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喜欢你（3）
07年的新年林池是第一次在林家过的，她感觉无趣极了。刚过了中午便急匆匆地吃完年夜饭，林振国拖着一家老小去岳父岳母家过新年，他们赶着下一场。
林池是不愿意去的，他们也不愿意带的。
昨天江词一家大包小包塞满一车后备箱，喜气洋洋地去了外地。
12点一过，院子外噼里啪啦地放着鞭炮，声音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炮火味，刺鼻极了。
冬天的夜来得早，五点不到暮色降临，华灯初上，欢声笑语通过钢筋混凝土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荒奔涌而来，原来别墅的隔音效果也是不行啊。
林池看了一下午电视剧，一过了六点，各个频道统一战线，跳来跳去都是同一频道。
电视里载歌载舞迎新春，实时报道全国各地阖家团聚，一片歌舞升平，事事安好的繁荣景象，她看着索然无味。在很小的时候最期盼的便是过年，越长大最讨厌的也是过年，真是两个极端。
北方的雪似乎从入冬以来就没断过，很少见过雨天，不像南方，总是阴雨绵绵。突如来场暴雨的话会兴奋很多天。在这雪见多了，没了激动，只剩下麻木。
前不久摔了一跤，屁股生疼，现在还隐隐作痛。这北方的雪啊，比砖块还硬。她晚上是不打算出门的，就准备窝在沙发上看春晚。
座机电话响起，传来刘绵绵的新年祝福。
她沉思了会，还是同意赴刘绵绵的约去滨河广场看烟花表演。
滨河广场是近几年新修建的大型休闲广场，沿湖而建，两旁种植着四季常青的柏树，风景秀丽，甚得不少青少年的喜欢，约会圣地。
离她住的地方挺近，想了想便决定徒步走去。照着两人约定好的地方见面。到的时候广场人多，她眯着眼瞅了圈，也没找到人，倒是刘绵绵扒开人群，第一时间找到她。
刘绵绵今天特意打扮过，穿着一身粉色羽绒服，毛茸茸地帽子左右两边连着小毛球，俏皮又可爱。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林池道歉。
“没事，我也才刚到。”
“这儿有啥好玩的么？”林池对这儿不熟，也不知道他们城里人是喜欢怎样过新年。
“看烟花啊，等十点湖对面有烟花表演。”
“现在才8点都，离烟花表演还有一个多小时了。”在寒风中站着两个小时想想都可怕。
刘绵绵将厚重的围巾裹着脸，她的脸长时间被寒风吹的生疼。她建议：“我们围着湖边逛逛。”
于是两个女生就这么手挽手一圈又一圈的沿着湖边而行，林池有点儿不自在，一路走来，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男女搭配，他们两个女的在这特殊的日子里寒风中溜达，多少有点显得特别。
等走到第三圈的时候，林池迟疑地问道：“你在等什么？”
刘停一直小心谨慎，东张西望，闻声收回目光，尴尬地说：“没等什么人，就是看着这么多人高兴。”说完还特意地勾了起嘴角。
“哦”林池半信半疑，倒是也没追问下去，在准备走第四圈的时候，她犹豫了，纠结用什么样的词婉转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溜达。
蓦然之间，刘绵绵似乎找到了目标，急忙拉着她蹲在一旁灌木丛旁，白雪银素恰巧的挡住两人的身影。
只见这时有一对男女从广场缓缓走来，估计打算如她们一样沿湖而行。
耳边声音噪杂，不时夹杂着炮竹声，他们说的什么，一路跟着也始终听不清。只见那个男生拉着女生的手，女生挣脱，拉扯着。
这一目林池看不出多亲密可言，但是落在刘绵绵眼中却是如拳一击，她猛地站起身，向那对男儿奔跑而去，顺带拉着林池。
这一幕挺眼熟啊，八点档抓奸剧情？
刘绵绵站在两人面前，话还未说一句，劈头盖脸地就是一巴掌，掌声清脆，在这吵杂的环境中倒也不是多么突出。
她严声厉词，有种咄咄逼人的气魄，她指着那个女孩骂道：“黎茉，你要不要脸，勾引我男朋友。”
吐字清晰，声音高昂。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捉奸，林池呆滞了几分钟，不可置信地望凝视那个女孩。一头乌黑秀丽的卷发夹杂着几束红发，挡住大半个脸颊。她看不真切。
女孩始终未发一语，倒是男生先怒，一巴掌还了回去。刘绵绵原本是用围巾围着半张脸，因为奔跑过急，围巾散开，一张脸没有遮挡，不偏不倚，正中左脸颊。而那个男生力度用的很大，赫然留下手掌印，泛着红光。
刘绵绵摸着他掴打过的脸颊，怔了数秒，便爆发出气动山河地哭喊声。
顿时，在一片欢乐喜气中炸了开来。吸引不少人驻停围观，指指点点，乌七八糟，乱极了。
林池看着眼前的闹剧，以及始终站着一言不发的黎茉，她果断上前一步，拉着她跑。
躲过层层人群，她问：“你没事吧？”
黎茉甩开她的手，劲直走到树荫下的长凳前，坐了下来，长凳上的积雪早已被清理过。
微喘着粗气，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没事。”
因为奔跑，脖子上缠绕的围巾散落开来，一张小巧精致的脸容显露出来，脸颊被冷风吹的红彤彤的，刚掴掌过的脸颊因为围巾的遮挡并未受多少力。在月光和灯光下，美得像个妖精。
林池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宋延是刘绵绵的男朋友。”这事儿不止她知道，估计全班人都知道。早恋，轰轰烈烈的早恋，因为这事两人没少被找家长。
黎明说：“我知道。”
“那你跟他在广场上拉扯干嘛，刘绵绵故意在这守着你们。”
“我知道”
“你知道？”
“我不喜欢宋延，是他老缠着我的。”黎茉说着想到什么，去翻上衣口袋，掏出一个长方形盒子，在林池惊骇的目光下，熟练地点起一支烟。
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细长的烟卷，用力地吸上一口，再轻轻吐出。
这是林池第一次见女生吸烟，她身边也有不少长辈嗜烟如命，林振兴是，林振国也是。她记得有一次进林振国书房，云烟缭绕，愣是呛的她出不来气。
林池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香烟扔地上，心里不解气，又站起来狠狠地踩上几脚。
黎茉的表情从始至终地淡定，只是眸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将烟盒放入口袋。不紧不慢地说：“反正让你看到那么不堪的一面，多看一些也无妨。”
林池恶狠狠地瞪着她，有种无法言喻的情绪萦绕心头，良久叹气地说：“以后别吸了，顾一不喜欢吸烟的女生。”
黎茉怔了数秒，轻笑出声：“我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顾一喜欢你。”
“知道，你之前说过。”许是因为热劲过去，黎茉将围巾拉上，盖住脸颊，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她有一双不亚于江词的眼睛。
他们的眼里都藏着黑暗，深不见底。
明眸微转，她缓缓地说：“我不喜欢顾一，更不喜欢宋延，我喜欢江词。”
这是想将她气死么。
林池噎语，好半盏，她说：“你不喜欢顾一随你，但是江词你永远也不可以喜欢。”
黎茉嗤笑：“凭什么？”
少不更事，年少轻狂，如果细算开来林池这十几年的人生，小时候胆大妄为，偷鸡摸狗，恶劣的事儿没少做，再大点反而性子乖巧，缚手缚脚。
但是她喜欢江词这事，却是肆意又霸道。
她说：“凭他是我的。”
她不记得是怎么在黎茉愤恨地目光下走的，她走在街道上，宽阔的路面因为熙熙攘攘的人群而稍显拥挤，街道两旁缠绕着五彩缤纷的小灯笼，火树银花。嘭然一声，绚丽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聚了又散。
林池走在街道仰望着星空，这个时候她是万分想念江词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自己也不清楚。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从初秋辗转四季，并且旷日持久。
少年时候的喜欢是刻在骨髓里，伴随着血液流淌着。
她再次见到江词，是正月十五那天，距离开学仅有一天。
顾一捏着他长肉的脸，特贱的说：“江美人儿，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啊。”
江词无情地拍打掉他的手，嫌弃道：“各破手冰死人。”
顾一不满：“你瞎吧，老子的纤纤玉指，能拉琴又能作画，怎么那能用破字来形容。”
江词显然风尘仆仆，他从还没来得及整理的背包里拿出两盒糕点递到林池面前说：“诺，给你的八珍糕。”
“八珍糕？你们去西塘啦。”
“嗯”
“哪儿好玩么？”林池两眼放光，满是羡慕。
“我的了？”顾一忙不迭地伸出小手。
“你又不爱吃这玩意。”江词说。
“给都不给，怎么就能确定我不爱吃这玩意？”顾一不满，直接扒拉孩子的背包，从里扒到外，果然没有。
“太重了，我懒得背”江词如实地解释道。
“靠，绝交。”
顾一沮丧，转而目光炯炯地盯着林池怀里的两盒糕点，商量的口气：“大池，分一盒怎么样。”
“不给”态度坚决。
顾一佯装乞讨：“大池，分一盒呗。”
“江词说你不喜欢吃。”
“我不喜欢吃，兴许有人喜欢吃啊，分一盒我给黎茉。”顾一很直接地说出。
林池抱着糕点，刻不容缓蹬蹬蹬地下了楼。
“啥人啊你，吃独食你不怕便秘啊。”身后是顾一的咆哮。
如果说分他几块，尚不是太难的事，但是要拿去送给黎茉，那是万万不可。
这可是江词千里迢迢背回来的。
正月十五，顾一十七岁生日，饭罢，他提议去公园逛逛，里面花灯展览。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前往目的地。
昨日连夜又下了场暴雪，路面尚未清理干净，堆积不少积雪，往来行人很多，踩过的雪花化成水，于是便形成了深深浅浅地水坑。林池蹦跶着躲避水坑，欢脱的像条兔子。
“好好走路”江词说。
林池咯咯笑。
顾一对糕点的事一直记恨在心，瞪着不大的眼瞅着她：“别摔个狗啃shi。”
“破嘴里没个好话。”话音刚落地，乐极生悲地她脚下打滑瞬间将与大地来个亲密拥抱，骤然一双温暖有力地手用力一提，将她从濒临灾难面前拉了回来。
她心有余悸，呆滞看着手的主人。
江词将她拉正便松开了手，一副我就知道你会摔跤的表情，他再次强调：“好好走路。”
顾一在一旁幸灾乐祸。
见到黎茉，林池还是有点不淡定。黎茉已将卷发拉直，挑染的红色也变成了黑色，一如刚分开时的模样，乖巧优秀。顾一从见到她嘴唇上的笑就没淡过。
林池对她有所防备，她牢牢地耸立在江词身旁，像老母鸡护小鸡般将黎茉与江词分割开来。面都不让见。
顾一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举动，对黎茉说：“你看看她个死样子，就差给江词塞口袋里藏起来。”
江词长的好看，一路走来吸引不少女生关注的目光，更有胆大者的女生对他吹口哨。林池觉得如果真有这般法术可以藏口袋不见人那也是极好的。
黎茉笑而不语，目光清澄的看向林池，只是在两人目光接触的瞬间，闪烁着，挑衅着，不易察觉。
林池悄悄地拉起江词的衣袖。
“怎么啦？”江词从不远处的花灯上收回目光。
“我想要那个面具。”林池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摊位，上面琳琅满目地摆放着各种玩具，就属挂着的面具最醒目。
几人走上前，顾一随手挑选个猪八戒的面具丢到林池面前说：“给，这个适合你。”
林池也精心挑选个牛魔王的面具回赠。
顾一翻着白眼，眼睛太小，翻也看不清。
林池从摊位上挑选个狐狸面具递到江词面前说：“我觉得你戴这个好看。”
江词笑着接受，幸好不是牛魔王之类的。他将面具套在脸上，歪着脑袋问她：“我帅不？”
“帅，蟋蟀的帅。”顾一嫌弃地将牛魔王的面具丢的远远的，对着黎茉温柔的问道：“茉茉，你给我选个吧。”
林池和江词瞬间打了个冷颤，年夜饭都快吐出来。
“咋地，冷啊，冷你们回家啊去，别再碍眼。”黎茉对这个突然亲密的称号没有任何表情，她专心致志地挑选面具，最终选了个小猪面具递给顾一。
“你喜欢小猪？”顾一揉的可以挤出水的声音问道。
“今年是猪年。”
“哦”顾一又说：“那你喜不喜欢小猪，你要喜欢小猪的话我们以后就养个七只八只的给你玩好不。”
林池在一旁听着没忍住，笑出了声：“小猪猪好可爱啊，养个七只八只的长大了好吃排骨。”
“滚你大爷的去”顾一磨牙，看着黎茉又瞬间变脸，这变脸的速度川剧变脸都赶不上。他讨好的问黎茉：“好不好么”
“好啊”黎茉笑着应答。
顾一的眼眸开了花，里面万象更新，春意盎然。
四人随着花灯一路闲逛，每走几十米一盏花灯，有凤凰、有龙、有仙女、有孩童，眼花缭乱。道路两边夹杂着几个摊位，贩卖着玩具和零食。顾一从人堆里抢出来三个冰糖葫芦，愤愤地说：“我靠，人真多都跟不要钱似的。”
“你怎么只买了三个。”江词问。
“你不喜欢吃，我就没买。”顾一这人小鸡肚肠，心儿记着仇了。
江词瘪瘪嘴，不吃就不吃。
“咱俩一人一半，第一口你先吃。”林池将糖葫芦递到江词面前。
“我不吃，你吃吧。”江词说。
“你不吃我也不吃了。”说着就把冰糖葫芦塞回顾一手中。
顾一握着：“不吃拉倒，老子一口气能吃俩。”
忽然一声锣鼓声响吸引他们的目光，林池顺着声音望向离他们不远处，有个一米多高的台子，上面挂满了花灯，一个古装打扮的男子指着这些花灯正在说着些什么，声音太过嘈杂，闻声而来的人纷纷往那边走去。
江词说：“走，我们去看看。”
四人往人堆里钻，江词和黎茉靠着刷脸，从最末端一路挤进最前排。独独拉下了顾一和林池，他俩刷脸不中用。
顾一愤愤地啃着冰糖葫芦，咬上一口酸掉门牙，他呸呸地吐了掉，将手中两个冰糖葫芦全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人太多，他们看不清，只能踮着脚闻着声。
只听主持人讲解着猜灯谜规矩，猜对灯谜花灯随便拿，猜错下台。
然后第一个问题：“二十四小时，猜一成语，会的请上台。”一瞬间台上站满了人，不管会不会的，先站上台子再说。顾一和林池原本挤到中间，因为大量的人群挤上台，他们顺利的挤到台子前。
还有不少人想往台子上站，主持人笑着阻止说：“够了够了，台子都快站塌啦，后面还有谜语的。”
往上涌的人群也就安分了点。
主持人问着答案，回答的是五花八门。那个时候互联网还未普及，智能手机尚未出世，手机只能作为简单的通讯工具，打电话与发信息，如果实在无聊了，还可以玩会贪吃蛇。于是想解答除了靠智慧就是勤读书。
林池问顾一：“你知道答案么？”
顾一吹鼻子瞪眼睛地，被人怀疑智商还是很不爽的，：“一朝一夕，多简单啊。”
答案出来，果然是一朝一夕，第一轮刷掉一半人。
林池立马带着崇拜的目光看顾一。
第二个问题：“日落星出月当头，猜一名词。”
台下人哗然一片，这道题貌似很难。
“你知道是啥不？”
“生肖。”
“怎么是生肖的，我怎么一点儿看不出来。”
“笨，日落星，不就是星字去掉日便是生，出月当头不就是肖字么。”
林池佩服的五体投地。
于是第二轮，人群又去了一半，黎茉下了台，江词还站在台上。
林池目光痴痴的望向江词，忍不住赞叹道：“江词真聪明。”
顾一剜她一眼：“老子也聪明。”
主持人接着说：“再答最后一题，答对的可以优先挑选一盏花灯，答错的也可以挑选花灯。”顿时台下刚下去的人起哄，不乐意了。
主持人笑着继续读题：“好，现在请听题目相见时难别亦难，打一成语，限时三分钟。”
从台下人声鼎沸中可以猜测这题是真的难。
“是什么啊？”林池兴奋地问着顾一。
顾一沉思，半盏摇了摇头，猜不出来。
“我还以为你多聪明了。”林池嘲笑他。
“靠，你嘲笑老子干嘛，你能猜出来。”
“我猜不出来，但是江词可以。”说的就是那么笃定。
三分钟时间已到谜底解密，答案是祸不单行。这道题确实难住很多人，整个台上就两个人答对了。
一个是江词，另外一个是带着狐狸面具的男生。主持人让他们优先挑选花灯，江词望着一排排花灯，眸光闪烁，望向林池一行人，不知眼中瞅的是林池还是黎茉。
顾一扯着嗓子喊：“江词，拿那只鸳鸯，黎茉喜欢。”
林池不乐意了，更大声的向着江词喊去：“江词，我要那个狐狸。”回眸瞪着顾一，两人互瞪，谁怕谁。
江词在鸳鸯和狐狸中徘徊，最终拿起了鸳鸯走下了台。顾一笑嘻嘻地接住，止不住的赞颂道：“还是我兄弟好，知道心疼我。”说着将鸳鸯花灯送给黎茉。
黎茉很自然地接了过去，唇间噙着笑。
林池哀怨地瞪着江词，眼眶呼啦一下就红，呼之欲出的眼泪，她用力地压制着。忽然一盏狐狸花灯落在她眼前，她顺着花灯望去，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年在烛火下忽明忽暗，他笑，声音异常的好听。
他说：“送给你好不好？”
白玉纤手提着灯，少年身姿挺拔，面具遮住了半张脸，眼眸镶满星辰，俊美的薄唇微微勾起。
人潮涌动，花灯月下，这场景美得像一场梦境，林池始终觉得不真实。
少年见她未动，便将花灯落在她手中，笑吟吟地走开。
良久，林池回过神来，望向手中的花灯，眸光闪闪，说不清道不明。
顾一戏谑：“小姑娘桃花开了啊，都有人送花灯了。”
林池剜了他一眼，看见黎茉手中的鸳鸯灯，目光灼灼，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
于是一群人准备原路返回。
路上顾一感觉氛围不对劲，一直絮絮叨叨，奈何没人与他对戏，说着说着便缄默不语，一行人静静地往回走。在公园门口拦着出租车，人多车少，走路吧又太远，索性便排着队耐心地等着。
对于爱热闹的顾一实在受不了这个氛围，他试图活跃气氛，对林池说：“大池，我感觉刚才那个人没江美人帅，虽说带着面具眼睛嘴巴的是挺好看的，但是去掉面具可不一定，我要是带着那面具，我也好看。犹抱琵琶半遮面你懂不，兴许是个丑八怪。”
林池压根就没在意那少男长什么样，她心里一直气愤的是江词挑了把黎茉喜欢的花灯，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黎茉在一旁接话：“我也觉得没江词帅。”这话在林池耳中却是意味深长。
她怒叱：“怎么就没江词帅了，江词他很帅吗，不就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再帅能帅到哪里去，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么，我看那个人就比他帅。”她是恶狠狠地对着江词吐出的。
江词摸了摸鼻子，轻咳：“那就比我帅好咯。”
“乖乖哟，估计是真有你帅。”顾一一惊一乍道，指着从大门口漫步走出来的少年，此刻的少年已经摘掉了面具，五官在炙热的灯光下清晰可见。
他像是带着聚光灯走来，俊朗清隽，眼如星辰，眉似山黛，杏圆大眼乌溜溜地转着打量四周，目光捉住林池一行人后，稍稍停顿，眉眼微微一弯，居然有种让人脸红心跳的错觉。
顾一碎了口：“靠，看的我都想扑倒他了。”
林池噗嗤笑出了声：“你可真有出息。”
顾一无奈地长叹口气，拍了拍江词的肩膀，悠悠然地说：“江美人该改名喽。”
林池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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