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其实也一般
荣妃自入宫那天起，便是个十分低调的性子，她心里明白，不管她在御恒帝的后宫受不受宠，那最终的好处都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受宠，那她就是舅舅家表妹的踏脚石，她入宫之日，就是她暴毙之时。
不受宠，那她便不会得到家族支持，只能一辈子老死在宫里。
早死和晚死，荣妃没用多久就利落做出了选择。
所以在当初御恒帝骤然晋升她位份的时候，她的确是吓得半死，生怕他是真的要宠自己。
直到御恒帝晚上来了后，让她默写她所知的闽浙官员的各种利益关系。
虽不知御恒帝怎么知道她自幼便过目不忘，但都被御恒帝找上了，她便只能做。
默写完闽浙官员的各种利益关系后，荣妃又被御恒帝询问了一番海商家的事情。
说起海运的一些事情，荣妃那是真有自己的一番见解，最让她觉得惊奇的，还是御恒帝在得知自己的见解后，对她的大力支持。
“贵妃娘娘，臣妾今日来寻您，就是想问问您对海运可感兴趣。”
御恒帝已经不止一次暗示荣妃，想让她把大齐的海运一事给担起来，且若是在后宫看上了谁，尽可以上门去联手。
御恒帝这话说的大气，可荣妃想来想去，整个后宫除了德贵妃，又有谁符合御恒帝的心意。
她要真找了别人，御恒帝能同意？
早前她就想来寻德贵妃了，只是她似乎很忙，直到来到苏州府，她才打听到德贵妃有了空闲。
桑芷早前虽然有听御恒帝提过一嘴荣妃正在做的事，可却没想到荣妃最后会来找她合作。
等着听说这事是御恒帝也同意的后，桑芷也看向荣妃道：“不知道这个合作，本宫需要做些什么？”
说实话，桑芷现在真的不缺金银，她缺的是一个正大光明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的渠道。
如果真的参与进这海运，她也算是有了一个好渠道。
荣妃等了这么长时间才来找桑芷，这准备工作自然是做的十分到位。
等着荣妃滔滔不绝讲了近半个时辰，桑芷这才看着谈起海运后，整个人都变得有神采的荣妃道：“没想到，荣妃你竟然有陶朱公之才。”
听见桑芷的夸赞声，前一秒还在针对海运侃侃而谈的荣妃，下一瞬便变得害羞起来。
“臣妾……臣妾自幼便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也爱研究海外的各种文字。”说到这里，荣妃的神情有些落寞，“只可惜臣妾身为女儿身……”
说到这里，荣妃瞬间回神，忙朝着桑芷羞涩又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那未说出口的后半句话，自然也被她顺势咽在了肚子里。
对荣妃的这个反应，桑芷倒是不觉得意外。
她早先就发现了，御恒帝似乎对后宫的大部分嫔妃都十分了解，他清楚的知道大多数人掩藏起来的真实性格，并且知道该怎么利用。
只是桑芷这么久也没看出来御恒帝为何会这么准确的了解每个人。
想到这里，桑芷看向荣妃点头道：“荣妃提的海运，本宫十分感兴趣，只是不知本宫要做些什么。”
桑芷心里清楚，这天底下没有白得的好处，就算这事是御恒帝的意思，那她也得做些什么才行。
难不成，她还真的躺着拿好处？
荣妃见桑芷问到这个问题，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她心里明白，德贵妃娘娘若不是真的对这事感兴趣，那是绝对不会问这个问题的。
只有真的想做这事，且真的有去思考，才会考虑到这点。
想到这里，荣妃也看向桑芷道：“臣妾手中人手不够，听闻娘娘家族人肯吃苦，有现成的商队，这事怕还要劳烦娘娘引荐一二。”
听到荣妃这话，桑芷了然点头。
不过在真的答应荣妃之前，桑芷还要先问问御恒帝，从他那边探个口风才行。
桑芷才不信御恒帝让荣妃参与进海运，就真的只是为了挣钱。
因着有询问御恒帝的打算，桑芷便在接下来自然的将话题转移。
他们南巡的目的地是杭州，届时荣妃的外祖父，闽浙总督，也会前来觐见。
在桑芷顺势提到娘家人的时候，荣妃也跟着淡然接话，“臣妾也有几年未见他们了，届时总督府的女眷前来给娘娘请安，还望娘娘能允许臣妾嫡亲的外祖母同来。”
荣妃的嫡亲外祖母乃是闽浙总督的妾室，虽说这妾室因为儿女出息，外孙女更是成了荣妃，可她身为妾室，若没有上面人的允许，还是没办法代表总督府出来交际的。
换句话说，如果桑芷届时不点明要见荣妃的嫡亲外祖母，总督府来的必定是闽浙总督的正妻。
而荣妃提起自己亲外祖母时淡然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感情颇深的样子。
可据桑芷所知，荣妃幼年也是在这位嫡亲外祖母身边养育过几年的。
是荣妃对亲人太冷淡，还是闽浙总督的这个妾室，对给她带来荣耀的外孙女，其实也一般？
桑芷心里疑惑，可却没当场问出来。
两个人各有心事的聊了一会儿后，荣妃就告辞离开了，她一走，桑芷这才慵懒的往后一靠，开始思考荣妃今日前来的目的。
找她合作只是表面的事情，背地里还有其他用意吗？
这事是不是御恒帝的意思？
……
不得不说，桑芷还是了解御恒帝的。
等着御恒帝晚上回来，桑芷把这事一说，他就了然点头道：“海运这事是朕的意思，让她来找你合作，也是朕的意思。”
听着御恒帝的话，正洗手准备去吃饭的桑芷当即一顿。
她扭头看了眼御恒帝，见他脸上表情轻松，也自然接话道：“皇上对这事有安排？”
“安排倒也谈不上，大齐这几年虽然被朕整顿的少了许多贪官污吏，可朕也不可能一直抄家来填补国库。”
“不管是勋贵还是重臣，那边近几年都不好再动了。”
“但无论是西北还是西南，亦或是东南，这三处大军一动就要花钱，国内百姓已经够苦了，朕不想以后子孙后代一个劲的在他们身上弄钱，所以便打算挣海外的钱来养大军。”
“这荣妃的嫡亲外祖母娘家，便是靠做海商，或者说是海盗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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