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赌坊盘问
徐若枫和虎子二人离开了将军府，黄闻铭也从后面跟了上来，对徐若枫说道：“徐大哥，你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徐若枫说道：“你有没有认识一些军中的将领，我想军中一些将领应该知道死者。”
黄闻铭说道：“有一些我是认识的，我爹是副将，他应该知道更多，但是他现在一定跟随舅舅去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那里会有很多官兵，他们都去那里消遣。”
徐若枫问道：“什么地方？”
黄闻铭说道：“江川县城的太屋赌坊。”
徐若枫问道：“为什么他们要去江川县的赌坊，这澄江县也有赌坊啊。”
黄闻铭说道：“徐大人有所不知，澄江乃重守之地，驻军此地，当朝军律严明，禁止兵将赌钱。好在如今太平时期，所以官兵一般都会轮番告假去其他州县赌坊赌钱，这样也算不得触犯军规。”
徐若枫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去太屋赌坊，不知黄公子是否愿意一同前往，到时候也能够帮帮我，毕竟我对军营里的事情是一无所知。但是如果公子有要事或不愿前往，在下自当也不便强求。”
“我也要去。”这时在他们身后传来了一女子声音，三人回过头来一看，正是袁园小姐。
她又接着说道：“他不愿意去，我跟你们去。”
黄闻铭说道：“谁说我不去了，我只是想先回家看看母亲，出来了这么久，也要回家给母亲问安。”
徐若枫说道：“黄公子真是有孝心。”
然后又对袁园说：“小姐，你跟着我们同去恐怕有所不便，再说你娘袁夫人也不会答应啊。”
袁园说道：“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也管不了我。”
徐若枫说道：“小姐，你还是回家吧，万一袁夫人怪罪于我们，我们可担当不起。”
袁园说道：“谁要你们担当了。”
黄闻铭也说道：“表妹，你才刚刚回来没多久又要走，舅娘会担心你的。”
袁园说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你不也是才回来没多久。”
黄闻铭也知道他的这位表亲，一旦她决定去做什么了，想必就是阎王老子也很难劝她改变心意了，于是也不再和她争辩，由得她任性。
就这样，他们一行人先是去了黄家副将府，黄闻铭回家看望了母亲之后，一行人等又策马奔腾直奔江川县去。
却说这太屋赌坊内，现在正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那狱吏小六也在这之中，他正赌得兴致勃勃，今天他的运气不算坏，但也说不上好。
不过话说回来，在赌场你纵使有着一时的好运气，但是这点好运气，到头来还是要送还给庄家。
这时，赌场里进来了四个人，正是徐若枫一行四人。小六无意间看见了徐若枫，只好上前打了个招呼：“徐大人。”
徐若枫问道：“你不是值守停尸房的吗？”
小六说道：“我和我的兄弟换班了，现在是我休闲时间，也就来这赌坊碰碰运气。”
徐若枫说道：“我也是来这里碰碰运气。”
赌场内喧哗吵闹，以至于他们的声音都淹没了，不得不大声说话。但是这样也好，不至于让赌坊的管事出来，也不会让旁人将他的问话听了去。
徐若枫说：“你经常在这里赌钱吗？”
小六说道：“小的也没别的爱好，就是这赌钱的毛病总是改不了。”
徐若枫问道：“那停尸房的尸体，你有没有见他生前在此赌钱。”
小六说道：“没有，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人。”
徐若枫又问道：“你知不知道一些从军营里来的人，来这里赌钱消遣的。”
小六说道：“有很多，我从他们谈话中听出来的。”
徐若枫问道：“有你认识的人吗？能介绍给我认识吗？”
小六说道：“在那边那一桌，那个四十多岁的男的，叫老朱，他说他是军中总管。”
徐若枫说道：“你能介绍给我认识吗？”
接着又对黄闻铭说道：“黄公子，你见过那个人吗？”
黄闻铭说道：“没有。”
小六过去将那人叫了过来，小六对他说道：“这位是我的上司，也是州府派来的推官，他现在有些话要问问你。”
老朱看了看徐若枫说道：“你有什么话，就快问吧，我还要去赌钱呢？”
袁园看他这说话的态度，就生气了，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说话，我回去之后一定叫我爹治治你。”
老朱看着她说道：“你这姑娘，好狂妄自大，你爹是谁？还能治得了我。”
袁园说道：“我爹就是滇川镇守大将军，袁大将军。”
她这话一出，这老朱倒是吓得一跳，说道：“小的真是该死，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道是袁大小姐。”
徐若枫对袁园说道：“小姐，你就别胡闹了，吓着我的证人了。”
袁园说道：“谁胡闹了，谁叫他口气那么不敬。”
徐若枫从怀里拿出画像问老朱：“朱总管，你见过此人吗？”
老朱说道：“这是我们范统领，我自然认识他。”
徐若枫说道：“那么，你最后见他是什么时候？”
老朱说道：“就是前几天吧，我和他也不怎么认识，他在军中是要职，又怎么会和我这等人来往，你们为什么要问起他？”
徐若枫没有回答他的话，继续问道：“你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哪里见到他的？”
老朱说道：“就在这江川县，我听别人说他要回家探望父母。”
徐若枫说道：“具体在哪里见到他的，你听谁说他要回家？”
老朱说道：“大家都这么说，我是在码头见到他的，我当时刚下船。”
徐若枫问道：“你知道他是哪里人吗？”
老朱说道：“听人家说他好像就是江川人吧。”
徐若枫问道：“这大街小巷贴满了告示，你为什么不禀报官府。”
老朱说道：“我来这是赌钱的，哪有闲工夫去看什么告示。”
徐若枫问道：“这么说那你是不知道他已经死了？”
老朱说道：“你说什么？他死了吗？这个我可不知道，但是他那人挺好的，看起来没什么仇家，他是怎么死的？”
徐若枫说道：“这个我也想知道，你知道他也爱赌钱吗？”
老朱说道：“他爱不爱赌钱我不知道，只是没有见过他在这里赌钱，至少我是一次没有见过。”
徐若枫问道：“现在这赌场赌钱的，还有谁是跟范统领认识的吗？”
老朱说道：“应该是有吧，我也不知道哪些是他朋友，在这赌钱的，军中的人倒是不少。”
徐若枫说道：“你能帮忙找找跟他关系好的人吗？我有些关于范统领的事情想要了解一下。”
老朱说道：“谁和他关系好，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是若是你想要了解范统领，那儿那个叫丙生的，他应该跟范统领很熟。”
徐若枫听他说完，示意小六将那人叫过来。
那个叫丙生的男人走了过来，说道：“老朱，这里是什么情况？叫我来做什么？”
老朱说道：“不是我找你，是这位官差想打听一些范统领的事情，你跟他说吧。”
徐若枫说道：“老朱，你可以去赌钱了，我想单独问问他。”
老朱话也没说，便走向了赌桌。
徐若枫还是同样从怀中拿出画像对丙生说道：“你认得这画像上的人吗？”
丙生看了看那画像，犹豫说道：“这画的人有点像是范统领，是的，这是范统领没错。”
徐若枫问道；“你最后见他是什么时候？”
丙生说道：“是前几天吧。”
徐若枫问道：“在哪里？”
丙生说道：“在军营。”
徐若枫问道：“你在军营是什么职衔？”
丙生说道：“我是千户。”
徐若枫问道：“这范统领是你的上司吗？你知道他是哪里人吗？”
丙生说道：“是的，他是上司，听别人说他就是这江川人。”
徐若枫问道：“你听谁说的？你是否知道他已经死了吗？”
丙生说道：“大家都这么说，我也是刚刚留意到这告示才知道的。”
徐若枫说道：“他爱赌钱吗？”
丙生说道：“你是说范统领吗？我想他应该不赌博的，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到他来这赌坊。”
徐若枫问道：“他有妻儿老小吗？”
丙生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他只是我的上司，和我其实并不熟，我也没必要去打听他家人的事情。”
徐若枫问道：“你知道他在军中有多久了吗。”
丙生说道：“具体多久我也不知道，我想应该有十多年了，听说在甘肃时，他就跟着袁将军了，而我们只是一直在这云南。”
徐若枫问道：“他经常回家探望父母吗？”
丙生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这次是听说他是要回家。”
徐若枫问道：“他失踪多日，你们为何不报官府？”
丙生说道：“那是因为还在告假时间，大家都以为他回老家去了，即使没有回家，在告假时间，谁会去报他失踪。”
徐若枫问道：“在这里赌钱的官兵，还有谁认识他吗？”
丙生说道：“这里的官兵几乎全都认识他，但是跟他熟不熟就不知道了。”
徐若枫问道：“那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看到告示，向官府通报呢？”
丙生说道：“你要知道，来这里的都是消遣赌钱的，谁会去注意到官府的告示，即使有看到，谁有那闲功夫和官府周旋，再说也很有可能只是认错那画像。”
徐若枫问道：“范统领平常有什么消遣？或者说有什么爱好。”
丙生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徐若枫不再问了，等丙生走了，他又叫来小六说道：“你以前也见到这个人在这赌坊赌钱吗？”
小六说道：“这人好像生面孔，没怎么见过。”
徐若枫又对他说道：
“你去通知王巡司，让他带些差役来，叫他给这些官兵每人记录一份详细的证词。”
小六不敢违命，只好跑去县衙通知王巡司。
过了一段时间，王巡司果然带着一批官差来了赌场，徐若枫叫他给那些官兵一一详细录口供。
这时那赌场管事来到外厅，对王巡司说道：“官爷，我们每年可没少给县太爷送大礼，你们这样，我们这生意还能做吗？”
王巡司说道：“我们只是盘问一些人，又不是来查封这赌场。”
那管事对那些赌客道歉，说是官差只是盘问一些人，并不是查封赌场，他们可以继续赌钱。
官差们则忙着盘问官兵们，就这样忙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徐若枫看着这些供词，几乎全部大同小异。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只有一样，那就是他们事先就商量好了。
黄闻铭问道：“徐大哥，有什么发现没有。”
徐若枫说道：“这些官兵的供词全部差不多，似乎事先串谋好了一样。”
黄闻铭也同样有这样的感觉，袁园说道：“那么，他们都在说谎。”
徐若枫说道：“也未必全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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