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八章
397蓝色死神
“加纳姆,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吗?”士兵对着抱着高射机枪发呆的下士说道。
“什么也没看到。”
“但是我好像看到一片影子就从眼前飞过,会不会是无人机。”
“别犯傻了,无人机什么变得无声无息了?”班长打了个哈欠道。在他的经验里,夜里中国的无人机会飞的很高,不会让人听见,更不会从眼前飞过。
“见鬼了,我刚才真的好像……看到了什么……”
士兵吃不准道。
“我告诉过你,不要朝着那条江撒尿。那是一条有灵性的河流,很可能会派出了什么惩治你的东西。”
士兵不再说话,他觉得自己的班长正在糊弄自己。但是他记得自己明明听到了咆哮的水流声后面,有一部什么东西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在高地下洞穴内的通讯室内,通讯兵正在懒洋洋地进行今天最后一次例行的通讯。新建立的通讯线路使得这里可以与提斯普尔的总部直接联络,这是不久前情报局长视察后,发生的一个显著的变化。
通讯员拿起电话:
“提斯普尔总部,这里是前沿第24号观察站,要求检查线路。”
“这里是提斯普尔通讯中心,通话清晰;对了,参谋部让我问一下,今天夜里你们那里有没有下雨?”
“不知道,一整天我都在检修设备,没有出去过。”
“能不能出去看一下,总部希望核实一些气象部队的报告?”
“真是麻烦。”
1.5公里外的崎岖山脊上,一名雪狼成员正在线路上,窃听这一路的通话。雪狼花了一段时间已经摸透了这些通话的时间总是在当地时间夜里7点左右,如无特殊情况,会等到第二天白天再进行下一次通话。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通讯结束,然后破坏通讯线路。
所有一切都已经协调完毕,蓝色小队动手后,山下的雪狼也将同一时间动手,除了破坏求救通讯,狙击小组将用反器材武器对山上敌人暴露的发电机和人员进行射击,如果得手,敌人就会失去电源;如果射击失败,剩下的任务就将由动力伞部队来完成,只有他们能直接停到山顶附近。
伞翼尖端喷涂蓝色的动力伞部队,已经悄无声息地在敌人头上绕过一圈了。通过热像设备可以看到,山顶上的机枪阵地上,暂时没有敌人。看来偷袭的时机不错。顶上放哨人员在没有任何交接的情况下,就自顾自直接走掉了,与情报基本一致,这里的敌人既不专业,也没什么责任心。
现在蓝队可以借助山顶平台进行快速降落,对于第一时间破坏堡垒顶部的无线电天线极为有利,而备用计划则是降落在山东面的缓坡上,必须借助远处雪狼的狙击手,才能靠近顶部。
队长林强稳住姿态,缓缓转弯,他的队员们还都在后面紧跟着。现在他要完成一个夜间的逆风降落。这样的定点降落在白天不算什么,他可以完成一米左右的高精度落点控制,但是在夜里有相当的难度,尤其这座平台上有一些可能导致伤害的天线和武器,夜视仪中看的并不太清楚。
他以最平稳的方式完成了小半径转弯,然后减小油门,感觉到了迎面的气流。
“蓝色小队注意,等待我的命令再行动。”
林强一边呼叫。一边眼看着杂乱的地面到了眼前。降下时,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趔趄几步扑倒在了地面。他赶紧爬起来,巨大的伞面,已经倒伏在了地面,顶部风速不大,与气象侦察一般无二。他迅速整理降落伞,卸下背负着的动力装置,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平台顶部有一台柴油机在有气无力的运作着,附近堆满了油桶和杂物。
“蓝色小队稳住,等我清理一下。”
他一瘸一拐地将挡路的几个油桶搬开,为队友清理降落地点,好在油桶都是空的,搬起来并不困难。
“好了,可以下来了。”
空中盘旋的蓝队队员们一个接着一个降落下来。一切看上去比训练时都要顺利一些,他难免有些欣喜,唯一的意外是右脚隐隐作痛,似乎是受了一点点小伤。不过他现在来不及查看脚上的伤,必须赶紧与雪狼小组进行联络,在空中时,他的单兵电台就接收到了雪狼呼叫,但是当时情势比较紧急,他没有分心应答。
“蓝色小队,呼叫雪狼小组。蓝队呼叫雪狼小组。”
“雪狼收到,我们现在看不到你们了。”
“偷袭已经成功,一切顺了。”他说话的时候,又一名队友成功地落了下来。而已经落地的队友们正在整理武器和降落伞。
“我希望修正计划,发电机交给我们。你们切断主要通讯,以及拦截支援的敌军。”
“明白。”
“现在是21点15分(中国时间),15分钟后,我们同时动手。”
“明白。”
林淮生坐镇陆航部队指挥部内,等待着第一波攻击的进行。普拉姆哨所是浅纵深哨所,雅鲁藏布江在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转折,所以那个居高临下的地段俯瞰整个攻击的门户,必须1提前解决;所以上级决定由蓝色小队和雪狼部队提前发起行动。如果不成功,必须由空军来解决,极可能引起敌指挥部不必要的主意。现在看起来,一切还都顺利,印度人缺乏夜视设备的弱点暴露无遗。
同时,林还得盯着佯攻的方向。米林边防部队营一级的攻势,已经占领了控制线印度侧的6个据点,敌人都是一触即溃,没有进行像样的反抗。
如今炮火已经延伸到了达旺周围,侦察机没有发现有向北调动的部队,公路上挤满了向南逃跑的人员。可见查古耶的预设计划,就是逐次抵抗并后退,在达旺河以北,可能只留下达旺这一个堡垒。当然了,由于前沿杂牌部队跑得慌张,这个逐次抵抗后撤的计划,被执行的比较难看。
“林参谋长,我来向你报到。”
正出神的林淮生一抬头,竟然是老丁站在眼前,没想到这么快就转回国内了。
“老丁是你,怎么这么快?他们告诉我得等到明天”
“是啊,我赶上了舍姆西最后的运输机,所以比绕行撤到伊朗的同志要快些。”
“其余人员什么时候能回来?”
“正在分批转中亚回国,然后回原住地集结,战斗人员最快也要在第二阶段,擦能加入战斗。但是参谋部人员会在几天内到达单位报到。”
“太好了,说说看撤退的怎么样,有没有遭受损失。”
“哎,一言难尽。”老丁长吁起来,“装备全部丢失了,尤其是那些主战坦克,太可惜了。”
丁克广本来是装甲兵出身,所以很清楚那些坦克的价值。
“余振东后撤时有些犹豫,想保住他的炮兵装备,一路被当地武装分子袭击。在舍姆西外围,遭受了重大损失。我提醒他不能将坦克留在后面断后,但是他根本不听。我们从奎达带出来的家当,一路都丢弃在达什特河东面了。”
“关键是人员,装备就当是人情送给辛格了。”林淮生坦然说道,倒是一点不心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
“那个巴基斯坦士官后来怎么样了?”林打断了老丁,还是问人员的事。
“他的部队,在后面掩护整个部队退却,如果顺利此刻应该在伊朗;不过,印度特种兵部队炸毁了达什特河上最后浮桥,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命运。”
“如果能活下来,奎达反击时倒是用得着。”林淮生点头道。
“老林,总部让我来向你报道,继续负责敌情。”
“太好了,正用得着你,敌人在阿萨姆部署了第四装甲旅的T90坦克,你怎么看。”
“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让空军动手,”老丁笑道,“不过,我们占据一个立足点之后,查古耶会很快回过神来,会用尽所有手段反扑,空军未必能面面俱到的应付。”
“嗯,没错。”
“机场的保卫,必须倚重武装直升机大队。轻装甲车辆不是敌主战坦克对手,而步兵反坦克分队的机动能力不足,容易被敌人突破到后面,这在奎达作战时也已经暴露出来了。”
“可惜我们的武装直升机太少,要承担飞越雪山的任务,就不能携带太多装备。”
“真要是他们的坦克有本事能到眼前,就交给我好了,在奎达我们可是挡住了他们一个团的精锐部队,这个第四装甲旅,是种没有白虎师的那几个团来的强悍。”
“是啊,到时候我就靠你了。”
林淮生站起来,一只手重重按在老丁肩上。丁克广在奎达率领一支战车部队抵挡t90的作战还是可圈可点,尽管没有太多的惊艳,但是也没有重大的失误。
21点30分,雅鲁藏布江流域的普拉姆据点。
蓝队的几名成员已经使用液压剪,将发电机周围的铁丝网剪开。可以听到下面有说话声,也许有人终于想起来,顶上没人,要来值上半夜的班。
队长林强将突击步枪移到背后,从一侧腋下,操起一把外形奇特且小巧的消音冲锋枪。这是一支发射亚音速子弹的俄制武器,专门为暗杀设计,比起安装普通消音器的普通陆军武器,声音要小的多。当然,这种武器使用的前提是,你必须看清楚对手有没有穿防弹衣。
山道上一前一后两名印度士兵,正打着手电上来。从枪上的夜视瞄准镜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两人走动的样子。他命令准备破坏发电机的队员暂停动手,他需要发电机的嗡嗡声音掩护一下射击时,枪机发出的碰撞声。林队长的副手趴在一侧,使用着一支一模一样的武器。
“我先设计第二个目标,第一个交给你。50米**击。”
“明白。”
一架无声无息的无人机正盘旋在上空,为指挥部提供通讯中继,现在远在军区指挥部内所有人都在通过稍微延时的视频,观看战斗进行。尽管这一带的交火早就进行了5个月,但是所有知道计划细节的人都知道,这才是真正进攻的第一枪。视频由一名较为靠后的士兵头上的摄像机拍摄,他转头时,可以看到大部分人都趴着不动,暂时从他的角度,完全看不见任何的敌情。
林强从瞄准镜内看,印度兵似乎有些胆怯,一直在四面张望,但是又一直靠着大声说话给自己壮胆,显然他们怕的应该不是伏击的杀手,而是其他东西。
眼看他们走近到了50米左右,其中一人竟然停了下来,朝着路边草丛里撒起尿来。另一个人一边不停地催促,一边用手段四面乱照,有几次光斑扫过了林强,不过都没有发现。
“来,再走几步。”队长心中暗暗想着。他等不及要露一手给一公里半以外的雪狼小组看看了,他从特战大队调到川北的秘密基地苦练山区飞行和定点伞降的时候,雪狼就已经在这一带行动,并且获得了指挥部极好的评价,上级有意无意地这些好评泄露给了其他即将参战的侦察部队,果然收到了相当强烈的正面效果,所有人都跃跃欲试准备与雪狼一较高下。
毫无察觉的印度兵继续沿着山路向前走,终于跨过了那条决定杀伤效果的生死线。
这支枪虽然动静轻微,但是威力实在有限,无法保证同时消灭两个目标,所以这也是两人人必须同时动手的原因。
林队长睁着一只左眼,看到打手电的敌人转向一侧,再用右眼瞄准第二个目标的躯干,可以确认没有防弹衣。
啪啪啪一个三点连发,显示器中第二个目标晃了晃,但是并没有立即倒下,林强第二次击发,这个目标才倒下。在这么近的距离上,第一个敌人显然听到了什么,他转身查看后面,又一个三发点射,将其撂倒。保险起见,林强和另一名射手,各自又朝倒下的目标补了几枪,保证敌人不会爬起来大叫一嗓子。
398安静的东锡昂地区
“行动开始。”
林强通过单兵电台向自己的队员以及不远处的雪狼聚集小组发出信号。
此刻山下一个排的印度士兵,大部分都在碉堡内一间大房间里收看尼泊尔电视台的节目,另有一些新兵在厨房帮忙刷锅。正看到兴头上,突然间照明和电视都断电,阴湿的碉堡陷入了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
“是不是外面打雷了?”
“会不会是敌人进攻了?”
“不可能北面没有炮声啊。”
众人在一片漆黑中七嘴八舌起来。
“都不要慌!”黑暗中一个沉着的声音说道,“一定是那两个笨蛋碰到了发电机,但愿没有触电。我告诉过你们多少遍了,发电机周围不要堆放杂七杂八的东西,你们就是不听。”
“我去查看一下保险丝?”
“去吧,记得带上手电。”军官说道,“什么时候,你们这些人才能聪明一些?”
蓝色小队慢慢摸下山顶。路线和事先研究过的卫星照片一模一样。当所有的士兵在碉堡门口埋伏好时。一名检修电路的士兵跌跌撞撞的走出碉堡,当即就落入了射手的瞄准镜内。
那名士兵将手电夹到腋下打开外部一处配电设备的盖子,正准备检查,就被一枪撂倒,配电箱上留下了一大滩的血迹。
林强做了一个手势。一列士兵鱼贯从入口进入,借助夜视设备,他们可以在黑暗中看到碉堡内大致的走道,还可以看到里面探头探脑的敌人,刚才的消音武器射击可能是被里面听到了,但是敌人应该还没搞清状况。
这是一座结构复杂的碉堡,蓝色小队并没有完完整的地形图。根据情报,碉堡内部应该还有保障通讯和照明的紧急电力系统,原本预料敌人的反制会快些,但是3分钟过去了,敌人一直没有启用紧急电力系统。林强决心趁着敌人还在犯浑,立即发起全面攻击。
又有一名印度兵摸黑从里面出来,他几乎撞到了突击队员的身上,随后被乱枪打倒在了门廊边上,抽搐了几下死了。
里面的印度人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有人听到了火器发出的轻微射击声,然后还有是重重的倒地声。
印度指挥官难免惊恐,因为这里一直太平,自从上个月中国直升机在雅鲁藏布江东岸被击落以后,就没有发现过任何交火,实际上他一直担心被上级调派到正在交战的达旺。
“都别慌,也许是敌人的小股部队。谁去打开备用电源?”
“我去。”有人自告奋勇。
“通讯员去电报室,按紧急状态发送电文。其余人跟我去取枪。”
发报室位于碉堡底部,是整个堡垒中最保险的地方。通讯兵使用电池开始紧急呼叫,但是无法始终呼叫接收到提斯普尔的信号,他预感到顶上的天线已经被人破坏了,这使得他的通讯距离大受损失。猜想很快就变成了事实,外面突然爆发起了此起彼伏的交火声,主要是印度英萨斯步枪的射击声,对手似乎没有怎么还击,但是随之而来的是蹊跷的爆炸声。很快呛人的烟雾就飘进了收发报室,是催泪弹。外部响起了轻微的扫射声,随即印度武器的开火声和士兵们的咳嗽声渐渐消失了。
交火持续了10分钟,大部分残敌都肃清了,只跑掉了2、3个,正朝着雪狼小组的方向去。林强重新回到山峰顶部,向指挥部发回A据点已经占领的消息。这次作战完全达成了当初的构想,敌人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信息,他就控制了据点。即使有几名敌人能够逃过雪狼的狙击,逃到了原始森林里,但是附近其他的据点,也在10公里外,他们即使能够到达,肯定是天亮以后的事了。
远在四川的指挥中心大厅内,传来一阵克制的掌声。第一步干的不错。看起来比预想的顺利,没有使用噪声干扰的必要,对这个次要地区使用电子干扰也容易引起敌人的猜疑。
指挥部按照原地计划,向后续的动力伞突击队,下达了行动指令,这些部队按照新式的编成用红、绿、蓝、黄等颜色分成了几个小组,便将要向印度控制的雅鲁藏布江流域展开突击,最终目的是悄无声息地占领所有沿江制高点。
10月上旬印度洋暖湿气流渐渐式微,而从北方山口南下的气流也并不太强,正适合于动力伞部队的行动。各小组按照攻击目标的先后次序,纷纷起飞,飞向分散在上百平方公里内的分散目标。
背负着装备和动力设备的突击队员们,相继在一片空旷的平地上奔跑几步,借着风势扯起了降落伞,然后开始漫长的向南飞行。卫星导航设备可以提供突击队员们大致的位置和线路,但是在山区的飞行还是需要借助一些视力。由于选择了一个下弦月的夜晚,飞在空中的战士仍然可以模糊看到脚下隐约发白的雅鲁藏布江,和一侧黑黢黢的高山,这给了他们一定的避让提前量,当然也增加了被眼尖的敌军看到的可能性。另外,每人都背着一只向后发光的小灯,以提供个小组队员在紧急时刻,参照各自距离,以免撞到一起。
而借助无人机通讯中继和卫星导航技术,指挥部可以较为精确地更新每一名成员的具体坐标。一旦他们距离队友或者两边的山崖过分近了,都会得到语音提示,这也是这次异想天开攻击的技术保障部分。行动本身的准备时间很长,各项训练和技术准备扎实充分;剩下的主要问题就是运气,不过从已知的各种出奇制胜的战例看,运气总是难免会站在偷袭者一方的。
林强的小组在普拉姆哨所顶部,打开了一部指示灯,为源源不断奔赴南方的队友提供指示。
20分钟后,一队队的突击队员,或高或低,从哨所顶部平台附近通过。有的人会朝林强挥一挥手,有的人则专注于飞行。
普拉姆哨所是打开沿江通道的锁钥,随后还有几个哨所在,咆哮江水的东岸或者西岸,需要一一解决。当然,基于雪狼已经完全掌握了敌人的通讯线路,这些哨所的电话将在攻击前被一一切断。而空中的电子干扰机也正在待命,以防敌人通过无线电发出信息。
作为对主攻方向的配合,西面达旺的佯攻正进入更为激烈的第二阶段,东面瓦弄地区的炮击也即将展开,从情报战的布局看,该做足的戏份已经做足了,敌人将要面临空前的混乱。而提斯普尔的查古耶中将,也并不是那么善于抽丝剥茧,分析局面的人。
林淮生的陆航部队此刻也正在枕戈待旦,进行最后的准备。这支部队仍然只是轻装步兵,没有太重型的武器,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占领并守住贾布瓦机场。根据卫星侦察情报,这座机场基本不设防。原驻守该机场的印度军队已经下降到了60人,另外100人被调到了附近的城镇加强控制。敌第4集团军的情报处,大概是察觉到了左翼游击队正在各处城镇联络叛乱。徐景哲领导的整个情报工作中,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能与阿萨姆地区的叛乱力量接上头,这些组织的政治诉求各不相同,背景复杂,他很担心过早的联络,会暴露我方的一部分战役企图。另外,情报还显示,机场内有大约120人左右的工程人员和一些重型设备,都是为延长跑道而准备的。
提斯普尔的东部军区司令部内。
查古耶中将正在巨大的地图前来回地踱步,看着参谋人员将最刚刚判读出的中国军队番号一一标注在地图上。入夜后,从无线电通讯中研判出的中国军队新出现的番号就增加了四个。其他的坏消息也接踵而来,达旺的周围的据点又被占领了几处。新发现中国军队的一支工兵部队出现在了米林,似乎要在某条河上架桥,考虑到雨季已经结束,这项工程应该也不会太难。而瓦弄方面又遭到了火箭炮的攻击。前沿也目击到了中国侦察兵出现在了河边,测量河水的水流,显然是在选择涉水的位置。
中将的防线一直非常倚重这一带的山势和水系,但是雨季以后,可以借助的地利少了不少,中国人选的时机还颇令人玩味。
唯一让人放心的狭长战区中部的东锡昂和迪邦谷地,至少那里还是静悄悄的,没有发回重要敌情。
自从有一架中国武装直升机在那里被击落后,情报局就一直担心中国人会在那里发起攻势,查曼局长更是多次超越职权,提醒查古耶要加强这一带的防御,但是中将知道那是无稽之谈,因为那里是绵延的原始森林,想在那里发起大规模攻击的人,一定没有指挥陆军的经验。
“报告将军,通向瓦弄的道路两次遭到了敌人远程火箭弹的袭击,雷达探测其发射阵地在100公里外。”
中将走到地图旁,按着参谋的指点查看那遥远的发射阵地,如果敌人将这种要命的武器再靠前部署的话,几乎可以打到布拉马普特拉河南岸了。
“他们把这些东西都打出来了,而我们却无法反制。”
他无奈地锤了一下墙壁,他在前沿只有105毫米的榴弹炮,射程大约只有对手的六分之一,况且还不敢开火,怕被定位雷达发现,而敌人的发射阵地如此深远,自然有恃无恐。
“报告,刚刚收到新德里情报局急电。”
中将一把抓过那封电报,果然是查曼的来电。几乎用了耳提面命的口气,要求他必须当心雅鲁藏布江流域的敌情,但是没有附带任何实质的情报。
中将把电报纸揉了揉丢到地上,旁边的人也不敢问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有些恼火,因为在这紧要的关头,躲在新德里的某些人竟然还在靠着臆想,来指点他该怎么做。
“我命令,按照原计划展开调动,第二山地师和配属的印藏特种部队前进到邦迪拉附近。”
他终于下来向达旺增兵的决心,一来是担心天亮后地面调动会遭到中国空军的攻击,另一方面也有意气用事的部分,情报局长插手他的专业领域,多少把他气着了。
“将军,入夜后雷达探测到了中国无人机在东锡昂地区可疑的侦察行动,架次非常之多。似乎有会什么行动。”
“如果有行动也将在白天展开。”
中将又有些犹豫起来,查曼留给他的印象虽然很坏,但是却还是说话有据的,尤其缴获的那张导航图确实指向了这个地区。
“也许会在东锡昂展开牵制性的攻击?”
“我修改计划,第二山地师的调动计划不变,不过印藏特种部队以及廓尔喀联队,调往洛希特边区。”
399石墨炸弹
“连夜调动这么多人马?”
“是有些困难,”中将皱了皱眉,他手上确实还得留一些机动力量作为预备队“但是,必须保障至少两个营在天亮前到达指定区域。那样就万无一失了。”
查古耶还有“悬停天使”中队的直升机可以用来快速调动部队,中国空军很少冒险在山区追击直升机,尤其在夜里,这是他少数可打的牌。他也意识到了,这一带过分安静也许是反常的,但是他的思虑比查曼担心的要浅的多。
一个小时内,沿河突击的动力伞部队,已经逐一攻占了沿河的7座小型要塞,交火规模很小,敌人完全没有防备,来不及进行通讯。
最后只剩下了最后也是最大的一座碉堡,这是一座靠近格邦转弯地区的据点。这一带处于控制线后相当的纵深内,早已不归属前沿部队了,驻守这里的是印度放空部队的一个重点雷达站,也不是普通观察哨。据点周围部署了规模不小的防空部队和守备部队。
由于敌军在此部署有重兵,并且此处已经深入后方,雪狼无法渗透到此,依靠小股部队的偷袭,显然不可行。指挥部制定的攻取计划较为复杂,首先由突击部队先行秘密接近,再由空军对其余设施进行攻击;突击队再趁乱夺取制这座制高点。为了配合其行动,届时所谓的阿鲁纳恰尔境内,很多印度军队部署的,真真假假的防空阵地都将遭到空袭,以混淆提斯普尔的判断。而天亮前,还有规模空前的空袭,将在更深远的阿萨姆地区展开,目标中包含了一些民用电力和通讯设施,主要目的在于进一步破坏混乱提斯普尔的感知能力(印度情报机构也利用了民用系统弥补军用通讯设施的数量不足),次要目的是政治上的摊牌,要向新德里表明,尽管他们能挑起战争,但是战争演变的主导权,并不在其手中。
林强的蓝队完成了对普拉姆哨所的占领后,留下一半的兵力与附近的雪狼汇合,准备对身后的敌军战线展开侦察行动。其余的人员合并了燃料,继续投入新的突击,准备投入最后一场战斗。这一夜注定将要留下很多故事,不过突击队员来不及想太多,毅然打开推进器,一个接一个跃入了夜空向着南面潜行。。
格邦附近转弯处的这座制高点,也是雅鲁藏布江上最后的军事要塞,虽然雅鲁藏布江此后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转折迂回,最终进入阿萨姆境内,但是南方的区域内,除了几个重兵集结区域,并没有严密的防御。
印度东部时间晚上11点,红色小队靠近到了目标山头,根据导航信息,这里是一个河流的大转折处,所以河水异常喧嚣。
小组远远可以看到山头上灯光通明,几盏探照灯正慢慢地划过天际,显然是在戒备无人机。大部分突击队员借着敌人的灯光,可以看到制高点上残破的搜索雷达的轮廓。一个多月前,在击落中方武装直升机的战斗中,这部雷达为丹巴河谷的印度导弹部队提供了信息,使得敌雷达阵地照射雷达一次开机就成功捕获目标。后来这座雷达遭到了一架苏30MKK的一次攻击,拖车部分遭到了破坏,情报局通过卫星照片分析,最近印度人又偷偷行动,差不多将其修好了。
红队减慢了速度,偷偷降低到了危险的高度,以避开探照灯。战士们都可以听到咆哮的江水就在脚下了。他们将从敌人的眼皮底下溜到这座据点的南部,等待其余部队达到指定位置,同时从南北两面展开行动。
由于中继无人机为躲避敌方萨姆6阵地转弯,红色突击队暂时失去了通讯,队长冯建春正在操心协调问题,突然间几公里外的敌人军营方向,拉响了刺耳的防空警报,看来空军来的分毫不差。
“全体注意,空军来了,尽量靠东,不要掉进自己人的火力。”
他通过电台提醒道。不过留给他们机动的区域并不多,几道光柱就在小组头顶上不远处飞舞着。如果有向上的气流通过,随时有可能将动力伞拽到容易暴露的高度。所以战士们只能冒险将高度降到更低的水平,队形渐渐散乱起来,有人已经被江面寒冷的水花溅湿了裤子,好在并没有人因为操作失当,掉进水里。
东西岸山后,同时开始发射出连串的曳光弹,那显然是敌人的机动防空阵地在开火。红队队员打开夜视仪,可以看到沿岸有敌军在一两百米外来回走动,并没显得过于惊慌失措,可见驻守这里的敌军,比前面的要专业一些。
天空中传来炸弹滑坡气流的尖啸声。突击队员们抬起头却什么也看不见。随后那座突出于江面的高峰上,发生了2次剧烈的爆炸,燃烧着的雷达桁架天线,被高高的抛起,就从冯建春的眼前落到江里,溅起的水雾甚至打湿了他的脸。
第三、第四次炸弹爆炸随后发生,火焰几乎映红了整个江面,刹那间,将这支小小的降落伞完全暴露出来,但是沿岸敌人的注意力都在头上,并没有人看到这支25人的小队。
印度防空部队的反击没有持续太久,东西两岸山后的连串火光几乎同时消失了。经历了最近几个月,在失去制空权环境下的残酷磨练,印度机动防空部队已经准确拿捏到了攻击/转移的时机。原则上,他们只要一开火,其炮瞄雷达就可能会被侦测到,随后带着激光制导炸弹待命的中国空军飞机很可能会立即调转机动,完成一次雷达地面搜索。要是跑的完了,一顿炸弹可能难免。
河流四周突然陷入了片刻的寂静,只剩下了河水的咆哮声和山头的熊熊的火焰燃烧声。
“红队注意,当心东侧敌人,拉起来一些。”
队长此时已经看不到四周队友了,可见队形早已经混乱了,不过在电台里还都能找到。
“我们在山峰南面汇合。”
“红色队长,这里是指挥部。蓝队、黄队距离你2.5公里,你再等一会儿。”
“明白。”
空袭后,红队与指挥部的通讯恢复了,也许那架负责通讯的无人机又掉头回来了。
冯建春心里想,林强的动作比预计的有些慢了,不过这么复杂的任务也不可能完全按照计划完成。
一架无人侦察机安静地飞过目标区域上空,对轰炸后的敌人阵地进行高空拍摄。指挥部通过卫星通讯,及时对敌人表面阵地的破坏程度进行了分析。几颗500公斤炸弹的攻击下,制高点上的机枪阵地和雷达都已经破坏殆尽,山西侧的一辆通讯车也被敲掉了。但是阵地上火光冲天,无人机无法使用夜视设备观察到敌人地面部队的活动情况,也无法就这一点给予突击队指点。
“红色队长,山峰上火光太大,敌人残余力量暂时看不清。”
“明白。”
“新的情况,北面火势太大,不利于突击,指挥部决定由你从南面先行展开攻击。”
“明白。”
意料之外的坏消息还是来了,山头的火焰可能会破坏部队的潜行,甚至可能将敌人隐藏了起来。
冯建春率先完成转弯,逆着拂面的热风,带头向山头靠近。他提醒后续人员不要紧跟,只在空中警戒,然后将热像仪的冷却设备打开,以增强图像,但是夜视设备的作用距离还是大打折扣。虽然燃烧的区域在山头的北面,但是气流还是将火焰的热量带到了自己这边,对于热像设备而言,这是非常不利的环境。他可以选择不使用夜视设备,但是那样对于搜索四周不利,所以他还是带着夜视镜。
“计划时,还是没有想到敌人会在山头堆积太多易燃材料?”
刺鼻的气味告诉他,这是某种保温材料燃烧后产生的气体。
他迎着一团火靠近,准备找到平坦处降落。突然3个人影从苍白的火焰的背景中显现,抢在了他的身前。这些人背对着他,似乎也在观望火海。冯建春已经没有空间,再从容转弯飞一圈了,几秒钟内敌人就该听到推进器的声音了。
他果断丢下控制姿态的拉绳,任由气流带动晃动向前,腾出手来操起消音冲锋枪。枪口下射出一道激光,光点落在了靠右的一名敌人脑后,这个距离上,其人应该已经听到了发动机声,但是还是浑然不觉。
啪的一个点射,麻痹的敌人应声而倒。另一名敌人转身时,也被扫射撂倒。冯建春来不及调整姿态,射击第三个人,眼看冲到了敌人跟前。他从空中飞过,猛踹张大嘴看着自己的敌人,但是骤然上升的气流将他扯到空中,他想转身补一梭子,但是在空中可由不得他,转瞬间完全失去了射界。那名印度兵终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大喊着向山下跑。第二名飞到的突击队员,在100米开外,进行了一次毫无准头的长扫射,侥幸一颗子弹扫中了他的下盘,印度兵再次跌倒。突击队员在空中利索地更换了弹夹,期间印度兵一直在坚强地向前爬行。当他最终踉跄起身后,还是被一阵扫射干掉了。
解决了降落场,红色突击队一个接着一个在制高点南侧降落,渐渐控制了这一侧。可以看到,碉堡已经被炸得七零八落,完全找不到进入的入口了,但是不能排除下面还有其他的敌人。而此时其他的支援小队,也正在靠近当中。无人机拍摄到,敌人的一支救援部队正在200米外集结,似乎在准备水桶和脸盆,有可能会赶来救火。
“红色小队注意隐蔽,马上就会展开新的空袭。”
西藏某纵深机场内,此刻正是灯火通明,一架架战机不断地从跑道上滑跑起飞,投入到空袭中;而跑道边上有几架连接着冷风管子的歼11B型战机始终没有出动。
地勤人员正在为其任务做最后的准备——挂载一种特殊的炸弹。几个钟头后,这几架战机将突破到布拉马普特拉河南面,使用石墨炸弹对一些军民两用的电力设施展开攻击。这些攻击可能会导致大半个阿萨姆陷入恐慌当中,在这之前,中国军队从未对民用目标展开过攻击,对非争议地区的阿萨姆的攻击,也相当克制,尽管那里是整个阿鲁纳恰尔地区印度军队的直接后方。
在印度总理卡汗或者国防部长辛格的意识里,挑起战争或者升级战争是他们的特权,印度空军在巴基斯坦早就有了对平民扫射或者人为制造水灾的记录。今天,中国空军将放开手脚,给他们当头棒喝,如果他们能清醒一些,届时应该可能认识到,战争并不总是按照自己一厢情愿的规划进行的。当然攻击准军事目标的电厂,比起印度空军将炸弹直接投向人群,还是要克制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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