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三分钟
什么正事?
一时间没忆起,百里析池和栖毓抬眼看向敖里,随后一致先把时间线拉回到他俩进入秘境,而后拉到他俩打算联手折腾小金龙时。
那时他俩打算……
……
嗯……
的确有正事在身,没来得及问。
百里析池淡定地指了指小金龙,率先开口:“他……”
明了百里析池未尽之意为何,敖里点头表示赞同,不过……
“小金不是被人下咒,它的咒是自个下的。”
——封锁关于龙晶的一切记忆,纵死不得吐露。
百里析池挑了挑眉。
消亡之际却发觉正事没干,敖里将事儿在脑海中飞速地过了一遍,忧伤地发现还有许多事没来得及交代。
而他的身体已无可挽回地溃散,连三分钟都撑不了。
最后三分钟呐……
敖里头疼地揉揉太阳穴,赶紧挑练些重要的,争取长话短说。
“荒海封印是不是出问题了?”
百里析池眼底划过疑惑和一丝难以言明的神色,他点头:“对。”
敖里点点头,一副明了:“有人闯过杀阵,打上门来了,想夺龙晶,一股荒海瘴气的臭味。”
一声冷哼:“小金敌不过,被拷问得给自己下了咒,我被波动惊醒后,便和人战了一场。但……”
敖里看向百里析池和栖毓,眼底神色难明,“我输了。”
……
空气中陡然一片寂静。
百里析池和栖毓猛地抬眼看向敖里,神情中一派不可置信。
他们皆知晓,敖里输了,代表了什么。
敖里即便在远古,亦是战神级的人物。
即便如今的他,并非真身,只是敖里消散前留下的一抹精神烙印,一旦复苏,很快就会消散,但也绝非常人可敌。
只有……
“只有远古生灵可与吾为敌。远古的精魅妖物或者……”
远古神祗。
而敖里为至刚至阳之身,克尽天下魑魅魍魉。
换而言之,远古精魅妖物,若与之对战,会被克制,战力大打折扣。
难以想象有能够胜过敖里的远古精魅妖物活了下来,并大刺喇喇行走人间。
百里析池阖了阖眼,“还有呢?”
“后来我抽出了龙晶中的灵力,才护住了这方小世界。不过我有所节制,阿池你只需把龙晶放到符合龙晶属性的,灵气充足之地蕴养半载,龙晶就可作为重构荒海封印的主料。”
说到这,敖里嘻嘻一笑,“阿池,我这么棒,你要不要夸夸我?”
百里析池:“……”
不要。
“阿池,你真是太伤我心了”,敖里哭唧唧,接着却马上摆出一副大度的神情,“不过不管怎样,我都是最爱你的。”
百里析池:“……”
他淡淡提醒敖里两字:“正事。”
敖里一叹,接着往下说:“置放龙晶的阵眼,栖毓你这些年没混吃等死的话,仔细观察一番,应该能寻出。我就不费时间引你们过去查看。”
栖毓嘴角抽了抽,颔首表示明了。
敖里没有停滞,继续说:“那生灵……吾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栖毓沉默了下,接过话题,“我记得……”
她说:“大伙都死了。”
远古神祗,尽皆化为烟灰。
至于远古的妖物精魅,则早就被封锁入荒海,受永世禁闭之刑。
“对”,敖里点点头,“你说得没错,除了你们俩没一个活下来。”
所以按理说,远古生物不可能再现世。
栖毓沉静的神情中略有思虑,眼见敖里的身体已变成一片朦胧的金光,溢散地连形体都无法保持,她收敛思绪,利落地切了话题,“还有呢。”
正事总归不会只有这两句话。
微微皱眉,敖里神色挣扎,他想跟百里析池和栖毓说清楚他的发现,但言语组织了半晌,他依旧不知如何开口,心下一声叹息,最后他说出口的却只有轻描淡的一句话:“你们要小心。”
栖毓蹙了蹙眉,神态如此婆婆妈妈的敖里,即便在远古时,栖毓亦从未见过。
实在不大见得了他这副模样,栖毓说:“啧,有话便直说,怎这么拖泥带水,有我和析池在,总归出不了大问题。”
栖毓的话语虽平淡,却依稀显露出难以言喻的强大底气与从容。
虽然不知实况为何,但尽数魑魅魍魉,斩了便是。
身为远古最为顶尖的神祗之一,不管直面何事,栖毓向来有从容的底气。
“是啊,出不了大问题……”敖里微微感慨,只是……他心底苦笑了一下,怕你们到时伤心啊。
百里析池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但终究没就这话题说什么。
他似睡非睡地窝在靠椅上,闭眼摆摆手,“敖里,你都是早归天的神了,就别想太多,容易死不瞑目。”
……
被百里析池的话一噎,虽然明了百里析池是好意,但敖里嘴角还是抽了抽,阿池他就不能捡句好听的说吗?
不过百里析池说的倒也在理,敖里本就是狂傲的性子,与悲春伤秋向来绝缘,被百里析池的毒舌一刺,刚刚想太多导致的那丁点儿悲伤还没来得及膨胀成悲恸,就随风散去了。
“的确,你俩的心脏堪比铱钻,哪需要我来瞎操心。”敖里一脸老父亲被嫌弃的忧伤。儿大果真不由爹。
铱钻,远古最为坚硬的炼器材料。
“总之你俩记得,有人不满命运,决定以天地为炉,掀翻这一切。”
不过敖里瞬息又换了神情,他邪魅一笑,猛地又贴近百里析池,“阿池,要是给他办成了,你可就永无宁日了。”
如果直面那样的人生,阿池被吵醒几次后,可能就会拿着把刀,气势汹汹地把幕后者给砍了吧。
敖里略微想一下那副场景,脸庞上的笑容愈盛。
——哎呀呀,这可真是有趣!
百里析池睁眼,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这折腾了一天,他好累。
“阿池……”发觉得不到应有的反应,敖里声线霎时变得凄凄切切,恍若静待情郎多年却惨遭抛弃的少妇。
“我都要走了,你怎能待吾如此冷淡!如此,天理何在啊!!”
百里析池还没来得及反应,“咔嚓!”栖毓倒被敖里突兀凄切地声音刺激了耳膜,心绪波动剧烈,一不小心,她将百里析池的靠椅扶手掰断了一节。
想睡的百里析池默默地看了一眼惨遭波及的扶手。
如若他没记错,这把椅子,是他用世间仅存的星辰木制成的。
难得极舒适的一把椅子。
划重点,坏了就没的那种。
“哎哟,妹妹你瞧瞧你瞧瞧!你瞧瞧你做了何事!”凄切的嗓音立马继续响起,敖里悲泣地看向栖毓。
“妹妹你这是瞧我甚得郎君喜爱,心生妒意啊!身为郎君的贴心人,如此善妒,妹妹怎能伺候好郎君,哥哥我怎敢把郎君交于你照顾啊!!”
低沉魅惑却愈发凄切的嗓音在空气中响起,划出难以言明的意味。
如此言语,不难想象,敖里现在拿到的剧本是什么。
怒火自心中升腾,栖毓的气场已经压迫地这方小秘境无一声鸟雀鸣啼。
百里析池依稀感觉到栖毓身上冒出的滚滚黑气。
而敖里还嫌不过瘾,他挑衅地抛了一个眼神给栖毓。
而后继续抛了一枚媚眼给百里析池。
靠坐的椅子咯吱咯吱摇摇作响,身处两股气流气压的交界地,十分困倦想睡·受苦受难的夹心饼干·百里析池,默默地把盯着椅子的视线挪到了栖毓和敖里身上。
处在交锋高潮的两位神祗,蓦地感觉全身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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