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回归
金路沄全副武装赶到汉江边的时候, 没看见熟悉的身影。
他的心一瞬沉了下去。
手机突然在这时接到郑恩琳的来电，女孩在通话里告知了他新的汇合点——
位于汉江附近一家私密性非常不错的西餐厅。
没心思也没精力生气，金路沄握紧手机，转道赶去了餐厅。
smile西餐厅最顶层, 郑恩琳撑着下巴一个人在那看菜单。
站在旁人的角度, 女生一件贴身的雪纺百褶裙, 清新的湖绿色，与她柔软无害的乖巧气质十分相衬。
束起一半的长发, 自然蓬松，额前几缕零散的碎发，发丝前面，女孩眼眸清澈，似乎蕴着一点浅淡的雾气，朦胧也干净, 肌肤白皙透亮，在室内明亮灯光的映照下仿佛自带柔光滤镜。
撑着下巴的那只手，手腕纤细，指甲上是小朵绽开的粉樱花。
清纯美丽, 是精心打扮过的模样, 格外引人心动的模样。
金路沄努力克制着有些异样的心情, 他摘下口罩坐到郑恩琳面前，视线含着不自知的专注。
“来啦，看看想吃什么。”郑恩琳笑着将手里的单子递过去, 金路沄配合接过。
他看了眼单子里的菜品, 又抬眼去看坐在他正对面的郑恩琳。
女生捏着饮料杯里的吸管，小小抿了一口，粉嫩唇瓣柔软而有光泽, 和浅蓝色的吸管贴在一起，软糯小巧的模样，看着特别想让人咬一口。
金路沄莫名开始走神，女孩眨着眼看向他，卷翘细长的睫毛，在西餐厅浪漫的光晕色调下，好似撒上了一层朦胧的金粉。
“别发呆啊，我刚刚问了这里的服务员，他们这儿的红烩牛肉还有鸡肉卷都很不错，欧巴可以尝尝。”
金路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配合点了下头。
之后等待餐品上桌的过程中，两人气氛融洽的聊着天，主要是郑恩琳，自然得仿佛他们是许久没见的朋友，弄得金路沄的心情略有些七上八下。
他完全搞不懂郑恩琳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
金路沄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总是被安排，被动接受配合的感觉。
但他也在同时无比清楚的意识到，他不会拒绝郑恩琳。
他不愿拒绝对方。
食物上桌后，郑恩琳话锋一转，由询问金路沄的近况转变为了主动分享自己的生活日常。
金路沄听的很认真。
听着听着，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回想起郑恩琳之前在医院说的那句话，没忍住问了出来。
“之前你说羡慕，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金路沄跟郑恩琳同为圈内人，一些外界可能没办法第一时间知悉的内情，他从来都有所耳闻。
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没往最糟糕的那个方面去想，只以为郑恩琳跟组合队友的关系不够融洽，才会羡慕他跟成员们自然要好的相处模式。
毕竟，这个圈子里的大部分男女组合，无论镜头前表现得多亲密无间，实际关系也就像一起工作的同事那般，上升不到多好的程度。
“啊，那个。”郑恩琳用叉子戳了戳水果沙拉里的小番茄，她脸上像是带着笑的，可金路沄能明显感觉到，女生不愿过多谈论这件事。
“抱歉。”他下意识开口道歉，“我们不说这个了。”
“欧巴不要不开心。”郑恩琳实在太懂人心，更知道在现下这种状况下要如何转移矛盾，“确实是非常不愉快的部分，所以没办法说出口。”她微微笑起来，那张如同春暖雪融般的漂亮面孔，纯净得沾染不上哪怕一丝一毫的尘埃。
“我只想跟你分享开心的好的内容。”
听到这句话，金路沄吃东西的动作一顿。
折磨人的心悸感无可避免的浮现，心跳短暂失衡下，一句冲动的为什么差点脱口而出，被他拼命忍下。
郑恩琳状若无意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深棕色的眼瞳很可爱的弯起，眼底蔓延开不能与外人言的恶趣味。
转瞬即逝的感觉，金路沄抬眼看到，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路沄哥想成为我的男朋友吗？”
没管对面那人因为这句话表露出的失态模样，郑恩琳用刀子切下一块五分熟的牛排，慢条斯理送到嘴边。
“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就在一起吧。”
——“叮！攻略对象金路沄：目前好感度：七十。”
……
2018年初，dsp对外公布了郑恩琳李铉珠两人将以小分队形式携新单曲回归的消息，粉丝万分期待。
事实上，公司一开始定下的人选是郑恩琳跟李真率，郑恩琳不想惯着对方，更懒得再假装友好的模样，直接就把李娜恩四人组曾经搞过的那些骚操作一举捅到了高层那边，甚至非常直白的提出想退团的打算。
公司为了稳住她这棵摇钱树，二话不说换了小分队人选，还把除了郑恩琳李铉珠外的april成员都叫到会议室，让她们挨个给郑恩琳两人鞠躬道歉。
李铉珠性格善良，之前面临过长时间的恶意冷待，现下突然被霸凌者这么礼貌的对待，简直浑身都不自在，下意识往郑恩琳身后躲。
跟性子软和的同岁亲故不同，郑恩琳的姿态十足坦然，她抱着手坐在凳子上，除去主动制止尹彩景、成娜然两人的道歉行为，李娜恩她们强忍着不爽给她鞠躬致歉的时候，郑恩琳只是笑着看着，完了也没说原谅不原谅，转头跟经纪人商讨起了接下来小分队回归的事宜。
四人组难堪又尴尬的站在一边，尤其是得知自己被李铉珠替换的李真率，手指深深掐进手心，看似乖静的低着头，脸上却是无法控制的狰狞表情。
“你太过分了！”
一行人坐保姆车回到宿舍后，都没等其他成员真的进屋，确定经纪人已经离开后，李真率迫不及待开始发难。
“过分？忙内这么说我可就伤心了。”郑恩琳依旧是笑，语气里有故意表现出的失落，“认识相处这么久了，忙内还不了解我吗？”她略显俏皮的歪了下头，“——我可以更过分。”
事情被公司高层知晓，双方算是彻底撕破脸，梁睿娜刚刚在公司被按头道歉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听郑恩琳这么说，也不想再忍了，骂着脏话就想扇她耳光。
一耳光没真的扇到郑恩琳脸上，反倒被她扯着头发重重往下一拉——
“砰”的一声，膝盖骨狠狠撞到阶梯地板上，梁睿娜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郑恩琳一边拽住她头发，一边笑着去看旁边打算帮忙的李娜恩金彩媛等人。
熟悉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微笑，已经足够让欺软怕硬的对方停下脚步。
“这婊子为了显脸小一直往后走呢，你们说的吧？”
“偷偷扔掉铉珠家里人寄来的特产零食，捉弄她，踩她的脚，还有往我的鞋子里放银针，这些都是你们以前做过的事吧？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觉得过分呢？”
郑恩琳示意般的扯了扯梁睿娜的头发，语气突然变得冰冷起来。
“为什么就不懂呢，别惹我呀，我这个人不仅疯，人气还很高呢。”
女生停顿两秒，而后一点一点收起了脸上的笑。
不止是虚假甜笑的模样。
郑恩琳面无表情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同样让人心底犯怵。
“april全靠我，你们也是靠着吸血我才有出去露面的机会不是吗？”
这么说着，郑恩琳伸出没拽头发的另一只手，动作缓慢地拍了两下梁睿娜的脸蛋。
“所以……要乖一点，知道吗？”
“——别再让我不高兴。”
……
2月中旬，郑恩琳李铉珠两人组成april小分队，正式对外发行新单曲《my story》。
李铉珠的人气实力虽然比不过郑恩琳，在团内也算是比较亮眼的存在，两人默契合作，还少了拖飞机这一环节，单曲的音源回馈好的出乎许多公司高层的预料。
本质就是黑心资本家的高层众人心里清楚，能取得这样的好成绩并不是因为他们给出的曲子有多好，而是二人粉丝给力。
尤其是郑恩琳，她的许多唯粉都把小分队这次回归当做dsp的solo试水，为了能让郑恩琳早日solo，粉丝们都是铆足了劲的刷音源，最终呈现出的结果自然令人惊艳。
《my story》音源强劲，李铉珠也靠着这次回归吸了不少新粉，原本能吃到这种红利但却最终错过的李真率恨红了眼，在心里无数次诅咒唾骂郑恩琳两人，心态距离最后扭曲就差那么一点了。
小分队发行单曲后一个月，april携第五张迷你专辑《the blue》回归。
因为《my story》的影响，dsp在本次回归期间依旧主捧郑恩琳李铉珠两人，李娜恩四人嫉妒也不忿，却又不敢在经纪人面前表露不满。
《the blue》回归期，组合举办了好几场粉丝签售，在首尔体育馆举办了迷你演唱会，还顺势发行了首张日文单曲专辑，正式于日本出道。
充实忙碌的行程，同时意味着年末结算的大把入账，可李真率根本开心不起来。
郑恩琳说到做到，不再与她维持虚伪的友好关系，李真率到底不像郑恩琳那么大胆，甚至不敢当着镜头试探，就怕郑恩琳直接打她脸。
两人的这种关系转变，甚至是郑恩琳对李娜恩她们的态度变化，稍微敏感些的粉丝都发现了。
但是，也正如郑恩琳之前所说的那样，她有人气，粉丝都喜欢她，不管郑恩琳怎么做，她们都能找到完美的解释。
以前是团魂爆炸开心姐妹团，现在就是礼貌客气同事战友。
更重要的，郑恩琳的很多粉丝尤其是近一年刚入坑的新粉都对april的其他成员没太多好感，郑恩琳一人带全团，拖飞机的太明显，她们粉人不粉团，自然万分不爽，巴不得正主早点退团solo。
april的所有人，包括李铉珠这位同岁亲故都被唯粉们指责过，只是因为两人关系肉眼可见的亲密，郑恩琳只会主动cue李铉珠，之前出小分队的时候成绩也很不错，粉丝明显宽容很多。
让两人直接组成子团活动的言论开始慢慢出现。
【为什么还要留在组合里呢，不是april的郑恩琳，而是郑恩琳被april利用啊。】
【这个组合除了郑恩琳外的所有人好像都长得一样。】
【e也很辛苦吧，总是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压力。】
【之前my story不是爆发了吗？组成小分队继续活动吧，这样肯定会支持的。】
【恩琳x铉珠是比april更亮眼的名字呢。】
【不想再看见其他人的脸出现在恩琳身边。】
刻薄又尖锐的言论，李真率却总是克制不住想看的欲望。
她渴望得到一点安慰，一点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无人在意的证据。
最后却只能反复被攻击，被折磨。
于是，非常自然的，在某个跟以往并没有任何不同的夜晚里，李真率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开了。
她两只手死死握住手机，手腕上青筋爆出，彻底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模模糊糊显示出她此刻的狰狞模样。
“哒、哒、哒。”
伴着墙壁上石英钟发出的规律声响，李真率咬着下唇，解锁手机。
她打开手机通讯录里的好友名单，很有目的性的选中一个名字，打了一大段话发过去。
没过多久，手机接到对方来电，李真率看着来电提醒里的名字，伸手狠狠掐了下自己的胳膊。
然后，她笑着按下了接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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