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雾不消，吹笛人登场
“冥府之主，不要！请不要杀了我！”
蹒跚魔人阿里斯试图挣脱黑金锁链的禁锢，它从腹部伸出一只巨型的触手，一边说着祈求原谅的话语，一边带着触手向身下的陈澄发出狠辣的穿刺。
但就在腹部伸出的巨型触手来到陈澄脸上一厘米距离时，它停下了。
“魔术师阿里斯，你该想起来了。”
陈澄仰着头，脸上波澜不惊地注视着扭曲的蹒跚魔人阿里斯，用轻柔的语气揭示：
“其实两个星期前你就死掉了，肉体也好，灵魂也罢。”
在这一刻，蹒跚魔人阿里斯被异魔血肉侵蚀扭曲的灵魂突然清醒了，他不再是它。
“是啊！我早就死了。”
蹒跚魔人阿里斯终于想起了两个星期前，他还作为人最后的挣扎。
那时，在他喝下最后一杯龙舌兰体会不到酒酿的甘冽时，他就已经死掉了。
也是从那时开始，驱动他尸体还在挣扎的，只是从自己强烈生存执念中诞生的异魔灵体。
现在，在陈澄将他的执念明了后，阿里斯最后庆幸地说出：
“我还以为我的灵魂真的变成一滩恶心发臭的污泥了。”
“确实，你的灵魂还没到恶心发臭的境地。”
手提金边黑伞的冥府之主·所罗门王陈澄耸耸肩，风趣地接了对方的话。
接下来，以阿里斯生存执念为核心产生的异魔灵体开始溃散，钉在半空中的蹒跚魔人庞大肉躯开始溃散。
这时，一股微风吹向蹒跚魔人阿里斯。
这具臃肿的身躯迅速地湮灭成了白灰, 混在白雾之中不知会飘向何方。
在血肉的藏匿被消去后，阿里斯的执念以蓝色灵体的形式在半空中多停留了半刻。
同样没有消失的, 还有弥漫在哥卡扎小镇里的白雾。
“嘟~嘟~~嘟~~~”
悠扬的笛乐声突然响起, 所有敞开大门的房屋之间都在传递着笛声的音符。
另一边。
忙于击晕来到小镇广场居民的猎魔人拉森与戈缇亚, 他们在感受到蹒跚魔人强大的气息彻底消失后，又从接踵而至的笛声中产生警觉。
“这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
戈缇亚左顾右盼, 他凭借敏锐的听力，找不到笛声的来源。
他产生了一种几乎可以确信的错觉，整个哥卡扎小镇都是笛声的来源, 它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诡异地荡漾出悠扬地笛声。
“戈缇亚，看看当下吧！”
拉森肘了下身边出神的戈缇亚，他紧张地望着周围。
戈缇亚回过神，发现——刚才被击晕的小镇居民们一个个地战起来了。
他们无神地睁开眼睛、张开嘴巴, 没有散去的白雾从他们的七窍迅速地钻入。
很快, 吸入白雾的异变开始了。
小镇居民们摇摆着身躯, 背上、肩上、臂膀上、腿上都开始长出灰色的外骨骼。
“坏了, 白雾有毒！”
拉森与戈缇亚也发觉白雾在进入他们的身体，这让他们亲身体会到白雾的诡异。
两人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提不上劲，逐渐乏力。
“还有敌人！”
拉森与戈缇亚眼睁睁望着面前倒下的小镇居民们一个个完成奇形怪状的怪物，他们马上就要开始行动了。
或许因为两人在抵抗白雾的变异，他们很快遭到了被白雾改造的小镇居民敌视。
“糟糕，戈缇亚, 你还有力气吗？”
拉森不甘地低下头，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好像管了铅般难受，根本动不了。
“嘟~嘟~~嘟~~~”
环绕在他们耳畔的悠扬笛声传到他们耳中时，也开始扭曲成嘈杂难听的噪音。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刻跪倒在地上, 任凭长出外骨骼的异形居民靠近他们。
“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颗退散白雾的子弹伴随着轰响声出现。
半空中炸开带来的巨大冲击波将所有的异形居民击退倒地。
“哎嘿嘿，两个年轻的小伙子, 给你们打一针, 别在地上偷懒了。”
躺在地上难以动弹的拉森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艰难地抬头看过去。
凭借一股浓重的酒臭味, 拉森认出声音的主人是那个在地下酒馆里酗酒的邋遢大叔。
大叔蹬着皮靴走到两人身边，蹲下后分别给两人注射了一针药剂。
“你干了什么？”
被大叔扎针后，拉森与戈缇亚重新恢复正常，拉森起身后询问对方。
“还能干嘛？当然是来救你们的啦！”
邋遢大叔抚了抚蓬乱的头发, 同时转动着右手上的武器，一把白银左轮。
“你也是猎魔人？”
戈缇亚仔细地观察到了大叔脖子上一个特别的烙印, 那是猎魔人协会独特的身份象征。
两人在身体的某个部位上也有。
“没错，不过是一个没有一点魔素的普通猎魔人。”
大叔朝着拉森的方向自嘲道。
拉森脸红地撇过头，知道这个邋遢大叔是在讽刺他之前没有眼光地将他丢出地下酒馆。
“好好保命吧，接下来的事情别瞎掺和就行。”
大叔没有多说，他继续往前走，留下一句话后消失在白雾之中。
小镇广场中央。
冥府之主·所罗门王陈澄带着怜悯的语气，抬头看向还停留在半空中的阿里斯的执念灵体，道：
“你的那位恶魔学者朋友来了，你可以回到你的灵魂里了。”
“嘟~嘟~~嘟~~~”
悠扬的笛乐声依旧环绕在哥卡扎小镇里，白雾之中隐藏了吹笛人的身影。
但阿里斯的执念灵体却出卖了他，蓝色的灵体化作一道流光，往一栋房屋的顶上飞去。
“砰！”
同时驶向那个方向的还有一枚退散白雾的子弹。
“嘟！”
悠扬的笛乐声被打断了，子弹似乎是击中了什么硬质东西而发出闷响。
“你好啊，你也来凑热闹了吗？”
陈澄适时地回过头看向左边，一个熟悉的邋遢大叔从白雾之中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手上正举着还冒出炙热烟气的白银左轮。
“我是说，或许来哥卡扎小镇凑热闹的是你呢，小伙子？”
邋遢大叔咧开大嘴巴笑，他冷峻的宽脸庞上没有了一点酒醉的憨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如刀锋般冷冽的气质。
“是吧？那我就在一边旁观咯！”
陈澄在这个大叔面前示弱，耸耸肩，摊摊手退到后面。
他走到了不远处躺下的碧丝卡身边，把少女放在自己怀里睡觉，多少还是比冰冷的地板舒适几分的。
陈澄坐在地上，问大叔：
“我的名字是陈澄，大叔的名字呢？”
“你可以叫我麦克雷，是一个普通的猎魔人。”
大叔麦克雷回答完陈澄的问题后, 他抬起手上的白银左轮，瞄向了一个方向。
然后他悠哉地喊道：
“吹笛人，你不打算出来见见你的老朋友了吗？”
话音刚落，小镇广场边缘的钟塔上白雾消散。
钟塔之上站立着一个头生独角的人, 他有一头秀丽的长发, 胸部出现明显的女性特征。
但是，在月光与灯光下，他俊秀的脸又有明显的男性魅力。
没错，他如外表所见，是一个同时拥有男性与女性生理特征的双性人。
他一只手拿着笛子，另一种手提着一盏油灯。
只不过油灯的外壁被破坏，一颗子弹嵌入其中。
油灯里面有一团蓝色的火焰，他是魔术师阿里斯的灵魂。
“麦克雷先生，请允许我用歌声为你送葬！”
吹笛人用模糊的中性声音对应麦克雷，然后下一刻又吹起了笛子。
“嘟~嘟~~嘟~~~”
霎时间，笼罩在哥卡扎小镇的白雾迅速被在外面昏迷的小镇居民吸收，并将他们改造成了长出外骨骼的异形怪物。
他们听从吹笛人悠扬的笛声指引，开始朝麦克雷的位置移动。
“拜托，我只是想杀掉你，干嘛给我设置这么多阻碍呢？”
麦克雷摇摇头，他拿出了一枚2英镑的硬币，一边诉苦一边将硬币抛向空中。
【黄金律】·以物以物。
下一刻，回到麦克雷手上的变成了一枚刻着深奥符文的左轮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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