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掌教的决定
“你满意了？”小屋内，关月鹤与何居冠对坐。
“师兄说什么？”何居冠装傻，“那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回头我就揍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还手！”
关月鹤：“够了，这里没外人在。别演了。”
他还不知道吗？
何居冠装傻，看着对张亮出了手，实际呢？连一分力都没用。
这师徒两搁这给他演双簧。
“师兄，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还真不知道这小子有这么大的胆子。”何居冠挠了挠背，“您这掌教做得挺好的，我要知道我真得揍他！”
这话关月鹤信。张亮就是个事逼！
他揉了揉胸口，小王八犊子打人真疼！
修整过一夜后，张亮兴冲冲地来拜见两位老人家，他从今天起就是神武山掌教了，这一座山的人都是他的人了！
“师伯，您在吗？我进来了？”张亮推门而入，屋前，关月鹤躺在摇椅上，都不带搭理他的。
张亮半点没有尴尬，“师伯，咱们神武山的秘密您告诉我呗。我可是新掌教了。”
关月鹤换了个方向躺下。
“师伯，给我说说呗。”
关月鹤被他烦得不行，“掌教？你什么时候成神武山的掌教了？”
张亮憋气，“师伯，您不会是愿赌不服输吧？”
“我什么时候同意和你赌了？你哪只耳朵听见了我说赢了的人就是掌教？”
张亮回想当日的情况，失算了。
师伯只同意了谁落地谁输，并没有言之凿凿地说出赢家做掌教的话。
这可以默认为一局定掌教，也可以默认为一场普通的切磋。
“山上的弟子你认识几个？”
“神武山早课要练些什么？”
“山上供奉的祖师你又认得几个？”
“当掌教？你？”
“我神武山千年道统，是谁都能随随便便都接下的吗？”
关月鹤似笑非笑。
姜还是老的辣。
张亮索性躺平了，就地坐在关月鹤躺椅前的泥地上，“不做掌教就不做掌教，师伯，您总得给我交个底，九仙九脉，神神秘秘的，什么都遮遮掩掩，我这心里不安稳啊。”
得，还是牵扯到九脉上面来了。
“呵，”关月鹤一笑，倒有几分平和仙人气质出来，“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们修我们的仙，守着山安安稳稳地过了几千年，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不放心什么？”
几千年？
“至于九脉仙家？”关月鹤道，“几家祖师都是至交好友，后辈弟子见面自然有几分情谊在。来来往往几千年，数来数去就这么些先仙脉，没感情也处出来了。”
“就这么简单？”听着关月鹤这话，张亮不敢置信，“就没有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大秘密？”
关月鹤没好气地道，“就这么简单！”
他们是仙修，光明正大地修仙，又不是见不得光的魔门崽子，还要藏些惊天大秘不成！
张亮也不知道信没信，“那咱们山上就没什么洞天福地藏着的？书里可都写了，神仙嘛，有洞天福地的。”
关月鹤猝不及防敲到了张亮道脑袋上，“你就是成了仙，也做不成神仙。”
“嗯嗯嗯，我们是武仙，我懂。”张亮催促，“师伯，您给我说说呗。”
关月鹤见不得他这舔着脸的样子，将他凑过来的脸推开，“没有书里写的那么厉害。”
那就是有？
“山上确实有一处洞天，是祖师留下来的，依附神武山地脉而存，方圆不过八十里大小，有点灵气，可以在灵气衰落的时候延续道统罢了。”
“另外有些玉果草、王参之类的药物出产，没有你在外面的看见的书那么厉害。”
关月鹤随口道。
“玉果草？王参？”
关月鹤看着张亮亮晶晶的眼神，头疼，没眼看。
要是个小孩这么看着他，他会觉得有趣，张亮可都知天命的年纪了，他只会觉得眼睛疼。
“玉果草，王参搭配别的药草可以炼制补气丹，不是谁都和你一样能靠着自己冲破宗师之境的。”
关月鹤看着张亮掌口就要讨要，赶紧打住，“没有。一甲子出产的药材只能炼制两炉丹药，一炉三颗，这一会的丹药已经全用了。”
这次问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消息，算是额外的收获，他没有忘记，自己为什么回来山上。
“师伯，我就和您直说了吧。”张亮道，“东海秘境收获颇丰，研究院取得了新的研究成果。内阁有意要在全国推广修行学校，这事由我负责，神武山身为我的师门，总得给我点支支持。”
关月鹤看不出表情，“你知道，有记载的历史以来，最年轻的修行者是用了多少年步入修行的吗？”
“这我哪知道。”
“一天。”关月鹤又问，“那你知道，最年老的修行人是用了多久才步入修行的吗？”
“一辈子都没成功！”关月鹤没有等张亮回答。
“我很倾佩这一代内阁做出的贡献，林首辅在夏国各地推广文教，功勋彪炳，这是我老头子见了也要主动问好的人。”
“不为别的，就为了他的功绩！德行！”
关月鹤还是面无表情，“张亮，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做成功的。”
张亮没有一点意外关月鹤的不赞同，当他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将修行推广出去，变成学校里的一门学科。
这样的构想，伟大，又令人着迷。
“师伯。”
“在普及教育之前，也没有人认为这件事能够做成。就连内阁内部，都有人疑惑，可是林家两任首辅，耗时百年，还是把这件事情做成了。”
“人定胜天！”
“没有道，我们就自己走出道路来。”
“没有修仙法，我们可以自己编写。”
激昂的话语，平静地从张亮嘴中说出来，带着最不容置疑的坚定。而世上能够不被人质疑的话，只有，真理。
这一刻，他说的话就是真理。
关月鹤沉默。
“这是你的想法？”
真是胆大。
一个人沉默，一个人等待。张亮知道，关月鹤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是的，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将武仙一脉的梦想实现的机会。
天下武功流传，这不是没有原因的。他第一站就来了神武山，也说不是没有原因的。
“灵仙一脉认为，”关月鹤开口，却说着与自家完全无关的话。
“道无处不在，所以天地万物都有灵，而灵气非‘灵’，只是道之次属。”
“神仙一脉则认为，符为天地字，有莫大威力。掌握符文，就可以和天地对话。”
关月鹤闭目，武仙一脉只修自身，创法辟道，非其所长，所以……
“滚！”
关月鹤一震袖，气劲儿推着张亮就出了院门。张亮得到想要的东西，也不抵抗，总不能让老人家连点脾气都不出吧。
憋出病来，可就不好了。
张亮恭敬对着紧紧合上的大门行礼，“多谢师伯。”
大门内，关月鹤睁眼看着木门，屋内突然跑出来一只黄毛大犬，冲着关月鹤点点头，一跳越过墙院，直朝远方奔去。
关月鹤突然之间觉得时代真的不一样了，这一代的年轻人们啊，一个比一个感想。
山下，左丹臣叫住张亮。
“张师弟，师父有东西要我转交你。”
张亮停下来。
是一个小袋子。
张亮打开，里面是一张纸，几颗玉色细小果实，还有一株赤红人参。
张亮手一顿，心中若有所感，赶紧打开纸张，上面是补气丹的丹方。
“张亮谢过掌教！”
、
大苍山上，黄童子奔袭万里，累得气喘吁吁。张三水好生夸奖了一番，又喂了不少灵泉水给它，让它自己去休息。
张三水本来是派遣黄童子替她去神武山交换一门基础修行法，不需多么高深，主要是活动活动筋骨就好。
她既然打了主意要开辟新的修行法，自然需要博采众长，吸纳前人智慧。
武功这种东西传得全天下到处都有，未必没有武仙一脉某位前辈的试探。能够让天下人都能习武，哪怕是不能踏入高深的境界，这也可以为她做个参考。
天下人都能练武，这一步就是智慧。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张亮这位老先生，果然不负厚望开始搞事了，第一站还是自己的山门神武山。
她更没想到，这位老先生居然一来就要抢位置，狂。
想抢人想昏头了吧！
她只当看个热闹，最后虽然有一点点被关月鹤卖了的嫌疑，可能会和她的计划有一点点出入，但是也还好，同样有了额外的收获。
补气丹的丹方。
关月鹤写方子的时候没有避开黄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她现在是晓得了补气丹的丹方。
最重要的两位材料就是玉果草，血参。其他的药草都可以调换，没有这两样东西，就毕竟难搞。
关掌教给了张亮种子，便是要将将这一种丹丸交出去，张三水手上有丹方，却没有玉果草、血参的种子，便也只能看看。
看看别人家的洞天吧，能修行，还能有珍贵药物出产，而她的空间呢？
张三水想了想，好吧，其实也还不错，她到哪，空间跟去哪，万能药灵泉水，还不用炼制，这也挺好。
张三水摸着十二珠手串，安慰自己。
片刻后，将房门一关，挂上闭关的牌子，开始修改自己设想中的修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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