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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三章


  429有备而来

  贺凡的车队躲在暗处,悄悄从侧后靠近敌人的坦克。

  可以看到,敌人正在迅速地调动中,似乎并没有如同指挥部乐观预期的那样完全失去指挥。他报了了这个情况和判断,指挥部要求他打乱敌人部署,尽量给北面步兵撤出战斗拖延时间。这样泄气的命令,当然不是他想要的,不过与他大战一场的设想倒是并不矛盾。

  贺凡大致知道友军的位置在北面的最后几个街区,密集的交火声也确实从那里传来,大约与他隔着2到3公里,但是大雨对通讯造成了影响,同时中继无人机也消失了,这使得导航显示器上不再显示友邻的位置。他知道即使再训练有素的步兵,在夜里是很容易混淆敌我坦克的轮廓的,不过他自恃艺高人胆大,仍然指令5辆坦克进入了丁苏吉亚城。期待利用有限的空间,与敌人进行一番周旋。

  这是一座东高西低的废墟之城,他放眼望去,印度坦克开过之处,到处都是一堆堆倒塌的房屋和破烂墙垣,这些东西既可以隐藏坦克,也确实是遮挡视线,确实相当考验指挥官的能力。

  他跟踪的敌人自行高射炮与坦克混杂的车队,转眼钻进了城区,不见了。似乎是敌人的一支即将投入作战的预备队。

  贺凡命令坦克紧跟上去,将通讯盒调整到车外通讯,然后慢慢揭开顶盖,顿时坦克内也有了小雨的程度。

  到了废墟边上,他跳出坦克跑到瓦砾堆上的制高点观察,可以听到前面枪炮声大作,敌人的35毫米高射炮的平射打得很热闹,渐渐压制住了中国一侧的火力,看来局面正在失控,没有时间慢慢侦察了,必须立即钻到敌人后面痛打一番。

  “全队集中到我的左翼,火炮对准10到12点钟。跟着08号行动。”

  说完,他跳上坦克,重新钻进了炮塔。坦克缓缓驶过刚才被他击毁的步兵战车,所有的舱门都打开着,几具死尸倒闭在车外,快被水淹没了。

  行进了不到100米,就听到到电台里有呼叫。

  “08注意,9点钟方向有敌人车队通过。”

  贺凡吓了一跳,立即握住把手,将观察镜转过90°。果然一列灯火通明的车队,正在他的右翼八九十米处通过。他一直预判敌人的位置在前面,所以紧盯着前方,与炮长的搜索区重叠,冷不防有一对敌人再城里饶了个弯,突然从侧面冒出来。他作为最右翼的战车,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敌人,几乎是一个致命的纰漏,好在敌人的注意力也在正北,也没有发现他。

  “全体倒车。”

  坦克轰鸣着,开始倒车,大雨中对方没有做出反应,也许没有察觉到摸黑的中国坦克,也或者以为是自己人了。

  08号坦克最后退到路口,观察着敌人通过,贺凡默数着敌人的数量,他看见的就有8辆T90过去了,另外还有几辆BMP—1战车,和一辆35毫米双管自行高炮。没有看到步兵。

  他在导航显示器上草草看了看城区地图,然后迅速做出了决断。

  “07跟上我,直接突破正面窄巷子,伺机截住他们。其余战车待机,等我们打响了,从后面果断出击,歼灭其全部。”

  他说完后,电台里停顿了很久,其余车长的头脑都有些迟钝,他们在考虑着同一个问题,连长是不是失心疯了,他似乎是说了,要:“歼灭其全部!”

  “08,我注意到敌人数量很大。”

  “我看比你们都清楚,有一个坦克连和辅助部队。”

  “我不清楚我们是不是可以对抗数量这么大的敌人?总部要求我们……拖住敌人。”

  “我们的优势在于,我们至今处于暗处。我保证,我们不会损失一辆战车。”

  贺凡这个人虽然狂,但是保证过的事情,倒是都没有出过差错,于是车长们立即按照其部署,开始投入到以少对多的战斗中。

  08号坦克沿着一条与行进敌人平行的狭窄道路,笔直向前闯过去。前面低矮的建筑瞬间就被撞得东倒西歪。

  实际上,丁苏吉亚并不算是典型的城市,它的一半区域由木质棚屋组成,也根本没有任何的规划。这样杂乱的城区,自然没有可供机械化部队进军的道路。贺凡不是什么迂腐的人,他争取机会来到这里,是为了打仗,碍手碍脚的政策可限制不了他。更何况,印度装甲部队的指挥官做的更绝,即使在毫无必要情况下,也优先选择推到民房,以节省路程。

  2辆坦克一前一后,在狭窄的街巷内狂奔,拽倒了大量的破烂建筑,贺凡必须比敌人更快,他已经在地图上已经找到了截住敌人的区域,一个适合他开火和隐藏的区域。隔着几百米,敌人队列中的自行高射炮一路在打打停停,这使得贺凡可以通过炮声,大致掌握敌人的位置。他抢先赶到了伏击区域,立即掉转了炮口,等着敌人通过。随后赶到的07后为了错开射界,退到了另一侧,主动放弃了第一时间开火的机会。

  “都别急,听我的命令。”

  他的头紧贴在观察镜上。可以看到,废墟的后面,敌人坦克的天线在慢慢靠近。每当后方的高射炮开火时,街巷就会被炮口火光照的透亮,坦克的阴影也会被显现在对面墙上。

  “一炮让就让它停在这里,挡住整队人马。”

  转眼,一根炮管伸出了街角,然后是隆隆的车体部分。敌人果然没有防备,仍然开着前灯,炮口指向正前。

  “尽量同时将炮手和车长一起干掉。”

  “你放心好了。”

  炮手将瞄准十字标志对准大致炮塔中部,也就是印度陆军军徽的位置,他没有使用颇费时间扰动式瞄准,也没有进行激光测距,在这样的距离上,他有把握靠着经验就完成精确的射击。

  滴水的炮塔逆时针缓缓转动,稳定地跟踪敌人。

  “打!”

  贺凡不顾车体剧烈的摇晃,双眼紧紧盯住目镜中的敌人坦克,看着它的炮塔被轻易洞穿。然后内部的火焰从击穿的位置喷射出来,然后与他预料的一样,炮塔在爆炸中迅速与车体分家。

  “后续部队,你们立即从后面动手。”

  他通过车际数据链可以看到自己留在后面的3辆坦克开始从后面包抄,现在敌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这边,正是痛打它们的好时机。

  突然遭到伏击的印度坦克一时陷入混乱,这完全在贺凡预料之中。考验印度连长的时刻到了,不过无论他怎么指挥,贺凡自信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

  自动装弹机在停车状态下稳定运作,一发炮弹刚刚上膛,第二辆印度坦克就冒失地冲出了街道,这辆T90坦克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武器消灭了第一辆坦克,但是已经判断出了发射火力的大概位置,但是狭窄的街道限制了他预先进行观察,也阻止了炮手将炮管同步指向观察线。这样微小的时间差,恰好给了08号炮手抢先开火的时间窗口。

  T90在第一辆残骸一侧停下,炮塔和车体同时开始转向,试图将正面装甲对准目标区。印度车长这才发现自己搞错了。他看到的不是一个火箭发射小组,而是一辆庞大的坦克。

  车长大喊起来,炮手迅速将瞄准线对准,闪电中狰狞的中国坦克,但是,他还必须等待着火炮射击线的合并。当然炮塔转动的瞬间,往往决定着生死。

  08号当然不会给敌人任何的机会,炮手立即按下发射按钮。长杆穿甲弹直接命中了坦克正面反应装甲,猛烈的爆炸中,敌人高高耸起的火炮重重坠下,炮口砸到了地上的水塘里,溅起一排水花。显然,炮弹切断了摇架后部的平衡配种部分,这意味着主要威胁应该解除了?

  等待自动装弹的时刻,贺凡将机枪准星,对准炮塔顶部,等着有人钻出来。果然,负伤的印度车长揭开顶盖钻出了炮塔。贺凡有些犹豫,没有射击。他眼看着他跳下坦克摔了一跤,然后跌跌撞撞爬起来,逃走了。

  此刻,推弹机已经将炮弹推进炮膛,但是似乎没有必要再打一发。他大声喝令驾驶员倒退,他已经看到2点钟方向的房屋摧枯拉朽般的成片的到下,看来敌人改变策略,避开街角,直接走直线过来了。虽然双方低矮的炮塔都被稍高一些的棚屋遮挡住了,但是他可以猜到,扑过来的绝对不止一辆。

  08号从容向北倒车,引诱猛扑的敌人将侧面暴露给紧贴街道隐藏的07。他甚至故意发射了热烟雾,生怕敌人找错方向。

  巨大的钢铁怪物在贫民窟里横冲直撞,这回它们真的生气了,直接推出一条交战的通道。当最后一道围墙到下,印度车长看到了一辆战车正借着烟雾在向北后撤,炮口对准时,那辆战车已经溜走了,只剩下一根炮管露在建筑物后面,随后这截炮管也不见了。

  愤怒的车长一点都不退缩,他迅速超越控制,强制转动炮塔紧追过来。此时,车长犯下大错,他和炮手的注意力同时被佯装倒车的08号吸引,两人视线几乎一致,而猎歼系统形同虚设,这显然是致命的大忌。

  07号坦克炮手趴在控制台上看着目标出现。不过,他是个慢性子,没有马上射击。他以典型的扰动瞄准,稳稳跟踪这辆冒冒失失从自己前方通过的敌人战车,在大约30米距离上,他沉着地进行了完整的激光测距和角速度测量,然后凝神等待诸元结算。几秒钟后,飘忽的红色光点终于映照在敌人的车体上时,电台里,贺凡已经开始骂娘了。炮手稍稍移动了一些瞄准线,这才射出炮弹。

  刁钻的炮弹从侧后先后穿透3号储物箱、机油散热器和发动机,然后引爆了地板下方的炮弹。

  火炮侧的炮长当场被杀死,防危板和抑爆系统在第一时间拯救了车长的姓名,但是紧着连接外组油箱的油路大火迅速在车内蔓延起来,消防系统在短暂喷撒阻燃剂后就失去了作用,车长来不及逃脱,就被烧着了。他在车体内的尖叫声,隔着厚重的装甲和雨幕,仍然能被贺凡听到。在这样近距离的交战中,装甲完全不可依赖,慢一拍就意味着死亡。

  搞不清状况的后续车辆印度车辆开始倒车,08号适时地以第一档前进,等待着敌后方大乱。

  坦克在旷野中作战,很像是舰队作战,数量、防护和火力将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战术也相对简单。但是在城区内,情况将大大不同,指挥官的灵活性比任何的技术优势都来得更为的重要。当大部分国家的坦克部队都在研究如何在城区与步兵周旋的时候,贺凡独辟蹊径,对几种常见的城市坦克间遭遇战进行了考察,在经费不足的情况下,他甚至用汽车进行了几次模拟作战,他比整个印度装甲兵都要走在了前面。

  从后侧包抄的中国轻型坦克,轻松占据了极佳的位置,敌人将最薄弱的兵力——几辆步兵战车和自行高射炮留在了后面,现在它们正堵在路上,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进退。

  这显然是一个临时编组的加强连。行进队形中规中矩,重装甲在前,轻装甲在后,车辆间隔开一定的距离,火炮交错指向两侧,但是这只是防御步兵的队形。而贺凡留下主要兵力在后方,就是为了攻击软弱的后部。

  430误打误撞

  躲在后面的3辆战车趁着前面混乱已经在敌后悄悄展开,它们的首要目标是可能携带着步兵的BMP-1战车,尽量要在他们放下步兵前解决。而敌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后方,他们的注意力全在前面。坦克从容转过废墟,寻找各自的射击角度。

  前面战斗打得极其突然,一字纵队排开的印度坦克纵队至今仍然找不到北。堵在后面的装甲步战上的车长都还在炮塔上面探头探脑,希望掌握敌情,虽然编组行动,但是鉴于通讯问题,他们与坦克很难真正的协同。

  突然间致命火力劈头盖脸从后方打过来,瞬间就击毁了5辆战车(至少2发炮弹洞穿了2辆战车)。遭遇急袭的步兵仓促下车后,仍然处于晕头转向的状态,他们在闷罐子一样的车内很难识别火力的方向,大部分人很自然地认为威胁在北面,以至于大部分印度步兵下车后,就寻找了错误的隐蔽位置,黑灯瞎火中完全将自己暴露出来。

  中国坦克的遥控机枪,通过微光夜视仪,在很近的距离上立即一齐开火,在自动装弹机运作的间歇,就靠着顶部机枪横扫躲避不及的敌人步兵。

  12.7毫米机枪的弹幕在如此近的距离疯狂地平射,打得大约一个排的敌人步兵鸡飞狗跳。,随即火力转向那辆35毫米自行高射炮,穿甲弹轻易撕开掉头不及的自行高射炮的薄弱装甲,在敌人回转360°还以35毫米炮弹前,就将这辆自行高射炮彻底摧毁。

  然后三辆坦克直接从后面平推,给整个敌人施加巨大的恐慌和压力,到了残骸附近向两翼分散,其中一辆开进了一幢倒塌的民房内,从废墟的缝隙中找到了战机。眼前一辆车灯大开的T90正显然还找不到目标,它大概是知道了后方出现了火力,但是车体太靠近左侧墙垣,使得这辆坦克只能大费周章地从相反的方向转动炮管。中国坦克手自然不会给敌人留下任何的机会,这辆战车的炮塔几乎只转了几度,就对准了还差着60°的敌人,向着最薄弱的后部车体开火,一举将断后的一辆T90消灭。现在敌人彻底陷入了被动,完全搞不清自己面对的局面了。

  贺凡一直通过车际通讯,掌握整个战斗。他猜到敌人已经陷入恐慌,而且马上就会转化为绝望,因为敌人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数量和位置,并且一定会高估自己的实力。

  “08,看到敌人调转炮口了,但是不是全部。”

  后方的一辆战车报告了这个消息,这是贺凡要的结果,敌人首尾难顾,完全找不到战场的重点何在。自己可以反复在两个方向上加以攻击,消耗掉敌人的力量。

  “你们稍微后撤,轮到我上了。”

  08号坦克缓缓驶出街角,向着敌人正面开动,而07号仍然鬼鬼祟祟贴着建筑物行动,偷偷地保障08的侧翼。贺凡在早期的战术演练时,就喜欢带着07号的车长协同行动,因为这他指挥的战车,总是能在第一时间领会意图,然后找到一个最阴险最刁钻的位置狠狠地咬住对手。

  “07,还是由我引开敌人注意力。你自行寻找战机,至少要敲掉一辆。”

  “07明白。”

  07号坦克的车长知道这一轮下来,敌人的数量优势应该已经没有了,不过敌人成了惊弓之鸟,倒是不容易偷袭了,如果没有一个出人预料的位置,怕是不容易找到破绽。他转动观察镜,看到窝棚区中央有一片高地,坡上有一栋歪歪斜斜的房子。他刚才以为是本地人堆放垃圾堆出来的,现在又觉得不像,本地多丘陵,城区中也常有一些小山坡。

  他调整导航显示,猜测是一座本地印度教庙宇。这个位置大致可以控制整个街道,但是也容易被侧翼的步兵火力击中。

  “走,我们开到上面去,给敌人一个惊喜。”

  “不知道这个土堆吃不吃得住我们的重量。”

  “上去不就知道了?”

  贺凡一路缓缓前进,炮管偏向右侧——那是敌人的方向。他知道到敌人堵在街上的长龙,应该就在房屋后很近的地方,而自己过来,敌人应该也是知道的,并且至少有两门炮对着这个街角,贸然出击似乎很是下策。他决心先等一等,等到敌人出错,原则上敌人正被前后夹击,当然更容易出错。

  猛然间一声巨响,侧面的一堵墙轰然倒塌下来,敌人是耐不住心底的恐惧,抢先搁着房屋开火了,索性炮弹擦着炮塔飞走了。不能说敌人的射击完全没有机会,但是08号坦克确实比他们主管估计的要小了一号。

  战机突然出现,当然不能放过。不等贺凡呼叫,炮长已经开始迅速转动炮塔,而眼看那辆失手的敌人坦克也开始拼死倒车,不过怎么也快不过08号炮塔的转速。

  此间敌人的并列机枪疯狂地开火,这样的水平射击必然会耽误自动装弹,可见敌人有多慌张。子弹噼噼啪啪扫中08号。贺凡不得已逆转过周视仪,以免宝贵的光学设备正面被打中,这些东西可不是林淮生的机修部队能在前沿修好的。不过他知道不用看,这一击必然得手,近距离坦克战中,贸然开火失手的一方,必然要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一声巨响,敌人的机枪枪声停止了。08号炮塔内飘过淡淡的硝烟味,贺凡立即转过周视仪。赫然看到了敌人炮塔正面被穿甲弹洞穿的洞,就在激光测距仪的下方位置,估计炮长性命难保,于此同时敌人坦克上耀眼的车灯黯淡下来,显然车体内已经停电,但是敌车迟迟没有燃烧。保险起见,08号开始倒车——防止敌人车长事实超越射击。

  但是敌人的炮塔卡在了那里,显然已经没有了转动的动力。双方炮口对炮口,在50米距离上对峙了几秒钟,这期间08号炮手微微向下调整了瞄准线,以期待第二发引爆弹药。耳边听到第二枚炮弹咣当推上膛,随即微微抬起的炮管开始移动,合并射击线。

  就看到对面顶盖揭开,一个人影慢慢爬了出来,显然受了重伤。贺凡示意炮手稍稍等一等,等到这个人跳下坦克,才下令发射了炮弹,彻底将敌人队伍中的第4号车击毁,至此这个战车连已经歼灭过半,他估摸着敌人的连长坐车在第2到第4辆之间的可能性很大,应该已经消灭了,并且如同他刚才保证的,本方至今没有损失。

  后方的敌人T90不再犹豫不决,突然启动向前,似乎要寻求决战。两面受敌,必须果断从一个方向展开突破,这个道理他们终于想明白了。

  08号微微抬起炮管,以完成一系列的抛壳与自动装弹动作,但是贺凡听到自动装弹机传动皮带嘶声力竭的声音,有些不太正常;这部机器容易在频繁的启动、倒车中出现提弹动作不到位的问题,可靠性不如重型坦克上的同类设备,贺凡驾驶这种坦克超过上千小时,凭着耳朵就能听出一些不好的苗头,他估摸着这次装弹要稍迟几秒钟,眼下不是与敌人斗狠的时候。

  “07,敌人单车加速过来了,有先射击第一辆。”

  话音未落,就看到那辆T90S借着横在接头的3辆坦克残骸的掩护,冲了出来,此时08号仍然高抬着炮管没有完成装弹。

  敌人坦克嘎然刹住,车体尚在惯性作用下做前倾动作,炮管已经开始转向08号,这次敌人靠着08的一些机械问题,抓到了时间差。

  贺凡手疾眼快,立即操纵顶部机枪向目标正面的炮长瞄准镜射击吗,这几乎是他能找到耳朵最有效的反击手段。一声巨响隔着炮塔传到贺凡耳朵里,敌人的炮塔被炸上天;第一时间,贺凡错愕地以为是自己的12.7毫米机枪打中了什么要害?随即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08,你可以后撤了,最后2个目标都在我的射界内。我来包圆。”

  “你现在的位置?”贺凡有些吃惊,他不知道附近还有这样一个埋伏位置。从显示器上,只能看到07号的位置在侧翼而已。

  “我在上面。”

  07号的车长居高临下,俯瞰整条街道。这条大街从头至尾,大量横七竖八的敌人作战车辆正在燃烧,火光将整条街道照的透亮。更远的北面,敌人坦克似乎已经越过了铁路,正陷入激烈的战斗中,车长无心多看北面。他为炮手指引有限目标,展开攻击。

  夹在中间的最后2辆T90坦克,一辆炮管向前,一辆向后,挤成一堆。只见其炮塔,还在来回小幅度水平转动,企图控制住视野内的射界,这种互为依托的困兽之斗,似乎没有太大破绽。不过他们都没有料到,07号的位置在上。这个刁钻的位置,也只有这种战车可以使用更大的高低射击进行射击,而敌人车长如若不伸出头来的话,是不容易发现的。

  07号的炮长控制车体液气悬挂系统,最大限度地调整车体前倾度。然后向着没有丝毫准备的目标开火。炮弹从斜上方而来,轻松击穿侧面炮塔,立即引发了大火,燃烧着的炮手尖叫着爬出舱盖,滚落到了地上,大雨还没来得及浇灭这团火,炮手已经倒在水里不动弹了。

  最后一辆T90仍然在茫然地搜索暗处的敌人火力点,同时向后倒退,期望拱出一条退路来,不过留给它的时间,只是07号坦克装弹的几秒钟罢了。07号车长有些放松下来,他觉得事情已经变得极为简单了。

  月黑雨疾中,一个步兵小分队悄悄从下面接近了07号坦克。他们正在执行薛小岩的,在敌后实施扰乱任务,为部队完整撤离苏丁吉亚争取时间。一个小时前,这支小部队刚刚奇袭了第4装甲旅防卫疏忽的指挥部,击伤了一辆指挥坦克,但是其后一直被敌人所阻,没有能够及时回去。

  07号的连续射击,显然吸引到这这支部队。排长并不知道这个地区还有己方的坦克在行动,所有的战前简报和通讯中,都没有提及本方会有重武器投入战斗,士兵们很自然地会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一辆敌人坦克,虽然看上去和印度的T90不太一样。

  “先打他的底盘,让龟儿子动弹不得。”排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道,“龟儿子还挺会挑地方,得让他吃点苦头。”

  排长知道PF89的威力有限,即使击穿装甲也很难靠微弱的射流杀伤全部人员,不如摧毁底盘后部的动力和行动机构,让敌人停在原地,对于他所领受的迟滞敌人机动的任务而言,这就是最合理的方式。

  “周围还有一些敌人坦克怎么对付?”

  “管不了了,待会儿把地雷全部布置到大路上,挡住它们,然后我们就从西面撤出去。”

  他只剩下了一枚80毫米火箭弹以及很少几个地雷。

  一名士兵趁着07号正兴致极高地连续射击时,悄悄跑到了下方很近的地方,占据了一个侧翼位置,趁着一道闪光照亮山头上坦克的时机,果断发射了火箭。

  不偏不倚,火箭弹正好击中外部裙板,然后穿透最薄弱的发动机隔板部分,射流直接切断了外部油路,再自下而上破坏了风扇以及上部罩壳。

  战场上的大部分火箭弹的单独射击,都很难彻底破坏一辆几十吨坦克,但是这一次,他做到了。

  07号的发动机瞬间停车,失去了动力。车长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即下令重新启动。这期间,炮手还是打出了精准的一击,将最后一辆T90S彻底干掉。但是随后,车组乘员就发现了问题有多严重,这辆坦克要不得了。

  431最后一搏

  “08,我附近有敌人步兵,数量不详。他们向我发射了火箭,动力完蛋了。请求靠拢支援。”

  07号所在的制高点位置,使得他很难使用车顶上的任何设备观察下方,于是车长只能冒险揭开顶盖向下看,还没有伸出头来,就听到了熟悉的射击声——那是一支95式自动步枪在开火。随后又是一记沉闷的撞击连同爆炸声,索性没有击穿装甲,显然是一发35毫米榴弹撞到了装甲上。

  “狗日的,好像是自己人?”

  “先等等,我来联络一下。”

  此时贺凡也已察觉到了事情有差错,他选的的这个战场距离火车站只有2公里多,鉴于敌人的纵队机械化推进,没有太多步兵,实际上这里仍然属于双方胶着区,有自己人渗透过来,也很正常。于是他开始呼叫林淮生的指挥部,要求迅速搞清楚情况,大致一分钟后,对07号的射击就停止了。有人在废墟后面发出手电信号。

  “该死的,真的是自己人打自己人了。”贺凡狠击了一圈炮塔内侧钢板,“07,你的车组带上电台去联络步兵,紧跟我们行动。”

  “这事儿没完,老子要让他们上军事法庭。”

  “以后再说,先联络步兵,看一下他们的部署。”

  贺凡果断打断了部下的狠话,眼下不是追究具体责任的时候,并且这个责任细说起来,他自己也有份,正是由于他求战心切,没有太防备步兵,话说回来,没撞上敌人步兵已经是运气了。

  很快07号上三名成员,气呼呼地下了战车,与击毁他们坦克的侦察排取得了联系,双方简单地互相指责骂娘了一通,就冷静下来,重新投入到战斗中去了。坦克里的其他们设备来不及带走,只带上了外部通讯手机,这样就可以在车外与指挥车保持联系,好歹可以协同了。

  正集中全部精力指挥全军进攻火车站的坎比亚坤将军,突然接到后面情报,他的最后一支预备队在穿越城区的时候遭到了猛烈袭击,并且损失惨重。

  将军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怎么可能?他的指挥部在在城南遭遇后,已经派兵扫荡了那片破败的贫民窟,即使有敌人躲在那里,规模也不至于会大到可以痛打一个坦克连的地步。后面的枪炮声他刚才也听到了,原本以为只是与小股步兵遭遇。

  随后又有了新的情报,据活下来的坦克连连长说,袭击他们的根本不是什么步兵,而是中共的99式坦克部队,敌人数辆很大,而且从三面进行包抄。

  少将终于忍不住发怒了,他觉得这名连长非但临阵失当,而且还胡言乱语,这里怎么可能有重型坦克?不过他也搞不清状况,于是他立即掉头,率领直属坦克部队和步兵,回过头来重新扫荡该地区,以确保部队侧后安全。

  原本他的主力已经越过铁路,完成了迂回包抄。而火车站附近的中共步兵,已经被他压制在了极为狭小的空间内动弹不得,只等步兵逐楼肃清就可全胜,现在只能停下来先解决后方。这也是无奈之举,被偷袭过一次后,他也长了记性,时刻都在留心后方和侧翼。少将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仍然是兵力不足,尤其是步兵,他进城时带着90辆坦克和一个机步营的步兵,现在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强。

  大约同一时间,薛小岩躲在建筑里,发现敌人竟然后退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部队为了携带伤员,后退动作略有些迟缓,一下子就被敌人的坦克从两面切断友邻,给包住了。好在这些坦克在夜里控制范围有限,仍然留有很大的空隙,趁着敌人步兵后退,他的指挥部还是完整撤了出来。此时,其余的连队已经在1公里外建立了反坦克导弹阵地掩护其全身而退,撤退异常的顺利,敌人坦克最终也缩了回去,没有乘势冲出来。

  林淮生一直在旧指挥部里等着参谋人员汇总信息,从种种迹象看,这股凶悍的敌人已经被大量的消耗掉了。原本他指望着薛小岩和其余几个步兵连能拖住敌人45分钟,结果这一战就是2个小时,眼看雨势渐渐小了,很快就要天亮了,他觉得自己或许没有必要跑到10公里外的新指挥部去避难了。

  “如果贺凡上报的情况真实,他干掉了一个连,这股敌人应该已经缩减到了大约一个加强化的合成坦克营规模了,可以认为其威胁基本解除。要不等无人机升空再核实数字?”老丁说道,似乎信不过贺凡。

  “贺凡这个人我了解,虽然狂妄到了极点,但是既不会在数字上掺水,也不会轻敌,不用等了,直接算上敌人报销了一个连。”

  一旁的参谋听到了,开始在地图上修改了第4装甲旅的数量,尽管还是一个装甲旅的番号,不过这支部队几经拦截、围堵,每行一步都遭到一次打击,现在已经不怎么成气候了。

  “如果他们只剩下这么一小堆,我们或许可以用地雷和炮兵直接拦住他们。我们的侦察直升机还有一些反坦克导弹,也可以等雨量减小后投入使用。”

  “还不知道他们出城后走哪条路,暂时不要胡乱布雷。不过反坦克导弹部队必须抓紧赶到指定位置,等着敌人出来。”

  “参谋长,必须考虑到一个问题,如果敌人占着丁苏吉亚不出来,那么他们也能够使用高射炮,部分封锁贾布瓦机场的起降,至少我们的运输效率会受到影响。”

  “我考虑过了,物资可以依赖高空伞降,只是还缺少几部雷达是个麻烦。”

  林淮生所指的缺少的雷达,是指防空阵部队急需的双面搜索有源相控阵雷达,这种双频段雷达除了可以缓慢旋转360°,提供远距离搜索外,还可以在S波段外,同时提供一个专用波段为半主动的红旗16导弹提供末端制导照射。

  这场大雨固然打断了双方的空战,但是之前的几次交手,已经检验出了贾布瓦机场在防空上的一些严重漏洞——当敌人从几个方向上冒出来时,作为防空基石的红旗16,无法向各个方向开火,这种匹配方案原本就存在,只是一开始以为并不紧迫,所以耽搁了。另外,面对南部山区地带,他还需要一部在升降设备上工作的,能够监视低空目标的补盲雷达。他原本有些轻视印度的空中指挥,不过现在看起来,即使没有指挥,敌人仍然可能从四面八方出现。而这些靠重型底盘运送的雷达以及配到电源设备,都无法通过空降运输。

  “气象简报怎么样?”

  “天亮前,降水会减弱一些,明天白天的降水概率是6成,哎,这里的路实在太糟糕了,完全经不起连绵的秋雨。直升机倒是可以在中雨里起飞,不过降雨对导航雷达的影响仍然不能排除。”

  “看来明天还是不能进攻,”林淮生摇头道,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和查古耶见上一面了,“天亮前这个坎比亚坤一定会出来了,”林淮生很有把握地说道,“他应该知道,等到天亮,就会被我们的各种反坦克手段吃掉。让前面部队加强监视,随时报告敌人动向。”

  “也必须做好敌人多路佯攻的准备。”

  “多虑了,他这么点兵力怎么分兵?”

  “对了,贺凡还在旧城区里没出来,不过现在已经和步兵联络上了。”

  “他有没有请示下一步行动方案?”

  “通讯断断续续的,不知道他下一步计划,好像没有撤回来的意思,按说他的弹药油料都不多了。”

  “随他去吧,留他在坎比亚坤身边,总比回来碍眼的好。”

  20公里外的丁苏吉亚城区,头上缠着绷带的坎比亚坤少将,在一群步兵的簇拥下,走上了那座小山包。大约2个连的坦克正在四周转动炮塔,进行警戒。

  少将在山下时,也疑心上面是一辆99型坦克,因为轮廓很像,但是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中国军队使用了一种小型化的山地坦克,可以看出来,中国人为这场战争偷偷做的准备有多充分。他现在不想责怪自己的手下,惊慌失措的坦克手,总是把他们看到的坦克当成99式,还在西线时,中国的99式坦克在奎达周围的几次胜利,就已经被夸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并在部队中广为流传,最离谱的一种说法认为,这种坦克的正面是T90无法击穿的。

  冰冷的雨水趟过少将的额头,伤口开始微微跳动。他知道这场交换比为1比9的战斗,必然会给自己的部下留下心里上的阴影,所以现在必须立即提振士气。

  “很好,我要给击毁这辆坦克的士兵颁发奖章。我们的勇士人在哪里?”少将环顾左右人群,严厉问道。

  整整5秒钟后,一名士兵高踢腿走出队列。

  “报告,是我和我的班将这辆敌人坦克摧毁的。”

  “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是怎么将它摧毁的?”

  “将军,我是109连下士汤加马尼。当时,我们在山下看到这辆坦克在一群步兵的掩护下,向我方坦克射击,我在战友的掩护下,一直靠近到15米内才开火,从它的后方,一举将其摧毁。然后有4名敌人弃车而逃,我们投掷了手榴弹,至少有2人被炸伤,但是周围大约100名敌人不停地向我开火,我只能后撤。”

  士兵高昂着头说道,他的背后还扛着一根粗大的古斯塔夫火箭筒。虽然他说的击毁方向与坦克侧面射流穿透的空洞位置不符,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这种细枝末节的时候。

  “很好中士,我一定会为你请功,”少将一转,看着其他列队的士兵们,他剩下的步兵很少只能排列出稀稀拉拉的队形。

  “弟兄们,你们都看见了,敌人的坦克没什么了不起,步兵就可以干掉。现在我们局里贾布瓦只有一步之遥,让我们用一次冲击将他们彻底消灭。”

  说完这番话,少将一路小跑下了山包,钻回坦克。他刚知道周围还有100名敌军,可不敢在制高点上多说废话。

  第4装甲旅最后的部队,在破烂的城区街道上整队。主站坦克在前,步兵战车在后,最后是自行迫击炮和高射炮,准备发起一次决死的战斗。

  大部分即将作战的印度士兵并不知道,他们即将攻击的机场周边。有大约一万名的中国军人和数不清的火炮和导弹,长官只是告诉他们,敌人的人数和武器都很少,并且立足未稳,士气很糟。所以士兵们都对胜利毫不怀疑。当然坎比亚坤还是很清楚这次冲击意味着什么,当第4旅在那加兰突击中被拦腰截断时,这次攻击实际上已经转变成了一次胜率不高的赌博。他从提斯普尔出发时,齐装满员,而现在只剩下了55辆坦克和50辆其他装甲车辆,全部的战斗人员大概有1000人,即使能冲击到贾布瓦,是否能守住或者破坏那座机场,都是巨大的疑问,不过作为军人,他没有其他的选择;自从1947年印度独立以来,还从未面临过如此巨大的危机,不光是领土的得失,甚至威胁到整个国家的存亡。

  “各连准备发起最后进攻,我提醒大家,如果打散了,就在贾布瓦跑道上汇合。到了白天,我们的空军就会来支援我们。”

  少将不得不在电台里继续吹牛以鼓动士气,不过谁都知道,如果空军能够支援,还需要第4旅远道来一遭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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