耐烦的瞥了眼:“知道了。”

  自从沈绪回宫,秋水在梁府便孤立无援。

  既然殿下没有要带她回宫的意思,便是要她好好伺候芮姑娘了。她现在在府中身份尴尬,若不攀着芮毓,恐怕就真的没有再见殿下的机会。

  秋水咬咬牙,不愿意也得愿意。

  秋水眼尖,一下看到芮毓颈间的玉坠子,她从铜镜中看了眼芮毓,假装不经意问:“姑娘的玉坠子看着眼熟,是殿下赠给姑娘的?”

  乍一听到殿下二字,芮毓回过神慢半拍的点点头。

  秋水缓缓抽了口气,这坠子她虽不知道是什么贵重的物品,但殿下这些年一直戴着,从未离过身,没想到竟然转手送了芮姑娘。

  凝香和几个丫头又给芮毓配了首饰和衣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才往正院去。

  尽管伺候芮毓有一段日子,可每每瞧她这等姿色,都忍不住唏嘘,真真是仙女下凡了。

  芮毓五官生的小巧精致,肤色又白,随便描个妆都好看的不得了,像画中走出来的似的。

  迎面走来的梁锲一顿,目光先是停在了芮毓耳下的一双樱桃耳饰,明晃晃的亮眼。

  再一瞧女子的容貌,竟比那红色还要亮眼。

  凝香先看到的梁锲,朝他福了一礼:“公子安好,这位是芮姑娘,夫人认的义女。”

  说起来,他们如今也是义兄义妹了。

  芮毓仰起头打量他,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上下打转,这个人长的真好看,就是比沈绪差一点。

  二人在这拐角僵着,还是梁锲先出声说:“那我便称呼义妹了,母亲还在堂前等着,义妹先请。”

  他做了个请的姿势,芮毓也不扭捏,抬脚就走过去,先他一步进了院。

  梁夫人看到俩人一道来,越看越喜欢。

  饭桌上还朝梁安挤眉弄眼,梁安无奈,不得已还是说了句:“你刚回来,户部那里不急着回去,陪阿毓玩两天。”

  梁安向来是不跟儿子家长里短的人,难得有事吩咐他,梁锲自然是应下,又在梁夫人的嘱咐下给芮毓夹了几道菜。

  冬莱从门外进来,喜气洋洋的:“公子可是挑了好日子回府,今儿个是七夕呢。”

  梁夫人筷子一拍:“那正好,阿毓想必还没见过平城的热闹,锲儿今儿个晚上陪你出门走走,可好?”

  梁夫人问的是芮毓。

  梁锲不是傻子,他母亲这么急把他这个刚见一面的义妹往他身上推,意欲何为显而易见。

  梁锲心中虽然有点不适,但看到芮毓轻轻点了头,还朝他笑了笑,心里的那点不适烟消云散。

  梁锲知道芮毓不会说话,同她说话时大多是问是或不是,要或不要的问题。

  虽然她和芮毓是义兄妹,但到底没有血缘关系,孤男寡女在这个特殊的晚上出去,难免落人口实。

  梁锲想想,还是问她:“要不要带丫鬟?”

  芮毓勾了勾凝香的手,凝香笑着应:“奴婢在后头跟着姑娘。”

  梁锲点头,松了口气。

  七夕这天,平城的姑娘个个都卯足了精神劲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恨不能让所有男子都瞧一瞧自己的姿色。

  而芮毓,轻轻松松赢得了这街边男子的注目。

  街边人多,又这么多双眼睛瞧着,梁锲一边走一边还分神担心她,这么一眼差点没回过神。

  真的太漂亮了,现在这个时辰灯火通明,那烛光打在她脸上,像镀了一层柔光,跟仙女儿似的。

  梁锲不近女色,也难免看呆了。

  凝香之前伺候梁夫人,胆子也大,直言打趣说:“公子,看路啊,小心摔着。”

  梁锲匆匆撇过头,耳根红了大半。

  他一扭头,好像不小心对上了谁的视线,可等他再仔细找那处又根本没人。梁锲摇摇头,哪有人跟着。

  芮毓走着走着在城河停下,那儿有一群姑娘蹲在河边放花灯。芮毓扬着嘴角笑着,满脸的好奇不言而喻。

  花里还可以放蜡烛吗?

  梁锲憋着一口气,有些紧张问:“若是喜欢,就买一盏吧?”

  芮毓连点了两下头,喜欢,喜欢的。

  三人到街边选了盏红莲灯,芮毓拿到手才发现原来这花是假的。

  她小心翼翼下了台阶来到河边,刚蹲下身子就听到有人喊:“芮姑娘也来放花灯?”

  那人刚说完又看到紧跟着下来的梁锲,打量了好一会儿,惊讶道:“梁公子?梁公子陪芮姑娘出来玩的?”

  这人是永巷温家的嫡三小姐,平日里也是很能嚼舌根,若是让她误会了,保准明日芮毓的清白就没有了。

  梁锲一脸平静,好像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一样:“我陪义妹出来走走。”

  温三小姐没说话,只是笑了笑。那日她也在茶会上见过这芮姑娘一眼,惊为天人呢,这姿色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谁能比得上的。

  现在再瞧,还是好看,不由打趣说:“梁夫人四处替芮家妹妹择婿,这大晚上的,梁公子可要看好了。”

  她说话的这会儿功夫,芮毓已经点了灯,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的那盏花灯随着河流漂远了。

  她欣喜的拍了拍凝香,指着那盏灯让她瞧。

  可没一会儿,那花灯在河里同另一盏的撞上了,两盏花灯都没撞翻,灯都灭了。随之暗下来的,还有芮毓的眸子。

  只听她失望的叹了口气。

  温三小姐小声道:“是窦良俏,可有好戏看了。”

  果然,没一会儿人群中就听见一声怒喝,窦良俏还不知道撞翻她花灯的人是谁,起身气道:“那盏花灯是谁的?”

  温三小姐看热闹不嫌事大,给她指了路:“这儿呢,是芮姑娘的。”

  窦良俏一听这三个字,脸色一顿,像吃了苍蝇一样,刚刚都冲到喉咙的怒气哽在喉咙里,憋的一张脸五颜六色的。

  尤其在她还看到梁锲的时候,就更难堪了。

  一群人都围着看热闹,听说之前伤了芮姑娘的就是这窦三姑娘。

  这两人可是有什么过节?

  芮毓看花灯也灭了,窦良俏站起来看她半天又不说话,她觉得没劲儿,拍了拍裙摆就要走。

  呵,在旁人看来这是直接无视了窦良俏。

  窦良俏听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叫住芮毓:“你、你还要花灯吗?”

  她身边的丫鬟倒是带了好几盏,如果芮毓想要,给她一盏也不是不可以……

  芮毓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到城河几乎都被花灯放满,没有空的地方了。

  她摇摇头,还是走了。

  温三小姐噗嗤一声笑出来,窦良俏这是脸伸过去让人打。

  这个芮姑娘,还挺有脾气的。

  梁锲也以为芮毓不尽兴,看她一脸神色淡淡,便说:“再等一会儿有人放爆竹烟火,你若是想看我们去酒家先坐一坐?”

  芮毓眼珠转了转,烟火是什么?

  她一脸不解的咬着唇点点头,上了酒家二楼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女子,经过芮毓和梁锲身边时脚步顿了顿。

  擦肩而过后,女子身边的好友拉着她低语:“刚刚那个是右相家的公子梁锲,一表人才啊。”

  杨窕沉吟,她当然知道,梁锲,多好的人啊。可惜不是她一个商户女子能结交的。

  杨窕偏头看了眼梁锲身边那抹身影:“他身旁的人……”

  “梁府义女吧,满平城谁不知道她。”

  杨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二楼西厢,一道目光透过半开的窗子看到一男一女并肩走到窗前的桌前坐下,男子说了什么,女子抿着嘴笑了起来。

  沈绪握了握拳头,可真是小白眼狼,才几天就把他忘了。

  他神色幽幽:“去把人带过来。”

  赫北亮出宫牌的时候梁锲大惊,由着芮毓被带走。他抬头透过窗子,对上对面一道紧绷的视线。

  那双眸子像从冰窖里出来的似的,梁锲蓦地身后一凉,抿着唇朝那处鞠了一躬,再抬头时,那窗子已经关的严丝无缝。

  而刚刚被赫北哄走的芮毓是高兴的,她看到赫北时眼睛一亮,就知道沈绪来了。

  才刚刚进了那间包间,芮毓脚下还没站稳,外头突然一声轰鸣,天上炸开了五颜六色的花,把芮毓的注意力一下引了过去。

  她伸手把窗子推开,露出一整片天来。

  忽然,有人踱步到她身边,敛着眸子淡淡道:“好看吗?”

  芮毓抬着脖子,笑盈盈的点这头,好看到都没分神去看一眼身边人。

  沈绪瞥了她一眼,幽幽说:“好玩吗?”

  芮毓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有哪里不一样了?

  唔,头发束的更紧实了一些,那发冠上镶着个银宝石,富贵的很。

  芮毓点点头,正想伸手扯一扯他的袖子让他看外头的烟火,就又被面前人问了句:“梁锲,很熟吗?”

  芮毓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梁锲是谁?

  沈绪忽的眉头舒展,很好。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窗外示意她:“再不看没了。”

  芮毓猛地扭回头,趴在窗栏上,那五颜六色的真漂亮。

  没一会儿那烟火就越来越小,颜色越来越淡,直至连爆炸声都没了,芮毓才失落的叹了口气。

  沈绪招了招手,芮毓便从窗边蹦到了桌边,舔了一口他刚倒的清酒,被那味道刺激的鼻尖一皱。

  沈绪无心一桌饭菜,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她吃的倒是高兴。

  银筷啪嗒一声被放下,沈绪凝声问:“梁夫人在给你议亲,有没有看上的?”

  芮毓想了想,梁夫人近日莫名其妙塞给她好多画像呢。里头倒是有长的漂亮的,可是……

  她偷偷看了眼沈绪,都不如他好看呢,他最好看。

  于是芮毓点点头,有的,有的。

  沈绪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谁?”

  小姑娘垂下头,好像还害羞了,抿了抿嘴戳着盘子里的萝卜,再不肯透露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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