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一章
469上级的小野心
一名士兵在前面树林里摇动红旗,01号战车缓缓停下,一名指导员猫腰走到跟前,翻身爬了上来。虽然前面不时有零星枪响,不过这里还算安全,两人还能安全交流一会儿。
指导员在地图上大致指出了几个可能藏着敌人的地方,但是实际上双方只是隔着跑道打枪,他也不知道对手大致部署。都是沿着跑道北方的建筑,主要是航站楼和大型机堡;另外之前很多年,敌人在提斯普尔机场构筑了大量的地上、地下工事,显然不是空军能全部摧毁的,估计那里目前还有几个连的敌军,这是通过电子侦听判猜测的(通过敌人电台数,以及偷听对话判断数量的办法)。指导员接着提醒李秀林,开到制高点上时,不要老是把头伸在外面,这一带一样有狙击手,会对冒失鬼开枪。李秀林问了一下地面部队的部署,指导员告诉他,敌我正在跑道上对峙,敌人一早上主动放弃了跑道的西侧和北面。目前部队有一些反坦克导弹,但是附近地势起伏射界不清,另外附近都是各种被空袭摧毁的残骸,也对敌人坦克是一个掩护,几次看到前沿有敌人坦克机动都没打上。想来敌人坦克一直在机动,以躲避无人机定位。李秀林难免追问了敌人坦克的型号,指导员说,只现身了几秒钟,连上没人能认出来,但是绝对是坦克不是装甲车,那隆隆开动的声响,隔着跑道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林秀林钻进炮塔,突然有了一种两眼一抹黑的晕眩,刚才固然在贺凡面前甩下了大话,但是他并没有真正面对过坦克,即使是印度的T55那也安装了一门L7型线膛炮,威力不可小觑。
按照原来的想法,他觉得可以沿着跑道笔直推进,扫荡眼前的敌人。这种简单的攻击方式,可以利用突击炮较高,视野较好的特点(他必须时刻站在外面),抢先发现并消灭沿路消灭一切敌人,但是到了跟前,发现地形比想象的复杂,还有狙击手的问题,难免费思量,这么打真的合理吗?贺凡遇到这样的情况会这么打吗?贺凡刚才有意无意地提说过,对手出没无常,可能是个老手,这是好意提醒,还是故意吓唬自己?
“全连注意,修改进攻路线,我们从南翼包抄机场,利用跑道南侧较低的地势,先隐藏起来。”
艰难地抉择后,李连长定下了路线。他在各项演习比武中的成绩一直突出,但是此刻面对的却是远比演习时复杂,更难以驾驭高低射界的地形(主要是被空军炸的坑坑洼洼),必须低调。如果一定要说这种轮式突击炮除了成本以外,作战方面有什么优点可以超越坦克的话,似乎只有机动时声音较轻这一条了,坦克隔着跑道机动很容易就会被对方察觉到,就如同步兵可以听到对面的坦克启动那样。李秀林提醒自己,必须好好地利用这一点。
突击炮连以单车间隔50米的距离,缓缓从步兵的后面绕行,李连长命令前面的战车装填尾翼脱壳穿甲弹,后面的装填激光驾束导弹,这门炮与贺凡坦克上的105坦克炮,有一些渊源,可以通过稳像设备发射导弹,只是发射普通弹药的初速以及后坐力略低。
前面的步兵正等着他们带头冲锋,一举扭转局面,没想到这些装甲车,跑到了战线后面,最后不见了,看来还是对自己的防护能力没什么信心。李秀林无法直接与步兵取得联系,不过可以通过指挥部协调,指挥部很快就同意了他的第二方案。林淮生一直居高临下观察战场,他之前担心李秀林有勇无谋,不过现在看来,他的路线选择,还算小心。他看了一眼显示器一侧的一个时钟,空中打击的时刻就要到了,一举夺取机场看来毫无悬念,不过他心里期待的更多,就是手下这些基层指挥官能够迅速的成长起来。林淮生有一种预感,贺凡在阿萨姆的时间不会长久、一天前徐景哲含含糊糊地提到过,上级有意要将其调到其他更具挑战性战场上,担任一个装甲集群的指挥官。如果没有这场战争,贺凡这样桀骜不驯的家伙,虽然有些家世背景,必然还有很多弯路要走,不过现在好了,上面被他眼花缭乱的战法糊弄住了,一致认为他是隆美尔转世、装甲战超天才;虽然林淮生对贺凡存在一些不同的看法,认为有一些胜利实际上是因为对手太弱造成的,但是他也必须承认,让贺凡指挥一个连确实有些屈才。
印度部队原本据守此处,只是等着夜幕降临,好向北逃走,留守此地的第23步兵师先遣装甲营的坦克倒是没有贺凡吓唬李秀林的那么厉害,实际上这些坦克早就被天上的无人机给震慑住了,根本没有心思死守机场。
果然,仗着行动声音较轻,李秀林一直没有暴露行踪,他的连沿着跑道南侧机动,12根炮管始终对准9点钟,也就是敌人可能出没的角度;尽管手册要求,尽量避免在这样的角度下开火,不过现在他也管不着了,他知道设计时,必然留下安全冗余度的,至少在地面较平的情况下,不至于翻车。
刚刚机动到指定位置,大约就是正对对面高耸航站楼的地区,还来不通知指挥部。云层中,突然无声无息飞下一枚炸弹,正掉在航站楼旁的巨大废墟中,爆炸后,一辆吉普车从哪里慌不择路地驶离,拼命逃命可以看到车上有一门榴弹发射装置。
吉普车正落在林秀逸视野内,没时间考虑目标价值实在太小的问题,炮塔在李秀林的控制下迅速转动起来,炮手接过瞄准任务时,车长冒险钻出炮塔,他必须用望远镜盯着其他方向。尽管突击炮不具备猎歼的能力,但是李连长还是很清楚,时刻必须时刻保持最好的视野,一旦疏忽了,可不同于贺凡的坦克,只是在炮塔上留一个凹痕那么简单。
果然浓烟滚滚的航站楼废墟下,有一门翘起的火炮隐约晃动,那是一辆T55?前面的步兵隔着200米,发射了一枚火箭,在强风中,远远地偏离了目标。李秀林呼叫炮手放弃原来目标,立即逆时针转动炮塔30?。炮塔转动期间,一大群印度兵躲在坦克后面也跟着跑了出来,显然对手更担心从天而降的第二次打击而不是从南面发射的直射火力。
紧跟在后的第二辆突击炮,抓住机会打出了黄鼠狼连参加战斗后的第一枚穿甲弹,可惜弹道偏高,竟然击中了炮塔上高高竖起的机枪。
这一击将印度坦克吓得不轻,大概没料到这边有重火力,眼看着坦克开始加速逃离,将大半的侧翼暴露出来,确实是一辆T55,不过火炮比想象的粗些,像是120毫米的。
由于这边敲山震虎的一击,印度车长始终不敢钻出炮塔,造成视野极为不开阔不清晰,这样的怯懦显然是大错特错的,如果他钻出来哪怕是看一眼,就会发现对面的火力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强悍。
在驾驶员拼死转动车体的小半径转弯中,01号突击炮的炮管稳稳地对准了逃逸中的目标,尽管高低稳定器不足以补偿底盘乱转造成的晃动,但是这辆战车的火力控制,具备联动陀螺水平仪的射击门控制,只要射击线没有超越高低射界范围,300米外击中目标不在话下。李秀林临时更换威胁更大的目标,确实造成了之前的瞄准前功尽弃,但是击毁一辆携带微不足道火力的吉普车确实没什么意义,并且根本不会记录进部队的主要战果中。
炮手屏住呼吸等着激光测距完成,并祈祷那辆坦克的路线不会出现什么出人预料的变化,光斑就落在敌人不停转动的炮塔上,待会儿炮弹的落点也会在那里,那里还有层层叠叠的反应装甲,但是射手来不及想太多,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在急速的心跳中完成射击。
瞄准前后花去了大约10秒钟,远远超越了以往的时间。李秀林生生感觉到在敌人来回晃动的炮管前等待的痛苦,距离只不过300米,或许他们可以通过潜望镜发现自己?
漫长的等待后,突击炮终于开火,开火的时机,炮管大致指着10点钟方向,水平状态下,理论上最危险的区域。炮塔上李秀林最明显地感觉道战车要侧翻了。他向后仰起很大角度,并停留了一会儿,但是最后车体又开始前倾,在几次来回摇晃后停稳,这期间,李秀林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炮塔的剧烈爆炸,显然是打中了,但是有没有摧毁?
那辆T55继续在开动,冒烟的炮塔也仍然在转动,虽然浓烟越来越剧烈,但是那明显是因为对手开始发射热烟雾掩护自己。李秀林赶紧举起望远镜,看来是一侧的反应装甲起作用了。
没有任何发号施令和催促,炮塔内,装填手像上紧了发条一样迅速运作起来,而炮手仍然降眼睛紧紧贴在目镜上跟踪着目标,就等着下一发穿甲弹上膛。战场上,顺水一方的菜鸟总是更容易成熟长起来,01号突击炮获得了第二次发射机会,而慌不择路的对手,至始至终没有发现,对他开火的火力方向。
一发冒着浓烟的弹壳落下,第二发沉重的定装弹药被有力地推进了炮膛。如果战斗就这么持续下去,这种高速度的装填效率是否能够继续下去,确实存疑,不过仅在这一刻,这辆战车上的4名成员,都意识到了你死我活这四个字的实际含义,这种领悟,较之以往嘴上说说,不知深刻了多少。
驾驶员终于完成了转弯,车头指向基本上与射击线一致。茫然开动的敌人坦克仍然没有发现李秀林的突击炮,从它伸出烟雾乱晃的炮管上,可以感觉到对手的慌张和恐惧,印度车长如果敢于伸出头来,局面确实会大大不同,但是他选择了盲目地逃跑。这注定了这辆T55将成为从未经战阵的中国炮手迈向成熟的垫脚石,而不是相反。
第二发的瞄准线比之刚才低了几个密位,炮手在射击的间歇,对弹着点位置进行了评估,再先进的火控无法将炮弹送进最容易引爆弹药的位置,但是有经验的炮手可以;这种沉着在10秒钟前还完全不存在,10秒钟前,他是一名急躁难耐,无法避开反应装甲的生手,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炮手巢刚按下发射钮时,已经知道肯定会打中。
钨芯长杆穿甲弹准确击中炮塔下延,从座圈一侧钻进炮塔。完全按照炮手预想引爆了堆放在弹药,疾驰的坦克生生停下,并燃烧起来。
李秀林一直在观察战场,不时有印度兵从几百米外向他射击,耳边的弹药呼啸声忽近忽远,但是他不为所动,他知道站的越高,就能看的更远;窝在下面,先敌发现的机会与敌人对等,而敌人的防御能力,是自己的不知道多少倍。
一架轻型直升机突然闯入了乱哄哄的战场,在它之后,还有另外6架在路上。
直升机对着仍然隐藏着火力点的提斯普尔机场的航站楼建筑,又是一阵火箭弹,将千疮百孔的废墟又摧毁了第二遍,这大大减低了李秀林被狙击手干掉的可能性。高空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喷气机呼啸往回,接二连三地投下精确炸弹,将跑道北侧可能隐藏敌人的每一个角落都炸了个遍,除了那架歪斜在一边的巨大无朋的运输机,它的周围100米范围内始终没有炸弹落下。这架飞机的前起落架好像折断了,其余部分似乎无损。
中国军队至今仍然不具备将50余吨的坦克完整空运的能力,这成为了战争中的一个严重的瓶颈问题;徐景哲一直在偷偷通过卫星关注这架飞机,看着它被拖到跑道边,并且一直修不好。眼看时机适当了,他向司令员建议,如果能完整夺取这架飞机,就可以稍微缓解一下运输上的难题。相反,印度方面始终没有任何人意识到这个问题,这架飞机就这么丢弃在机场边,也没有人去破坏它,或许4亿美远的价值让决策者颇为不忍。现在,距离徐景哲的奢望还有一步之遥,他甚至已经组织了抢修人员和临时机组,准备接收这件稀罕的战利品了,当然,如果战斗中,任何一方发射的流弹,将其中一个发动机打坏,他的白日梦就告终结了。
470炮手的成长
后方指挥车内,林淮生看着空军到位,投下的炸弹有些多了,有些太过靠近了那架运输机,看得他心惊胆战。他知道徐景哲神神叨叨的鬼名堂,于是立即联络指挥机上的联络官,要求提醒后续的飞行员不要乱来。不过他更多的注意力仍然在战场上,显然一边倒的局面已经形成了,印度战线上只要出现带头跑的,战线就会迅速瓦解,至少大部分情况都是如此。发起攻击前,他就知道在自己强大的火力下,缺乏城市依托的敌人,根本扛不住第一轮打击,此战要紧的是地面部队能够获得足够的锻炼,迅速成长起来。
“步兵怎么还在磨磨蹭蹭,立即发起进攻,必须抓几个活的;还有,确认一下敌人坦克的单位。怎么这个地区老有坦克出现?”他对着电台喊道,实际上他对徐景哲告诉他,本地区没有坦克的情报一直还耿耿于怀。
“步兵还是怕咱们空军的准头,不敢太往前。前两天就有仍错炸弹的情况。”有参谋说道,这倒也是实情,空军投弹的准头比演习要差些。
果然,无人机拍摄到的画面显示,大部分步兵都还趴着不怎么动弹,反而黄鼠狼的战车一直在慢慢向前,一往无前的样子。
“参谋长,黄鼠狼的表现还算不错吧?”老丁立即插进话来,毕竟侦搜营来自于他原先的部队,老丁还是特别上心。
“刚才我还是有些担心,现在看来训练水平基本发挥出来了,不过敌人太弱,也是一方面。我发现他们还是太过靠近战场。”
“侦察部队哪能离战场太远,关键还是得开过硬的基本功才行。”
“嗯,能取得一些胜利,也好给某人看看,不要以为离开了他,我们就没有尖刀了。”
林淮生说道。不过他心里也很清楚,突击炮与坦克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武器,尽管在有些统计中,突击炮具备坦克百分之九十的作战能力,但是你不能真的把它们和数量打个九折坦克当做一回事投入战斗,他们对战场选择较之贺凡的坦克要挑剔。
“说的没错,和我想一块儿去了。”
战场上,敌人反击越来越零星起来,步兵开始冲锋占领机场,后方12辆突击炮一字排开,隆隆驶上了跑道,在散兵线后方进行火力掩护。天上7、8架直升机乱窜,居高临下捕捉敌人方向的一切风吹草动,压倒优势已经形成,突击炮一时找不到坦克,开始对一些尚存的火力点采取压制射击。
第二辆印度坦克从一座破损的机库中驶出,在行进中抢先对着01号战车开了一炮,炮弹远远偏离,没有形成威胁。队列后方的06号车在1.5公里外,发射了一枚激光驾束导弹,正面击中了这辆坦克,将其摧毁,另有几辆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抓到开火机会的突击炮,对着冒烟的坦克补射了几炮,过了个炮瘾,最后天上的直升机又赶过来一顿火箭弹,将这辆坦克彻底撕成碎片。
李秀林慢慢包抄C17,他想完整执行上级命令,驱离那里的敌人。那个角落的印度兵不多,显然并没有意识到中国火力对这架飞机的投鼠忌器,否则他们应该借着它作为掩护才对。印度方向的反击,来自于后方的零星火箭弹和迫击炮,这些火力要么一直在机动,要么就躲在障碍物后发射曲射火力,突击炮很难对付,但是很快就被直升机完全压制了。李开始有些冲动,催促驾驶员加速行驶,同时让第二辆战车跟上,准备冲进废墟,看看那里还有多少敌人。他很快超越了步兵,并将他们甩下一段距离。
他就这么一直昂首站在高处,直到听到了砰的一声响,才躲进了炮塔,然后是第二次击中,都击打在炮塔上,索性都没有击穿。他转动观察镜,对着大致方向,用潜望镜狭小黯淡的视野内搜索,但是凭着光学观察,无法发现纷乱战场上的那个已经隐藏起来的火力点,感觉像是小口径火炮?或者是12.7毫米机枪,他不敢再空旷的跑道上停留太久,转过潜望镜时,看到后面的步兵又都趴下了,附近只有他和二号车暴露在空旷的跑道上,刚刚自以为找到一点感觉的连长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犯浑,带头突破的角色不合适自己,于是横向机动,躲到横在跑道上的一辆破烂推土机的后面,准备等着步兵横穿跑道,才重新向C17一侧机动。这辆突击炮的炮塔,大抵能在100米以上距离上防范12.7毫米机枪射击,车体装甲也一样,但是轮胎是个死穴,必须藏好,不能继续乱冲乱撞了。
大约200名步兵用了10分钟,慢慢穿过跑道,此时轰炸已经结束,而直升机也用尽弹药,集体转头回去了。
一直躲藏在废墟内的最后一辆印度坦克终于看准时机,从一个早先躲藏雷达拖车的防空洞内驶出,猛地越过机场隔离壕,出现在众人眼前,眼看着碾过铁丝网,进而狂奔起来,期间步兵发射的几枚35毫米榴弹在周围爆炸,另有一枚80毫米火箭弹击中了侧面翼子板,但是都没把它怎么样。
跑道上的突击炮纷纷瞄准,但是碍于那架精贵的C17阻挡,没能抓住开火时机。01号迅速迂回到运输机的一侧时,那辆T55已经逃出了一公里,几乎脱险。李秀林没有要求换一发导弹,他知道时间来不及了;再越过一个坎,目标一下破就看不见了;现在必须给予炮手足够的信心。炮手必须在停车状态下,耐心地进行一次精确的射击,与300米距离上弹无虚发的射击不同,这是考验战车综合火控的时刻,尤其在远距离上对测距和横风预判的要求较高。李秀林之前身子露在外面时,就感觉到了地面风的强劲,且有风切,这与炮塔上横风传感器显示的,不停跳动数字是一致的,对于穿甲弹而言,横风也是绝对射击准确与否的一个巨大的变数;不过,他不想提醒炮手,免得他分心。
射手在6X目镜中紧紧跟踪目标,目标在起伏的地形上时隐时现,加剧了跟踪以及测距的困难。他慢慢修正瞄准线,预判目标会在下一个高坡处长时间地显露出来,横风自西向北,暂时还算恒定,他只需要至多一秒钟的稳定风速。这是一次艰难的射击,目标在水平方向上来回转动,几乎是下意识地规避火控计算机跟踪,这种动作确实可以不停地重启角速度仪传感器对水平方向转速的采样,破坏提前角计算,稳定跟踪几乎不可能,考虑到炮弹在空中飞行的一段时间不算短,命中与否必须撞一下大运。渐渐地他把握住了对手不停转弯的节奏。
一声巨响伴随着轻飘车体的前后摇晃,炮手与连长都紧紧抓住各自观瞄设备旁的把手,利用稳像设备观察弹道。
眼看敌人向左偏离,逃离了射击线,然后鬼使神差它又转了回来,与渺小的炮弹合并到一条线上,没有爆炸,但是坦克剧烈晃动起来;似乎命中了履带和托带轮,那辆T55,迅猛甩头,生生停在了高坡顶上,现在它跑不了了。
从其他方向赶来的突击炮,终于抓住机会开火。对付这么一个静止目标,竟然还有不少打偏了,显然与突变的强风有一些关系,不过命中的3、4发还是足够将那辆坦克点着。李秀林通过观察镜看着几名印度坦克兵相扶相携逃离,当被第6次命中时,坦克终于发生了爆炸,他心里想:坦克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如此而已。
机场上的枪声终于停息下来,步兵以极小的代价占领了跑道,抓住了20几个印度人。还有人去查看了那架硕大无朋C17型运输机,上面早已空无一人,货仓里竟然还有一些没有来得及卸货的弹药和食物。
前起落架并没有如同卫星图片分析的折断,而是陷进了起落架舱,似乎复杂的液压机构有些问题,可能是在高速中冲进一个弹坑造成的。四台发动机竟然完整地在战斗中保存了下来,机体上有一些弹片擦过的痕迹,但是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在徐景哲的催促下,林淮生一百个不情愿地放下手头上的其他工作,搭上一架直升机亲自来查看这架飞机,他觉得区区一架飞机不可能对战局带来什么重大影响,如果真的怎么神,印度怎么没有将斯潘加的主力运送到提斯普尔?。
他飞到跑道上空,看到地机场周边各种残骸正散落着,两条跑道上不满弹坑,附近的建筑每一幢都被摧毁了好多次。他知道地空对抗最激烈的时刻,这条跑道一直被各种炸弹不停腹地攻击,而印度则顽强地反复修复了几次。这种满目疮痍的景象,让他有了一种回到奎达的感觉。他向北方投去目光,在地平线的尽头,十几万乌合之众正在汇聚起来,浩浩荡荡地向西面后撤。
林知道,对于决策者而言,战争中最艰难的部分,实则就是如何收场。克劳塞维兹说过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而在敌人输掉所有底牌前,政治解决将是困难的。尽管印度人并怎么不善于作战,但是他们永不认栽的精神,林淮生是领教过了,只要手上还有牌他们就可能翻盘。当然,他手上的牌也不少,托贺凡的福,他的大部分部队一直处于行径状态,只到了提斯普尔才打上一仗,如今生力军竟然不少。另一方面,他的工程部队一直在偷偷修复贾布瓦到提斯普尔的铁路,上级派人专门评估了缴获的列车和铁道器材,认为马上就可以通车;一旦掀开这张底牌,他有把握把卡汗总理气得半死。
四川的中国军队指挥部内,专门显示贾布瓦以及察隅作战电子地图,终于到了关闭的时刻,尽管察隅方向还有零星战斗,但是从这一刻起,就不在主要屏幕上显示了,而林淮生的部队已经到达提斯普尔,与达旺南下部队同时出现在了新的作战地图上。地图上的上方,是一路向南追击的边境部队,而最下方是渡河而来到林淮生部队。经过最后一段时间的折磨,印度第5山地师的先头部队已经与从北方撤退到此的第56步兵师的一部分汇合在了一起,敌人的目的达到了,他们从各个方向败退下来,如今齐聚一堂了。但是在地图的左侧也就是西方,一个新出现的箭头正指向东方,番号显示为第23步兵师。
参加指挥的首长们大致到齐了,一名参谋走到地图前,开始讲解。
“各位首长。阿萨姆战区,这是今天敌人最新的主要动向。”他指了指西古里走廊地带。“从昌迪加尔赶来的第21山地师一部,刚刚到达比哈尔邦,开始接手了原先的第23步兵师的防区,目前养精蓄锐的第23师开始向东机动。情报部门得到的信息,地23步兵师以及第21山地师已经划归到了第4集团军的编制内,目前形成了印度最大规模的一个军,下辖多达6个步兵师,这是今天战区最大的变化。第4军军部位置没有变化,仍然在乌德尔古里,看来新的司令官没准备与他的任何一路人马会合。”
“如果早一个星期,这样的动作还有恢复提斯普尔的可能,现在又是什么意图?”一名中将抱着手说道,“是寻求决战?还是反攻提斯普尔?”
“参谋部判断,敌人放弃提斯普尔的决心已定,第4军新任的司令,迟迟没有与撤退中部队会合,而是躲在了乌德尔古里,显然是在等待大部分敌人撤到那里,这样敌人的成建制兵力会达到4个半师以上,加上其他地方保安部队,大约能凑出13、4万人样子,超过我们投入这个地区的所有部队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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