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无耻的贵族
回到寝宫，阿贝拉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又把衣服上残留的迷情香信息素团提取出来保留做证据。然后，就直奔国王的大殿。
国王的午休才刚刚结束，见到阿贝拉后有些意外。
小王子已经很久没有闹事，也没再嚷嚷着要取消订婚的事，他还以为对方已经准备接受这个既定的事实。
距离和人民公示婚约仅剩下不到十天，对方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平心而论，国王并不怎么愿意看见他。
“有什么事就长话短说吧。”
阿贝拉刚刚经历那样的阴影，本想从父亲这里找些安慰，却被对方冷漠的态度浇了一盆冷水。心寒的同时，他冷静的陈述事实：“威廉是个伪君子。”
又是这个话题，国王已经听烦了。
“是的，但是这个伪君子不久后会成为你的丈夫，并且用他背后那只强大的军队帮助你坐稳王位。”
国王斜了他一眼：“你还有什么其他想说的吗？”
阿贝拉从没想到父亲竟然会是这样的态度，他震惊道：“你知道他今天对我做了什么吗？”
“他差一点点强暴我！”
听到这句话，国王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才有了些松动。
他终于肯坐下好好听小王子讲述过程。
对于自己的父亲，阿贝拉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全部，包括威廉想要的那四条星际航线，以及对方使用迷情香导致自己发情期提前的事。
但唯有一件事，阿贝拉隐瞒了下来。
那就是医生说的，他强制跳过这次发情期后，有可能会导致终身不孕这件事。
他不敢告诉国王，也不敢拿自己的王位做赌注。
国王听完后沉默了许久。
威廉是个有野心的家伙，这一点，他早就清楚。包括那四条星际航线的事，对方也曾经不止一次的和自己暗示过。
不管是出于对威廉家族的补偿心理，还是事关王位的利益交换，国王的心底都是有些松动，想要为他破例一次，分享自己的金库。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敢对阿贝拉动手。
阿贝拉是个蠢货没错，但这不代表威廉就可以任意欺辱他。
这是对皇室的侮辱。
国王在思考，是否要替阿贝拉换一位订婚对象。和威廉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合作，皇室的处境恐怕不会太乐观。
阿贝拉见国王沉默良久，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也不敢出声打扰。直到对方主动问他：“这件事除了你和尤金，还有第三个人知道吗？”
阿贝拉摇头。
国王点头表示知道了。
“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如果一旦让其他人知道小王子差点被人玷污，贵族们难免大做文章。到时候，不光是阿贝拉个人的清誉，甚至连皇室的尊严都会彻底毁灭。
阿贝拉有些没明白对方的意思，甚至觉得国王的反应实在是过于冷静了。
他等待着他的后文，期待听到对方讲述如何惩罚威廉这个混蛋。然而，国王却没再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他终于忍不住问：“父王？”
国王有些不耐烦道：“怎么了？”
阿贝拉的心沉了一下：“您不告诉我，您打算怎么惩罚威廉吗？”
“那个家伙敢这样对我，难道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放过他？”
国王没好气的看着阿贝拉：“我还没有怪你自作主张去找对方谈判。”
“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坐上那张谈判桌？”不仅被人下药，还差点被玷污，“要不是尤金赶到及时，整个皇室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一瞬间，阿贝拉的心如临冰窖。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是，我才是受害者不是吗？”
“是威廉对我下药，是威廉试图伤害我，是他想要玷污皇室，想要让皇室丢脸。”
他迷茫的看向尤金，好像是在询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怎么会变成我的错？？？”
国王的话对于至今还没有看清这个世界本质的小王子而言实在是太过残忍，尤金想上前安慰对方，但碍于国王在场，还是忍住了没有动。
其实阿贝拉遭遇这样的事，国王并不是不心疼。只是，比起心疼自己的小儿子，他更烦恼除了威廉之外，还有谁合适做阿贝拉的夫婿。
威廉这般毫无顾忌的行动显然没有把皇室放在心上，国王担心对方和阿贝拉正式结合后，行事会更加猖狂。
但一时之间，他又想不出更合适的人选。
所有人都把那百分之百的信息素匹配度给忘到了一边。
什么帝国律法，什么不可违背，在个人利益面前，法律变成了一派狗|屎。
阿贝拉苍白着脸，已经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国王压根不准备找威廉的麻烦，更不会因此惩罚对方。甚至，他希望这件事越少人知道约好，不会再有人替他讨回公道了。
“您真的是我的父亲吗”他喃喃自语。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父亲？
阿贝拉的状态显然不太对，国王皱眉：“尤金，看住他，不要让他做什么傻事。”
“这几天就不要外出了，好好休息吧。”
·
自从栢伦特离开之后，阿贝拉被关禁闭的次数几乎超过了他之前所有被关禁闭次数的总和。
他本以为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知国王之后，国王就会帮他惩罚威廉，让那个伪君子伏法。然而对方的态度却和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没有人愿意帮他讨回公道，甚至连他的父亲也只是让他息事宁人。
阿贝拉在躺了两日之后，决心不再依靠任何人。
他拿出自己之前保留作物证的装有迷情香的信息素瓶，又叫上尤金一起。
“我要在军师法庭上正式起诉威廉。”
物证有，人证也有。他不信这一次，威廉还不能伏法。
尤金相信这是阿贝拉思考了两天之后做的最终结果，他没有劝阻对方，只是问：“你真的想好要这么做了吗？”
在军事法庭上正式起诉威廉，这意味着王子殿下差一点被玷污的事将公之于众。
“到时候，所有贵族都会知道你差一点被威廉玷污，恐怕”恐怕这就是威廉的最终目的。
威廉和阿贝拉本来就有婚约在身，即使还没有进入公示阶段，但这已经是大家都默认的了。一些小亲小热对于干柴烈火并且即将结合的两人而言是可以被众人理解的。
就算在军事法庭上起诉威廉，恐怕也没有多少人会站在小王子这一边，对方顶多受些小罪，关个几天就出来了。
但是，如果这件事如果公之于众，将没有贵族再愿意娶一个差点失节的omega，威廉有可能还会是最后赢家。这也是国王殿下不让阿贝拉再把这件事告知其他人的重要原因之一。
只可惜，小王子想不通这其中道理。
就算想通，恐怕他也是想借机退婚，顺便绝了自己再和其他贵族联姻的路。
如此一来的话，阿贝拉的王储之位就岌岌可危了。
“我想好了。”错的人不是他，是威廉。
就算国王不理解，就算其他贵族不理解。赌上自己的名节，他也一定要让犯罪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会帮我吗，尤金？”
尤金点头：“是的，殿下，我会帮你。”
阿贝拉没想到尤金竟然回答的这么干脆，有些惊讶：“但是国王让你看住我，不要做傻事”
尤金笑了：“看来你对自即将要做的事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
小王子的选择或许不是最聪明的，但却是不失正义的。
“坏人的确应该受到惩罚。”尤金说。
他已经看惯了太多因‘特权’而乱判错判的案件，如果阿贝拉下定决心要对抗这种特权，那么他愿意陪他期待一个正义的结局。
“既然做好决定，就不要后悔了。”
接下来，无论要承担什么样的结果，都不会再有回头路了。
·
贵族起诉贵族的案件本应该留给审判长进行决断。但因为栢伦特目前在其他星球执行任务，而眼下的这起案件又形式特殊，不得不提前处理。
于是，审判骑士团的另一名成员不得不硬着头皮接受了这起起诉案。
王子殿下起诉自己的未婚夫对自己下药并实施□□
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触目惊心，让台上负责审判的审判长感到一个头顶两个大。
这都是什么事？
王子被下药？
未婚夫进行□□？
如果不是情势所迫，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愿意接手这样的案件。
无论是王子殿下，还是威廉公爵，都不是他能够得罪的起的人。
以往这种容易得罪人的案件几乎都是栢伦特独自承包，但现在人不在，审判长不得不硬着头皮问台下的原告：“请问您确定是要起诉威廉公爵对您实施□□吗？”
阿贝拉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尽管刚刚遭遇过不测，但他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干扰，脾气也没有减掉分毫。
“我难道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愚蠢的审判长，那么确凿的物证和人证，这种情况就应该直接按照法律判处威廉死刑！
“他在白天对我下药，并且还试图强暴我，被我的守护骑士阻止了。人证物证具在，这还有什么好问的？”
审判长的头上流下冷汗：“那也不能说明”
“怎么不能说明？”阿贝拉听到这话气得一下子跳起来：“如果这都不能证明，还有什么能证明？”
“请您冷静下来。”审判长赶紧制止他。
“我的意思是，看见这件事的人是您的守护骑士，要知道守护骑士和贵族是主仆关系，有没有一种可能”
阿贝拉不可置信的打断他：“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主动指使尤金去陷害威廉？”
审判长不说话了，默默在心里想：我可没那么说过。
其实审判长的话也不无道理。更何况，比起美名在外的威廉公爵，小王子早已恶名远扬。就算对方做出指使自己的守护骑士诬陷对方的行为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威廉只要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幅无暇的画，在场的所有人都想象不出对方会做出对小王子下药并且强暴这种事。
人们更倾向于认为，阿贝拉因为某些原因对威廉不满，所以故意指使自己的守护骑士诬陷威廉公爵。
阿贝拉怒道：“我是omega！如果不是确有其事，难道我会用自己的清誉去诬陷一个alpha吗！”
小王子这句话又让在场的所有人清醒了一些。
没错，omega们把清誉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阿贝拉贵为王子，如果不是真的遭遇了委屈的事，又怎么会起诉威廉，宁可当着众人的面自爆自己的遭遇，也要让对方接受惩罚呢？
审判长有些拿不住注意，于是又转而问威廉：“被告，请问对于原告的指控，你是否承认？”
威廉微微一笑：“我拒绝承认没有做过的事。”
阿贝拉在底下恨得咬牙切齿：“这个贱人。”
审判长又问：“那你如何解释迷情香的事？”小王子带来的那团物证，迷情香里掺杂着威廉的信息素，就这一点而言，威廉不可谓是无辜。
威廉淡定道：“那一天，阿贝拉殿下主动约我见面。”
“我很高兴，就约他到我名下的一间酒馆见面。”
“你们也知道，我开的毕竟是酒馆，‘迷情玫瑰’只是我们酒馆晚上用来增添氛围的东西，其中的成分你们也可以送检，完全是合法的。”
“我也没想到迷情玫瑰里的成分会和阿贝拉殿下的信息素发生反应，导致殿下提前进入发情期。”
如此明目张胆的狡辩，阿贝拉被对方的不要脸程度惊呆了。
“之后的事情，我想大家也都知道了。”
“一个进入发情期，又没有戴阻隔贴的omega，我想在场的众位恐怕也没有足够的定力去抵御这种迷人的诱惑。”
威廉大方的承认：“我也一样。”
“我实在无法抗拒他的信息素，更何况我们还是信息素匹配度高达百分之百的爱侣。”
威廉发出最后一击：“再加上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众人露出了然的表情。
场上审判的形势立即就变了。
法律也要结合实际情况来看，更何况两人本就存在婚约。审判长心中已有判决。
“虽然你并非故意下药迷|奸，但王子殿下确实因为你差点遇险，不管你们是否存在婚约关系，你都难辞其咎。”审判长故意把话说得很重。
他心里清楚，小王子这是来找他出一口恶气的，如果真的一点都不惩罚威廉，恐怕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但既然要惩罚，又不能过重，审判长便把‘强|奸未遂罪’轻描淡写的隐去了，也算是两边都不得罪。
“现在，做出判决。”
“取消威廉公爵封地内一年的免税权，并罚俸禄两年。”
阿贝拉愣愣的听着，审判长好像惩罚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惩罚。他以为就算要不了威廉的命，至少对方也免不了一顿牢狱之灾。
可是，现在的结果。
就这？
仅仅只是罚了点钱，这件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揭过了？
那他差一点点被强暴的罪呢？威廉对他下药的罪呢？
“尤金。”阿贝拉傻傻的问：“审判长是不是搞错了？”
怎么会判的这么轻？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对方？
尤金的反应十分平静，像是早就预想到了如今的局面。威廉的确受到了惩罚，但却比他们预想中的要轻得多。
这就是有权有势的贵族。
而空有王储名号却无任何实权的王子殿下，在这场审判中，竟然也变成了弱势群体。
其实也不能去怪审判长，相比之下，审判长已经尽力照顾到他们每一个人的心情了。
要怪，就只能怪威廉心机深重，把每一步都拿捏得死死的，不给小王子翻身的机会，自己还在旁边冷眼旁观的看笑话。
“现在，威廉一定是在心底狠狠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吧？”
尤金没说话。
他知道小王子自己会调节好心情重新站起来的，因为这件事还远没有结束。
过了一会，阿贝拉站起来说：“走吧，回宫。”
现在，他要去接受另一场暴风雨的洗礼，准备迎接国王陛下的雷霆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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