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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阮江西抢亲


  小廖想:宋少这占为己有的冲动,一发不可收拾了。

  晚九点,于家订婚宴的消息荣登金融头条,满城风雨,众说纷纭。

  那个点,阮江西在喝睡前牛奶,正要入睡,陆千羊觉得,这是不让人好眠的节奏。

  “于家明天订婚宴,这张照片是粉丝今天上午在机场拍到了的照片。”陆千羊将平板递到阮江西面前:“我不相信这是巧合。”

  阮江西小口地抿了一口睡前牛奶,抬眸,手上动作一颤,牛奶洒出了杯子。

  陆千羊赶接过阮江西的杯子,又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手,除了微微的颤意,她一动不动,盯着平板上的照片,眼底的光影天翻地覆。

  照片里,只有一个侧影,是宋辞,一个轮廓,足以让阮江西失魂落魄。

  “你的感觉是对的,宋辞回来了。”陆千羊看着那张照片,心里头有点冒火,“他是和于景致一起回来的。”

  “回来了就好。”

  阮江西如是而言,手指,轻轻拂过照片里并不太清晰的轮廓。

  他回来了,他的宋辞终于归来……

  陆千羊见她眸光痴缠,完全一副失了魂的样子,心里头越发不平衡,移到阮江西那边的沙发上,挨着她坐下,一把抢过她抱在手里的平板,怨气很大:“好什么好,他都要和于景致那个蛇蝎女人订婚了!朝三暮四!不是好东西?”

  阮江西突然冷了脸:“千羊。”

  陆千羊立马挺直腰杆,立正坐好:“我说错了吗?明天于家的订婚宴就是于景致和宋辞在暗度陈仓!”

  “千羊,不要这么说他。”阮江西说,“他是我的宋辞。”语气,近乎痴迷。

  真是走火入魔无可救药了,说都不能说一句,陆千羊笃定,她要再说宋辞的坏话,她家艺人肯定要把她赶出家门。陆千羊哼了一声,头一甩:“你就惯着他!”

  她不言,看着照片里的轮廓,眸光专注。

  陆千羊生了会儿闷气,又凑上去:“江西,要是,”她顿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地试问,“要是宋辞变心了你怎么办?”

  陆千羊不敢设想结局会如何,她敢肯定,阮江西会万劫不复的的。

  她立刻便摇头:“不会的。”

  “我是说,如果呢?”

  很荒唐的如果,只是阮江西为了宋辞太毫无保留了,陆千羊不得不草木皆兵,更何况,还有于景致那个拿手术刀的黑心毒妇。

  阮江西沉默了许久:“那我就把他抢过来,囚禁在家里,那也不准去,让他这辈子日日夜夜都只能看我一个人,只能和我生活,和我生儿育女,一起老一起死,死了葬在一个墓碑下,一起化作白骨。”停顿了一下,阮江西补充,“生同床,死同穴。”

  生同床,死同穴……

  古代版的强抢民男,现代版的强取豪夺,还是终极升级版,不死不休!

  陆千羊听完嘴巴都合不拢,瞠目结舌:“江西,你开玩笑的吧?”

  阮江西看着她,神情认真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

  这么温婉乖巧的人儿,怎么偏偏遇到宋辞的事就玩这么大,这么狠。

  陆千羊心头激荡难平,久久还是不敢置信:“你一定是说笑的,你肯定舍不得对宋辞这么,这么……用强。”用强这种勾当,宋辞才更适合。

  阮江西却摇头:“不,你不知道,我爱他能爱到发狂,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陆千羊的三观已经碎成渣了,她跟了阮江西快四年了,今天才知道,她家艺人有多疯狂,爱到极致,无所不为。

  难怪文人总说,爱生欲,生痴,生魔念。

  阮江西已经入了魔了……

  “宝宝。”她起身,扶着肚子走向床边,轻轻柔柔的声音温柔似水,“今天要早点睡,不要闹,明天妈妈去帮你把爸爸抢回来。”

  明天,阮江西要去抢亲啊!陆千羊不禁假设结果,只有两种,一种是宋辞乖乖从了,皆大欢喜,这要是宋辞不从,嗯,强抢民男,就地正法,吃干抹净……

  陆千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给唐易拨了个电话。

  唐易心情很好:“宝贝,想我了?”

  陆千羊懒得理会他,只问:,“唐易,如果有一天我变心了,你会怎么样?”

  唐易想都没有深想:“我会打断你的腿。”

  嗯,相爱相杀够残暴!陆千羊兴趣来了:“然后呢?”

  让你哪也去不了,就待我身边!

  霸道总裁痴心爱,就应该是这个回答,完美撩妹!结果唐易说:“让你嫁不出去,后悔一生,孤独终老。”

  握草!这是真爱吗?完全没有阮江西那种生同床死同穴的缠绵悱恻!

  陆千羊磨磨牙,又问:“如果你变心了,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嗯哼?”唐易很期待。

  陆千羊森森一笑:“如果有一天,你敢变心,我就弄个三千后宫,纸醉金迷,纵欲终老。”她对着电话放狠话,阴测测地说,“那种相爱相杀的虐恋情深,劳资才不会干,自己舒坦了才叫爽!”

  比他的后悔一生,孤独终老带劲吧!

  电话里立刻发出唐易咬牙切齿的声音,他压抑着暴怒,语调里全是危险的讯息:“你的意思是我没让你舒坦,没让你爽?”

  陆千羊一听,立马义正言辞,放言:“谁知道,只有货比三家才能优胜劣汰!”

  她还想货比三家?还想优胜劣汰?这头野性难驯的刁羊!唐易暴怒了:“你敢!”

  陆千羊哼了一声,一副‘你看我敢不敢’的狂拽酷炫,她最后总结:“看吧,我们爱的一点都不深沉!”

  “陆千羊,你——”

  唐易还没吼完,陆千羊直接挂了电话:“嘟嘟嘟嘟……”

  然后她钻到阮江西的被子里,哀嚎:“江西,唐易都不爱我,他都不跟我生同床死同穴,还要打断我的腿让我后悔一生孤独终老!”陆千羊控诉,“我们不是真爱!”

  阮江西关了床前的台灯,只说:“别闹,睡吧。”

  陆千羊眼一翻,看着天花板,生无可恋。

  次日,下午五点。秋日的白天很长,艳阳依旧高照,还未入夜,和风大酒店里,便亮起了新灯,酒店外,泊了一排排价格不菲的名车。于家喜宴,包下了整个十五层楼的酒店,红酒佳肴,盛况空前,几乎整个华南城的权贵全部受邀而来。

  然后,这喜气洋洋的订婚宴,却警卫环绕,严阵以待,便是受邀入场的宾客也要经过安保人员过目了才能进去。

  于景安站在二楼的观景台上,瞧了一眼大厅门口站成一排的安保,托着下巴:“防守这么严,搞得跟世界大战似的,景致也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于景言靠着旁边的橱窗,幽幽地接了一句:“做贼心虚才是。”

  也对,于景致恐怕是怕阮江西来抢人吧。

  于景安打趣她这个色令智昏的弟弟:“你这胳膊肘往外拐得太厉害了。”

  于景言理所应当,应了一句:“跟你学的。”他低着头,摆弄手里一串白色的珠子。

  于景安夺过去,仔细瞧了瞧那珠子:“这是什么?”

  “道具。”

  这珍珠颗粒不小,色泽莹白,颗颗圆润大小一般,放在手里掂了掂,于景安鉴定完毕,笑着揶揄:“500万的道具,于大少手笔不小啊。”

  于景言十分大方:“你这么识货,送你了。”

  于景安连忙摇头,将手里的珍珠链子扔回给于景言:“你那女伴太彪悍了,我可没福消受。”

  可不是彪悍吗,瞧见一楼大厅里,那女人,插着腰,正数落一干安保人员呢。

  “那条项链是于少送我的,值500万,要是找不回来,把你们卖了都不够赔。”

  这女人,正是于四少爷带来的女伴,是个模特,叫刘莹莹,最近风头挺盛,据说很得于四少喜欢,还带着一起上过一些知名时尚周刊,长相身材是没的说,就是这脾气,典型的恃宠而骄。

  为首的保安头皮都发麻了:“刘小姐,我们并没有看见你的项链,请你去别处找找。”

  刘莹莹不依,狠狠剜了男人一眼:“我和于少就来过这,项链没掉这里,难不成被人偷了?我一直和于少在一起,谁敢手脚不干净,我看分明是你们几个做贼心虚!”

  哪里见过这样蛮不讲理的女人,几个保安都有点傻眼,刘莹莹却不耐烦,掐着尖细的嗓音嗔怒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那可是于少送我的礼物,要是找不回来,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好端端带什么女伴,还专挑这种难伺候的,于四少以前也没好过这口呀。

  为首的男人思忖了一番,吩咐手底下的人:“我们分头找,你们两去那边看看,你们两上楼找找。”

  就有人顾虑了:“三小姐不是让我们守住门口吗?”还特地叮嘱过了,没有请帖的人一律不准放进来,每一个进场的宾客都要一一核对身份,以免有人冒充。

  于三小姐的话不能违背,可这于四少的人也不能得罪啊。

  思前想后,为首之人最后中庸:“就十五分钟,立马回来。”

  “是。”

  刘莹莹赏了个眼神:“算你们识相。”然后拿出包包里的电话,拨了串号码,“于少,人家的项链丢了。”

  声音,哪里还有刚才的趾高气扬,娇柔酥软得不得了。

  于景言挂了电话,晃了晃手里的珍珠项链:“搞定。”

  于景安失笑,拨了个电话:“江西……”

  八点,于景致挽着宋辞款款入场,她端庄优雅。对着宾客礼貌颔首,一步一步走上铺满花瓣的红毯。

  满身华光,受了万众瞩目,她挽着身边的男人,笑靥如花。

  宾客哗然,看着红毯上的二人,瞠目结舌。

  “天呐,居然是宋少。”

  “联姻的居然是于景致!”

  “原来与于家联姻的是锡南国际。”

  “难怪阮氏会和于家过不去,想来是阮江西落败给了于景致,不甘心。”

  “就是说嘛,阮江西那种不入流的戏子怎么可能进得了宋家的大门,也只有像于家三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才配的上宋少的身份。”

  “得了宋少的庇护,于家这次金融危机恐怕也只是有惊无险,于景致倒是上辈子修来了福分。”

  “……”

  女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谈笑中,难掩羡慕与讨好。世人便如此,踩高捧低是常态,若今日于家的小姐挽着入场的不是锡南国际的最高权利人,恐怕又是另一番风景。

  于景致浅笑吟吟,眼里,全是璀璨的光影。

  于景安走过去,站到于景致身边,伏在她耳边,将声音压低到仅二人能听见:“景致,你演得太逼真了。”

  于景致回眸轻笑:“真真假假,又有谁会去计较呢。”

  “你太入戏了。”于景安视线掠过她身旁面无表情的男人,轻声细语地奉劝,“不要太投入现在拥有的奉承与羡慕,不然等到落幕的时候你会更失落。”

  于景致弯了弯眉眼:“怎么会落幕,现在,才刚刚开始。”

  “那就拭目以待了。”

  留下一言,于景安走下了红地毯,视线落在入口的方向。江西啊江西,这场戏,只有你能落下帷幕……回头,看着台上顾盼生辉的女子,于景安摇头:景致,你知不知道,站得有多高,一旦跌下,就是万丈深渊。

  于景致拿了一杯酒,递给宋辞,并肩站在他身侧,对所有到场的宾客言笑晏晏。

  倒是宋辞,自始至终,面无表情。

  于景致仰着头看他:“你表情太严肃了。”

  宋辞推开她的手。

  这已经是今天晚上第三次,宋辞推开她,并非宾客所见,她只是虚挽着她,隔着距离的做戏,她入了迷,宋辞却始终清醒。

  他说:“我不擅长演戏。”

  可是,她却一直当真了,像上了瘾一样痴迷。

  于景致无谓地笑笑:“就当它是真的。”

  “假的就是假的。”

  宋辞撇下她,径直走出了红毯,连一眼都不曾回头看她,水晶灯拉长的身影,孤傲又冷漠。

  于景致却只是笑笑,面对满堂宾客,举起了手中的红酒杯,缓缓饮下。

  八点整,订婚仪式正式开始。台上的司仪很活跃,也很健谈,说了许多祝福的话,奈何,看见宋辞那张好似耐心耗尽的俊脸,便没有再多说场面话,直奔主题:“下面有请新人交换戒指。”

  于景致抬起手,纤细的手指递到宋辞眼前。

  他说:“我没有戒指。”

  于景致脸色微微一变,却是一瞬便恢复了常态,似真似假的语气:“你的敷衍太直白了。”她从紫皮的小宝里拿出一个女士的钻戒,递给宋辞,“还好我准备了戒指。”笑容,有多僵,她几乎快要笑不出来。

  宋辞没有接过戒指,沉默了许久,他后退一步:“这场戏,到此为止吧。”

  满堂宾客哗然,看着台上的变故,聚精会神,似乎在等看一场好戏。

  所有表情全部僵硬了,于景致垂下手:“你说什么?”

  满堂宾客,吵吵闹闹,宋辞的声音像冰凌一般穿透而来,他说:“我刚才想明白了一件事,”眼底的光影,突然柔和了颜色,“我好像看上了一个女人,想要她。”

  这时候,宋辞大概还不知道,那种强烈的感知,那种想要占为己有的冲动,深入骨髓,是爱。

  他只是知道,他想要那个女人,便不能分出一丝一毫的温存给她人,即便是演戏,也不可以。

  宋辞再一遍重复:“我只要她。”

  喉咙哽塞,于景致问:“谁?”只要不是阮江西,只要不是她……

  “阮江西。”

  宋辞念着这个名字,温柔了清冷的音色。

  他要阮江西,在他没有那些深爱过的记忆时,宋辞说他要她,只要她……于景致嘴角讥讽:“她身边已经有别人了。”

  似乎说到了他的不满,他不悦,侧脸轮廓越发冷硬:“我打算把她抢过来,我要她,怎么能陪你演戏。”

  他说完,转身离场,于景致抓住他的手,精致的妆容再也遮不住眼底黯然的灰白,她哽咽了喉:“宋辞,你才见过她一次。”不过十秒,隔着屏幕没有温度的惊鸿一瞥,怎么能教你这样沉沦,这样毫无头绪地扎进去。

  宋辞推开她,拂了拂被她抓着的衣袖:“一眼就够了。”

  一眼沉沦,这世间,有多少人有那样的勇气,用一个眼神的时间,去博弈一辈子的情深。

  于景致再也抬不起手,耳边,司仪的话再一次响起,附和着台下吵吵闹闹的议论。

  “下面有请新人交换戒指。”

  宋辞背着光,置若罔闻。

  于景致却迎着光,红了精心描摹的眼:“宋辞,你答应过我的,我治好了你,你会答应我一件事。”她走上前,几乎央求,“宋辞,求你,陪我演完。”

  抬起手,于景致将手心打开,掌心覆了一层密密的冷汗,女士的戒指在灯下闪动着微光:“帮我戴上戒指吧。”

  忽而,是女人清雅的嗓音:“不可以。”

  轻启轻落,十分好听。所有目光寻声望去,只见红毯另端,女人缓缓走来,穿着白色棉布的裙子,小腹微微隆起,没有妆容,素颜清丽。

  “是她,是阮江西来了……”于景言喃喃自语,看着水晶灯下,她一身孤勇,走向她的宋辞。

  于景安笑了:“这场逢场作戏,该散场了。”

  “你为什么笃定她能带走宋辞?”于景言不以为然,宋辞哪是那种摇摆不定之人。

  “没看见宋辞看江西的眼神吗?”于景安看着宋辞的眼,“从第一眼开始,就失了魂。”

  宋辞看着阮江西,眸间,再无其他。

  素净的脸,白皙得有些剔透,她仰起脸,目光比灯光斑驳,望着宋辞:“你不可以给她戴戒指。”她扶着肚子,走近她,眼眶微红,“你已经给我戴过戒指了,不能和她订婚。”

  她看着宋辞,痴迷而眷恋,墨染的瞳子全是他的影子。

  宋辞喊她:“阮江西。”

  记忆里,分明是第一次喊这个名字,却熟悉得好像是本能,即便只是这样念着她的姓名,心口都能疼得发紧。

  “我是阮江西。”突然,她就哽咽了喉,眼眸酸涩,身体轻颤:宋辞好像不认识她了……

  她本以为她会骂他,怪他,冲他发脾气,告诉她所有的委屈和伤心,话到嘴边,却只剩一句:“宋辞,我很想你。”

  一句话,让宋辞身体轻颤了一下。他想,完了,这个女人一句话,就能让他束手无策。

  不待宋辞平复,却是于景致先开的口:“阮小姐,这里是我的订婚宴,请你自重。”

  哦,这里是订婚宴,阮江西是来抢亲的,众人这才如梦方醒,小声议论起来。

  “她怎么来了?”

  “来捣乱的吧。”

  “大着个肚子不请自来,太厚脸皮了吧。”

  “真是自取其辱。”

  “……”

  男男女女轻谩又嘲讽的话语,却清晰可闻,众人并未多加遮掩,这么有恃无恐,大概是笃定了不过是闹剧一场,宋辞怎会舍了新人要故人呢?

  “如果是来喝喜酒的请就坐,若是来捣乱,请你立刻离开。”于景致自始至终都维持着她的优雅高贵,只是脸一点一点褪色,垂在身侧的手,在掌心掐出一道道血痕。

  阮江西似乎舍不得将眼从宋辞脸上移开,并不看于景致:“我不想喝你的喜酒,也不是来捣乱,我来带他走。”她抬起头,望进宋辞眼里,问他,“宋辞,你要不要跟我走?”

  台下,议论声越渐喧嚣,其中,坐在第一排的新人家属甚至有人摔了茶杯,骂骂咧咧起来,最数男方母亲唐婉情绪激动。

  “阮江西!”

  唐婉走到离订婚台只有几步台阶的地方,丝毫不顾及场合与礼教,大声喧哗吵闹:“别再阴魂不散了,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死缠烂打的女人,宋辞早就不记得你了,如果你还有一点自尊心,就立刻给我滚!”

  众宾客了然,这阮江西终归是不得宋家承认,是否正因如此,宋辞迫于压力,才联姻于家呢?阮江西未婚先孕,是飞上枝头,还是弃之如履?

  这场戏啊,正唱到**。

  “阮江西,不要再自取其辱了,立刻……”

  唐婉的谩骂声,愈来愈烈,阮江西背过声源,站到宋辞触手可及的地方:“那个女人太吵了,还有她,”她指着于景致,“居然缠着你。”

  于景致白了脸,正要开口

  阮江西伸出手:“宋辞,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她并没有把握,只是,也无路可退,宋辞,她是一定要占为己有的,不论任何变故。

  阮江西伸手,再一遍说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一双手白皙剔透,有些瘦,骨节很分明,灯光下,隐隐透明,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黑钻的戒指。

  宋辞也有一个一样戒指,他从来都舍不得摘,原来,与阮江西的是一对。宋辞似唇角上扬,几乎没有思考,牵住了她的手,凉凉的,包裹在手里,只有一点点大。

  他想,即便她不来,他也会去找她的,正好,没有早也没有晚,在他想她时,她便来了。

  宋辞点头:“嗯,我跟你走。”

  还未转身,另一只手便让于景致抓住:“这是我的订婚宴,宋辞,不要把它变成闹剧。”

  宋辞伸手,推开她。

  于景致两手紧紧抓着,指尖发白,她痴痴看着宋辞,摇头:“不要跟她走,我,”眼里噙着泪,模糊了视线,却偏偏宋辞冷漠无痕的面容那样清晰可见,她哽咽地央求,“求你,别对我这么残忍。”

  宋辞冷冷相视:“于家的事我可以帮你,陪你演戏,我并不在行。”没有片刻迟疑,他用力推开她,转身,对阮江西轻声说,“我们走。”

  阮江西笑着递出手,让宋辞牵着。

  “宋辞,你不能走!你不能跟她走!”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她?”

  “宋辞——”

  身后,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嘶喊,只是,阮江西没有回头,宋辞也没有,她说吵,他便带着她走得快了些,似乎顾及她有孕,双手揽着她的肩,小心翼翼地,越走越远……

  于景致身体一晃,跌坐在了铺满玫瑰的红毯上,泪流满面,周边嘈杂,议论声,谩骂声,还有大声的嘲笑,从四面八方而来,不休不止。

  高跟鞋缓缓走近,蹲下,看着坐在地上抽泣的女人,于景安叹息:“你的戏,该散场了。”

  于景致猛地抬头:“她不该出现。”她噙着泪花,抓着于景安的手臂大喊,“她为什么会来?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她进来的?”

  于景安并不否认:“我只是觉得,既然剧情已经走到了结局,没有必要再拖沓情节了,会拉低整个故事的格调。”

  于景致推开她,满眼的泪,还有阴厉的眸光:“如果没有阮江西,结局不会是这样的。”

  “你错了,就算阮江西不来,宋辞也一定会去找她,结局都是你的悲剧。”于景安叹气,“别傻了,宋辞的剧本阮江西才是主角。”

  于景致张张嘴,却被酸涩堵住了喉,她抓着地上的红毯,痛哭出声。

  于景安扶着她的肩,轻拍着:“景致,到此为止吧,别再强求了。”为什么还认不清呢,宋辞啊,是阮江西所属。

  于景致用力推开她,嘴角尽情地嘲讽:“不用在我面前装圣人,你又比我好得到哪里去,你不也喜欢他吗?”

  并没有被戳破的窘迫,于景安缓缓站起身来,睥睨着地上的她,轻声道:“我说过,我就一点比你好,我比你有自知之明。”

  于景致坐在地上,受尽嘲讽。于景安说对了,站得有多高,一旦跌落。就是万丈深渊。

  酒店外,风吹夜凉,街灯璀璨。

  宋辞牵着阮江西,一前一后,踩着路边的落叶,出酒店之后,宋辞便没有开口,只是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阮江西身上。

  “这半年,你过得好吗?”

  宋辞停下来,回头看阮江西,没有回答她的话。

  她仰着头,一只手落在腹上,棉布裙子下的身形消瘦,风吹乱了她的头发,瘦弱的肩在轻颤,她问:“手术顺利吗?”

  没有停顿片刻,又问:“已经痊愈了吗?”

  “这么久,你去哪了?”

  宋辞一言不发,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目光似破碎的琉璃折射出来的光影,凌乱又灼热。

  “你不会再离开了对吗?”阮江西小心翼翼地问,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宋辞的脸,却停在了半空中,突然红了眼,“宋辞,你不记得我了,是吗?”

  他还是沉默着,那样惶恐又失措地看着她,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怕了,怕她一句一句关心,怕她湿润了的眸子和眉间阴翳的暗沉。

  没有说话,宋辞怕出口便错。

  阮江西缓缓将手垂下,看着宋辞,却像在喃喃自语:“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看我。”

  她蹲下,突然嚎啕大哭。

  宋辞慌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她面前,手足无措地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知不觉间,红了眼,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指腹给她擦拭眼角。

  ------题外话------

  雨过天晴了,今天心情好,晚上九点半二更,一般来说每天上午十一点左右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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