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 一诺千金
莫半夏回到人民广场的摊子时，对面周景高的摊拉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正在声嘶力竭的与周景高哭喊：
“你若是想替别人担下莫须有的罪名，你这是逼你妈，逼一家人去死！”
“妈，芸芸她是为了帮我才犯错的，我不能不管……”周景高头疼的看着蛮不讲理的妈妈，那才四十岁就像五十岁苍老的面容，让他说不了重话。
“什么叫为你？是你叫她去干的吗？明明是她自己品性恶劣。”周妈妈口沫横飞，眼里心疼的看着自己儿子绑着的头与吊着的手。
“我早看出来她不是个好东西，一个小姑娘天天打着她表哥的旗号围着你转，脸都不要，还干出这样的事来连累你。我是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不准理她的？你现在还想给她背锅！”周妈妈恨铁不成钢，什么话都往外倒，刘辰星尴尬的在旁边劝也不是，不劝好像也不是。
因为到了腊月二十六，到人民广场买年货的人已经很多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议论纷纷。
今年新到人民广场摆摊的一个小姑娘，字写得好，春联卖得好，被人眼红，买凶砸了摊子。
吃瓜群众话语里满满的同情，只是议论两个‘买凶’的主使，就没有那么客气了，连累刚师傅的摊位真正的是看热闹的多，买的少到没有。
“卖春联啦卖春联啦，一天现写的春联只卖一百副啦，早到早得，晚到等明天啦！”莫半夏示意古尔多亮开嗓子吆喝。
果然将看热闹的人吸引了过来，听说只卖一百副，哪些人连考虑都没有，直接递钱，甚至连内容都没有细选，只是选了大类，家宅平安的还是生意兴隆或者有关前程的。
“小姑娘，我想买你的字，你现在写吗？”‘慕名’而来的人，将宣纸递了过去。
“卖，不过我师傅说我的字卖便宜了，今天开始一个字五百元，一天只准我卖三副字。您还要买吗？”莫半夏笑容可掬说道，只是话里的内容让人咬牙。
“买，那，你给我写一个字！就‘勤’字吧！”五十多岁的人，笑容都停顿了，一咬牙还是决定买，只是将‘天道酬勤’省略为一个‘勤’！
有一就有二，莫半夏半小时内就将一天的‘字’卖完了，分别是‘勤’‘善’‘信’，落款都是簪花小楷的一枝半夏。
写完了字，就开始写春联，写好的春联也立即被人卖走。三小时就将一百幅的春联写完，收工。
人群见莫半夏果真完成数量后就不再动笔，甚至有来晚的人想买字，出到了八百元一副，莫半夏也没答应，只是将他排在了明天的第一位。当然，如他所愿，八百元一个字！
来人直接被气得半死，有心说不要了，但想到领导的脸色又将满肚子的火按了下去。
永州书法界的圈内人，据说已经有人证实，这个小姑娘确实是魏大家的入室弟子，平时练笔就是临摹魏大家的春联集练的。
没买到字与春联的人一哄而散。
莫半夏将工具移到对面，开始指点周高景高写相同内容的春联。
“既然周学长去公安局取消了损失赔偿的申请，不卖点春联岂不是连摊位费都赚不回来？”
莫半夏无视周妈妈，虽然覃芸芸是砸摊子的主使出人意料，但周景高事先一无所知，事发时又确确实实帮了她，为救她受了伤，那她的承诺就必须履行。
“对不起，我……”周景高很忐忑，得知覃芸芸是主使，他自然不能再虚报损失，结果使对面的损失也被重新‘清算’，水份压缩，工房维修后不再算损失，案件金额跌到了一万元以内。
因为当天莫半夏春联已经卖出不少，还留在摊子里的少之又少，又有周景高主动承认一千不到的损失虚报六千多的例子，莫半夏的春联也只给了损失八千元的定案。
“从你的立场，你有你的考量，从我的立场，你自然不够地道，那就抵消了你见义勇为的‘恩’吧。现在我们就来聊聊交易！你给我代卖春联的生意继续吗？”莫半夏眉毛微挑，这周氏兄弟品德确实不错。
“只是交易吗？既然恩怨相抵，你自然不必再考虑我们的‘生意’。”出声的是周景行，眉眼间尽是坚定。
他已经做了选择，放弃学业。大伯母说得很对，这是他的命，他得认命，他不认命，就会将对他好的堂哥，伯父、爷爷奶奶，自然还有大伯母全部拖入泥泞的地狱，一家子不得翻身。
“只是雇佣你们帮忙卖春联而已，你如果嫌代卖费高了，那就降为十元一副的代卖费吧！再说，我莫半夏做出的承诺，再难都会践诺的。”莫半夏听出了周景行的言下之意，代卖费自然也如他‘所愿’降到了正常水平。
“好！我们答应了，打着你的名号卖吗？”周景行欣赏的看了一眼莫半夏。
“自然！周学长放开了来写，是写，不是画，你的春联也不至于无人问津，再说你可以尽量卖便宜点嘛，比红纸贵就行。”莫半夏不客气的对周景高说道。
“也对！怎么说我也是县中前十名的高材生！不要脸的吹嘘一下，或许真有人愿买呢？”周景高看了一眼莫半夏，又看了一眼堂弟，再看了一眼还在哭诉的老妈。脸面这种东西，还真的得自己挣才挣得回来。
莫半夏奋笔直书，古尔多专门磨墨，曹元亮充当镇纸，写完一个，拉开一个，保证莫半夏都在最佳的位置上书写。
曹芫花、莫华萱换纸、晾春联，再时不时的将剥好的巧克力送到莫半夏的嘴里。至于负责叫卖、打包全交由周景行负责。
因为只负责写，不用仔细的描画，周景高速度快了很多，一副对联，最多不过五分钟，一气呵成，竟然突破了连停顿的时间都没有，几个人因为配合多次，简直达到了行云流水的地步。瞬间又聚拢了一堆看客，生意再次火曝起来。
连带着刘辰星的福字、灯笼等年饰品的生意也好了很好，周妈妈见大家忙不开，还自动的帮忙拿货、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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