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七章
318飘忽的弹道
与林淮生预期的不同,预设阵地上的步兵战车开始实践自己的想法,在一名连级指挥官的带领下,战车丢下已经下车的步兵,全队向目标发起冲锋。指挥官大致掌握的情况是,印度坦克的热像仪如果冷却充分,可以在大约4000米意外发现步兵战车大小的目标,而单凭步兵战车上可怜的微光夜视仪,是无法发挥激光驾束武器的射程优势的。但是指挥官很清楚,只有靠近目标,才能赢得足够摧毁敌人的时间窗口,他决定在李平的部队用35毫米发射器发射第二波照明弹前,在一个合适的距离上找到新的发射阵地,为此他不惜挑战一下敌人坦克火炮的精度。已知靠4片尾翼稳定的动能长杆弹,会在一定距离上因为速度降低,而失去准头,即使从线膛炮内发射的,带着弹带的尾翼脱壳穿甲弹也是如此,但是这个距离是多大,谁心里也没底,只能冲过去试一试了。
指挥官在摇晃的战车里,简单地向林淮生报告了他的出击目的时候,车队已经开始行动了,他并没有等着林淮生批准的意思。
林淮生有些犹豫,但是最后没有阻止连长的冒险行为,他想那名连长应该很清楚自己面临的风险。通过照明弹来为需要白光瞄准的制导武器指引目标,并不是成熟的战法,没有部队曾经演练过。虽然眼下无风的环境使得李平部队集中发射的照明弹可以有效滞空约50秒,但是经过对第一轮射击的观察,真正可以很好照明整个战场的时间,只有很短的20秒。随着照明弹高度的降低,其照明范围就会迅速减小。这个问题,林淮生事先没有仔细想过。他只是按照过去,利用照明弹的短时间照明,查看迫击炮弹着点的经验制定了这个计划,他自认为时间是够的。但是实际上,导弹的飞行过程比炮弹长得多。射手要迅速捕捉,寻找目标,然后发射武器,进而全程引导,确实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他能想出的解决办法也只有靠近目标一途。纵观战场,他和他的部队正面临一个两难的抉择,主战坦克有远远优于步兵战车的夜视能力,但是其热像仪的作用距离与主炮的有效射程之间,似乎还有一个可以利用的危险距离,这个距离是否值得一个指挥员让自己的部队跃出阵地去冒险?他不知道。公正地说林淮生不是一个果断凌厉、铁石心肠的指挥员,他的大部分利用偏师出奇兵的异想天开,其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减低伤亡而已。
指挥官桑德尔中校发现自己陷入了3面的交叉火力中,并且他只能利用公路路基抵挡一个方向,而对于其中的2个方向是无法防御的。
他很清楚,900米外的阴暗村落里,有一支潜伏着的步兵,这支部队刚刚发射了密集的照明弹,由于距离太远,他们发射的照明弹滞空时间有限,并且这支部队也没有反坦克火力,不过那里恰恰是他最忌惮的方向,因为他们随时可以再齐射一次,将自己的一字长蛇阵暴露出来。如果中校有步兵可以指挥,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扫荡那个直瞄火力够不到的村落废墟。但是杰布里城内只有一个不满员步兵营和一个宪兵连,而且不归他指挥。这些步兵现在正陷入巨大的混乱,不停地呼叫桑德尔去救援他们。
对桑德尔而言,另一大威胁是西面的大约2个排的,无法击穿的坦克,他早早已经从其轮廓判断出了其型号,经过几轮对射他也掂量出了对手的强硬实力,应该说无论攻防都在阿琼之上。
他已经严令手下的连长,务必先用榴弹射击其正面,再用穿甲弹攻击同一个位置,但是敌人的适时后退,使得它们将底盘隐藏起来了。
第三个敌人在北面,刚刚发射了大量的导弹,但是在夜幕及时降临后,这些激光驾束导弹只击伤了2辆坦克。中校可以从所有的迹象判别出,这个三面埋伏的口袋就是针对自己的,在敌人的攻击次序内,43团无疑排在杰布里的桥头堡之前。“多卑鄙的家伙才能想出这种攻击运输线,诱使自己出动的做法?”
当然最让中校百思不得其解的部分,是敌人出现的本身,这支规模很大的机械化部队是怎么穿越几个师的防区到达这里的?这简直是一个谜。
大约同一时间,丁克广和吉亚姆一直挤在T90的车长位置上,监听附近的印度部队通讯。他们在等待着最好的时机靠近已经陷入混乱的杰布里的侧翼,然后摸到铁路桥边上,特遣队的火力无法摧毁这座桥,不过林淮生希望能够将敌人的重要单位拦截在这里。
吉亚姆最担心的就是那个S300营从此不再露面。杰布里这个前进基地,与这个营相比较而言,倒是显得无足轻重起来。这里堆积如山的弹药、鞋袜、粮秣都已经不再是重点。
不过从通讯中,很难发现关于这个部队的蛛丝马迹,吉亚姆受过专业的监听训练,可以从敌人不经意的只言片语中找到最重要的信息,但是敌人在午夜后实施的重新加注密钥的行动,使得这辆指挥型T90的窃听功能迅速消失了,现在在铁路桥附近,只有低级的单位还在通过非跳频或者不加密的设备呼叫友邻,这让吉亚姆一时没有了头绪。
“怎么搞的,你们的无人侦察机也没有起作用。”吉亚姆抱怨起来。
“最近几个钟头,所有接近这里的无人机都被击落了,这一带的防空火力深不可测,不是一个S300阵地那么简单。”老丁回答道。他猜测这里还有一些机动的近程方位系统,用来保卫S300阵地本身。如果猜测没错,这个动作,敌人应该是预谋已久了。“对了,你听出什么名堂来了吗?”
“我知道一个敌人宪兵使用的频道,让我试试看。”
很快,他就在这个频道上发现了一个新的用明语呼叫的单位,有人正在向宪兵指挥官报告,有一支重型车队正在狭窄的道路上逆行,违反了指挥部分配给第471舟桥旅的道路优先权。这个工程兵部队不断地呼叫宪兵到该区域,解决争道的问题。他指出的地点就在铁路桥以南的公路上。
“把地图给我。”
老丁赶紧把地图递过去,同时打开坦克内部照明。
“‘重型车队’?”吉亚姆自言自语嘀咕了一会儿,“你们的陆军一般怎么定义重型车队?”吉亚姆用英语问道。
“我们得军语里可没有这样的词,”老丁缓缓说道,他不希望自己的话,会让对方产生误解。“不过,听起来很像是履带车辆的意思。在北方军区,他们有时候称履带地盘的架桥车辆为重型车队。但是,印度人从来不用这样的词描述主站坦克。”
“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吉亚姆问道。
“这怎么可能?”老丁摇头道。他实在想不出,印度人会在这样的关头,还想出什么谋划什么诡计,很显然在铁路附近的公路上,正有两股车队互不相让,但是,是不是上级想要的那个S300营,他不敢说了。
“你怎么看呢?”
“要我说,如果是装甲部队,紧急关头应该为卡车让路,所有的陆军应该都是一样的,坦克不需要公路也能开。所以我倾向于那是一支其他的车队。但是我也不能保证就是你想的东西。”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讨论了一会儿,始终没有人敢下最后的结论,最后吉亚姆决定自己单枪匹马去侦察一下。他与老丁约定了联络方式后,钻出T90,回到了自己单薄的战车内。他知道,这很可能是一次有去无回的侦察,因为那里有整整一个连的敌人宪兵,不可能让自己轻松蒙混过关,不过他知道这也是唯一的机会,如果让那个防空营逃过河去,一定会后患无穷。于是他让驾驶员打开车灯,径直向着铁路桥开去。
几公里外,冲锋的97式步兵战车终于开始减速。现在这些战车两眼一抹黑,完全看不到目标,而桑德尔中校指挥下的阿琼坦克可以通过热像设备,清楚地看到这些战车的正面轮廓。他已经调派了一半的坦克将炮口对准了这些偷偷从侧面接近的敌人战车(阿琼坦克的设计缺陷,使得它们不掉转炮口就无法利用热像设备固定向前的视场)。
警惕的中校要求炮长不断地更新敌人的距离数字,以至于激光测距仪因为温度过高一直在报警中。在中校看起来,这群装甲薄弱的战车要么是发疯了,要么是有什么阴谋正等着实施。
很快炮长给出了最后的报告,最近的一辆战车在2.8公里外,其余的在了3公里外,这个数字不在减小,因为所有的战车都开始横向机动,也就是说,不再靠近了。
“该死,再近一些就好了。”桑德尔骂了一句。敌人一直都在有步骤的算计自己,一点儿都不莽撞。他突然想起了宝莱坞电影里,正邪双方最后对决的情景。这些电影总是有着类似的场面,英雄被围困在死地之中无法脱身,而敌人则在四周积聚人马,准备最后一拼。当然他知道即使在这样的距离,钨芯穿甲弹仍然有足够的动能,穿透2辆BMP—3战车,现在真正的问题是火控以及精度。次口径的尾翼脱壳穿甲弹与通常的线膛炮发射的弹药不同,需要靠尾翼稳定而非旋转,这种依赖初速的炮弹在远距离上的精度会大打折扣,更何况敌人还在不停地机动。
“瞄准最近的那辆战车,准备开火。”中校下令道。
这门炮的标尺射程有3.5公里,不过这是对固定目标射击的距离,利用稳像火控对运动目标进行解算的距离肯定没有这么大,即使实在平时的训练中,43团也很少对超过1500米目标进行射击,因为根据长期的观察,印度生产的长杆弹会在超越这个距离以上的飞行过程中,发生摇摆、打晃等情况,而炮弹最后会飞向哪里,往往是不可预测的。
“第一发次口径穿甲弹,第二发榴弹。”
“明白了。”
炮长利用大约10秒钟的时间进行稳定跟踪,期间其余的阿琼坦克仍然在于西面的巴基斯坦坦克隔着2公里交火。
炮手按下发射按钮的时候,已经有些丧失了信心,他从来没有射击过这么远的目标,他不敢相信这门炮发射的炮弹能够在整整2秒后,击中这么远的运动目标。
炮手从瞄准镜的目镜里可以看到,炮弹的后半程开始加速下坠,最后在目标前面落到了地上。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是无论多精密的火控都无法解决的弹道问题,显然也不是突变的横风造成的;唯一的解释是炮弹的制造工艺水平不过关,因为同样型号的英国产炮弹在2000米外,仍然可以保持较为稳定的弹道。相反的,阿琼坦克上的这门L11A5型火炮发射的国产炮弹,在远距离上降速很快,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炮弹失稳,这样的情况还会随着炮管的磨损程度而加剧,实际上每发射20发炮弹,就会使得这门炮的弹道特性发生一些变化。很多年前,在阿琼坦克尚未定型的时候,作为测试部队军官的桑德尔就不断地向上级反映这种情况,他认为这些诸如弹芯不均匀,或者尾翼加工上的瑕疵等问题,会使得坦克手在未来的交战中付出巨大的代价,但是技术部门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强行将这门过时火炮以及其配套的国产弹药列装。最终,如桑德尔所料,这一切的后果,还是得由前线部队来承受。
319搅乱大局
“换一发榴弹试试看。”桑德尔说道。他意识到次口径弹药在远距离上确实不占优势,而榴弹或许可以更好地发挥这门线膛炮的精度。
装填手吃力地将炮塔内唯一的一发榴弹从弹药架上抬起,装进炮膛,而与此同时,炮手则在火控面板上选择了榴弹弹道,还将将炮管磨损修正调整了一个刻度。
榴弹发射模式同样可以使用稳像瞄准,自动解算射击诸元,不过炮手知道,一般情况下,使用榴弹只能在远距离上向静止的目标射击,低初速和曲线弹道,决定了榴弹很难直接砸到远距离上的机动目标。不过,如果有一发120毫米榴弹能在目标附近爆炸,这种弹药倒是有相当的把握摧毁战车的行走部分。
前方的中国战车擦觉到了危险,开始变化行进路线。多变的路线使得印度炮手预测提前量变成了不可能。火炮测角设备只能测定目标在几秒钟内的平均角度变化,进而推算提射击前量,即使是现代化的火控设备可以通过计算机精确解算大部分的射击诸元,但是判断目标几秒钟后的位置,仍然只能靠对自身炮塔的转速进行取样(也就是炮手跟踪目标时,驱动炮塔转动的角速度的平均变化率),由于目标一直在变化速度,且炮弹飞行时间过长,想要击中目标完全依赖运气。
桑德尔通过一台显示器观察着目标,他并不催促炮手,炮手再次用了将近15秒进行稳定跟踪,他期待着火控计算机能够测得更准确的角速度线性变化。
阿琼的火炮终于再次开火,炮弹经过漫长的飞机,最后落在了目标不远处,巨大的爆炸起了作用,那辆型号不明的战车突然停了下来。桑德尔立即切换了大倍率观察,同时招呼装填手补一发穿甲弹,看起来,炮弹的威力把目标震坏了。但是就在装填手费尽周折装填炮弹时,那辆类似BMP-3的战车又开动了起来。
“该死。”桑德尔骂了一声,看起来那辆战车又没事了,也许只是熄火了。
3公里外,中国战车的驾驶员死死抱住操纵杆控制着战车方向,头上的鲜血已经遮住了双眼,但是现在不是停车的时候。
之前,驾驶员一直将头升在外部借助月光行驶,所有的驾驶员都不喜欢将头缩在驾驶舱内,通过狭小的观察镜操纵车辆。并且,他也完全没有想到会突然砸下来一枚榴弹,结果一块单片打破了额头。
现在驾驶员没有时间包扎伤口,他只能抽空用右手袖子将遮住视线的血擦掉,然后重新通过眼前的简易夜视仪操纵战车。这是一个危险的时刻,夜视设备的死角太大,并不适合这样的复杂的地形,战车几次冲开了沟渠,然后驾驶员靠着经验,才控制住战车冲出来。好在他技术过人,才没有长时间地停在一个地方,沦为敌人的靶子。
连长不时询问情况,驾驶员没有费神报告自己负伤的实情,他知道说了也没用,因为没有人可以替代自己,并且在黑暗的那一头,至少有一个排的敌人坦克正在等着自己出错,他想,现在必须使出浑身解数,给那些炮手一点苦头尝尝。想到这里,他一把推开舱盖,再次将头伸出驾驶舱,今天月色不错,他完全可以借着这样的光亮,看清眼前的路况,免得再次陷到什么地方。驾驶舱上的固定潜望镜大多没有夜视功能,唯一的微光观察镜死角很大,看不到被前装甲板挡住的部分,所以他必须冒险。
战车在野地里加大油门咆哮着,很快又有一发炮弹落在了车后50米的地方,气浪拂过驾驶员的头部,将浸透鲜血并凝结起来的头发吹起,伤口暴露在滚热的气流下,生疼不已。不过,50米开外的炮弹到死不会对战车造成一丝一毫的威胁。驾驶员觉得,要么是自己多变的速度起作用了,要么是印度射手的水准退步了。
桑德尔看着本方的炮弹炮弹此起彼伏地落在敌车周围,但是都没有造成足够威胁。敌人一直在变化路线和速度,这使得炮手的瞄准越发的困难起来。一轮射击过后,所有的阿琼坦克都停止了射击,因为炮弹无以为继了,大部分的榴弹都储备在了车体内弹架,而非伸手可及的炮塔内,炮手能只能等待着装填手将这些沉重的炮弹搬运过来,这至少需要等上1分钟。
印度坦克东侧的李平已经准备好了第二轮照明弹射击,他隐蔽的很好,敌人根本看不到他和他的部队。印度军队开过这一带时,斯潘加就预见到了今后的游击战问题,于是他着手制定了一个违反国际法的行动,将铁路桥附近的的村民全部驱离,并将房屋炸毁,这个行动造成了大片的废墟,现在李平正在利用这些废墟慢慢靠近敌人。在更近的距离上,他可以用更大的角度发射照明弹,这样或许提高照明弹的滞空时间,他的反坦克部队没有太过专业的发射装置,有的只是步枪上的35毫米发射器而已。
天空再次被照得透亮,桑德尔上校从潜望镜内察觉到了外面变得犹如白昼,他推开舱盖伸出头来,他头顶的整片天空都在燃烧。
“他们想在夜里围歼主战坦克?怎么可能?”
上校迟疑的说不出话来,他从未想到过这种情况的发生,要知道光是主战坦克的热像设备的成本,大致就可以抵上一辆步兵战车,对于现代化战争而言,这是不可逾越的技术门槛。但是,敌人阵中有一名毒辣异常的指挥官给中校挖了这个坑,并且把所有的细节都想到了。桑德尔中校,现在没有太多的选择,只能原地等待,如果现在启动战车,那么装填手可能无法将炮弹搬进炮塔。这种坦克虽然模仿了豹II坦克,外形很大,不过很多部分的设计还不尽合理。当然,西方坦克最终放弃自动装填机,而增加一个装填手岗位,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们的士兵足够强壮,而对于常年吃素的印度士兵来说,一枚120毫米的炮弹,实在有些勉为其难,桑德尔曾经统计过装填手的效率,只有前三发炮弹的速度可以达到德军训练大纲的要求,这就是大部分印度装填手的体能极限。
趁着阿琼坦克的轮廓从白光瞄准镜中浮现出来,97式步兵战车终于等到了反击的机会,狂野机动中的战车,在连长的口令下开始减速,这是发射激光驾束武器的一个先决条件。当然战车也不能在敌人的炮口下完全停下来,最后的瞄准,还必须依靠稳像系统来稳定视野。
100毫米火炮射出的制导炮弹纷纷围绕着激光束,以螺旋状着飞向目标。印度战车按照标准的防御措施,释放烟雾,并缓缓倒车。但是动作有些晚了。最先到达的一枚导弹准确击中了一辆阿琼坦克的炮塔,战斗部引爆反应装甲的同时,金属射流钻破装甲,进入了战斗室。
被击中的印度坦克内部瞬间燃起大火,随即触动了一部灭火瓶的气压开关,0.5秒钟后,另一部灭火瓶也被高温启动,大量的灭火剂瞬间就将车内火势破灭。100毫米的激光架束弹药的尺寸较小,期待它能一击摧毁一辆60吨的坦克。不过这一点林淮生已经算计到了,他不相信凭借小小的导弹,就可以迅速摧毁敌人,就像他不相信亚希尼夸口可以对付几倍于己的敌人一样。他相信,只有足够的火力,才可能吞没敌人。
机步连的一次齐射是12枚导弹,这些导弹无论以何钟角度击中阿琼,亦或者击中反应装甲,它的串列战斗部都有很大的把握穿透了阿琼的钢板。
在照明弹失去作用前,有5辆阿琼坦克被击中,虽然只有2辆彻底失去了战斗力,不过指挥官桑德尔已经坐不住了,他突然意识到,敌人应该是摸到自己的罩门。一个小时前,他还在构想怎么消灭山里的游击队,没想到现在竟然被一支从山里杀出的部队给拖住了,并且吃了大亏。
中校通过电台,呼叫全队缓缓后撤,他暂时不敢下令释放烟雾,以免部队乱成一团。斯潘加的指挥部严令他必须坚守住公路一个小时。他只能利用公路路基挡住西面敌人坦克的致命火力,同时将坦克正面对准北面的威胁。
桑德尔向总部的求救,着实将斯潘加吓了一跳,这一个月以来,他的每一天都是在高度紧张中度过的,他一直担心敌人地面部队的步步收缩后面会藏着一个阴谋,因为情报部门弄到了中国陆军调动到奎达的部队番号和装备详情,在他看来敌人并没准备死守,因为他们运来的,是一支精干的进攻型部队。那名叫周耀华的前线指挥官,应该是带着主动出击,打破僵局的使命来到前线的。但是斯潘加的参谋部并没有费心去揣测敌人会在什么时间或者什么地点来打破这个局面。他是高明的军人,深知一件事——战争犹如博弈,最好的选择不是紧跟敌人思路,去预料到对手的攻势,只有主动进攻才能让对手疲于奔命。为此,他在陆军运输能力到达极限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巧取办法,就是偷偷将一个新到的S300营送过纳尔河并且完成部署,这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区域,这一带山区的海拔没有苏莱曼地区来得高,可以充雷达向西的视野,进而将火力覆盖到奎达机场上空。虽然导弹射到奎达上空时,势必将成为强弩之末,但是对付运输机不在话下。
12小时内,斯潘加的这个计划就将完成,中国军队要么坐视运输线被切断,要么被牵制鼻子做出一些反制,不过无论如何反制,都将使整个局面陷入极大的被动。
斯潘加将机动力孱弱的43团部署在此,本身就是为了防范敌人可能的反扑,没想到中国军队竟然先动手了,他最害怕的,就是那个S300单位被敌人发现,一并摧毁,他不知道这个营是否已经暴露,同时杰布里地区突然爆发的敌情也还不明朗,这让他陷入了惶恐当中。
320寻找目标
同一此刻。印度斯潘加新建的独立防空部队,正堵在通向铁路桥的道路上不能动弹。原因是路过此地的第2集团军下辖的474工程旅,不肯让出使用公路的优先权。北风刮过时,争执不下的双方,可以同时听到十几公里外激烈的枪炮声,这足够让2支部队惊慌失措起来。工兵部队的指挥官深信,眼前的这群混蛋故意占着道路,就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并且他认为,自己决不能给一支向东岸逃跑的部队让路。杰布里的宪兵接到命令,立即最高指挥部的命令,立即开到事发地点疏通道路,并务必将那支防空导弹部队安全护送过河,宪兵部队同时还接到了大量敌人特工渗透到附近的消息,搅得宪兵连只得分派兵力在各条公路上建立哨卡检查可疑的人和单位。
一辆86式步兵战车,孤零零地沿公路行驶着,心狠手辣的中尉吉亚姆站在指挥塔上,难免有些心虚起来。这一带没有类似86式的BMP-1型战车,并且战车上涂画的战术标记所表明的107装甲团的番号也有很大的漏洞,实际上这个团远在150公里外,而知道这个了团底细的人一定还知道,107团实际装备的是BMP-2型战车。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次要的漏洞,比如较之印度的BMP-1,这辆86式战车缺少一个红外探照灯。不过虱子多了不痒,吉亚姆知道这件任务势在必行,索性硬着头皮打开车灯,直接开到了印度车队里面。
一路上,吉亚姆都将头伸在车外,观察四周,一期待迅速找到那个目标。渐渐地,印度军车在公路周围就聚拢起来,都是向着杰布里收缩的印度陆军。大部分印度部队,都是慌慌张张只顾奔逃,没有人多看一眼这辆奇怪的战车。每当北面炮响,印度士兵的注意力就会被吸引过去,然后就会有几辆撞到一起,在公路上引起一阵拥堵。。
不过,公路上还有一支颇为沉着的部队,引起了吉亚姆的注意。这支部队穿着山地部队的特殊迷彩服,携带加利尔自动步枪和夜视设备,他们坐着没有任何战术标志的吉普车;北方传来炮声时,这些士兵都不怎么在意,也没有恐惧的神色。吉亚姆估计,这些家伙应该就是查拉比的特种部队,这是他长期以来最想除之而后快,同时也是最忌惮的一支部队,他的情报局特遣队之前在于查拉比部队的几次交手中,都没有占到便宜。
公路上的队伍行进趋缓,吉亚姆举起微光夜视仪观察。他居高临下,加之月光皎洁可以看得挺远。前面一公里,有宪兵加了路障,进而发了车队的停滞。看起来,印度宪兵正在一一检查后撤的单位,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吉亚姆让驾驶员悄悄开下公路,向一旁的树林走,不久前他还在这一带进行过战斗,所以知道附近的每一条小路。
战车在公路上隆隆的转弯动作,引起了一名印度特种部队军官的注意,他盯着这辆86式战车上代表107团的白色蟒蛇标志看了很久,似乎有一些不妥之处,并且他发现车上的这名军官,竟然还有一部手持式夜视设备。为什么公路上会有一辆单独的战车,并且行驶方向与战场背道而驰?
吉亚姆凭着直觉感知到有人在暗处观察自己,他一骨碌钻进了战车盖上了舱盖。战车缓缓驶下公路,很快消失在破败的村落间,又过了一会儿,巨大的声响也隐没在了黑暗中。他一直在留意后方,印度士兵没有尾随而至,但是并不能排出自己已经露馅的可能,如果是那样,他们应该会通过电台向上级汇报才对。不过多想无益,他开始重新回想刚才截听到的敌人通讯,只言片语的对话分析,那里很值得去看一看。
绕过印度宪兵的哨卡后,战车一路在野地里奔驰着,几个星期前,吉亚姆和他的人就在这一带,与从卡拉奇向西推进的一支印度军队周旋,所以他熟知这里的地理。他知道几条公路会在杰布里城汇聚,而城南的任何一个制高点,都可以同时观察所有的这些公路。
一旦找到那支部队,吉亚姆就有几种选择,最简单的一种是呼叫后方的“T90部队”直接将其摧毁,亦或者在形势急迫的情况下,呼叫中国空军部队将铁路桥以及周边的公路全部炸毁,当然后一种选择必须视情况而定。因为空军最忌惮的,就是这个防空导弹营,一旦它在吉尔吉特以东平原地带完成部署,其威力绝对不可小觑。
步兵战车终于驶上了一座高坡,如果吉亚姆没有记错,这里可以俯瞰铁路桥以西的几条公路。
果不其然,几条公路上都挤满了各式军车,林淮生的突然出现,给这个印度陆军的交通枢纽,带来了一场不小的灾难。
杰布里是斯潘加整个突进计划中的一个主要桥头堡,其担负着向各个方向进行补给的使命,不光是通向奎达,同时也通向南方莫克兰海岸山区,巴基斯坦南方仅次于奎达的军士基地——舍母西基地,就在这条地理屏障之后,目前也是印度陆军的一个佯攻的地点,并处于僵持状态。
吉亚姆慢慢用微光夜视仪搜索公路,从杰布里通向铁路桥的公路上全部都是普通卡车,这些卡车正在缓缓行驶,没有看到任何的特殊装备。铁路桥附近的防空阵地不时进行对空射击,打出一串串绚烂的曳光弹。看起来,中国人的无人机又乘隙而入了,目标应该也是附近的防空导弹部队,显然他们并没有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林淮生身上。向南的公路上也有不少车辆,而且完全停滞不前。他调节倍率,仔细观瞧,看到了一串外形奇怪的工程车辆,其中还夹杂着超宽的架桥车辆。他知道这条道路并不是很宽,如果前面逆向驶来同样超宽的特种车辆,就会堵死。
看上去与截听到的印度通讯十分吻合,但是微光夜视设备作用距离有限,他必须再靠近些才行。时间不允许吉亚姆有太多的犹豫,他豁出去了,命令战车开下山坡,直接驶向公路。
“如果情况紧急,你知道该怎么办。我是说最坏的打算。”吉亚姆对一旁的炮手说道。
“我知道,先摧毁制导雷达载车和指挥车。”
“嗯,那面相控阵雷达是整个部队的核心,而且不堪一击。”
吉亚姆说道。这辆86式战车的火力平平,不过好歹有一门口径不算小的火炮,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打算鱼死网破拼一下。
远远地,他看到了公路上一系列的巨大轮廓,夹杂在普通军车中间,他认出了那是几辆导弹发射车,但是还不能确定是什么型号的,印度的不少防空导弹也使用轮式底盘作为发射车。在车队的后方,他终于看到了大型轮式底盘车辆上携带的雷达天线,这种巨大天线安装在可升缩的机械装置上,呈折叠状态倒扣在载车顶部。显然这就是这是一种吉亚姆从未见过的相控阵雷达,它带有复杂的伸缩装置,可以调整雷达的高度,似乎特别适合山地作战。其后还有一些辅助车辆,似乎都是轮式而非履带底盘,这一点区别于吉亚姆所知道的,印度已经拥有的S300V型导弹。这很可能是一种新型的,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的防空武器。
眼看自己的判断正一步步得到了验证,吉亚姆不由得得意忘形起来,他告诉驾驶员加速靠近那辆雷达载车,进而忘记了随时观察四周的敌情。
吉亚姆确定了这个完整的防空导弹营都在公路上,既无法机动也无法开火,他可以确定这是一个S300部队,虽然发射车上没有看到V型特有的照射雷达,但是可以认定这是一个更加先进,同时也更加危险的新型号。总之斯潘加敢于将这个导弹营当做主要赌注,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吉亚姆正准备通过电台将目标位置通知后方的丁克广和他的坦克部队。不料2辆吉普出突然冲出公路,横到了他的战车前面。
“立即停车。接受检查。”
车上的宪兵手持一部喇叭对着这辆可疑的战车大喊起来。几分钟前,宪兵连刚刚接到了上级下达的,务必拦截一辆冒充107装甲团的战车和上面的一名中校军官的命令。随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一辆很像命令中描述的战车,突然出现了视野内,待它到了很近的距离内,宪兵们看到它的炮塔上果然有107团的标志。出于一时的谨慎,印度宪兵没有直接向暴露在外的中校开火,而是企图截停它,进一步调查。
“先停车,但是不要熄火。”
吉亚姆小声对驾驶员说道,他意识到自己被识破了,任何蒙混过关的企图都是不现实的。他偷眼看到,附近几辆吉普车上跳下不少士兵,还有一些扛着火箭筒的士兵正在向自己围拢。
他等到那辆吉普车拦到了跟前,居高临下向那名印度宪兵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名宪兵手按在枪套上,死死盯着吉亚姆,不过他还是先给这个可疑的中校敬了一个礼。
“军官先生,立即将战车熄火,然后下车接受检查,下来的动作要慢,然后手举过头顶。”
“听着下士,我正在执行紧急公务,没时间跟你胡闹。”吉亚姆说道。
“立即下车,否则我们就开火了。”宪兵喝道。
吉亚姆使劲跺了跺脚,给下面的人发送了信号。
“下士,告诉我你的上级是谁?我一定要把你送上军事法庭。”他略带嘲讽地说道。
“长官,这是我最后的警告。你还有5秒钟,立即将这辆战车熄火。”
印度宪兵斩钉截铁地说道,并且慢慢地将手枪从枪套里抽出。他已经确定眼前的这名中校百分之百有问题。不过其他的士兵并没有他那么的警觉,新到的命令还来不及传达到士兵,所以大部分人仍然认为这只是一次误会而已,今天夜里的误会已经够多的了。他们没有夜视设备,也无法注意到,四支黑洞洞的枪管,正从这辆战车一侧的射击孔内悄悄伸了出来。
吉亚姆假装无奈地要从战车里爬出,瞬间抽出了一把手枪,他居高临下占得先机,抢在印度下士前连开2枪,那名宪兵滚落下车。与此同时,战车一侧的射击孔也开始开火,这些射击孔没有夜视设备,只能想着大致方向胡乱扫射。印度士兵从混乱中做出反击的速度出奇的快,毕竟他们已经有所准备。吉亚姆一边躲进战车一边从腰间拔出信号枪,在他关闭舱盖前,朝天上发射了一枚红色的信号弹。这是他与丁克广约定的一个在紧急情况下,指明目标位置的联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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