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发现自己嗓子彻底好了，而且还比之前更好听了许多的文栩立即就想到了在河边遇到的小女孩。
就是吃了她给的糖，自己的嗓子才好的。
没理会戏班主在身后的叫唤，文栩拔腿就跑，他想看看那女孩是不是还在河边，也想知道那女孩是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因了她自己不必抛弃自己的梦想，也不会背离祖辈的训诫和嘱托--
把文家唱法发扬光大，带到全国去。
文栩跑到了河边，那小女孩却已经不在了，河边什么人也没有，只有穿过芦苇叶子吹来的冷风。
来村里唱戏的戏班子一大早就走了听说好像还带走了两个不错的小孩，打算培养成武生还有小生，被带走小孩的家里各得到了十块钱。
对这两个家庭来说，他们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孩子跟了老师傅，长大后也不用挨种地的苦，吃喝都有戏班子管着，不比家里好上许多？
而且这十块钱能办许多事情呢。
关卿卿和那被带走的两个孩子不熟，只知道二狗子还有霍祈玉一整天哭丧个脸--他们的小伙伴一下子就走了两个，还是这么急匆匆走的。
“对了，”二狗子说，“卿卿，你昨天有看到什么人去村里那条河边吗？”
“戏班子里有个叫文栩的，昨晚在河边蹲了一夜呢，我妈问他在干啥，他说自己在等一个小女孩。”
“你说这村子里的小女孩这么多，谁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
“最后我妈觉得他不像个什么好人，估计是想拐小女孩，就把他骂走了。”
关卿卿：“哎。”
没想到文栩年轻的时候也是这种嘴笨的性子。
正聊着，她不知不觉就和二狗子还有霍祈玉一起走到了村里的河边，然后看到了蹲坐在河边的少年。
是文栩。
文栩看到关卿卿后眼睛亮了亮，他把自己握在手里的双鱼玉佩给了关卿卿：“昨天谢谢你的糖，我的嗓子已经好了。”
“不客气，”关卿卿说，“那就是薄荷糖。”
她曾经好歹也被文栩照顾过，这次能帮得上忙，也算报恩吧。
“不管怎么样，我都很感谢你，”文栩说，“这是文家的玉佩，我以后会好好把我们文家的戏曲发扬光大，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你有需要就拿着这个玉佩来找我。”
“我欠你的。”
关卿卿是知道这个人性子里的执拗的，她挠了挠头，只得收下了玉佩，反正以后的文家梨园在京城哪个具体的位置，她是一清二楚的。
文栩见她收下了玉佩，这才微微笑了起来，问了她的名字后就离开了。
“文，”霍祈玉凑过来看了眼双鱼玉佩上的字，仔细想了一会，“文这个姓挺罕见的，我知道的就有一个，玉佩你收着吧，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算了，”他又说，“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让你妈帮忙保管吧。”
关卿卿：“”
双鱼玉佩就这么暂时放在了江云女那边，但是事情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被村子里的其他人知道了，关老太一天来了五次，上门要闹事，要关剑川把玉佩分了，大房二房各执一半。
就连好久没来村里的关春梅也领着一双儿女过来了，凄苦的看着自己二哥，说道：“哥，我们过的都不容易，卿卿以后又不用学戏曲，留着那个玉佩有什么用？”
“还不如换些米粮回来吃。”
关春梅的女儿梁颖还记恨着老太太，见了关老太也不打招呼，自顾走到了关卿卿身边：“哎，你那个玉佩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梁豪跟着说，“妈，我想吃鸡蛋！”
一群人脸皮厚的要死，就和真的忘了之前的芥蒂一样。
关卿卿对他们是服气的。
她只恨自己现在是个小孩子，不能直接把人都撵走。
好在大哥关镇河是个顶事的，回来后看到这一大家子，直接把人都赶了出去，边赶边说：“我妹妹的东西，凭什么便宜了你们？告诉你们，玉佩我带到部队去，你们想要，就去那里找吧。”
梁颖和梁豪被赶出去的时候和小猪仔一样，甩着胳膊嚷嚷道：“镇河哥哥，你赶我们出去做什么啊，我们不也是你的弟弟妹妹吗？”
关镇河冷着声音：“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弟弟妹妹。”
关春梅也说，“二哥，你就看着你儿子这么糟践我们母子三人？”
“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吧？就算你听了村里人的话，觉得我儿子是故意要害情理的，我现在跪下求你原谅，成不？”
关春梅说完就直接跪下了，没人拦着她。
关老太见状，心里也生了勇气，坐在了地上哎哟哎哟的直叫唤。
关剑川闭了闭眼睛，不敢想象自己还在家里时，关老太和关春梅都这样堂而皇之的撒泼，要是自己离开了，这些人更要如何肆无忌惮。
在关老太一声接着一声的哭嚎中，他心里下了决断，说道：“妈。”
这一声妈叫的关老太心里又膈应又变扭，她停止了哭嚎，却听关剑川说道，“听说你年轻时，有个和你同龄的女孩因你而死？”
“似乎是叫素娟，还是什么的？”
关老太听到这个名字，脸色惨白了一瞬，麻溜的站了起来，一双眼睛警惕厌恶的看着关剑川，“你想做什么，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关剑川说，“我等会带你去派出所，查明当年事情的真相。”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的晚年可以在那里度过。”
关老太：“？”
关春梅：“？”
还跪着在作秀的关春梅默默站了起来，领着自己的小孩后退了几步，确认关剑川应该没有注意自己后，心惊胆战的原路回了家。
这个关剑川还真不是一般的心狠
素娟的事情距离现在实在隔着很远一段时间，哪怕派出所的人真的想查案，也无从追溯，尽管如此，关剑川冷着脸，拎小鸡一样把关老太拎到派出所的举动还是把她给镇住了。
老太太在派出所待了半天，哆哆嗦嗦着，嘴皮子也失去了以往的利索。
再回到村里后，她看到关卿卿一家，也不再如以往那样冷嘲热讽，或是撒泼打滚，而是颤颤巍巍的率先移开了视线。
对此关卿卿也只能感慨，恶人自有恶人磨。
像关老太和关春梅这样的人，对她们再好，她们也只会得寸进尺，没有分寸。
但是一旦做出了什么让她们害怕的事情，她们就不会再频频过来骚扰了。
关老太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关剑川在离家的前一天晚上从孙和平家里出来，就看到了外面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他抓住了那人，把人拉到灯光下一看，才发现是何建国。
何建国这几天在村里徘徊，自然也听说了关剑川大义灭亲，亲自拎着关老太去派出所的事情。
他心里慌的厉害，双手合十讨饶：“剑川，我们是村里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呀，我就是路过孙和平家，你抓住我不放算是什么回事？”
“我女儿何蔓还在家里等着我去做饭呢。”
“何蔓今天是在我们家吃的。”
关剑川嗤笑了一声，并没有松手，他想到了第一天回来的时候，孙和平说过何建国总是大半夜站在他家门口。
关剑川：“你是想蹲点偷钱？”
何建国眼珠子转了转：“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
关剑川：“小时候我们学习成绩是差不多的，但是你现在整个人都被酒水给毁了，现在居然还想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何建国涨红了脸，怒气冲冲的看着关剑川：“我能和你一样吗，你娶了个多好的媳妇，我呢？我娶的那败家娘们直接抛下了两个孩子就跑了，我能怎么办？”
关剑川挺平静的：“你似乎弄错了前因后果，是你自己整日酗酒，你老婆才会跑了的，自己没有本事，怪女人算是什么个事。”
何建国被戳中了心事，饮酒过度的眼睛充着血，大脑也不经思考一样，伸手从孙和平家里堆着的红砖里随手取了一块，就要拍向关剑川的头。
“你干什么！”
正在这时，孙和平的怒吼声让他忍不住吓了一跳，手里的砖头掉在了地上。
孙和平手里还牵着关卿卿，关卿卿提着盏灯，一双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何建国，顿时让何建国心里多了那么点毛骨悚然。
“我这是干什么呀。”
何建国假装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摇摇晃晃的往回自己家的路上走去。
关剑川看到自己家的丫头过来了，也没有再拦着何建国，而是对孙和平说道：“你多加小心一点，何建国盯上你们家了。”
“这烂人。”孙和平唾了一声，想追过去打何建国一顿，又因为天实在太晚，没过去。
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沈岙村的人发现何建国死了，他喝多了酒，不小心摔河里去了，大晚上的也没人拉他一把，就这么稀里糊涂没了性命。
不过没人同情他，这样的烂人，活着也是村里的毒瘤。
就这么没了倒也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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