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暗恋
周五晚上, NCT DREAM合体录制电台节目。
跟听众粉丝的互动环节里，有一个问题是问成员们最喜欢什么天气，李帝努第四个回答, 但他是目前唯一一个说自己喜欢雨天的。
“有点意外呢。”电台MC配合进行互动，“Jen喜欢下雨吗？”
“内。”李帝努点头笑了笑，“小时候真的很喜欢下雨的时候，就那种温柔的小雨, 伴着雨声睡眠的话会感觉很幸福。”
“大发……”
“听起来真的很棒。”
“Jen哥有时候也是超感性的呢。”
成员们你一嘴我一嘴的讨论起来, 光是下雨这个问题就聊了足足十多分钟。
一个问题结束，紧接着又是新的互动话题, 完成录制离开电视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天色彻底暗了下去, 偶尔一阵晚风吹过, 带起沁凉的感觉。
李帝努弯腰进了保姆车，他选了单独靠窗的一个位置, 等车开动后就默默倚靠在窗户边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耳边还是能清楚听见车内其他成员的交谈，就着这种时大时小的交谈声, 李帝努略显出神的望向窗外。
街道与人群在他眼底映成一片五彩的霓虹, 男生缓慢眨了下眼, 他的脑海在这一刻浮现出一幕与眼前繁华截然不同的宁静景象。
——“哗、啦、哗、啦。”有某种窸窸窣窣的声响，穿过岁月长河, 清晰呈现于李帝努眼前。
“哗、啦。”
“哗、啦。”
小时候, 李帝努跟爸妈还有爷爷奶奶一起住在仁川。
老家的院子里种了一棵很大的银杏树, 每到夏天下起雨来，雨点噼啪打在翠绿的树叶上, 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最喜欢在这样的雨声中入睡，敞开房间的窗户，眼底看见的是鲜活的绿, 鼻尖嗅见的也是属于大自然的清新香味。
那个时候，郑爸爸郑妈妈的工作重心还在仁川，郑恩琳一家人就住在他们隔壁。
女孩儿最喜欢捡院子里掉落的银杏叶当书签，绿的黄的都行。
他们几乎每天都会见面，每到银杏树结出种子的时候，为了逗郑恩琳开心，也为了显摆，李帝努还会专门爬上树去摘枝干上的小果子。
当然，在日常的很多时候，两个小孩还会伴着淅沥雨声陷入香甜的沉眠。
无所顾忌的睡在一张床上，彼此依偎，亲密倚靠。
那个时候，快乐好像是一件很容易就能获得的事情。
小时候的日子总是那么快乐，究竟是因为他们都是小孩，还是因为两人始终彼此陪伴呢？
如果是因为后者的话，郑恩琳现在依旧在他身边，他们并没有因为长大这个过程逐渐走散不是吗？
“Jen？Jen？呀李帝努！”
李楷灿气急败坏的语气拉回了李帝努飘远的思绪，他偏头去看身侧的好亲故，原本坐在后座的李楷灿直起身子，一手按在他的座椅背靠上，眼都瞪圆了。
“你刚刚想什么呢，叫你半天都没答应。”
“啊，那个。”李帝努很是自然的笑了笑，“我在思考一个哲学问题。”
“噗呲”一声，坐他对面，听到李帝努这句话的罗哉民直接笑出了声。
“……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嘛。”李楷灿朝天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满脸无语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李帝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转回头的时候，突然瞥见坐在另一边的罗哉民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手机。
男生低头看着手机，脸上挂起无意识的浅笑，是那种外人一看就能猜到他此刻心情很好的感觉。
罗哉民手指灵活，很快打了一段文字发出去。
是在跟恩琳聊天吗？
非常莫名的，李帝努的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了这句话。
小时候的日子总是那么快乐，究竟是因为两人都是小孩，还是因为他跟郑恩琳始终彼此陪伴呢？
……这可真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问题。
这样想着，李帝努默默收回落在罗哉民身上的视线，重新看向了窗外。
……
郑恩琳抬手推开蛋糕房的玻璃门时，店门口的花朵风铃随着推门进入的动作轻轻摆动起来。
清脆的风铃声混着店内抒情的唱片旋律，一阵属于奶油还有麦子的甜香轻柔包裹住郑恩琳整个人。
她很有目的性的走到最里面，选了两个新鲜出炉的红豆面包，之后又去收银台旁边的玻璃展柜那挑选了一款颜值很高的水果蛋糕。
拎着两个袋子从蛋糕店出来的时候，郑恩琳抬头看了眼人潮汹涌的马路对面。
她重新戴好口罩，一个人提着刚买好的蛋糕面包走去路边拦了辆的士。
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了汉江附近，郑恩琳提着东西下车往里走，过了差不多十多分钟，才跟全副武装的朴志晟汇合了。
“怒那！”
远远看到郑恩琳的身影，朴志晟笑容灿烂的挥了挥手，然后快步跑近过来。
“这次我没让你久等哦。”
“内。”郑恩琳也笑的眉眼弯弯， “稍微有点意外呢，你居然比我先到。”
“我现在已经很有经验了。”朴志晟语气嘚瑟，像是刚完成一件大事等待夸奖的小朋友。
他低头看了眼郑恩琳手里提着的袋子，主动伸出手，“我来帮你提吧怒那。”
“嗯。”郑恩琳顺势递了过去，“反正也是买给你的。”
“诶？”朴志晟的表情有些惊喜，“给我的吗？”
“这家店最近在首尔很火啊，不过你这么忙，可能没太关注吧。”两人并肩走在汉江边的步道上，郑恩琳不急不缓的说着话，跟朴志晟待在一起的时候，她好像一下就有了知心大姐姐的气质。
是夜，江对面霓虹辉煌，一派热闹景象。
郑恩琳偏头看了眼身高已经超她许多的朴志晟，笑着说：“我记得你最爱吃水果蛋糕。”
朴志晟表示赞同的嗯了声，脸上那抹微妙的迟疑完美掩入深沉夜色下。
他最喜欢水果蛋糕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原来还是练习生的时候，虽然年纪小，可朴志晟其实并不爱甜食。
他在那时候吃到的第一份甜品，是郑恩琳给他买的水果蛋糕。
更准确点说，是他过生日当天吃到的生日蛋糕。
朴志晟以前并不喜欢甜品，不过，从那天开始，他就爱上了水果蛋糕的味道。
值得高兴的是，比起巧克力蛋糕冰淇淋蛋糕这些或风靡或新奇的蛋糕口味，郑恩琳喜好的也是水果。
在步道上溜达了差不多半小时，郑恩琳跟朴志晟找了个没人的休息椅坐下。
朴志晟低头拆开装着蛋糕的那个袋子，一股独属于水果蛋糕的清新香味顺势钻入鼻尖。
他看了眼旁边的郑恩琳，女生眼神亮晶晶的望向他，像是非常期待的样子。
“这个蛋糕叫爱丽丝梦游仙境，在网上超火的。”
随着袋子被打开，这款颜值超高的网红蛋糕也在朴志晟面前显露出全貌。
六英寸大小，蛋糕胚的中央用各式水果点缀出精致的图案，旁边还有奶油雕花出的小兔子，模样看起来很像爱丽丝电影里的白兔先生。
“怎么样，是不是超可爱？”
“嗯。”朴志晟手里捧着蛋糕，心底感觉轻松又愉快。
他是真的高兴，面上自然遵从本心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
女生说的斩钉截铁，因为她对朴志晟的了解，因为她用心准备的礼物得到了来自朴志晟的最好回馈。
他最喜欢水果蛋糕吗？
注视着手里的奶油兔子，朴志晟默默给出肯定的回答。
郑恩琳送他的，就是他喜欢的。
郑恩琳偏好的，就是他喜爱的。
暗恋是一次静默地，不为外人知的奇幻旅途。
就像电影里的爱丽丝会遇见带她进入地下世界的白兔先生一样。
朴志晟也有属于他的，引导他一路往前的小兔子。
跟爱丽丝一样，这只特别的“白兔先生”，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
坐在江边的休息椅上分食完一整份水果蛋糕外加两个红豆面包，两人重新站起身来，开始沿着延伸往前的江边栈道继续往前走。
并行中途，郑恩琳接到郑妈妈打来的电话，顺势接通。
朴志晟安静的走在她身边，低头去看两人被路灯照出的影子。
非常相似的两团，有时离得近，有时离得远。
他像是突然发现新奇游戏的小朋友，开始不亦乐乎的各种尝试。
走在前面打电话的郑恩琳并没发现朴志晟的这种举动，少年兴致满满的观察着两人的影子，其中有一刻，或许是他离得近了，地面上属于郑恩琳的影子与他的轻柔交叠在一起，略微倾斜的模样，好似一个温柔的拥抱。
朴志晟明显一愣，只觉得自己心底那种隐秘又羞涩的心思一下裸露了干净。
他下意识抬头去看走在较前方的郑恩琳，女生还在无知无觉的打着电话，朴志晟重新低下头，因为他刚刚那瞬的停顿，地面上属于两个人的影子已经重新拉开了距离。
一种难言的失落感突兀涌现在心头，朴志晟不自觉慢下脚步。
没过一会儿，终于讲完电话的郑恩琳有些奇怪的走到他身边，表示关心的话语刚到嘴边，又突然换了内容。
“志晟，你很热吗？”
“诶？”
“我看你耳朵都红了。”这么说着，郑恩琳抬手轻轻抓了抓少年的耳朵尖，柔柔软软，有些发烫的温度，在她指腹留下一点微妙的触感。
“啊，那个…内……”朴志晟脸颊爆红，等到郑恩琳放下手后，他条件反射抬起两只手，一下捂住了耳朵，视线疯狂漂移一会儿，最后才是勉强做出自然的模样。
“嗯。”少年红着脸，小小声道：
“我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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