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橘子第11章
喷泉池里紫色的扇形水幕洒开，身边冲上天的水柱弥漫凉意，细细的水珠子遣来薄薄的雾气，林漾指尖拨过微湿的碎发，沈丘放高高站在一边，手放进两个裤兜，松松叼着烟看她。
林漾愣怔了一秒，手挡着脑袋，从水阵里跳出来。
“谢谢......”林漾局促，眼睛飘到路边停的摩托车，银灰色的流线型设计，彰显不一般质感，杵在校园里，特别扎眼。
“等你喽。”沈丘放抽了几口，熄掉，噙着笑走过来，“上回我说过，你再拒绝我的话，我就......”
林漾心莫名有点慌，脑袋也乱乱的，沈丘放越靠近他，心就越慌。
那天他别公交车，飞扬跋扈的后半句话，到底想说什么。
林漾拳了拳手心，想问沈丘放，抬眼看了看他扬起下巴漆黑狭长的眼睛，静了一瞬，抿唇没问。
“好了，别墨迹了。”不等林漾反应，沈丘放长腿迈向路边，一个漂亮的回旋刹，银色哈雷来到她身边，男生侧过脸看她，勾着浅浅的唇，“上车？”。
哈雷底盘轰出白烟，林漾盯着脚尖看了半分钟。
沈丘放将银色边撑蹬开，胳膊拳着把手卷了卷，弯了弯唇说:“余潇潇他们都等着呢，走吧。”
林漾松了口气，走过去。
车子很快飞出路边，耳边传来男生低低的声音，林漾第一次发现，沈丘放的嗓音有点特别，并不是爱抽烟故意弄的那种沙哑，而是像盛夏时节，枝头迎风摇曳的青芒果互相撞击，醇厚里夹着九分熟的微涩，居然也觉得，纯净，有濯濯清越的感觉。
“林漾？”前面的人突然说话。
她回过神，抿唇。
如果没记错，这家伙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林漾鼻尖嗯了句长音。
接着，仪表盘的指针疯狂转向右侧，沈丘放递给她白色头盔，“抓我腰”，林漾扣好，放下透明脸罩，脸热乎乎的，手垂在两边，试了试，不知道放哪里。
沈丘放又重复了一遍。
林漾吞了吞喉咙，盯着表盘累加的速度，死死抠住摩托两边的铁皮。
“林漾？”男生勾着唇，穿梭于街道的车流，流光溢彩的广告牌唰唰飞过，林漾终于丢开胳膊，车子遇到一个路口，她慌地将手放到沈丘放的衣服。
摩托再次疾驰出斑马线，林漾的胳膊，已经牢牢攀住男生的腰，脑袋也埋在男生的背，傍晚的云霞浮现云端，城市迎来一天最精彩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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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家清吧。
科技街人气最旺的酒吧，西城一中刚好在它辐射范围，来里面消费的大多数都是科技街上班的白领，附近几栋公寓楼去年刚交付，也带来不少客流，F家装潢新潮，品牌连锁管理的优势，几乎一夜之间，掀起了西城酒吧休闲娱乐的潮流。
余潇潇和徐良到的时候，酒吧里人还不多，订好内场的卡座，两人坐着玩牌，服务员小哥过来，他俩一个点了杯果汁，周小树和几个哥们就到了。
几个人都认识，互相碰了碰拳头，接着玩牌。
一局结束，洗扑克牌的时候，周小树旁边的男生说话。
“刚才我等电梯的时候，好像看到刘波了。”
“那厮---”霍海切了声，洗牌的手迅速翻转，叼着香烟斜斜地吸了口，“要不是放哥撒手，他能追到江静文？屌.逼哄哄个毛线。”
余潇潇揭牌，鼻孔哼哼，“霍海你不.逼逼行吗？赶紧揭扑克。”
徐良边.插牌，打趣着说:“你就别气了，阿丘弃了十班班花，也轮不到你呀。”
余潇潇小肉手拧徐良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圆，“徐无良，毒的你。”
卡座周围顿时笑起来，气氛欢乐。
酒吧换了波音乐，开始躁动起来。
外场的舞台，歌手和乐队上台，贝斯手披头散发和弦，很快场子就热起来。
同一楼层的洗手间里，江静文接了个电话和那边的人说了几句挂断后，站在镜子前面补妆。
她今天的主色是玫红，白色香奈儿小挎包里翻了几翻，找到几支口红和唇釉，她选了支幻彩的粉，带珠光的那种，对着镜子细细涂，两片唇又抿了抿。
粉扑细腻地盖了几下额头，她将化妆小道具收进包里。
拧开水龙头冲手，有东西从包里掉出来，江静文弯腰去捡，裙子后面嘶啦一声，糟糕，站起来扭头看镜子，连衣裙的后背拉链开了，她去拉，试了几遍，没成功，反而越扯，后背露的皮肤越多。
“操！”江静文的头发缠到拉链里，绞的她心烦意乱，骂道。
林漾从厕所出来，烘干手看到这一幕，走到女孩面前。
江静文盯着她看了几秒，林漾微微一笑说:“让我帮你。”，女孩狐疑了一下，肩膀转过去，细细的嗓子说:“那就谢谢你啊。”
蕾丝布料有些涩，拉链的牙齿夹着棉线，林漾试了几次，绷住上面的领口，才将拉链引到顶端。
卫生间舍不得电费，空调功率低，两人额头都沁了层汗水。
“谢谢你啊。”江静文拿湿纸巾擦手，视线在林漾身上停留，她说:“你是一中的？”
林漾点头，女孩看着年龄也不大，打扮得蛮成熟，许是附近的上班族，顺口就说了句:“嗯，是的。小姐姐，你刚下班呀。”
说了这话，林漾又觉得不妥，对方盯着她校服看，莫名的眼神，她脸蛋又热起来。
女孩笑了，拍拍林漾肩膀，娇柔的本地口音说:“好白相，吾也一中宁。”
林漾笑，女孩离开后，她拿纸巾对着镜子揩了揩脸颊，将松散的马尾扎紧，往高堆了堆，从里面出来。
沈丘放也从一楼上来，电梯门打开，两人碰头，高高的个子提着质感良好的白色塑料袋，右手插裤兜，气质慵懒地走过来。
“带你进去？”某人瞟了她一眼，松松地笑。
林漾点头，有些紧张地跟在后面。
酒吧气氛嗨起来，灯光就位，晃来晃去。
七拐八拐，林漾跟着沈丘放来到舞台后面的卡座。
余潇潇过来迎接她，给林漾一个爱的抱抱，拉着她耳语了几句，挤开徐良将她安置到自己旁边。
周小树和几个兄弟伙玩兴正浓，沈丘放一来，互相意思了几下，脱手掉扑克牌，围着老大说话。
霍海话多，嘴没把门提到刘波，让旁边的周小树给撵回去，剥瓜子仁吃。
余潇潇则盯着玻璃台面的大袋子，戳徐良腿，“哇，阿丘带好吃的来了。”
两人弹过来，瓜分零食。
沈丘放靠着红色沙发，弯着膝盖坐着，玻璃杯递到嘴边抿了抿。
余潇潇让林漾挑东西，她拿了一小袋水果干，撕开包装纸默默在角落。
“林漾，想喝点什么？”余潇潇叫来服务生，问她。
“橙汁吧”林漾盯着余潇潇面前的玻璃杯。
“阿丘，要再点什么吗？”余潇潇将每个人都照顾的特别好。
“琥珀精酿，加冰，拿七扎过来。”沈丘放顿了顿，看着角落里的人，“F家的招牌拼盘，来几样。”
“OK！”余潇潇勾过来灯光下的服务生，点单。
东西上桌。
服务生礼貌热情地招呼慢用，徐良站起来，端起酒杯，面向沈丘放的座位，洋溢着笑脸，“阿丘，良弟今天为你接风洗尘，愿你一中学习生活方方面面，顺遂无虞，早日登科及第，蟾宫折桂，金榜题名时，花烛洞房夜，夜......”
卡座里顿时非常欢乐。
余潇潇扯过徐良胳膊，也站起来，端起扎啤杯咕嘟嘟喝了几大口。
嘴边的白色酒沫揩掉，她涨着脸说:“阿丘，我的都在酒里！”，说完，抱着杯子仰头。
沈丘放漆黑的眼睛扫过卡座周围，脊背弹起来，菱形方格阔口杯端在手里，杯底碰了碰玻璃台面。
眸光抬升时，看了眼林漾，“意思都收到了，走起。”
徐良和他的目光撞了撞，想到什么，杯子举向林漾，“光顾着阿丘了，来，林漾，和你走一个。”
余潇潇也说:“对，对，也要给林漾洗洗尘。”
两个人围着她祝酒，林漾也不好意思拒绝，抱起啤酒杯喝了几口。
舞台的灯光汇聚到她头顶，外场的歌手在唱周华健的《朋友》，林漾脸颊发烫，酒液滑入喉咙微涩，也顺滑绵柔。
周小树这才认出来，他对面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是那天沈丘放追着出去的妹纸，妹纸鹅蛋脸，秀气肤白，鼻梁旁边和他女神全智贤一样，长着一粒小小的痣。
周小树惊了。
老大这就和妹纸勾搭上了。
霍海倒不这么认为。
余潇潇旁边的妹纸，她坐了这么久了，几乎不和放哥有任何哪怕包括眼神的交流，放哥倒是有几次余光瞥那里，但很快又收回来，两人怕是没什么火花。
但是，放哥的‘酒局’，也不是哪个女生能随随便便来的，奇怪了呢。
“嫂砸，小树和你喝一杯。”空气里劈开周小树脸蛋泛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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