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姥姥一家

姥姥今年算起来有55岁了，看着瘦瘦弱弱的姥姥，一点斑白的短发。李剑垚感到真实而又飘渺。
  上一世，姥姥大概再过2年就去世了。
  原因挺狗血的，老舅跟村里河对岸的肖家姑娘定了亲。但这肖家不但从商量好的彩礼一涨再涨，而且还货卖两家，和公社里一户姓王的人家也偷偷订了亲。这头涨来涨去的彩礼其实是既不想退，也不想嫁闺女。想着姥姥家能知难而退，主动退亲。这样彩礼就不用退了。
  纸里包不住火，消息还是让姥姥知道了。于是，和对岸的肖家展开了别开生面的对骂，好像那骂战持续了三个中午。那时候李剑垚年龄小，不懂得这些人情世故，也不懂为啥两方不打架只是隔着河对骂，李剑垚像个鹌鹑似的，一遍一遍的给姥姥去接水喝，毕竟话说多了口渴，骂人更渴了。
  姥姥家里大舅赵瑜江、亲娘赵瑜琳、老舅赵瑜河就三个子女。
  大舅自结婚后就分家自己过去了，表姐赵静和表弟赵浩一个11岁，一个7岁，住在离姥姥家斜后方的土坎上。
  老舅年龄最小，这时候也就20岁。本来，姥姥是不太愿意老舅娶肖家姑娘的，看起来是漂亮些，但是用她老人家的经验来看，那姑娘不是过日子的人。
  但老舅也毕竟是没见过啥世面的，就喜欢那姑娘。于是就这样定了亲，却没想到出了这种事。自骂战周后，姥姥气郁于胸，伤了神，身体每况愈下，两年后就撒手人寰了。
  这次，李剑垚觉得得让姥姥避开这一难。多活几年多好啊，亲娘也不至于自姥姥走后好几年都闷闷不乐的。
  也刚好，目前还没张罗给老舅定亲，老舅也没对肖家姑娘念念不忘。果断拆散这一对，给老舅换个人生！
  姥爷赵明庸，回来的比较晚，瘦瘦的，带个蓝色的破帽子，洗的都有些发白了，帽檐也飞了边。看李剑垚在家里，问道，“大外甥这是病好了？一天天追狗撵鸡还能累的一病不起，也是不容易看见的”，姥姥白了他一眼“赶紧去洗洗，吃饭了，少招惹我外甥！”，"小河去把饭菜端上桌，大外甥跟我去学校看看你弟弟妹妹，你老舅前几天又套了个兔子，今天中午都在姥家吃饭"，说罢牵着李剑垚出了门。
  学校和姥姥家就是斜对门，出了学校大门，右前方20米左右就是姥姥家大门。这么近的距离，可是便宜了李剑垚兄妹几个，饿了直接去姥姥家吃一口，困了就直接躺在姥姥家炕上睡了。风霜雪雨，吹不着，淋不着，这日子幸福多了。这几年粮食少，爹娘、爷奶也说了，尽量少在姥姥家混吃混喝，姥姥家地少、劳力少，粮食不够你们几个崽子吃的，中午尽量回家吃饭。
  但是老舅套兔子和抓野鸡有一手啊，没事的时候总有几口肉吃吃。不在姥姥家吃饭也不是不行，但是肚子他有自己的想法啊。
  接到了剑秋剑霜两个，姥姥屁股后面跟了三个吃死老子不偿命的货开开心心跟姥姥回了家。
  果然，兔肉丸子真的香，三个孙子给造了大半盆，姥爷都没吃到几口。本来李剑垚想收敛一些的，但毕竟这肚子也缺肉，再加上穿过来第一次来姥姥家吃饭，扭扭捏捏的岂不是容易让姥姥怀疑。造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补回来。
  至于老舅那份肉，李剑垚做主，都夹给了姥姥，谁让这货眼皮子浅，招惹那个娘们干啥。吃不到肉气的老舅直哼哼，但有姥姥的压制，没敢多说。
  李剑垚贼兮兮的说跟老舅说“老舅，你这回套这兔子不咋大啊，没吃几口就没了，下回你套个大的，或者多套两个，要不然你这几个外甥都吃不饱”，剑秋剑霜“嗯！嗯！我哥说的对！”老舅翻了三次白眼才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得到了表达。
  吃完了饭，大家抓紧时间休息。随后剑秋剑霜又滚去了学校，姥姥姥爷及老舅又准备去上工。
  临走前，李剑垚拉着姥姥的手说“姥姥你上工悠着点，别累着了”，姥姥摸了摸李剑垚的脑袋说“还是我大外甥向着我，放心，姥姥累不着，你大舅、老舅帮我把活干了，我就是去搂搂草棍子、茬子头啥的”。
  李剑垚又贼兮兮的问“姥姥，我老舅该娶媳妇了吧，有没有看好的姑娘？”
  “你这么个小玩意操心这事儿干吗？”
  “感觉老舅呆呆的，得娶个聪明点的媳妇，还得合得来的，最主要是得孝顺您，别跟我们队张家那几个媳妇似的，天天跟婆婆干仗，那您得多遭罪，要是那样的，还不如不找呢”
  姥姥沉吟了一下，“就你心眼子多，有你孝顺姥姥，姥姥就知足了，你两个舅舅，让他们成家了就分家自己过去，我们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随后姥姥就上工去了。
  李剑垚也不着急回家，就在北队这穿街过巷的溜达。其实大部分人都认识李剑垚的，在北队，随姥姥家叫人，碰到了就叔叔大爷的喊一声。主要是李剑垚想看看那肖家姑娘在不在，她爹叫肖二瘸子，因为早年伤了退，有一条腿不能吃力，至于大名叫啥李剑垚没啥印象了。

  心想着用啥办法切断老舅这段没有结果的姻缘呢？
  先给这姑娘介绍个对象？还是先给老舅介绍个对象？咱也不认识适龄的姑娘啊。年龄在20岁上下，贤良而不失淑德、温柔骚气又漂亮的，自己也很想要啊，啊不是，不怎么好找啊。
  算了，头疼，等过些日子再说吧。就算两家有这意思了，自己只要强烈的表达不喜欢那个肖姑娘，以自己的姥姥心中的影响力，还是能阻拦一二的。
  李剑垚暂时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溜溜达达的顺着第二条路往家走。路过朱家巷的时候，听到朱姥姥家的狗汪汪叫，不觉好奇心燃起来了。
  话说这朱姥姥跟自己并无亲戚关系，但是跟奶奶的关系非常好，是奶奶的好姐妹。经常在没事的时候来家里串门，跟奶奶一聊就是好久，是个非常爽朗的老太太，那嗓门也大，时常听到老太太哈哈哈哈的笑声。
  朱姥姥有一个很特殊的身份，村里跳大神最灵验的选手。
  因此，朱姥姥在村里还是比较有牌面的。经常有些人因为精神层面不太好的时候就请朱姥姥去看一看，当然朱姥姥是不姓朱的，只是因为夫家姓朱。朱姥姥早时候好像跟奶奶说过自己姓罗，是蒙族人。
  不管怎么说，朱姥姥那一手萨满舞还是挺有特点的。有手艺的人自然是不缺吃的，朱姥姥家的狗算是村里为数不多还没饿死或者被吃掉的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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