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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〇二章


  281重燃斗志

  漆黑的夜幕中,巨大冰川的灰白色轮廓已然隐约可见,散落在山脉各处的炸弹大约在同一时间打开折叠翼,按照各自的路线飞向那些还来不及动弹的目标。无论印度雷达是否关机,亦或者它们的天线如何按照防反辐射武器的规程转向,都不会对最后的结果有任何的影响。

  零星的火光在积雪的山脊后方隐约闪动,两架飞机携带的20余枚炸弹开始在各处爆炸,爆炸在一些地区将夏季薄弱的冰层炸断,还连带吞噬了印度山地部队费尽心力建造的临时公路。在中国空军的历史上,如此高效率的精确打击,还是第一次。

  大约同一时间,另一架隐蔽在喀喇昆仑群山中的,来自同一部队的一架侦察机悄然飞越了山脊,开始进行战果的评估。多普勒雷达对地面测绘的结果通过数据链传送到指挥机,可以看到大约一半的目标都已经被炸毁在了原地,这比预期的效果好一些,滑翔炸弹的精度低于训练水平可以理解,毕竟目标所在的地区海拔较高空气稀薄,并不适合这类武器发挥精度,。这次攻击的结果已经证实了,消费比极高的北斗无源定位系统,完全可以为卫星制导炸弹提供导航。印度武器库里,如果还有什么武器可以进行类似的攻击的话,那只有阵风发射的区域外巡航导弹,不过,那是一个无法消耗的天价武器。

  新德里国防部办公室。辛格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刚刚知道中国人大规模使用了反辐射炸弹,袭击了北方的边界附近的5座雷达,其中4座已经无法使用了。几分钟后总理就会看到同样的报告。这些攻击只限于印度军队新占领的锡亚琴冰川上,似乎还有所保留,他不敢奢望中国人的下一次动手会有同样的底线?作为军人出身的国防部长,他很清楚战争的胜利不是靠敌人手下留情获得的。

  “他们会不会攻击列城的陆军指挥部?或者空袭斯利那加?会不会有陆军的攻势?”他自问道,这是他害怕的部分。

  另外一件事也让他深感不安,中国人似乎对北方战斗机的调动了如指掌,他前脚刚将几个重点不对的苏30转走,并且调动了米格21来滥竽充数,后脚中国人的苏30就摸到了后方一通轰炸,如果这些飞机高速突破的话,甚至有机会轰炸新德里,这是他不敢多想的情况。

  这些念头折磨着他,反复思考着争夺南方制空权的必要性,表面上印度还有大量的作战中队,但是这些光鲜的数字后面,现真正可以投入到南方与中国对抗的,只有苏30和阵风等寥寥几种航程足够的作战飞机,而中国人在南方投入的,是数量很少但是性能优越的三代战斗机,而且这些飞机充分地利用了地利优势,完全不需要带油箱就可以长时间地进行战斗。

  辛格看了一眼桌子边上的电话,它还没有响起。他很怕总理来电话,重复那套“立即给中国人颜色瞧瞧”的陈词滥调,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避免的。卡汗是他的导师,是辛格最信任的人,但是很多时候,卡汗确实是精于煽动,而拙于周密的谋划。

  印度秘密的战前准备工作进行了很久,但是并不完善;当然,对于印度这样的万国造武器库而言,要做到准备完善几乎是不可能的;战争已经进行了4个月,比预期惨烈、曲折得多。陆军在南方毫无必要的拖延,使得战争即将进入9月份了。辛格手里掌握着苏30MKI战斗机损失的真实数字,一个卡汗没心思听得数字。到目前为止,已经有12架被击落,大部分是被中国提供的地空导弹系统摧毁的,这个数字远远超过了,当初预期的最坏数量,但是这仍然不是最坏的情况,目前为止,由于备件不足而无法起飞的苏30MKI的数量是战损数字的两倍;另外,由于库存的,各种印度无法自行生产的零备件被迫供应给了前线,HAL生产线上处于各个组装阶段的8架战斗机,都陷入了停顿。也就是说,印度花费十多年时间,缓慢积攒起来的强大空中力量,在几个月间损失了五分之一(不计算未到货部分),这还是在中国空军没有大规模介入的情况。

  武器库存的情况也一样糟糕,中国人在乌克兰大肆采购导弹配件和战斗机零件,问题变得雪上加霜,而法国人更离谱,不但要价水涨船高,并且交货速度越来越慢,似乎整个世界的差能,都无法负担起这场战争的消耗了。

  辛格记得,战前的机密会议上,钱德拉曾经说过:“如果战争过分拖延,他认为现在的世界上只有两个强大的工业化国家可以拖得起,但是肯定不是印度。”

  钱德拉的这句扫兴话,当时被卡汗严厉地驳斥了一番。现在看来他说得有些道理,眼下这两个国家中的一个正在袖手旁观,甚至故意破坏了GPS信号,而另一个就在喜马拉雅山的那边虎视眈眈,一旦他开动工业机器,情况就会变得万分险恶。

  这些想法让辛格感觉到了空前的灰心和疲惫,这是从未有过的形势。印度正处于有史以来最强势,也是最虚弱的一个时期,总理的战略眼光当然是对的,但是他对于中国这个变数,始终预料不足。

  “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想从这个烦人的问题中摆脱出来,他可以将几个重型战斗机中队重新调回北方,当然这样一来南方的制空权就无从谈起了。而印度最精锐的地面部队正暴露在敌人的空军眼皮底下拼死作战,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了。

  电话铃终于响了起来,将辛格从痛苦的冥想中惊醒,他犹豫了几秒钟抓起电话,秘书通知他总理府的电话在1号线。

  “我是辛格。”

  “查曼的报告看到了吗?他们在北方边境地区的轰炸?”电话那头,卡汗克制地问道。辛格想,这也许是他爆发的前奏。

  “看过了,我有北方军区的直接报告。”

  “他们还是动手了,不是吗?”

  “实际上,我想说,他们一直在动手,只是我们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们应该有底线。”

  “你看怎么办?”总理问道。

  “我觉得,我们可以改变一些策略,比如……把空军的主力……调回北方邦和旁遮普的基地,这样可以保证首都的安全。”

  电话那头出奇的安静,整整半分钟没有回应。

  “总理,你在听吗?”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一个苍老而又失望的声音质问道。

  “我只是……”

  “决不能因为胆怯而放弃我们的胜利,如果你那样做,就将犯下两次错误。”卡汗慢慢地说道,出乎辛格预料,他并没有如以往一样暴跳如雷。

  “我没有太听明白,老师。”

  “敌人在给我们施加压力,想吓破我们的胆,而真正害怕的恰恰是他们。”

  “他们在害怕?”

  “是的,正因为我们之前所做的是对的,这使得他们变得疯狂起来,但是本质上,什么都没有改变。就像板球比赛,他们已经有8名选手出局,显然离输不远了,但是他们的后捕手抓到了一个机会偷袭得分,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我有一些明白了。”

  “这场战争的主动权,仍然牢牢地控制在我们的手中,我们有责任不惜一切地保障斯潘加将军在南方获得胜利。陆军在北方有50万大军,还有严密的防线,就算他们真的空袭了新德里,也只能激怒印度人民,使得人民更加地靠紧政府,所以,我希望你明白,现在到了真正考验意志力的时候了。”

  辛格开始渐渐明白了卡汗的意思,不同于以往当头棒喝的说教,这次总理似乎是以一个长者的高度,给与了和缓的教诲。这让迷茫中的辛格有了拨云见日的感觉。把空军调回来可能正中敌人的奸计。

  “我明白了,我会竭尽所能将这场战争进行下去,决不能功亏一篑。”

  “你能理解我的心意,我很高兴。”

  奎达机场北部,阿扎里德的进攻已经展开,他将一半坦克的炮口对准了3点钟,也就是正西的方向,这是他最担心的方向。

  漫天的照明弹从天而降,将地面照得苍白如昼,显然防守的中国军队有所准备,但是正面一直没有开火,而在阿扎里德担心的正西方向,同样没有发现敌军踪影。

  “各连自行寻找目标,射击。”阿扎里德解除了原来的炮口指向命令,既然西面没有敌情,不如放任各连自行突击,以发扬火力。

  几十辆T90以极高的速度向前冲锋,印度坦克手都知道,被中共的那种重型导弹击中,绝对没有任何的机会,但是白虎师的坦克全都奋勇争先,唯恐被落在其他坦克后面。

  中国导弹发射车,开始从瓦砾后发射导弹。在个连连长的号令下,前排的印度坦克都开始发射烟雾。这种措施通常在撤退时更加有效,因为冲在前面的坦克很难掩入自己发射的白烟中。最前面的3辆坦克先后被摧毁,这种导弹致命的串列战斗部专为反应装甲和厚重装甲而设计,T90的正面装甲在任何角度下,都抵挡不住。不过,白虎师有别于其他的部队,士兵们知道唯一的办法在于速度,敌人的发射车绝对没有机会完成第二次装填。

  282精准的夜间射击

  阿巴德悄悄转移到了西面的旧机场建筑群中,这里漆黑一片,还没有任何的部队驻守。他还剩下19枚炮弹,全部是穿甲弹,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敌人调转炮口向南是他想要的。89式上的早期夜视设备可以借助机场探照灯和照明弹的光亮发现敌人,而他听说T90的炮长和车长共用热像仪通道,如果炮手专注于南方,那么车长的周视镜就很难发现躲藏在黑暗中的自己,这个传言是不是属实,需要他用他的命来验证一下。

  驾驶员巧妙地找到了厚实机堡的豁口,使得炮管正好可以伸过去。炮手细心瞄准从前面急速驶过的大群敌人坦克,印度人深入敌后,使得他们不敢分散兵力,他们没有排派出哪怕一个排向这片黑暗建筑冲过来,径直突破到仍然在使用中的旧机场,而是将薄弱的一面暴露出来,这是一个很大的错误。

  一如以往,激光测距没有引起任何传说中的光电压制,瞄准光点稳稳地跟随者一辆印度坦克的炮塔,89式的炮塔缓缓转动,这是测量角速度所需要的,最稳定的平缓移动。

  震天的巨响过后,那辆完全没有防备的坦克在一个急停中发生了爆炸,车身尚未停下,炮塔已经炸上了天。

  89式的车体尚未巨大后坐力中停稳,车上全体人员都已经开始飞速的运转起来,装填手开始将沉重的炮弹和发射药装填到位,而阿巴德则忙着为搜索下一个目标。坦克歼击车射击时的巨大火光没有引起印度坦克任何的反应,它们继续埋头于向前冲锋。显然大部分的车长都将注意力击中到了前面,面对着一击必毁的红箭9,这种顾此失彼的做法也确实在情理之中。

  阿巴德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他看到了敌人的弱点。在这之前,他以为白虎师是没有弱点的。但是现在他知道,在他们勇猛的一面之后,潜藏着惊慌失措的本质,也许这群坦克手是印度最好的士兵,他们完成了不可思议的长途奔袭,没有休整立即投入了战斗,但是它们的车长仍然没有尽到自己的全部职责;作为一名车长,在进攻中应该时刻紧盯着潜藏的威胁,他的视线应该四处搜索,而不是与炮手的射击线过分地重合。

  几个月前,阿巴德还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菜鸟,指挥着一个同样业余的车租和一辆巨大过时的反坦克炮车,打靶成绩十发三中,竟然是全团最好的。经过残酷战争磨砺,整个团已经不见了。而现在,他已经可以从敌人的精锐之师身上看出毛病了。

  第二发炮弹从容装填完毕,炮手也已经完成了瞄准,击中600米外的匀速移动的目标,对于训练有素的车组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震耳欲聋的射击声过后,又一辆T90的炮塔被炸上了天,炮手的射击非常之刁钻,他知道射击什么位置可以掀掉炮塔,这样其余的印度坦克就很难分辨,摧毁坦克的火力方向了。T90在他眼里已经不是什么坚韧无比的怪物,而是一个可以简单摧毁的普通目标而已。

  阿扎里德一直在观察正面的敌人发射车,他看到了4个发射点,隐蔽的也许还有一些,这些可恶的发射车的车身很低,只露出发射架以及光学瞄准设备,除非冲到跟前,否则无从射击。他真的后悔死当初没有让步兵战车以及自行迫击炮随行了,当时因为觉得累赘而拒绝了那些爬坡能力不足的自行迫击炮,而现他急需这些曲射火力却一辆都没有。空军肯定是指望不上了,他只能靠着整排整连的损失,来和这些造价低廉,却又十分卑鄙的轮式战车拼耗了。

  驻守机场最北端的中国射手沉着应战,这些战车躲在厚重的水泥石墩后面作为绝好的掩体。几年前,极端宗教组织冲入卡拉奇的海军基地摧毁了几架P3C后,巴基斯坦的大部分机场都建造了这些厚重的路障,以防止装载炸药的卡车一路无阻地冲入机场。现在这些路障成为了救命的掩体。以发射车自身的装甲而言,抵挡.7毫米机枪都很勉强。用这些4X4底盘的轮式战车与坦克对抗,完全是非对称的。按照林淮生异想天开的命令,导弹在远距离上的首要目标,应该是敌人的指挥车,不过眼下,敌人正凭借着黑夜为掩护,如潮水般冲来,能搜寻到一个清晰的目标射击都是很困难的,。

  连长所载发射车上,射手将十字线瞄准了一辆敌人坦克的轮廓,慢慢移动射击线。随着一声令下,一枚导弹飞离发射架,拖着尾烟直飞而去。

  制导控制箱不断接受电视测角仪的指令,将修正信号通过激光发射器传送到到接收器上,眼看就将击中目标。但是随着天空中照明弹的坠落,这辆坦克突然又隐入了黑暗中,很快,热像仪中不再看得到任何的轮廓了。导弹仍然茫然飞向前方,只需过几秒钟,它就将拖把而去,好在车长一直在搜索其余的目标。

  “转向2点钟目标。”车长话音未落,耳畔就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继而是碎石迸飞到装甲板上的噼啪声。正是2点钟方向的那辆坦克开火打中了混凝土掩体。不过它的这一击,也将自己彻底的暴露出来了。

  射手转动控制台单杆,转向这个新的目标,动作不能太急,以免弹上激光接收机失去信号脱靶,也不能太缓慢,毕竟这是转瞬即逝的最后战机。

  导弹在空中大范围转向,紧紧跟随着射手捉摸不定的射击线。现在没有时间对目标进行测距,并不知道它是否仍然在最小射程内,一切都在与车长一瞬间的判断。

  导弹渐渐靠上瞄准线,刹那间就撞上了行进中的T90S,它几乎就错过了目标,但是,还是击中了。这辆坦克的爆炸火焰,将其后方的其余坦克暴露了出来。连长暗自祈祷这辆坦克继续燃烧下去,但是事与愿违,火势迅速地减小了,其余的印度坦克也都重新躲进了黑暗中。如果这些印度坦克不射击的话,它们本可以趁着照明弹黯淡下来的时机,偷偷靠近。一旦它们的火炮打上一炮,在对手的车长简易热像仪中的白色影像就会残留很长一段时间。

  印度人疯狂的反击终于收获了第一个战果,一辆导弹发射车的发射架被一枚神准的穿甲弹击中了,动能弹直接命中了发射架中间的光学瞄准设备,留下了一个很细的小洞,这一击使得随动发射架歪斜下来,战车顿时失去了战斗力。连长命令这辆战车迅速退出战斗,但是这辆战车在撤退过程中暴露出车体,被一枚激光架束导弹击中起火。

  守卫机场北端的连长一直在呼叫总部,他只有5辆战车,显然无法拖延敌人,转眼间敌人都快到了。

  100秒内,阿巴德的4次射击已经使得3辆敌人坦克停在了路上,他的射击渐渐引起了敌人的注意。几辆侧翼的T90开始转动炮塔,其中一辆开始向这辆孤独的战车射击。89式被迫发射烟雾,并且缓缓后退。这辆战车的炮塔太大、太高,这是一个明显的弱点,它无法如同那些随动发射架可升降的,4轮导弹发射车那样很好地隐藏。一发打得偏高的穿甲弹打中了车长指挥塔,将阿巴德头上的潜望镜连同机枪一块儿端掉了。他立即下令停车,调转炮口,转向那辆坦克。敌人正在装弹,这是他不忍放弃的极好的战机。印度坦克越冲越近,它的机枪一直在进行短点射,炮手的瞄准镜中,12.7毫米曳光弹发出的一片片白光迎面扑来,这样的射击可以有效地为其他同伴指引目标。子弹时而打在单薄的炮塔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好在这里都是老兵,并不会过多地分心。

  炮长手按炮控台发射扭,慢慢等着导弹计算机给修正射击点,但是就在开火瞬间,高速逼近的T90突然急停。这是一个狡猾的破坏射击提前量的动作,理论上可以破坏瞄准线跟踪,让角速度计算重启。在简易扰动射击中,稳定的跟踪是测量角速度数值的根本要件,与测量距离或者横风等诸元相比较,这是最为缓慢的环节。印度车长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机智的停车,转而倒车的动作,可以大致弥补T90自动装弹机的第二发炮弹的时间差;也许他在其余的战场上得到过类似的经验,变化速度可以使得敌人的射击命中率下降。不过,今天他面对的这辆反坦克歼击车却与众不同,它的射手可以完全手控快速瞄准,甚至无需停下射击线微调高低角。炮手已经将各种修正量控制于无形当中。

  炮口在水平移动中,打出了惊世骇俗的一炮,不具备射击门技术的战车,也不应该具备这样的能力,但是炮弹准确地砸到了那辆正抬起炮管进行装填的印度坦克正面,击毁了坦克的摇架以及后部的配重。沉重的火炮失去依托向一侧塌落,将怒气冲冲的军官压在了下面。由于额外的通讯设备挤占了太多后部弹药,后部的火灾被很快就被扑灭了,通风设备将烟尘排出了坦克。

  阿巴德没有看到那辆坦克起火,也没有看到有人员逃出,只是那门火炮仰角大得有些反常,他没功夫多想,命令炮手再打一发,以求彻底摧毁。

  其余的印度坦克也已经发现了这辆躲藏在侧翼的坦克歼击车,但是苦于暂时处于射击死角,眼看着1营营长坐车被第二发炮弹彻底击毁。

  283视死如归

  印度坦克纷纷寻找新的办法,他们尽量将前装甲对准阿巴德的炮口,这样做的一个后果就是将整个冲锋队形破坏了。

  第19团仍然采用较老式的电台话语指挥,所以在大规模冲锋时,与之配套的必然是层层下达的树状指挥体系,即使阿扎里德和几名营长完全知道攻击意图就在于快,但是一辆营级指挥车的毁灭仍然使得他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指挥节点,现在他的侧翼进入了各自为战的境地,已经无法再贯彻快速突破的方针,而且变得混乱起来。

  阿巴德嘱咐炮手从容瞄准,他知道即使有掩体抵挡,89式过大的炮塔迟早会被击中,不过现在敌人处于更不利的境地。它们被几辆T90的残骸挡住了,无法找到合适的射界,而燃烧的印度战车残骸,无疑可以将企图躲进黑暗中的印度坦克暴露出来。

  车组如同上紧了发条一样,高效地运作起来,很快又有一发炮弹装填完毕。这期间敌人发射了2次,一发炮弹击中了混凝土掩体,没能击穿。另一发从头上飞了过去,现在阿巴德只要抬起头就能看到天上的星星,因为指挥塔已经不见了,炮塔基本已经敞开了。

  炮手将瞄准线对准迎面扑来的T90侧炮塔左侧,这里布满了反应装甲,也许是这辆坦克防御最强的区域,不过这里也是车长站立的位置,而且一旦穿透,就有很大机会引爆战斗室后方的弹药,这是炮手经过了很多次对射击后,得到的经验。

  在巨大的膛压推动下,穿甲弹以极高的速度飞向印度坦克,在500米的距离上,反应装甲和斜度斜度都是没有意义。如炮手预料,炮弹穿过激光测距仪,当场将站在周视镜下的车长杀死,然后炮弹穿透了自动装填机旋转弹架上的一发备用榴弹,这使得坦克没有发生火灾而是直接发生了爆炸,并且如俄制坦克常常表现出来的那样,炮塔被炸飞到半空中。

  一发榴弹在阿巴德战车的一侧爆炸,造成了车体外部窜出了火苗,阿巴德感觉到不对劲,立即从边上取下灭火器,然后从头顶的大洞爬出去灭火,顺便观察情况(他的几组具有红外观察能力的潜望镜已经连同指挥塔一起被炸毁了),火势正在车体前方蔓延,这辆战车发动机前置,车体前方确实容易着火。

  他三下五除二将火势扑灭、敌人的机枪弹一直就在他周围嗖嗖地飞过,不过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并不怎么在意,对他而言战场上的每一秒钟,都是捡来的。接着燃烧残骸发出的火光,他看到了远处有2辆印度坦克正准备包抄。于是呼地一下滑到战斗室地板上,拍了拍炮长右肩膀,示意他向右侧调炮。此时装填手大喊一声,示意炮弹装填完毕。两辆印度坦克已经迂回到了2点钟,被炮手通过夜视仪看到了,即控制瞄准线紧追敌车,但是电磁离合器突然不起作用了,炮塔停了下来,看来刚才的那发近失弹引起的火灾还是引起了一些故障,不过电动机轴并未自动咬死,看来故障并不严重。

  炮手一边提醒装填手和车长检查炮闩闭锁机,这是一个可能引起方向机停转的情况,一边迅速将齿轮固定器的手柄从行星排齿轮槽中解脱现在只能通过手轮驱动蜗轮蜗杆带动炮塔转动,只要敌人的速度不快,也还能应付。

  阿巴德赶紧过来帮助转动手轮,他知道炮长不能分心摇炮,而是必须专注于瞄准。因为眼下这种情况,借助导弹计算机进行射击诸元计算和装校已经不可能了,炮手唯一能做做的,是将瞄准线迅速超越目标,然后在其运动路线上等待它自己撞上射击线,这只能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才可能完成。

  “停下,”炮长大喊一声,喝令车长停止人力驱动炮塔(阿巴德看不见外部的情况,自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

  “检查一下保险离合器。”炮长继续给车长下达建议。既然车长已经失去了观察能力,就不能拘泥于指挥等级了。

  “明白。”阿巴德回答道。

  两辆准备偷袭的印度坦克从800米外大范围绕行,想直接绕到后方,现在炮长的夜间瞄准镜里,固定的十字线正在等着它们,当然炮弹不可能直接飞向十字线的中央,它会因为地心引力以及横风的关系飞向一个不确定的位置,能否打中必须依赖射手的心中的估算,好在机场是一个平坦的地方,这使得T90在水平方向上的起伏可以忽略不计。

  炮手深吸一口气,然后按下发射扭。阿巴德此刻正在炮塔外观察战果,他对巨大的发射爆炸声毫不在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目标上。他只看到一道白光飞向了黑暗,然后黑暗中什么东西开始燃烧,火光中是一辆坦克的轮廓。

  另一辆坦克趁机钻进了观察死角,不见了;阿巴德知道,如果不转移阵地,不出几分钟,它一定就会绕到自己的侧后,不过阿巴德不想这么做。能否守住这座机场,就看自己这几分钟内的表现了,现在不是和印度人捉迷藏的时候,必须死死地拖住他们,不让他们威胁到空中的运输线。

  “干得不错,打掉了。”阿巴德大喊起来。

  “废话,我自己能看到,”炮手回应道,“我让你检查保险离合器,你爬出上去干什么?”

  阿巴德再次跃下去检测保险离合器,这也可能是炮塔电机停转的一个原因。

  印度人的反击没有停止,正面的一辆坦克发射了一枚炮射导弹,射手试图控制激光架束高过掩体,这使得螺旋飞行的导弹打高。

  阿巴德估计有一块很大的单片卡在了炮塔座圈上,使得电机转动受阻;他飞快地钻到火炮右侧,调松离合器内齿摩擦片。他的操作果然有了效果,方向机再次隆隆地工作起来,炮塔又开始转动,光点注入式扰动瞄准也重新开始起作用(只有炮塔转动,火控才可能通过测速电机的同步运转,测量对手角速度变化,从而计算提前量)。

  “射击正面敌人,不能让他们继续靠近。”阿巴德说道。

  “但是我看到刚才有一辆坦克溜到我们后面去了。”炮手问道。

  “别管它,我们没工夫调转炮口。”

  阿巴德说着话,又钻出了炮塔。

  炮手的技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在这个距离上,任何探头探脑的目标,都没有机会逃脱。120毫米火炮再次发威,将第7辆坦克摧毁。

  好运并没有一直降临这辆战车,印度人的反击终于有了收获,一发从正面射来穿甲弹,击穿了残破不堪的混凝土掩体,进而射入了坦克歼击车前部。这枚炮弹的残存动能没有能够使它钻进战斗室,但是仍然使得发动机当即停车,连带的破坏更为严重,驾驶员与炮手同时被飞溅的金属碎屑打中受伤。

  自动灭火装置迅速起作用,将战斗室内火苗扑灭,通风设备将烟雾抽离后阿巴德发现,炮手正躺在了地上翻滚,他的双眼正在流血。

  “是时候了,全体弃车。从上面走。”阿巴德喊道。装填手立即搀起炮长,将他往上抬,在阿巴德的帮助下,失明的炮长终于翻了炮塔上的大洞,然后滚落到地上。其余的人员也都先后爬出了炮塔,等他们互相搀扶跑出一段距离,才发现,车长阿巴德并没有一起逃出来。再回头看,只见那辆战车的履带掉了一地,前部正在着火,它的巨大炮塔还在转动,乘员们都知道,车长不打算和他们一起走了,他注定要和这辆战车留在这里了。

  阿巴德花了20秒时间,搬运一发炮弹到半自动装弹机上,期间敌人的炮火在附近爆炸了几次,每一次都对战车造成了一定的损伤。战斗室已经越来越热,显然外部火势已经无法控制了。他按下推弹机按钮,装填机自动推弹闭锁。

  阿巴德他哼着小曲跑到炮手位置,将目镜上的血迹擦掉,然后眯缝着眼睛观察起来。几辆T90已经推进了300米距离,他们鬼鬼祟祟,开得很慢,看上去心存胆怯,显然对这一带反坦克火力的数量仍然不清楚。

  红色的注入式光点出现在瞄准镜内,他操作炮控台修正火炮射击线。火炮开始吃力地转动起来,巨大的噪音表明,电机已经坚持不了太久了,随时可能因为力矩不足而停顿下来,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炮口稳稳地指向了最前方的一辆印度坦克。对手显然也看到了炮口指向了它,它开始加速转弯避让。印度车长一定没有预料到,不眠不休的远距离突袭会落到这样的结局,竟然被一辆躲在2米厚石墙后面的老掉牙战车干掉了。

  阿巴德按下发射钮,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高速躲避中的T90迅速地急停下来,然后窜出火苗。车长指挥塔的顶盖被顶开,一个浑身冒火的人钻了出来,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余的人钻出坦克。

  “太棒了,第二十九辆,在这场战争中有谁可以超过我?”阿巴德得意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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