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顾初进门后，见底下的人都到齐了，却都在打哈欠，抱怨连连，兴致缺缺。明显也是被迫来听课的。
一节课，老师想赶紧下课，学生想赶紧放学，那就是场面话，应付应付得了。
顾初便随口扯了一些道理敷衍。
“给他三个选择，其中一个是让他否决的，这样，他就会觉得自己很聪明。”“在她伤心的时候，给她安慰……”
她长篇大论说了一堆不着边际的，已经有人忍不住趴下了。
直到阿熬阔步走在他们身边，大力拍掌，大声训人：“给我打起精神来！一个个眼皮耷拉的！干什么？她三天时间，让郭西川喊她宝贝！跟她学学！”
瞬间，底下的人纷纷来了精神。“这么猛？”
“三天，让郭西川喊你宝贝？”
顾初：“……”
阿熬：“难道不是？”
顾初深深叹了口气：“……是。”
这些人每天要聊一百个富婆，壮汉装嗲妹也是常有的事，一切为了业绩。部门主管每天下班都会检查新增，业绩不行就一顿毒打。所以，这些人最关心的，只有业绩。早点达标，早日逃离。
阿熬见大家都有心思听课了，便离开了。很快，整个现场就变成了一场热烈的偶像崇拜会，无数人纷纷积极举手。
“如果她识破了我们是骗子，我们该怎么答？话术本的话，都被他们知道了，已经过时了……”
“他们都下载了国家反诈app。”
顾初再次陷入沉默。
倒是底下的人迅速领悟过来：“适当沉默，我悟了。”
顾初咳嗽了声：“……有悟性。”她目光无意中扫到最后一排，见韩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抱着手臂，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切。
两人四目相对时，那眼神总让她觉得自己被看透……
她假装镇定地扯了一个笑容，倒是韩鸣不知道为什么，怔了怔，先挪开视线。
那一场宣讲会后，顾初这个名字就经常被人提及。如果有人质疑用了她的方法后，业绩垫底，其他人就会群起而攻之。“一定是你用的方式不对，我用她的方法，我这个月业绩快一百万了。”
这下，韩鸣也不需要再派人跟着她。就算她想偷名单，也没办法了。因为她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全场的焦点。
她隐约怀疑，韩鸣已经对她起了疑心。尽管他依然经常叫她陪聊，看起来似乎跟平常一样。
“怎么会？”江渐容咬着苹果说：“他最近都没来查你的手机了。如果他怀疑你，为什么不查？而且，他最近一直挺宠着你的。你要什么，他给什么。有好吃的第一个往你这边送。就算他发现郭西川是假号，说不定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宠？天真。”顾初冷笑一声：“那是对他有利用价值，他必须哄着我。在动手之前，谁也不会打草惊蛇。”
她咬着手指，走来走去，忽然停下脚步：“不管他怎么想的，我们都得先做好准备，先拉几个备选的猪，给他们画饼。”
江渐容：“你还认识什么大富豪或者大明星吗？”
顾初噎住了。她用私人手机登陆了自己的微信，却惊讶地发现密码已经被改掉了。她皱了皱眉，又把手机递给江渐容：“试试你的。”
江渐容登陆微信，密码却没被改掉，但翻遍了通讯录，只有一个勉强能够得上“明星”的人——卓然。
那是江渐容的初恋，在一起一个月后，卓然就提了分手，跟别人在一起。分手后，他还照常使唤她，天天抄她作业。自从卓然去外地上了大学，两人的联系就少了。再后来，卓然进了娱乐圈，从跑龙套一路往上爬，现在能演上配角了。那就更是眼高于顶，每天在朋友圈发各种与名人的合照蹭热度。
“他算什么明星呀！也就是一个小配角……”
顾初：“四舍五入就是明星啊！”
江渐容脸皮薄，急得摆手：“而且我们很久没联系了，他都不一定会回我信息。”
“我有办法让他回信息。”
滴。
顾初收到了一条新微信，笑了：“男人。”江渐容凑过来一看，又惊又喜：“你发了什么，他居然这么快就回了？”
顾初把手机递给江渐容自己看：“给他一个事业发展的机会。”
江渐容拉了下手机，见到顾初发出的信息。
“我跟我妹妹、制片人章成一起吃饭，听说你一直想见他。要过来一起吃饭吗？他马上就要走了。”
顾初：“这就是给他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他才会想要一把抓住。”
见卓然回：“好啊，我刚拍完戏。想要郭西川的签名照吗？我跟他很熟。”紧接着又来了一条：“你在哪？我来找你。”
江渐容有点郁闷：“原来他也可以这么主动啊……以前一整屏都是我在说话，他过了大半天，才回一个表情包，在拍戏。现在他竟然秒回。”
顾初拿回手机，编辑起来，顺口说：“拜托，你也学学海王吧，别老这么恋爱脑。你这么漂亮一张脸，给人家当备胎！”
江渐容：“又趁机夸自己。其实他之前对我很好的。”
两人正在商量对策，忽然，只听见一阵鼓点似的猛烈敲门声。
顾初心里一跳，迅速藏好手机。她打开门，见到门口站着阿熬，身后领着一大群人。让他们从这个房间搬出去，到另一个房间去。
阿熬面无表情说：“韩先生吩咐的。”
江渐容看向顾初，顾初点头：“搬吧。”
韩鸣果然是觉察出不对劲了。只是，谁也没想到，韩鸣动作比她们想得要快。
她们还没搬出来，就见到一个小个子女孩踩着高跟鞋，一脸高傲地走来，身后跟着黄毛，以及三个搬行李的人。那女孩子看着与缅北格格不入，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娇憨可爱，下巴却始终仰着，好像谁也看不上。
“好久不见啊，顾小姐！”黄毛嚣张地扯起一个笑容，他一笑，顾初才吃惊地发现他的门牙缺了一个。
顾初正要说话，见那女孩抱着手臂，环顾房间，嫌弃不已：“小了点。怎么回事？东西还没搬走。”见那女孩一转头，长长的马尾一甩，狠狠甩在江渐容脸上。江渐容疼得捂住了脸，看得顾初有点恼火了：“你这人怎么回事，给我姐姐道歉。”
江渐容拉住她：“算了算了。”
“她故意的……”顾初还要说话，只听那女孩转头看过来：“你就是顾初。”那女孩看了她一眼，上下毫不客气地打量她，很快就转开目光：“也就那么回事嘛。”
那女孩回头喊那黄毛：“那个谁，我回来的时候，希望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明白？”
“好嘞！明白！”
顾初还想去拦她，被黄毛用肩膀撞得一个踉跄。黄毛像伺候老佛爷似的扶着她出去了：“韩小姐，我送你出去。”
顾初听见这称呼，顿时明白过来了。
这是韩鸣的表妹，韩双颜。
忽然，只听见哗啦一声，顾初一回头，见黄毛一把扯下了她的床单，床上的东西哗啦啦一股脑掉在地上：“行李拿过来，放这里。”顺带着，电脑也摔在地上。黄毛得意洋洋地说：“顾小姐，现在没人给你撑腰了。”
顾初转过头，冷眼望着阿熬：“折磨我，也是韩先生的命令？”
阿熬皱了下眉，只好转向黄毛：“黄毛，韩先生只让你搬房间！”被这么一喝，黄毛显然有点失望，松开了还要继续捣乱的手。
见江渐容还要去捡那电脑，顾初拉住她：“一台电脑，我还买得起。你忘了？前阵子，刚好有人白送了我一箱钱……”
那意有所指，刚好踩到了黄毛的痛处，他的面容迅速扭曲了一下，对她怒目而视：“顾初，你……”他想到什么，又咧开一嘴的黄牙笑了起来：“好，你继续嚣张，看你还能嚣张多久！那冒牌货已经保不住你喽！”
“你，你说什么冒牌货……”江渐容生气地要反驳，被顾初一把拉住：“赶紧收拾，别理他。”她回到房间，自顾自将衣柜里的衣服一股脑抱了下来，塞进行李箱。
两人收拾好，提着行李箱准备离开，却被黄毛一步挡在门前。
顾初被挡住去路，抬头看他一眼：“怎么，就这么放了我，你不服气？”
“你可以走，她不能走！”见黄毛一把揪了江渐容的手：“她是我们运营组的人，我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见他高高扬起一只手就要打人，顾初一把将江渐容拉到身后：“好，你动她一巴掌试试。别让我翻身，不然我还给你的，可不只是一巴掌。你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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