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告别
琴国王宫内，某处密室之中。
唐植盘膝而坐，周身天命气息流转，此刻的他境界也已然突破天衡，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完全掌握那些命理气息铸就天命体。
“为何？为何不行？”唐植怒吼，他明明专门研究了古籍，专门从海那边的大陆找了许多关于真相，关于天命的记载。
苦心经营数年，好不容易才研究透彻，可为何，为何天命不临身，仙体不降世？
他可是上天选择的人，不然为何要给他机会？
滔天的怒火在密室之中化作凶戾的法则黑炎喷薄燃烧。
发泄着他的不甘。
辽阔雪原，茫茫白洁之中，姜肆盘膝坐在雪山崖壁之前，身形忽而变作男子，忽而变作女子。
女子貌美，男子俊朗。
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眼瞳乃是赤色，且表情都无比冷漠，好似天生刻在骨子里。
一缕藏于姜肆识海之中的魂魄，在这一刻终于出现，被姜肆周身散发的命理气息所唤醒来。
这缕残魂渐渐化作缥缈的人影，在看到姜肆之后，眼中泛起一抹温柔。
“姜肆？”陆芊尘开口。
一句话却牵动了姜肆的内心。
他摇了摇头，周身命理扭曲流淌，化作万事万物永恒法则，一切不变的斗又好似改变。
“好久不见，师尊。”姜肆看着陆芊尘的身影，身上散发出一股忧伤。
听到师尊二字，陆芊尘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开口，“看来你经历了许多，竟已然能将我这残魂唤醒。”
“的确，只是想要复活您，恐怕还很漫长。”姜肆苦涩一笑。
但陆芊尘却是坦然，轻轻伸手抚摸了姜肆的脑袋。
“我已是死人，再复活也无任何意义，莫要打破了秩序，还是送我去轮回吧。”
陆芊尘的话进入姜肆的耳朵里，却是使得周遭的空间都扭曲来。
命理气息之中泛起一抹涟漪。
“为什么？秩序什么的可以打破，我现在已然掌握了逆命之法，铸就无上仙体，待我突破仙道，复活您指日可待。何故受那轮回之苦！”
姜肆疑惑的看着陆芊尘，现在不解。
却见其残影拒绝了姜肆周遭灵气滋养。
她看着姜肆良久才开口，“人心各异，陆芊尘这个人，只不过是在漫漫红尘路中陪伴你的过客。同样，姜肆这个人也是我匆匆几十载的一抹惊鸿。我们虽然参与了对方的人生，但都有各种的思想和选择的权利。
我经历太多的沧海桑田，看遍了人世间的尔虞我诈。我很累了，若能有一个愿望的话，来世我只想当个普通人，平静安稳的过完一生，嫁人，生子。
而不是陷入这犹如深海的泥泞之中，难以自拔。”
“姜肆。”陆芊尘看着姜肆，温柔开口，“我希望你能够尊重我的选择。还记得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可是很有朝气的。”
听到这里，姜肆的脸上满是悲哀，难以掩饰的悲哀。
是的，他作为棋子又何尝不明白，处于这布局之中，是有多么让人崩溃？
他曾经几度想要一了百了，想要放弃，想要一死了之。
而对于姜肆而言不过才过去几年而已。
但陆芊尘呢？她本什么都不知道，但却一夜之间经历宗门覆灭，又遭遇师尊谋害。被千机伞带着逃遁于北面雪域，后得知自身其实就是布局之中的一环。而这一环经历了两百多年，她陆芊尘在这一环里，是注定要牺牲的，注定要死的。
姜肆知道，陆芊尘在得知一切后，必然是崩溃的，但他体会不到对方的崩溃，因为世界上不存在感同身受。
可一个曾经无比开朗，充满朝气的人，变作如今惆怅，其中的绝望，多少还是会让人动容。
苦笑着，姜肆没有回答对方，他不愿意去面对，他心中甚至闪过了一缕自私：只要将陆芊尘神魂掌握在手里，那么对方就不会离开自己。
但旋即这个想法便被姜肆否决掉来。
陆芊尘是他心中的光，他又怎会做出那般令她伤心之事？
良久，姜肆还是点了点头，手中一缕灵气包裹着陆芊尘的残魂，朝着雪域上苍飞去。
“姜肆。”
“嗯。”
二人对视，陆芊尘却越来越远，渐渐要消失掉。
“我不后悔认识你，同时也庆幸着，能够与你心意相通。若你未来成就大道，也千万不要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蠢女人师尊啊！”
她的脸上浮现一抹灿烂微笑，一滴晶莹自其脸颊滑落。
姜肆闻言，心中一怔，回想起了那些莫名的情感，竟分不清当初那些在心中浮现的情感，是出自于自己还是陆芊尘了。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她也一直都能感知到自己。
姜肆看着那消散在天际的陆芊尘，喃喃道，“我不会忘记的。”
雪花飘飘洒洒，带来一股凄然的荒凉。
谁不合时宜的开口，打乱了心中沧桑……
“姜肆。”
“嗯。”
“看来我不是你的初恋啊！”池鱼嘟嘴，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自二人重塑肉身已经过去不知多少日月。
但池鱼却始终陪伴在他的身边。
“别吃醋了，老婆大人。小的懵懵懂懂就被你拐到手了，哪来的其他初恋？”姜肆用比较现代化的语言回应对方。
这些词汇都是池鱼教他的。
“得得得，别那么叫了，你正常一点。”池鱼说着，脸颊绯红。
不知为何，姜肆用她教的那些现代化的词汇说话，她就会觉得无比羞耻。
“话说，你这仙体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融合完毕啊？”池鱼询问。
姜肆摇了摇头，“不清楚。”
“得嘞，那你快快融合吧，我不打扰你了。”池鱼说完，便扭头自顾自的在旁边堆起了雪人。
姜肆微微一笑。
旋即继续开始所谓的仙体融合。
这也是姜肆最为头痛的，他被这方独立的世界所束缚，无法脱离，而这世界诞生了两道仙体，便是他自己的身体与陆芊尘的身体。
而这两道仙体，从诞生开始，便没有了陆芊尘与姜肆之分，应该说，他们都是姜肆了，该被称为阴体和阳体才对。
这两道仙体，在诞生后，却互相排斥，姜肆无法彻底将二者融合，便无法摆脱这世界的束缚，也就无法脱离这方雪原世界。
所以姜肆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在这片世界之中没有回到原来世界，其实就是因为要融合自身阴阳两道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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