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守好北境
“大将军，现在武威军大部分都驻守在幽都一线，虽说郑习凛领命统辖北境军权，但他似乎无意掌兵，事关北境的军务他多是与程毅老将军商榷。”
“当下，南仁调往幽都的旨意已经下了，程老将军想让他领了五千兵马一同进入幽都，老将军让我问问您的意见。”
徐清砚听着楚风烈的话，稍作思忖，说道：“先不要派兵马入幽都，让南仁一个人去赴职，郑习凛不会留在北境，尤其是太子出了事，他一定会请旨回京，等武威军撤出后，咱们再派兵马入驻。”
楚风烈说道：“末将听说郑习凛请旨多次，都被陛下否决了，陛下不会将他们留在幽都吗？”
徐清砚笑道：“若是他极力地掌控北境的兵权，陛下或许会留他在幽都，可他却没有按照陛下的意图去做，成了一个废棋子，也就没有必要留在那里了。”
说着，徐清砚饮了一口酒，笑道：“郑习凛太过担心太子，会错了陛下的意图。他知道陛下在散掉郑家的势力，可他却忘记了，郑家的武威军留在北境，便是对云州军的制衡，也是对咱们的监视。”
“这应该就是陛下多次拒绝他返京的真实想法，但目前来看，这颗棋子已经没有作用了，陛下应该会让武威军回京了。”
楚风烈皱眉道：“陛下不放心咱们？”
徐清砚给楚风烈斟满了酒，笑道：“老楚，你说谁会放心？”
楚风烈撇了撇嘴，点头道：“是呀，任谁也不会放心。”
随即，他又低声道：“大将军，我入京前，程将军特意寻了末将，他让末将与您说，京城若有事，请您回北境。”
徐清砚摇了摇头，说道：“老楚，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但我不能那样做，至少现在不会，我留在京城，徐家留在京城，北境就没有事，你们也就没有事，这也是我不领任何差事，做个闲散侯爷的原因。”
徐清砚抿了一口酒，轻声道：“若是能与太子解开这个结，便是无事，若是解不开，又无法避免…”
徐清砚的话继续说下去，只是摇头苦笑。
片刻后，他叹气道：“唉回去和程将军说，守好北境。”
★★★
清晨，当朝阳复出东方，染红半边天际的霞云时，微风也将一丝清凉拂遍洛邑城。
城中，早起家户的炊烟袅袅升起，与晨曦中的薄雾融合在了一处，弥散在都城的上空。
虽是初阳时分，老徐府内却已是忙碌异常。
府中的仆役丫鬟早早就开始清扫院落，张灯结彩，大红的丝绸带子挂遍了府中的廊檐亭台。
府门后的院落处，长长的两列大木箱子放在院子正中，里面装满了徐府送给雅若的陪嫁之物。
身穿华服的章建标正拿着账册，与一名府中的管事逐一地对查，生怕遗漏了什么。
这时，抚远侯徐清砚从正堂中走出，站在门前。
他身穿一件绛紫色长衣，同色的金丝云纹宽带束在腰间，一顶嵌玉鎏金冠将其黑发束起，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整个人显得丰神雅淡。
章建标见到徐清砚，将手中的账册递给管事，上前笑道：“三公子，我刚才将这些嫁妆又点了一遍，都在这里了，没有差头。”
徐清砚点头道：“如果没有遗漏，那就先装车，等迎亲的队伍来时，一起送到静王府，韩晋呢？怎么一大清早就没看到他。”
“哎呀，三公子，您一定是昨夜喝多。”
章建标笑道：“昨夜，咱们不就说好了嘛，韩晋和楚风烈他们先行到静王府候着，静王迎亲时，他们要做仪仗之人呀！”
听到胖子的提醒，徐清砚方才记了起来。
昨夜，大家确实商定了下来，北境的各路将军皆为静王迎亲持仪仗。
“胖哥，静王的迎亲可真是大阵仗呀！小小的仪仗都是将帅们来做，何人能如此呀？”
章建标笑说：“您呀，半月后，您的大婚，老楚可说了，北境的将校都得来给您做仪仗。”
徐清砚摆手笑道：“我要那些做什么，若是那样做的话，还指不定朝堂上怎么参我违规越制呢，唐渊就会第一个参我。”
二人正说着话，府门处的家丁走了过来，躬身执礼道：“侯爷，府门外有人送礼给雅若大小姐。”
徐清砚好奇道：“雅若在京城还有熟人吗？既然是送礼的人，快请人家进府。”
家丁并未动身，继续回道：“侯爷，那姑娘说了，想请大小姐出府门与她相见，若是不便的话，就让小人将礼物送与大小姐。”
说着，家丁将一个锦盒奉到徐清砚的身前。
徐清砚接过锦盒，并未打开，转头望着章建标说道：“会是谁呀？咱们去看看吧，免得怠慢了雅若的朋友。”
来至府门外，徐清砚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处的唐婉珒，而唐婉珒也瞧见了走出府门的徐清砚。
望着衣冠楚楚的徐清砚，唐婉珒怔了一下，随即侧头望向别处。
“唐姑娘？既然是你来了，又何必让雅若出府相见呢？你入府便是了，如何见外起来呢？”
章建标看出了尴尬的状况，赶忙抢着说话。
徐清砚亦是笑道：“是呀，唐姑娘，请进府中与雅若一叙吧。”
唐婉珒低头向徐清砚执礼。
抬头时，她的神色有些复杂：“多谢侯爷，是我唐突了，雅若妹妹此刻应是妆容之时，不便的，烦请侯爷将礼物代送雅若妹妹吧，我们先走了。”
说完，唐婉珒与两名丫鬟向府门右侧的马车走去。
不知为何，唐婉珒想要回头望一眼，但她压制了这个念头，倔强地走向马车。
徐清砚见主仆三人转身离去，愣了一会儿那里。
半晌后，他不解道：“胖哥，这是为什么呀？”
章建标摇头道：“我不知道呀，三公子，您还救过她，怎么就对您如此薄情了呢？不妥的事情也就两宗，要不就是怨您提亲，心急了一些，要不就是上次请她救命，可按理说都不应该呀！”
徐清砚想了想，说道：“是呀，的确不应该呀！提亲的确有些鲁莽了，可也不算没辱没她们唐家呀，救人一事也是她愿意去，我再也没做什么事情得罪过她呀。”
说着话，徐清砚望向了马车处。
不远处，马车并未离开，车夫站在车辕前，望着巷子，似乎巷子里还有需要等待的人。
“胖哥，你先进去忙吧，我过去看看。”交代了一声，徐清砚迈步朝巷子口走去。
对于唐婉珒，徐清砚总觉得有些莫名的好感，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这个女孩长得不俗，性子也很坚毅，又精通医术，可这些都不是产生好感的原因。
徐清砚总觉得这个女孩似曾相识，有一种会扯动自己心弦的气质，可细细想来，这也算不上心生好感的原因。
虽然没有夫妻的缘分，也没有必要成为仇人。
所以，徐清砚才想要去看一看，把话说清楚。
唐婉珒没有上马车，当她看到那条悠长的巷子后，脚下的步伐不由地转了方向，走进了将军巷。
回到洛邑城，她从未来到过将军巷。
她不敢来，也不愿意来，虽然这里有着童年的美好记忆，却也有着如同噩梦般的过往。
巷子还是那条巷子，和记忆中以及梦境中都一模一样，就连探出围墙的枝叶也如儿时相同，只是粗壮了不少。
“小姐，我都有些不记得了。”
走进巷子，云裳东看看，西瞧瞧，脑海中搜寻着记忆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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