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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163龙卷风降临

  远处的山坡上,阿巴德没有选择转移阵地,他的排不停地向桥头堡发射榴弹。这些榴弹对装甲薄弱的步兵战车造成的伤害非常之大。

  一直在观察对岸的斯潘加发现苗头有些不对,怎么突然间形势就急转直下了?他记得炮击已经将城市夷为平地,但是那些直射火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空军为什么会放任敌人飞机几次三番对大桥展开攻击?想到这些就让他火大。

  不得已他盘算着,是不是到了应该让坦克准备强行潜渡印度河的时候了?只要一个营的坦克过河,情况就会立即扭转过来。不过,在这样的交火区域泅渡非常的危险。坦克过了河也不能马上投入战斗,所以潜渡是一直是他的主要选项,也是一直避免的方式。但是现在看来对面的敌人手上渐渐有了翻盘的筹码,很显然,远方的援兵正在集结中,他必须考虑所有的手段。

  “让工兵加快动作,天亮前,3座浮桥必须建好。还有,通知马卡尼少将,让他的装甲部队准备泅渡作战。”斯潘加说道。立即有人打电话,联络31师。

  印度情报部门事先的情报工作非常深入,斯潘加对印度河流经信德省的每一段流域的的水文资料了如指掌,他知道,阻碍潜渡的不是深度,而是宽度,这条河的宽度超过600米,接近潜渡极限,而且长时间的水下潜渡,会让冒在水面上的通气管的移动时间非常的长,很容易被直瞄火力击中。另外,河西侧的堤岸比较陡,坦克在水下两眼一摸黑,且履带失去抓地力,未必就能顺利上岸。其实这也是他派推土机先行到对岸挖掘长沟渠的原因,架设浮桥同样无法回避这个问题,开辟一片比较平缓的河滩还是很有必要的。好在印度军队的三千人已经在对岸建立了纵深300米,宽800米的一片阵地,这使得风险有所下降。

  “报告司令官,31师师长有话说。”副官说着递过话筒来。斯潘加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他知道潜渡印度河的计划一定会受到下面军官的抵制,那确实太危险了。

  “司令官你不能这样做。”电话那头,31装甲师的师长马卡尼急着喊叫起来。“这可是白虎师,是你亲手带出来的师。”

  “所以必须趁着夜色,白天泅渡更危险。”斯潘加说道。

  “司令官,我发现敌人的防空火力很弱,至少应该先用伞兵,或者……用陆军航空兵。”马尼卡继续抵抗着这个命令,作为指挥官这是自然而然的事,坦克在水下行走,甚至会被敌人的一挺机枪干掉。

  斯潘加没有立即回应,马卡尼说的这些次要方案,都是早已经准备好的手段,马卡尼本人全程参与了计划的制定,自然清清楚楚。中将本人总是倾向于将装甲部队迅速送过河去,这样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但是如今看来,速战是很难做到了。他想,也许应该听听马卡尼的话,毕竟白虎师是自己的老部队,也是印度最好的装甲师,让小伙子们冒险在战火中潜渡,他也有些于心不忍。

  马卡尼见斯潘加久久不说话,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接着说道:

  “我看不如实行第二方案,让机械化步兵在下游浮渡过河,包抄苏库尔。”

  “好吧,至少先让一个T90连做好潜渡准备……不过么,暂不行动,让第二军的474工兵旅迅速赶到下游其他的标定区域寻找可以架桥的地点。”斯潘加说道,由于准备充分,印度陆军所有的4个工兵旅和大部分的架桥器材现在都在他的中央突击群,所以他可以有很多的办法渡过这条河,眼下这些部队正在横跨沙漠赶来。

  “我看没有问题,空军的侦察表明,他们在全流域的防备都很糟,没有多少重火力,虽然河上其余的桥梁都已经被炸毁了。但是第11机械化步兵师可以容易地渡过河去,瓦解他们的防线。”电话那头,马卡尼不动声色地暗示道。他希望将危险的浮渡外加扫清河岸的突击任务交给11师的机部营来干。作为老部下,他在斯潘加这里总是说得上话,其他师长就没那么容易对任务挑挑拣拣了。

  “没有主战坦克,我很担心……”

  “我的坦克和炮兵可以在东岸掩护他们过河。”马卡尼继续旁敲侧击希望斯潘加下决心。

  “嗯,暂时也只能让11师的步兵战车设法在下游浮渡,建立阵地。”斯潘加说道。他是铁杆坦克主义者,所有的进攻计划都很倚重坦克,他对轻火力薄装甲的步兵战车能否独立完成突击任务一直持怀疑态度。另外他作为战车专家,很清楚11步兵师装备的印度产BMP-2型战车的底盘制造工艺总是不过关,演习中也暴露出渡河速度慢,会严重漏水等问题,让这些战车渡过米宽的河,天知道会怎么样。但是让他们趁天黑试一试也是一个办法。

  “司令官,我看这个计划可行。”马卡尼小心翼翼地认同道。

  “嗯,那就这么办,按照第二方案,在所有标定的区域展开强行渡河攻击。让伞兵立即出动,在河西纵深伞降。我要看看他们沿岸防线的虚实。”斯潘加说完,挂了电话,抬手看了看表,他预计渡过这条河肯定要多花一些时间了。

  空投伞兵控制敌人后方也是参谋部一直争论不休的是后备手段,因为考虑到夜间空投的伤亡,使得斯潘加一直犹豫不决,而没有在第一时间使用伞兵。与辛格不同,斯潘加从来不是一个赌徒,他是一个计算精明的人,他知道如果不使用坦克部队潜渡的话,现在就到了必须同时出这两张牌的时候了,用轻装甲战车配合伞兵与敌人展开混战,以维持工兵建桥所需的时间和空间,必然会付出更多的鲜血和时间。但是战争本身就是如此,如果不能以巧取胜,那么就只能以力克敌了。

  “对了,联络查拉比上尉,让他的人不要停顿,继续活动,务必搞清楚敌人全盘部署,特别是他们的重火力。”

  “明白了。”副官回应道。

  “还有,继续搜寻敌人的指挥部,刚才的炮击显然没有让对岸的敌人失去指挥,让他们赶紧搞清楚。”

  “是。”

  隐藏在苏库尔旧城的查拉比小队,一直在苏库尔的废墟间躲避自己陆军的炮击和巴基斯坦宪兵的搜捕。按照他们暗中的指引,巴基斯坦的指挥部和弹药库都已经被对岸的火力炸掉了,但是巴方的指挥似乎并没有随之瘫痪,似乎龙卷风铺天盖地的射击并没有炸死那个最高指挥官。另外,原来的情报显示,敌人的这个软蛋部队并没有像样的装甲兵和炮兵,但是新得到的情况表明,他们至少有一个105毫米以上的榴弹炮部队(其实是89坦克歼击车排发射的榴弹)潜伏在后方阵地。现在又是特种兵们出动的时候了。

  很快查拉比的手下就发现,巴基斯坦的联络完全依靠骑着摩托车的通讯员,这些穿梭在炮火中的通讯员的去向很成疑问,似乎并不是在城里,而总是往城外跑。上尉敏锐地察觉了其中的蹊跷。

  马基德上校的临时指挥部建立在城区以外的一片树林里,这里远离炮火,可以俯瞰整个苏库尔和河对岸。由于直属连派去作战了,这里只有一个警卫排和半个等待领受命令的通讯连。上校在龙卷风的攻击下大难不死以后,已经决心低调一些,他没有再找一个容易被活埋的地下室,而是来到了这片疏散方便的旷野,另外,他严令所有的车辆都不得靠近,周围的兵力部署也很松散,免得敌人飞机从扎堆停靠的军车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山坡上那个坦克部队联系上了没有?”头上缠着绷带的旅长问道。

  “通讯兵满世界去找了,刚刚对面的榴弹炮攻击了那个山头,不过那些坦克已经转移了阵地,不知道找到没有。”一旁的黑暗中,通讯连的连长说道,他们至今也没搞清援军是什么路数。

  “这次多亏了这些坦克及时赶到。还有,总部新的消息到了没有?”

  “派去西卡布尔的通讯兵还没有回来。”

  “如果天亮前,援兵能到的话,还有救。”旅长说道。他的话略显出了几分底气,现在他还剩大半个建制完整的旅以及一些临时拼凑的其他部队的残兵,数量上比已经过河的敌人多不少。当然消灭这堆敌人是不可能的,交手之后他已经知道敌人这个战斗群的战斗力远在他的人之上。

  马基德旅长走出伪装网,东面的战斗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但是敌人从未间断过的炮火似乎减弱了一些。他想,难道他们的进攻势头被削弱了。

  “我总觉得这里不安全,告诉警卫排准备转移到山后面。”

  耳边响起刺耳的尖啸声,他经历过一次这样的攻击,知道那是龙卷风火箭弹接近时特有的声音,天空中一簇簇火光从红色的云层中出现,密集的火箭正向他毫无遮避的临时指挥部盖下来。上校知道自己这回死到临头了,但是他想不明,指挥部怎么就暴露了呢?

  几秒钟后,整个山头连同树林都被这次营级规模的齐射火力削为平地。攻击火力之密集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就像是一次个人恩怨的了结。方圆200公顷内,没有任何的人可能在这样的攻击中幸存,甚至连残骸都无法留下。

  164夜色

  远处丛林里,身着巴基斯坦宪兵服装的印度特种兵小组也被这次天神暴怒般的火力表演震慑住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特种兵们猜测一定是司令官真的生气了。眼下根本不必亲自到那片依旧在燃烧的焦土上走一趟,查证战果了。

  “告诉队长,任务完成,他们的指挥部完蛋了,一个都没跑出来。”其中一个领头的对着另一个说道。

  这是斯潘加手上这个王牌炮兵营的第二次开火,他一向很克制对这个营的使用,甚至为了防止业已不存在的巴基斯坦远程反制火力,而让这个营经常保持行进状态。但是,斯潘加深谙好钢必须用在刀刃上的教条。这个营的每一次攻击都是对准对方的要害部位,如果找到对方的重点所在,他会毫不犹豫地再一次使用这件杀手锏。

  宋宁的飞机一直没有远离战场,作为侦察单位这两架架歼10一直在附近观察地面战况并驱逐接近的印度飞机。保障这片空域的印度第615防空旅的火控雷达部署的有些远,一直拿他们没办法。宋宁和赵林完整地看到空中的火箭弹从云层上射向地面的情形,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就像一场流星雨般的美丽。他很清楚,如果留着这支强悍的火箭炮部队,将来会对地面作战留下极大的麻烦。

  “团长,我们必须返航了。”赵林催促道。

  “好的,我们走。我看这条战线依然很脆弱,被击破只是时间问题。”

  “嗯,但愿我的攻击能够拖延印度陆军的进攻,也许明天巴基斯坦会有足够的援兵赶到。”

  “呵呵,这一点我不是很乐观。”

  双机向西返航,一路上只看到了几条燃烧的公路,并没有看到有大规模地面部队的行踪,也许援军关掉了车灯秘密潜行,也可能地面上根本没有援军。宋宁知道,河流中的几道同时修建的浮桥正不停地在炮火中延伸,其中一座已经接近完工了。他不知道印度人在这里投入了多少成建制的舟桥部队,他想,也许他们把全国的舟桥部队都派来了。

  巴基斯坦中南部的战斗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中国西南某基地的一间地下指挥所内,林淮生一直在阅读着最新的情况,这些情报都是过去2个小时卫星拍到的情况,从照片上可以看到大量的舟桥器材正在沙漠中运送,在印度的陆军的队列里,这些部队优先于野战防空部队。从这些细节完全可以体现出指挥官的战略意图,如果他只是想步步为营的平推,显然不会有这样的布置,斯潘加的抱负要大的多,他心中的时间表肯定是全盘考虑了藏南的兵力空虚而制定的。印度河在信得省的流域是一条宽度超过550米的极好地理屏障,按照林淮生原来的想法,印度军队的前锋到了这里必然停下,他们会慢慢地等待物资和支援火力到达,然后在10天以后,建立起强大的炮火和空中的优势火力后,才在几个地方,集中优势兵力发起稳妥的渡河攻击。如果让帕斯阿德来指挥,一定是这样的。但是现在看起来,斯潘加的部队仅仅在边界侵入后30几个小时,就已经出现在了河流西岸。如果他的这一击能够成功,显然会成现代陆军合同作战的典范,在联合作战领域也将获得极高的评价,这将是印度陆军将领从来没有染指过得殊荣。

  林淮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印度的装甲兵团是否已经占领了苏库尔?不过现在不是担心这件事的时候,很快就要到他的视频讲解时间了。当然他很清楚,如果明天凌晨前,整个印度河防线被突破的话,他的藏南收复计划,就极可能会成为空中楼阁。因为他的计划是建立在印度重兵被牢牢拖在西线战场的前提下的。

  他抬头看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于是整了整新换的军装,来到休息室外。徐景哲竟然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这是一个不常见的情况,让他有了某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老师,我准备好了。”

  “那就走吧,不过我还是提醒你,首长提问阶段要当心,最好保守些,决策层需要的是接近实际的信息,不是你个人的判断。”徐景哲提醒道,他总是很担心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一直把林淮生当成一个不够灵敏的老实孩子。林淮生很清楚,在老师的心目中,自己从来就不是最出色的那一拨,不过今天机会难得,有一些话必须说出来,他的自我认同已经悄然从单纯的情报收集人员转换成了情报分析人员。林淮生暗藏着雄心,就是要在最高领导以及高级指挥员面前指点一番江山。

  在徐景哲的陪同下,两人走过一道走廊,墙上写着战备重地四个大字。然后两人进入了地下基地的核心地带。面无表情的岗哨认真地确认了两人的证件以及指纹,然后打开一扇很窄的门让他们进入。即使远离战场,这里的肃杀气氛也让人不寒而栗。

  “至于吗?也就是视频会议?”林淮生小声抱怨道。

  “严肃点。这个视频会议室建成到现在30年,你小子还是第一个使用的。”

  “30年前就有视频会议技术?”

  “当然了,只是你孤陋寡闻不知道罢了。”少将说道。所谓孤陋寡闻实际上是级别太低的另一个意思。

  走廊尽头的会议室不大,四周是坚实的墙壁,只是刷了白灰,没有任何的装饰。讲台前面有3排座位。座位上已经坐了寥寥的几个人,他们都是本军区的主管,军衔最小的也比徐景哲大一级。当然,林淮生知道,还有坐在全国其他地方的高级别与会者也会同时听到自己的声音,级别高到什么程度就不用瞎猜了。少将引荐着林淮生与第一排的2名高级军官握了握手,然后林淮生走上了讲台。

  会议室内黑漆漆的,墙壁上已经有了一个地图投影,大致是这次藏南任务的路线。是为林淮生第一部分报告的准备的。林淮生走上讲台后,又灭了几盏灯,图形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没有主持人来一个开场白,也没有人鼓掌。徐景哲坐到最后一排,在墙上的时钟走过12点后,少将在角落里喊了一声:“开始吧。”

  “各位首长,首先我先将这次深入藏南地区的侦察任务的主要过程做一个简短的报告。”

  林淮生说完,下面鸦雀无声,也看不到听众半点的反应,只能看到下面几个烟头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与此同时,印度河东岸。

  印度第11机械化步兵师,正在隆隆地沿河展开。这个师行动异常迅猛,已经将苏库尔方向的炮声甩在了后面。这一路疾驰河对岸始终黑漆漆的,偶尔会传来几声狗叫,没有任何的枪炮声。这些情况说明,敌方很可能进行了灯火管制,所以看不清守军存在,战车内的印度士兵们突然有了某种错觉,对岸其实根本没有敌军。他们只要摞起裤管就能很轻松地淌过去。

  阿巴德的3辆战车一直靠着驾驶员的简易微光夜视设备在黑暗中行驶,目前为止他的排已经损失了一辆车,那辆113号车被敌人潜藏在苏库尔的特务发射的火箭弹炸毁了履带,现在正停在路边等待修理。

  阿巴德能感觉到的自己车队的行动几乎与对岸的敌人一致。不光是因为寂静的夜里他可听到对岸大队行动时隆隆的履带声,还因为这个上士比很多将领更善于揣摩敌人的心思。他的排在打光榴弹后,面临着一个问题,没有上级指令该怎么行动?他没有留在原地想这个问题,他觉得,大桥被空军炸断后,敌人一定会有新的行动,最合理的一种就是在南面某个地方,另找一个地点偷偷过来。于是,他擅自指挥着他的排离开高地向南行动,没想到,前脚刚走,敌人耳目招来的炮火随后就到了,这也让这个排的其他成员更加地信任他们这位临时排长了(实际只是碰巧而已)。随后敌人的特工亲自出马,用火箭筒向阿巴德的车队开火,但是仓促间只击中了最后一辆。

  整个河流的沿岸都是下午赶到的巴基斯坦的二线部队,苏库尔方向摧枯拉朽般的炮声严重动摇了他们作战的决心,整个夜间这些部队(人数还不少)都没有掘出像样的壕沟,午夜过后,对岸传来可怕的履带声更是吓坏了一些动摇分子,丢掉武器逃跑的比比皆是。阿巴德一路已近看到了很多弃守的机场掩体和被宪兵抓到的逃兵,他为这些人感到羞耻,他已经40岁了,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丢掉完好的武器逃走。当然,从600米宽的河对岸传来的那种迫人心神的机械化行进的动静,也提醒着他,面对是多么庞大的一支部队。

  渐渐的,对岸敌人发动机的转动声开始变小,尖锐的制动声后,此起彼伏的差速转弯声随风飘过了河岸,间或参杂着指挥官的口令,看起来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停车,”炮塔上的阿巴德挥手让后面的车停,“他们会在这里下手。”他说道。

  手下没有回答,他们的车没有热像仪,看不透这么宽的黑暗,一切只能靠猜,但愿这个老钳工真的这么精通打仗。

  “我需要你们建立坚固的阵地,把炮管露出来。我得去找这里的陆军指挥官,让他赶紧准备,再打几发照明弹。”

  “排长,敌人会从河里一下子冒出来吗?”炮手问道。

  “一般不会,他们的坦克无法在这样的不明地段直接过河,不过那些装甲车就不同了,你们得留心对面发动机启动的声音,还有河面的水声,明白了吗。”

  “装甲车?我们不怕那些装甲车。”炮手说道,颇有给自己壮胆的意思。

  “别太大意,他们的坦克也许会在对岸开火,所以找好掩体。”阿巴德说着话,钻出了坦克歼击车,去找这里的地面军官商谈作战问题。

  165混凝土防线

  驾驶员扎拉克很快找在村后到了一段废弃不用的旧堤坝,就在村庄后面,高出河面约4米,显然在杰赫勒姆的水利工程完工前,这条河的河面要宽阔得多,水位也更高。这条混凝土堤坝大约有1.5米高,2米厚。是绝好的掩体,把战车开到那里可以完整地控制河面,只漏出很小的一截炮塔。这样就可以很好地解决车体装甲过于薄弱的问题。不过有一个机枪连已经选定了那里,那个连正在战战兢兢地等着开战,驾驶员拉扎克直接将战车开到堤坝后,将步兵赶走。步兵们虽然很不满,但是经过认真的研究后认为,和这些招炮火的大家伙共享一个战壕显然是不明智的做法,于是躲到了远处稍窄的堤坝后面。

  阿巴德在500米外的村庄里,找到了这里的指挥官,是一名营长。营长沙飞告诉上士,他很欢迎有几门自行火炮来加强他的防线。他授命防守这段1.5公里长的河岸是全流域比较窄的一个区域,河岸也算比较平缓。太阳落山前,印度的小股先头部队已经在对岸下过水,他们划着小橡皮艇鬼鬼祟祟地测量了一段水深和河岸的坡度,当苏库尔方向的炮声响起后,他们转向了北面就不见了。和其他的守备部队一样,这个营不满员,也没有重武器,只装备了一些“巴克塔施坎”反坦克导弹和81毫米迫击炮,营长正愁通讯断绝,外加缺少火力,没想到竟然有意些奇形怪状的大家伙自己来了,而且带来了苏库尔尚未被攻克的振奋消息。

  在阿巴德的要求下,营长派遣了2名通讯兵到他的车上,负责他的指挥部与自行火炮的沟通。

  河对面响起凄厉的发动机嘶声力竭的爆鸣声,这大概是柴油机低档位前进的声音。敌人会有什么打算,很快就会有分晓了。

  数颗照明弹从天而降,并不是西侧发射的,而是印度人从东面发射的。他们也想在进攻前窥探这里的虚实。阿巴德领着2名通讯兵走出指挥部(其中一名为架线兵),见敌人进攻在即,三步并作两步地回到战车,发现驾驶员选的这个地方比想象中的理想10倍,不由得倍受鼓舞。但是现在他的车现在缺少榴弹,只有穿甲弹,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很快巴方一侧的照明弹也向对面发射,双方的照明弹将两岸照得通明,可以看到对岸的水边,已经挤满了准备过河的步兵战车,而巴方这边只是一片宁静地小村庄。大部分人都躲在战壕内发抖,并且也没有多余的重装备可以展示。这一轮互相侦察当中,印度略吃了一点小亏,但是在士气上,巴方折损严重。

  “当心他们的炮火。”阿巴德说着,跳上了底盘,用力砸了砸舱盖。但是他没有钻进炮塔,只是扶着火炮站在前面用望远镜观察,他这么做确实有些莽撞,只是因为他突然有了一种领袖的责任感,这是他前40年人生从未有过的感觉。作为一个参加过2次战争,并且击毁过印度王牌部队坦克的老兵,他认为现在自己很有必要站出来,鼓舞一下大家(尤其是战壕里哆嗦的步兵们)的士气,他知道这得冒一点儿危险。不过,如果大家看到一个老钳工都可以站得笔直,面对河对岸敌人的千军万马,那么暗示作用将会是巨大的。

  敌人的30毫米火炮和机枪开始漫无目的地开火,他们交织出密集的火网主要射向了沿岸的房屋,然后,密集的迫击炮弹落在村庄里,显然这是某种可以紧随机械化部队行动的自行火力发射的。阿巴德注意到,敌人并没有更具摧毁力的火力落下,比如他在苏库尔见识过得那种榴弹炮,显然这支挺进部队并没有自行榴弹炮跟随,这是敌人轻敌的一个表现,不过阿巴德在苏库尔也领教了敌人远程火箭炮的厉害,看到过龙卷风的一次齐射摧毁了半个旧城,他估计敌人的这种武器射有足够的程,肯定可以打到这里,如果他内心有什么害怕的话,应该就是这种武器。

  “告诉你们的营长不要过早开火。”阿巴德转身对通讯兵说道,故意很大声,让身旁的步兵能够听到他的镇定。通讯兵立即打电话(人家带着电话,背着线来的,可见对这3门炮的重视)转达了这个建议。

  沙飞营长表示同意,他的指挥部在炮击后,已经转移到了村落后面。他脆弱的车载反坦克导弹连也一并躲到了附近的树林里。渐渐的敌人的炮击变得稀稀啦啦起来,前面的村庄内的第一批伤员被从倒塌的房屋内抬了出来,这些部队一直待在离河岸最近的战壕内准备发RPG火箭弹,成为了第一轮炮击的牺牲品。担架上哼哼唧唧的伤员从步兵们身旁经过时,引起了一阵骚动。

  “他们就要进攻了。”旁边有步兵群里有人说道,他们都是第一次经历炮击,多少有些惊慌。

  “要是他们冲过来我们就完了。”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阿巴德站在高处,听着微风中的这些失败主义情绪的散播,他知道如果不遏制住恐慌,战线崩溃也许只是时间问题了。

  “你们知道对面是印度的什么部队?”上士突然大喊起来,将所有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你们还不知道,对面是印度军队最精锐的第31装甲师。”中士大喊道。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对面是什么部队,只不过他鼓动士气的方法与别人相反,他不会自欺欺人地把敌人说得不堪一击,实际上他的内心一直渴望与最强的敌人交火。

  “没错,不用怀疑,这就是他们最厉害的部队,每个人的袖子上都绣着一只包色的老虎,他们吹嘘1947年以来从未失败过。”

  “白虎师就在对面?”有人齐齐私语起来。

  “听着,现在的问题很严重,印度人的闪电战获得了成功,昨天早上他们还在边界那边,到了现在,他们已经到了河对面,那是真正的,训练有素的机械化步兵才能做到的。我不会骗你们。”上士继续说道。他在老家带过几个徒弟,他知道来到工厂的大部分年轻人,看上去都非常的懒惰、懦弱缺乏主动性,但是如果你找对方法,比如说适当地夸大他们面对的困难,也可以刺激起他们极大的自尊心。

  果然,整连的士兵们(包括年轻的上尉连长)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但是恐惧之心一时间竟然被上士夸大之词给震慑住了。

  “我们在苏库尔已经挡住了这个31装甲师的进攻,”上士说着拍了拍坦克歼击车的右侧装甲,月光下,可以清晰地看见,那里有一个深深凹痕,是不久前一发73毫米炮弹砸的,当时把车组吓了一跳。

  “看看,他们的125毫米坦克炮大的,但是我们没有损失,而他们碰得头破血流。”他得意地说道,他的暗示成功的让大部分步兵们深信这辆庞大的战车是不可能被击穿的。“现在印度人来到了这里,想再碰碰运气,但是这条大河拦在他们眼前的事实,没有丝毫的改变。相信我,他们的装甲车飘在河面上是最好的靶子,活像一滩烂泥。你们手里的武器,一定可以痛打他们。我看到了你们的反坦克导弹,说实话我觉得对付装甲车有些浪费。40毫米火箭筒就足够了。”

  “你是说我们可以打败他们?”一名士兵紧紧的抱着机枪问道。

  “呵呵,当然了。我的成员可以作证。”他说完这句话,探出头的炮长适时地点了点头。

  “听着,弟兄们,那些步兵战车我可以让给你们,但是敌人的坦克都是我的。”

  第一回合较量没有探出虚实,印度第11步兵师的师长贾伊尔在部下的簇拥下走到河边上,炮击后对面的反应让他有些奇怪,赶刚开始隐隐的他还可以听到对面的伤员的哀嚎,不过很来被一个大声说话的人盖过去了,这个人显然站在了一个上风口或者高处在说着什么。贾伊尔不知道为什么炮击后,会有个傻子在战斗前高谈阔论?但是随着河面上风向的变化,声音变得飘渺起来,再也听不到了。

  贾伊尔中将这回略有一些轻敌,他没有完全按照等待空降部队同时行动的命令行事,也没有进行第二轮的火力准备。在他看来这次战争已经变成了一次竞赛,既然31装甲师认怂了,那么这个领先的机会就是他的,也许他可以比16步兵师走的更远一些。即使巴基斯坦军队一直从后方发射照明弹,也没有引起他的警惕,他的第一个梯队就下水向对面驶去。

  第一辆BMP-2从河岸上冲入河中,驾驶员显然没有把握住入水的角度。战车猛地从陡坡上冲入水中,车体来不及改平,河水已经迅速地涌过放浪板,灌进了车体,随后战车迅速地沉入了水中,好在战车的成员都聚集在车体上,倒也没有伤亡。

  一颗照明弹正好落下,河对岸的巴基斯坦士兵都看到这一幕。

  “瞧,他们自己沉到水里了。哈哈。”阿巴德说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这些战车在河面上非常的脆弱,很容易打沉!也许我们可以来一次竞赛,看看谁先让新德里的将军们哭鼻子,让万能的真主来为我们见证。”

  周围的士兵们猛然间鼓起了蓬勃的斗志,纷纷涌到战壕前边,就等着敌人到了河面上大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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