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Firework

泰坦尼克号47

        晚上的时候，麦考夫特回来了，得知她用1500万欧元拍下了极光的项链以后，似乎并没有惊讶，也没说什么。毕竟家里的产业多是爱丽丝在打理，她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大不了他什么时候得空了倒腾几次期货就能回本了。

        书房里，麦考夫特桌上是几份文件，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那文件上标注的事情件件都是这个国家的最高机密，可在他书桌上也就只是随手一放而已，麦考夫特放下手里的钢笔，看向推门而入的爱丽丝。

        爱丽丝早已换下了精致的礼服，她只穿着米色的居家长裙，披散着头发看上去像个刚成年的孩子。

        是啊，在他眼里，自己的妹妹可不是个孩子吗。

        “你去拍卖会有听到关于奥若拉的消息吗”其实麦考夫特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情，毕竟是从未听说过的亲人，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意义，更何况，他们对于感情一向不怎么看重，即使是亲生父母都不怎么亲厚，更别说姑姑了。只是爱丽丝似乎十分在意，于是他也就问了一句。

        “明天我约了兰开斯特夫人，见面以后就知道了”爱丽丝回答，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串珠宝流转过几人之手也并不确定，所以她也不敢笃定能找到奥若拉。

        爱丽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见到奥若拉，或许，是想找到这个世界上另一个和她一样的女福尔摩斯吧。

        麦考夫特见爱丽丝在想着些什么，他喝了一口手边的茶。“爱丽丝，你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跟我说的吗？”

        爱丽丝回神，看到麦考夫特气定神闲的模样，心里忽然有了猜想

        “你今天是不是也在场？”爱丽丝心下回忆着今天自己的行为，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妥。

        “和一个朋友一起去的，我们在2号包厢”麦考夫特也没有隐瞒。

        所以他一定知道，拍下极光的人不是她而是卡尔了。

        “今天卡尔也在，是他拍下了极光。我会买下他手里的项链，你不用担心”爱丽丝解释。

        麦考夫特摇头“我并不担心这点，你知道的。爱丽丝。”

        “他很好，我是说……”话说到一半，爱丽丝愣住了，她现在好像有些紧张……她在紧张什么呢？

        她顿住想了想——她好像是在期待，期待麦考夫特能认可卡尔，天，这太匪夷所思了。

        爱丽丝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她仿佛陷入了纠结里。

        她怎么能不纠结呢，从前她向来都是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都是凭借自己的喜好，麦考夫特不喜欢？那又如何，踏上泰坦尼克号的时候她甚至还在和麦考夫特冷战，冷战的原因就是她嫌麦考夫特过于干涉她的生活了，可现在。她内心里，居然涌现出一种期望，她期望麦考夫特能认可卡尔，甚至是祝福她。

        “你在想什么？”看到自己的妹妹发起了呆，麦考夫特点了点桌子提醒。

        爱丽丝摇了摇头，却是问到“哥哥，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麦考夫特挑眉，这个表情倒是同爱丽丝有几分相似，“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如此……明知故问”

        爱丽丝叹了口气，苦笑到“我就知道，在这方面你们没有办法给我建议”说着，她环着双手，往门口走去。

        “爱丽丝”坐在原处的麦考夫特忽然叫住她，柔和的灯光下，麦考夫特仰靠在椅子上，手中的钢笔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上敲着，发出有节奏的清脆响声

        “爱上一个人是丧失自己的过程，它像一把火，会把所有靠近它的人全都烧成灰，它像一条毒蛇，在你最沉溺的时候，用最甜言蜜语的方式给你留下致命的伤口。你以为你可以掌控它，可实际上，即使是梦魇，你也无法逃脱，它带给你的伤害。”

        爱丽丝有些惊讶，她回头，看向麦考夫特，他仍旧是浅浅的笑着，似乎说出刚才那般文艺又可怕的话的人不是他一般。

        “你做了什么？”爱丽丝心中生起一阵凉意。

        麦考夫特看着爱丽丝，缓缓说出一句话

        “我杀了她”

        十二月的室内，透着丝丝寒气，麦考夫特处变不惊的表情说出口的话语气也是十分平淡，但是说出口的内容却让她讶异，她并不惊讶于麦考夫特居然会杀人，相反，她惊讶于麦考夫特会承认自己爱上过一个人。

        爱丽丝没有再问，她知道，麦考夫特不会说谎，她垂下眼眸，顺手带上了门。

        回房间的走廊上，她听见了夏洛克房里传来的小提琴声，急切，嘈杂，听得出来他现在心情烦躁，想来，还在为婚礼致辞的事情苦恼吧。

        爱丽丝回了房间，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浓黑的夜色，静谧的黑夜从四面八方袭来，四周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她人生中过去的24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在孤独中成长，在极度理智的世界里决策，她不懂人情世故，她虽然会伪装与人交际，但是实际上，她并不理解，她不懂为什么因为情感这种缥缈的东西，就可以让人和人连成一线了。

        她的人生信条似乎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卡尔。她开始渴望从前避之不及的爱。她能感受到，她每一次见卡尔，都会比前一次更喜欢他一些。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是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她惶恐，甚至有些害怕。

        当初决定接受卡尔真的是正确的决定吗。

        “嘭——”

        一阵炫目的银光划破夜空，在浓黑的夜色里绽放出光芒，照得整片天空犹如白昼。爱丽丝的面孔清晰的照应在落地窗的玻璃上，是怔愣的表情。

        借着，又是一声巨响，这次，是浅紫色的花朵，在夜空绽放，浅紫色在空中又生出蓝色的花朵，一阵阵，在她眼前，越来越近。

        是有人在放烟火

        那绚丽的烟火，在空中绽放出最美的姿态，转瞬即逝，可很快又有新的花朵绽放，一个，两个，三个，直到整片天空都盛满了烟火，她目之所及之处都是犹如白昼般的火树银花。

        不知道放了多久，久到爱丽丝甚至能闻到空气中若隐若现的硫磺气味，最后一颗烟花，是一朵红色的玫瑰图案，浓黑的烟火，深红的玫瑰，同样的深沉。

        夜色重归宁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爱丽丝的嘴角有一丝凉意，她看着窗外久久不能回过神，直到视线变得模糊，她抬手才发现她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即使变得不像自己了又怎么样呢？即使最后会受到伤害又怎么样呢？至少现在，她沉溺在了爱河里不可自拔，也不想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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