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起源
“这个人也是来参加游戏的吗?”
“不知道,就这么个病歪歪的小姑娘,怕不是来送命的吧。”
殷妙妙睁开双眼,揉着隐痛的后脑,脸色苍白,她穿一件病号服,露出锁骨,四周一望人们从病床上起来也都是穿这个款式的长款病号服。她发现自己在一个由豪华大厅改成的病患收容所内,三米的层高以及考究的浮雕吊顶,美轮美奂的爱尔尼亚风格,和现实中的游轮鲁珀特船长号的大厅别无二致。附近的渐渐苏醒过来的人们正在小声交流,让殷妙妙有一种不真实感。
“你没事吧?”
眼前走来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男子,有种儒雅而淡泊的气质,却与眼前这个场景格格不入。
“没事。”殷妙妙的后脑还有些胀痛,若不是隐约的痛感在提醒她,几乎是要把眼前的世界当成真实。
眼镜男浅笑,向她伸出手,“你是第一次进入‘虚拟永恒’吧?不适宜也是寻常的,毕竟我们的身体都还活着。”
殷妙妙刚醒来还有些迷糊,没反应过来已经把手递了他,听到“身体还活着”,思维像是当机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们这些人是在干什么。
——一个月前殷妙妙通过暗网参加了一个叫做“绝杀十四日”的游戏,主办方表示,只要参加完十四天的游戏,幸存者就能许一个愿望——无论是在现实中或者在虚拟世界中。
因为急需用钱,殷妙妙便在暗网进行了报名。提交完资料一周后,又有专人将她带走去体检。在做完这一切后,游戏开始前的一星期她终于拿到了参赛资格:飞往港城的机票,以及在港城启航的豪华游轮鲁珀特船长号的邀请函。
她急急赶往港城,又按时在登船地点集合。到处都是穿着华服登船的上流社会人士,这些人甚至模仿欧洲复古装束,一个个带着面具像是要参加化装舞会的贵族。当殷妙妙拿着请柬要登船进入时却被拦下,然后被带到岸上一个仓库,被要求换上病人的衣服,在那里已经近有几十个人在哪儿,年幼有十几岁少年的,也有白发苍苍的老年人,犹如货物一样被看管着。殷妙妙心生不妙,此时再想退出已经来不及,只得在看管下进去集合。
到了登船时间,他们这些“货物”从别的入口进入。此时殷妙妙内心充斥着恐慌和后悔,但为时已晚,好在鲁珀特船长号确实是艘超豪华游轮,一行人被集合到一个复古装潢的大厅,模仿19世纪的医院,在大厅中放了百来张病床,一旁吊架上挂着玻璃的吊瓶。虽然模仿古典,甚至连工作人员都穿复古的医护服,护士着长裙白围裙,医生戴着乌鸦面具,但是细看之下床却是特殊打造的仪器。殷妙妙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旁医护人员已经一边一个牵着她到她的床位旁。
“67号。”
医生翻完病历卡,对两个医护人员点了下头,殷妙妙都来不及反应,已经被押到了床上,四周响起一片嘈杂撕吼声,显然也是其他参赛者在反抗。
“等一……”
护士都没等殷妙妙把话说完,直接撸起她右手的袖管,一针管扎了进去。
殷妙妙意识开始模糊,模糊前最后的想法是,这护士扎针的手艺比医院里验血常规的小护士好多了,一点都不疼……
然后等她迷糊醒过来,就是把手伸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人家再把她牵起来。
殷妙妙这时候有些小尴尬:“那个,请问你是?”
戴眼镜的男人刚要自我介绍,此时大厅内响起一个刺耳又奸笑着的声音:
“欢迎各位来到第二届‘绝杀十四日’游戏,希望大家杀得高兴,杀出风格来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这个声音非男非女,又歇斯底里,有一种俯瞰他们这些参赛者,以杀戮为乐的幸灾乐祸。
“各位应该感到高兴,因为我们第二届绝杀游戏可是有大奖的呢!想来这也是大家参赛的原因,无论是许愿要10亿美金还是一座私人小岛都可以做到,也就是大家经过这14天可以获得你们这些贱民几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
主持人的声音虽然彬彬有礼,但说到“贱民”的时候却是格外阴冷,显得鄙夷无比。
殷妙妙瞥见周围有人愤恨着握紧了拳头,但最终是按捺了下来。
“哎呀呀,生气什么呢。大家来都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别介意嘛,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这调侃的话刚说完,它又接了一句,“这不是你们贱民最喜欢的草根文化嘛。”
就算是殷妙妙此刻也有种被羞辱的恨意,但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仅仅因为几句话而发怒实在不明智。
奇异的是不但她一个年轻女子,大厅内形形色色竟没一个人发怒,或许都是为了最后那个许愿而来,只是脸色都不怎么好。
主持人似乎欣赏完了各人的表情后,心满意足的继续说下去:“好了,开幕词到此为止。现在由我宣布,第二届绝杀十四日正式开始!提前预祝这届游戏举办成功哟~”
殷妙妙忽然觉得右手一凉,低头一看是只黑色的手表,她顺势瞄了眼刚才扶她的男人,40号。40和67的床位差那么远,这人怎么就过来找她?也就一晃,那男人已经用衬衫遮住了表面。
她心下存疑,周围的人们已经窸窸窣窣说起了话,这说话声单个或许不大,那么多人却有了种菜市场的感觉,也就说话这么会儿,让殷妙妙像是第一次意识到人数之多。
“好了好了,想必大家已经发现手上的腕表。上面会显示每场游戏中的基本信息。”这时大厅内有人已经把手表拿下来查看,就听主持人说道:“哦已经有人发现了么,手表是可以取下的。但是除非特殊游戏场景,把手表取下离开人体一段时间后就视为出局哦。”
那人吓得马上把表重新带上去。
他这副样子像是极大的取悦了主办方。“别急,现在还不算比赛时间,并且还在讲读规则的时候。不过奉劝各位要牢牢记住各项规则,要知道这个游戏的最大规则就是:每场游戏会宣布新的规则。违背规则者,死。
至于死,哈哈,在现在虚拟永恒都存在的时代里,你们问我‘死’是什么?请大家放心,我们的游戏还是很讲道理的。如果参赛者在游戏中死亡的话,那么你们在现实中的身体就会死亡。请听清楚,是现实中的身体!而你们的思维将成为‘虚拟永恒’世界中的虚拟公民。庆幸吧!这项新技术可是现实中贫贱的你们远远供应不起的!”
这句话说完周围的人们或是讶异或是欢呼,气氛一下就沸腾了起来。
而殷妙妙也是一脸苍白,她对‘虚拟永恒’这种新技术也算有一定了解,此时喃喃自语:“竟然真的要推广开来了吗?”
40号男子低了下头,竟然是在答复她:“盒子一旦打开,灾难就已注定。许多技术的发展不会因为人类的伦理而停滞,哪怕暂时压制,没有什么能阻止车轮的滚动。”
“虚拟永恒”是近些年来人们对人工智能研究到了极致后,开始变相思维:如果将一个人的行为模式、思想、经历保存下来并进行编程,是否这个人就能在二维中存活?这项技术在几年前终于成熟,一经问世便被政要权贵青睐:如果能保留一个人的思维,将之留在媒介中,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人就是永生的。
殷妙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人家在回答她的问题,顺口道:“‘盒子’?你怎么用那么老套的比喻。”
这人温和的笑了,却是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潘多拉的盒子有很多版本,有些版本说她关上盒子的时候还放出了‘希望’,有版本却说她放出了灾难唯独把‘希望’关在盒子里,你觉得呢?”
殷妙妙白了他一眼,觉得这人脑子有病,都这个时候了还谈什么希腊预言。
40号却并不生气,说道:“我是40号薛嘉木,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殷妙妙随口道:“67号,游书蕾。”
那人眸光微变,旋即又恢复正常。
主持人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这一次似乎很不满:“喂喂喂,现在可不是给你们交朋友的时候。好了现在让我说完第一个游戏,第一个游戏叫做:标记游戏。”
说完这句话,殷妙妙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浮空对话框,里面写着这场游戏的规则。
虽然有写着的规则,但是主持人依旧介绍了一遍:“标记游戏,过二十分钟后,游轮会靠岸,届时大家必须在10分钟内下船,超过时间不下船抹杀。下船后会随机传送到各个点,落地后5分钟内为保护时间,你将不会被其他参赛者看见,当然你也不会看见其他参赛者。
每人在传送后都会得到一个物资背包,随机获得补给品或者武器,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遗弃不要。传送后还会分配每人的身份,所以现在想通过偷看别人手表的人也别想着作弊了,游戏期间身份卡也无法向他人显现。
除此之外,在传送后每个人都会获得一项特殊能力,这个我放到最后说。
标记游戏分为αβγ三类人(以下用abr表示),参赛者要做的就是两两组队。组队的正确规则是:
1.a只能和r组队。
2.b能和br组队。
3.r能和ab组队。
错误规则则是:
1.a和a、r和r组队,两人都抹杀。
2.a和b组队,视作a杀死了b。
当然你们也能抢夺队友,不过请注意。ab的队友被杀死后,ab能继续找其他队友组队;而r在队友死亡后,不能再寻找其他队友,r仅能组一次队。
至于你们的特殊能力,我想等你们上岸后再解说这一部分的游戏内容。
现在你们谁还对游戏有什么疑问?”
表面上看这只是个组队游戏,只要大家找到队友,殷妙妙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以她的脑筋又提不出问题,干脆等别人带节奏吧。
果然有反应快的人出声提问:“请问,这个游戏总共多少人,abr分别多少人?”
稍加思索的人这时候心都提起来了。这个游戏的陷阱就在于a和r的人数,如果a大于r,则游戏本身就要有一部分a无法和人组队;又或者分配人数的时候弄个奇数,也会多出一个无法组队的人。
出乎意料主持人却给了个完美回复:“a有20人,b有60人,r有20人。是不是很棒棒?只要所有a和r组队,而b内部解决,就可以避免伤亡,这是不是一个很和平的游戏呢?”
话是这样说,人们互相无法展示身份卡,则会产生怀疑。只要有怀疑,就会有之后的争斗。
殷妙妙却是觉得主办方这么设计游戏为的就是在看似公平的条件下引导选手们针锋相对,以此来讽刺人性。
“可能有些人已经发现20+60+20,本次游戏共有100名参赛选手,附赠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这一次报名的只有99人,那么剩下的一人是——”
大厅刹那间就静了下来。
“上一届的冠军。对!我们‘绝杀十四日’的第一届唯一幸存者!让我们用掌声来欢迎他,大家和这样一位强大的对手一起比赛是不是感到非常荣幸呢?”
“荣幸个P。”
殷妙妙回头,发现是隔壁床一个卷毛头的少年在嘀咕,见殷妙妙回头还狠瞪她一眼,“瞅啥瞅,你就有啥好想法了?”
“啊?”殷妙妙眨眨眼,“我在想,这个冠军也挺惨,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了,整100人里就活他一个,都百里挑一了,过个几年还要继续受这个游戏的荼毒。”
薛嘉木扶了扶眼镜:“你怎么知道上一次只有100人?”
殷妙妙木了下。
难道上次的人还不止一百人吗?
大概是殷妙妙的话启发了周围几个病床的人,便有人想到:“那个人好不容易活下来,一届比赛只活了一个人?难道……我们最后也只能剩一个人吗?”
这样的话让所有听到的人都沉默了,更让人心惊的是有人想到:“就算活下来又怎么样?下一届他为什么还来参加比赛?”照理说,这样的杀戮后幸存,谁会再来冒一次险。“是不是,就算最后赢得了这个比赛,下一届还要来参加?只要活下去就参加下一届?那如何才能脱离这个游戏?”
这人说完后,自己抓着头发抱着头寒颤起来。
却有人并没听进去。“你怎么就知道,这个人不是自己沉迷杀戮呢?”
殷妙妙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个银白色头发的十几岁少女,身材娇小的她目测不超过一米六,加上年龄小,更让人有种纤细的感觉。头发染成了很好看的灰色,别着精致的发卡。最奇异的是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落下投影,奶白色的肤色,不说话的时候安详犹如天使。
是眼睛看不见吗?看不见事物,一个盲人要如何参加比赛吗?又何必参加这么个凶险的游戏?
旋即想到自己,殷妙妙低下头来,已经亡命到参加这个游戏的人,哪个没点必须的理由,都是一些已经站在悬崖边上的人了。
就选手们他们闲话的时候,突然一声汽笛长鸣。
“还记得刚才主办方说的话吗?”还是薛嘉木警觉,“船靠岸了。”
船靠岸了,他们共有10分钟时间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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