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238薄弱的装甲
指挥官的望远镜慢慢移动，他看到一辆歪斜着燃烧的T72坦克，看到它的炮塔上后方有一个洞，洞口大约有拳头大小。他早就观察到了敌人阵地上，有一些火光很冲天的无后坐力炮，但是这个洞显然是一种口径超过100毫米的炮弹打穿的，而从破损的位置看，很可能是炮弹穿透了炮塔后，又从另一方向射出了，据他所知即使是毫米火炮发射的动能穿甲弹也没有这样惊人的威力，更别提威力不值一提的82毫米无后坐力炮了。
指挥官揉了揉眼睛，继续趴在掩体后面慢慢观察。他的视野慢慢移动，仔细观察着每一段敌人阵地的火力配置。很显然，眼前的敌人并不是眼前看到的那么简单，阵地后面还藏着什么名堂，他必须尽快把那些躲在角落的致命火器找出来。
再一次要求空军对敌人的浅纵深阵地进行一次侦察/攻击的青求，通过空军联络官传达到了卡奇湾上空的指挥机上，但是整个南部空域已经没有油料可以接近这一地区的战斗机了。预警机随即要求地面部队忍耐片刻，１０分钟内，可以调动2架第５０中队的幻影2000型战斗机来这里支援。
萨米的歼10B型战斗机在战场上盘旋，他发现自己竟然掌握了制空权，可惜现在他只有2枚空对空导弹，没有其他的对地攻击武器，唯一的作用也只能停留在战场上空，希望能够驱逐敢于接近的印度攻击机。留在战场上空，是他与地面失去联系后自作主张决定的，如果附近有能够携带中距弹的敌机，他将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躲在高坡土墙后面的阿巴德一直坐在炮塔上，端着望远镜仔细地观插着前面的战场。他的注意力一直不能集中，因为头上有一架讨嫌的飞机一直在嗡嗡盘旋，每次这架飞机朝他飞来，都会使得他头皮发麻（他也搞不清这是那边的飞机）。
前面的混合旅装甲车胡乱地释放了大量的烟雾，这给车长阿巴德观察战场戴了一些麻烦，不过好处是他自己的阵地也被烟雾很好地保护起来了。另外，背靠一个高射炮阵地，也让他稍稍安心，之前有几架印度飞机擦着他的头皮过去，他以为自己要完蛋了，不过很快那架飞机就给打下来了。
前方的印度坦克群又开始试探着想从赫布河的转弯处渡河，显然他们对这条河里的水文信息掌握得十分充分，但是他们整整停留了一整夜没有果断渡河是一大败笔，现在要为这次等待付出惨重的代价了。
“稳着点儿，各单位注意，不要齐射。免得暴露阵地。”阿巴德说道。实际上他的指挥权只是营部的口头指定，几天前营长与空袭阵亡后，这里其他人也就不怎么买他的帐了。
109号的炮手仔细地跟踪着领头的那一辆T72坦克，那辆坦克开得飞快，不过他并不急于开火，等印度坦克到了水里，自然会降下速度。
炮长瞄准仪中的注入式光点准确地对准了目标并随着目标慢慢移动，炮长不必刻意对准那些装甲薄弱的部分，在这个距离上，他有把握从任何角度击穿T72的炮塔。步兵发射的RPG—7在河面上乱飞，毫无准头，不过这些拖着白烟的火箭弹可以很好地扰乱印度人的注意力，这是阿巴德想要的结果，他喜欢偷偷开火，最好没有人能注意到炮口的火光。
领头的印度坦克隆隆地在水里行进，突然间停了下来，就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很快印度坦克兵从各个出口爬了出来，跳进了水里逃生；好在水不深，他们可以涉水逃回去。这是１０９号的一次准确的射击。
109一侧的另一辆坦克歼击车也乘势开火，将后面的一辆坦克打穿，那辆坦克也开始冒烟燃烧起来，但是这次射击违反了阿巴德制定的不齐射的规则。
“401号，你不能着急开火。”阿巴德对着电台喊道。他希望能够在这群人当中建立起自己的威信，不过由于军衔低微，要指挥其他车辆确实很难。
“我知道了。”401号的车长很勉强地答应了一声，显然对阿巴德企图独吞战果很不满意。
“如果烟雾太大，容易暴露我们的位置，这就是我的本意。”阿巴德解释道。他的话音刚落，一侧的另一辆坦克歼击车也进行了一次开火，接着是第４辆也跟着开火，看上去这帮人根本没将阿巴德放在眼里。
3公里外的印度指挥官正在蹲在炮队镜后面密切地注意着河对面的动静，他参加过印巴之间的历次山地炮战，是一名老手，很善于从硝烟弥漫地战场上找到一些马脚。
“看那些烟雾，很不寻常。”指挥官冷笑着，自言自语道。
“什么烟？”旁边有参谋问道。
“呵呵，就在那个小山包上。烟雾与火光有一些间隔，显然，那是一门有抽烟器的火炮。”
“你是说坦克？”
“没错，我很确信那座山上有一个排的坦克。给我联络迫击炮连。向指定位置进行急促射击。”
“团长，迫击炮连损失惨重，现在正在重组，无法射击。”
“该死的。”他骂了一声，他的部队是由坦克和少数步兵组成的突击力量，支援火力薄弱，而师属榴弹炮部队投入到了别的方向，现在他只能靠自己来解决问题了。
山坡上，阿巴德已经渐渐失去了对部队的控制，5辆坦克歼击车很快就陷入了各自为战的状态。向后倒车的T72坦克成了很好的靶子，在1.5公里距离内，这些坦克的前装甲根本无法抵挡这门120毫米火炮的威力。当射击变成竞赛以后，每个车长都开始毫无顾忌地投入竞赛当中。很快印度的第二个坦克连就报销了。但是印度坦克已经看到了这个一直在偷袭他们的阵地，立即开始使用直瞄火力攻击掩体，很快就撕开了这道装装样子土堆防御。
阿巴德见势不妙，赶紧呼叫其余车辆后退，突出在前的401号歼击车正在跟踪一个目标，车长将阿巴德的命令当成了耳旁风，他决定冒险在阵地上多待几秒钟以便完成射击。
远处的印度车长通过光学瞄准镜看到这辆战车。早在几个月前的战前准备阶段，印度车长们就学会了从各个角度识别诸如T84或者哈立德这样的武器，但是高地上这一辆坦克是他从未见过的，印度车长不由得猜测，这应该是一辆很难击穿的目标，他特意提醒炮手尽量瞄准炮塔下方的结合部位射击。
托大的401号完成了最后一次射击，开始笨拙地倒车。一发精准的12５毫米穿甲弹，准确地击穿炮塔，50毫米的装甲如同纸糊,一般被轻而易举地穿透了。
在被动能弹击穿装甲的10毫秒内，战斗室内的压力传感器就被触发，抑爆系统自动切断了增压风机的运转，战斗室两侧的1号以及３号灭火瓶先后喷射，但是弹芯的碎片造成了驾驶员受伤，这使得战车长时间地停在了危险的高地上。远处的印度坦克炮口纷纷转向这辆倒霉的坦克歼击车。第二发穿甲弹再次击穿薄弱的装甲，这一次自动抑爆装置没有及时起作用，战斗室内随即发生大火，火势迅速向后方的弹药架蔓延，车长果断按下战斗室灭火按钮，将剩余的灭火瓶触发，火势眼看得到了控制。但是随后接二连三的命中，最终还是引爆了战斗室后方的弹药。
战车就在阿巴德一侧４0米开外爆炸，没有任何一名成员得以幸免。阿巴德赶紧躲进炮塔，继续指挥其余车辆后撤，他早就提醒过其他人，这种车辆暴露在敌人炮口下会是什么下场，现在他的话得到了印证。没有其他办法，他眼下只能转移阵地。好在他来的路上就已经有了逐次抵抗的思想准备，这一带地形起伏多变，对于进行伏击战算是十分的有利的地形。
河对岸的印度装甲部队立即投入了第三个连强行渡河，这一次印度指挥官没有单独使用坦克，他又派遣了一个连的步兵战车掩护坦克渡河，ＢＭＰ－２型战车的３０毫米机关炮专门负责压制高地上的各种火力点。巴方阵地上的各种车载无后坐力炮根本无法抵挡这门火力强大的机关炮。
天空中，那架孤独的飞机仍然在不间断地盘旋，这里离机场很近，所以萨米的滞空时间远远长于印度飞机。他眼看着下面的战线崩溃，却又无能为力。他还得时刻提防着敌人的中距弹，南方海上的那架预警机发出的无线电脉冲一直没有消失，它随时可能指派几架飞机从远处偷袭。
上校知道印度人的战术支援采用了简单的区域划分，卡拉奇附近的战场支援划给了南方空军司令部，是印度空军实力相对较差的一个战区，在这一带经常出现的是幻影2000、米格27和或者光辉战斗机，而这些飞机都没有中距作战的能力。当然，偶尔也会有印度海军的米格29UPG出现，这些米格29才是真正强劲的对手，但是米格２９ＵＰＧ似乎从来不与空军预警机配合。
上校就这样一直与那架大型预警机隔着几百公里对峙着，丝毫不退让，活像一个勇敢的疯子。他就是要挑逗一下敌人，他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雷达告警系统有了一些反应，在东面有了一个次要威胁信号，从角度看，是占据高度优势的敌人战斗机。雷达信号稍纵即逝，也许敌人关掉了雷达。不过即使是这次短暂的开机，歼１０Ｂ的电子告警系统仍然准确地分析出了源头的信号特征——那是一架幻影２０００战斗机。
239相控阵雷达
“会是一架还是两架？”老头子问自己。他与幻影２０００交过几次手，知道它的盘旋能力比光辉战斗机要好一些。或许自己可以故伎重演一次，但是他的告警器已经很久没有发现地面的那部雷达了，那个陆军的高射炮可能已经逃跑了。
显示器旁突然有一个红色的发光二极管亮起，似乎有数据链接入。他犹豫着按下按钮，频幕上显示出了那架发出信息的飞机位置，就在莫克兰海岸山脉后面移动，竟然是另一架歼１０Ｂ型战斗机。
“上校，我奉命前来保护你。”电台里传来了久违的宋宁少校的声音，萨米一直以为由于战局的恶化宋宁已经回国了。
“你有没有中距弹？有几架幻影2000在我周围。我现在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当然有，不过海上的预警机是一个麻烦，我暂时不能让它发现，所以我需要你帮个忙……还记得上一次吗？”
“又想让我引诱敌机？”萨米嗔怒起来。干这种脏活的通常都是军衔较低的僚机，而不是他。这不光让他觉得折损尊严，而且也捞不到什么战果。
“没错，我可以用４颗中距弹，在那架145型预警机眼皮底下玩一个花招。”
宋宁一直躲在敌人预警机看不见的海岸山脉后面接近战场，可见他很忌惮那架预警机。上校知道宋宁一向谨慎，他所希望的是打一个伏击，这需要自己把敌人引诱过来。没有多余的选择，萨米只能照办。
“我告诉你，我欠你的人情上次可就还清了。”
“我知道。”
上校打开雷达马漫无目的地搜索可能藏有敌机的区域，同时四处张望提防敌人从后方出现。魔术导弹只是视距内的武器，但是如果有预警机引导，那架幻影还是很有可能会从某个出其不意的方向钻出来，就像他自己常常干的那样。
远远地他看到了北面有2个黑点，正沿着山脊飞行偷偷接近。果然是想包抄自己。上校转过飞机时，敌机已经消失在山后面，他的雷达未能扫描到目标，这样就无法通过数据链将敌人的位置信息传送给宋宁，不过萨米大致已经知道了敌人是2架编队飞行的幻影2000。
“我看到他们了，2架幻影2000，现在看不见了，不过我相信他们会跟在我后面。”
“别太快，让他们跟近一些。”
萨米加速向海岸海岸山脉。宋宁的战术很简单，就是利用一架飞机作饵，将敌机引向他的前方，然后由他在有把握的距离内开火。上一次宋宁靠这样的办法，轻而易举地击落了一架米格29UPG战斗机，这次他又要故伎重演。在上校的记忆里宋宁从未进行过缠斗，他的战术总是围绕中距弹进行的。
幻影2000在山后面时隐时现，自以为还处于暗处。他们的表现就如萨米预料的一样，敌机企图偷偷靠近然后偷袭，这使得他们不敢占据高度。通常情况下，幻影战斗机的行员更喜欢在作战时先占据一些高度优势，以弥补这种飞机在垂直机动性方面的弱点。
“先别轻举妄动，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打开雷达。”上校说道。
“明白。”
2架幻影终于越过山脉，迅速地躲到萨米的后方死角内，萨米稍稍增加了一些速度，这让这些幻影的尾随变得非常吃力。歼10B的后方视野还好，他只要稍稍侧过一些机身，就能看到后方的敌机，为了不至于弄巧成拙，他还得很好滴控制速度。目前这个诱敌阶段，宋宁无法通过数据链看到敌人位置，开机时机完全取决于萨米的判断，而敌人则占据了极大地信息优势。
“十秒钟内你就可以截获他们，大概在你的1点钟方向。”
“你尽量把他们拉开些，免得信号重合。”宋宁得寸进尺地说道。他有些担心敌人编队过于密集，会造成雷达识别的问题。
“这我可办不到，不过我目测……你应该没有问题。”
上校不耐烦地回答道。
他稍微拉高了一些，引诱敌人继续跟进，同时也避免地面杂波干扰到宋宁的快速截获。
雷达波束扫过上校的歼10B，然后消失了，显然宋宁的射击步骤已经开始了，这种新型雷达的扫描速度很快，可以迅速指向敌机。萨米立即开始盘旋，他想，或许还有落网的可以捡漏，中距导弹脱靶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雷达告警器再次闪烁起来，有一部此前没有出现过的雷达不停地扫描上校的这架歼10B。告警器的反应有些反常，它识别出了这是一部单脉冲相控阵火控雷达，但是方位并不是宋宁的方向，也不是那两架幻影的方向。MPCD将这个辐射源定义为次要目标，显然预测距离并不太近，不过萨米知道相控阵雷达对波束的控制能力有时候可以欺骗电子威胁分析系统。
“少校，战场上有新的情况。可能是一架苏30MKI，在东北方向。”
“苏30？”
“不是普通的PD雷达，但是我不能保证是苏30”萨米犹豫着说道。这其实不是他心里真正想说的，以他和苏30多次交手的经验，印度苏3O常常使用接近L波段的波束进行探测，以增加探测距离，而不是X波段，但是据他所知，印度除了苏30以外，并不存在另一种装备相控阵雷达的战斗机了。
宋宁正在专心瞄准，没有将萨米没头没脑的话放在心上。他迅速地将两架敌机截获，等待着导弹发射准备完成。幻影2000编队已经察觉到了威胁，开始释放箔条干扰，不过对于可以简单控制脉冲宽度以及重复率变化的有源相控阵雷达来说，除了冒险降低高低利用地面杂波以及地理屏蔽进行躲避，没有其它的好办法。
印度飞行员没有采用低空躲避袭击，也许是对常常部署在山后面的巴基斯坦人高射炮阵地心存忌惮。
宋宁稳稳盯着15公里外的两个目标，等着他们盲目地爬升到一个更合适他开火的位置。
萨米也已经完成了转弯，也试图给敌人增加一些压力。他看到，远处的2个耀眼的光点从前面通过，接着又是2个。那是宋宁发射的SD10导弹，萨米心理祈祷着能够击中，当然如果能留下一架给他，也不是坏事。
雷达告警器开始发出警报，东北方向的那架疑似苏30的战斗机不再遮遮掩掩，它发射雷达波束牢牢地指向了萨米的战斗机。萨米立即放弃了原有计划，迎头朝那架不明飞机转过去，虽然没有中距弹，但是他一点儿都不怵苏30MKI，尤其在雷达体制上，歼10B还压了对手的无源相控阵一头。
垂直显示器上跳跃出两个目标，就在70公里外，那是两架暂时无法判断机型的战斗机，可以看到它们的移动速度非常地快。
“要我说，这是阵风战斗机。”老头子喊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听上去有一些激动。
落在后面的幻影2000没有跑赢宋宁发射的SD10型导弹，他在荒凉的山丘上空凌空爆炸，另一架转向向2架赶来助阵的阵风跑去。
宋宁低头，通过数据链看到了那两架不明敌机。他基本同意萨米的判断那是两架从未出现过的阵风战斗机，国内的一些情报预测阵风将在8月下旬出现在南亚上空，没想到这个劲敌提前出现了。
“上校，我建议立即撤出战斗。20分钟前，伊斯拉姆少将让我转告你，转到奎达基地，不要回卡拉奇。”
“我不能看着这架敌机逃走。”
他打开加力燃烧追击另一架幻影2000，敌人就在4公里外，似乎可以找到一个短暂的时间窗口进行攻击。
“放弃吧，这样的冒险没有意义。”宋宁冷静地提醒道。
40公里外的阵风战斗机座舱内，米蒂斯上尉眼看着直冲过来的那架勇猛的巴基斯坦歼10B战斗机开始转向逃跑。几十秒内，这架歼10B由守转攻的凌厉作风，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几个月前，几乎全歼自己的小队的那架101号雷电；那种霸道独断的风格是他这辈子都忘记不了的，他几乎以为是同一个人在作战，而自己复仇的机会也终于到了，没想到敌人终于还是退缩了，在最后一瞬间逃出了米卡导弹的飞行包线。
“沉住气上尉。”电台里达布里尼上校提醒道。“我看，那是一个下套的老手，不好对付。”
“也许我可以发射一枚中距弹，碰碰运气。”米蒂斯上尉跃跃欲试地说道，那架歼10仍然在射程内，他想试一试。
“不，现在开火没有意义。我们追击一段距离，敌人不回头，我们就返航。”
“明白。”
2架阵风追逐了一段时间，发现无法撵上，也不敢深入太多，向北转弯回去了。米蒂斯上尉并不知道，前面的那架歼10B里坐着的正是那次在卡吉尔山区报销了他3名队友的巴基斯坦上校。他在法国受训其间，一直对那次失利耿耿于怀，他将所有的原因都归结在过于落后的米格21战斗机上，并且一直盼望着能够驾驶一架真正的4代机回到战场报仇雪恨；没想到一个月前，前线传来一个消息，那名巴基斯坦王牌在偷袭A50预警机后，被第8中队的一架苏30击落了，对于米蒂斯上尉来说确实有些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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