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另一边，顾初差点就挨了一顿毒打。她把两卷钱砸地上，对方眼馋，也没敢要。
“在这里混，就像买大小，得看好形势。今天过后，谁是大，谁是小？你要确定自己能拿得准。我有什么本事，你们应该知道。韩鸣什么手段，你们也应该见过。看不准形势的时候，可不要拿命赌。”
见那两人对视一眼。顾初再甩出两卷钱丢地上。“都是打工人，给老板当什么枪？钱到手了，才是真的。你们要是怕得罪韩双颜，可以假装被我电晕了，谁也不会怪到你们头上。到时候，你们的钱也到手了，一举双得。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光这点钱，可不够啊……”
等到那两人真的进了她的房间，开始搜刮她的钱。她立刻反锁了房门，将人锁在里面，自己侥幸逃了出来。
顾初逃出来后，直奔会议室，地板被她踩得咚咚响。
到了会议室门口，远远见到门外站着一个守门的，她立刻上前一步：“大老板让我进去汇报。”趁他愣神，二话不说直接往里面冲。
当她推门闯入大会议室的时候，几乎是一瞬间，十几支枪已经对准了她。但没人说话，因为江渐容还在跟郭西川视频。
郭西川问：“她在哪里？”
江渐容被问哑了：“她……”听见推门声，急忙回头一看，见是顾初像救星天降，那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下。
“她来了！”江渐容低声说：“你等一下。”
她反扣着手机，按下静音，才小心翼翼地问大老板：“以前一直是顾初跟他沟通的，所以，郭西川只信任顾初一个。”
韩双颜怎么也没想到，江渐容竟然还帮着顾初。
“江渐容，你闭嘴。”
大老板看看顾初，又看看江渐容：“那为什么让你来？”江渐容不敢回答，大老板却一眼看破，瞪了韩双颜一眼：“这么大的事还敢乱来！快点。”
他亲自起身，指着那一组沙发，旁边还有一些绿植布置，挺有氛围感的。“你坐这里。”他顺势把灯也关了。于是黑暗中，就只剩下那一站落地灯的光。
顾初骑虎难下，还是坐了过去。等她接过了手机，故意把灯调暗了：“郭西川，你连我说的话都不听了？我真是白教了你这么久。”
她疯狂暗示，就是让他马上拉黑自己。偏偏郭西川好像在装聋作哑，静默了一会，只说：“太黑了，看不见。”
顾初一抬头，见那枪口指着自己，只好侧过脸，将灯光稍微调得亮了一些。
黑暗中唯一的光，逐渐照亮了她的眉眼，鼻子，下巴，直到整张脸终于完整地暴露在他的眼中。她低垂着眼，调整亮度时，那长长睫毛落下层层叠叠的阴影。轻轻一动，他的心尖也好像跟着一颤。
他站在原地，久久没反应。
当顾初调整好那灯光，重新回头望向镜头，见郭西川定定地看着她。他眼里闪动着一点光，那毫不遮掩的热烈，是她从没在任何地方见过的。
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又不说一句话，顾初终于忍不住咳嗽一声：“怎么了？”
郭西川这才转开了视线。
“你不是她。”
怎么就不是了！江渐容担心地转头看一眼顾初。其他人也忍不住面面相觑。除了她们两个，还能有谁？
顾初却在这个瞬间突然明白了郭西川的用意：“韩双颜，你过来一下。”见韩双颜突然被点名，又是惊讶又是警惕，怎么也不过来。
顾初一把将手机转了下方向，对准了韩双颜。“是她吧？”
郭西川低头笑着，指骨轻蹭了下鼻尖：“我第一次视频，见过你。”
韩双颜迟疑着，点了下头。
“骗我说驻颜在场的，也是你。”
韩双颜隐约感觉，郭西川是要报仇来了，又不太肯定，转头望向顾初：“刚才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她就是驻颜。”
“你以为我没见过驻颜真人？”郭西川摇头：“算了，你给我退款吧。能退吧？”
韩双颜软着嗓子撒娇说：“当然可以啊。我先给你退两千。后面的，我也想办法帮你争取。你放心，我是你的粉丝，我一定帮你想办法……”
猝不及防，郭西川突然抓住了她话里的两个字：“粉丝？那我第二部电视剧的女主角叫什么名字？”
“叫……”韩双颜略微迟疑，求助地去看向顾初。顾初假装没看见，转开目光。
只听见郭西川嗤了声，视频骤然断开了，镜头变得一片漆黑。
全场哗然，议论纷纷。
大老板发现不对，猛地站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韩双颜也有点着急，一把抢走顾初的手机，飞快发去两个字，却浑身乏力地坐下了。
顾初早有预料，嘴角慢慢扬起：“被他拉黑了？”
韩双颜恨得咬牙，慢慢抬头瞪向顾初：“你明明知道答案，故意不告诉我。”
顾初把手机抢了回来：“你是他的项目负责人，却不知道这种基础答案。还怪我？”
韩双颜愤怒地冲过来，狠狠推了她一把，推得她一个踉跄，被江渐容一把扶住。江渐容也恼了：“你别太过分了。”
韩双颜突然笑了：“你们一起陷害我。不管我说什么，郭西川一定会拉黑我，是不是？你们已经串通好了。他拉黑了，你再让他加回来，到时候你不就能上位了？打得一手好算盘！我就觉得奇了怪了，郭西川为什么会听你的指挥？他明明没认出你是驻颜……”
或许他已经认出来了……
顾初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是啊，他怎么可能听我的？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杀猪盘。我早就跟你说过，要欲擒故纵，不能着急。今天被拉黑，是谁的问题？自己好好想想吧。”
“大老板，别听她胡说八道……”韩双颜一个眼色，“唰”一下又是十几支枪对准了顾初的脑袋。
这回，大老板终于坐不住了：“把枪放下！听她说完。”韩双颜脸色一片惨淡，不敢再辩解。
顾初随手挪开那些枪，走向大老板：“大老板是聪明人，这些话，我不说你应该也有办法了解。韩鸣被她一顿毒打，囚禁在病房。我本来是负责郭西川项目的人，被她临时抢功。如果不影响我们捞钱，我想你也不会在意。不过，现在明摆着，她一个外行瞎指点，已经影响我们捞钱了，你还放任她继续吗？”
大老板听到韩鸣被毒打软禁，眉头不悦地跳跃了下，等她说完这一段，眉头才稍微舒展开来：“行啊，这嘴皮子真是厉害。就是不知道做事怎么样。”
顾初见他信了这话，便立刻说：“只要你信我，我会把郭西川加回来。”
大老板笑了一声：“光是加回来，可不够。”他让人把韩鸣亲自喊了过来。
等韩鸣拖着虚弱的身体来了，大老板捏着手里的核桃，一边慢慢走，一边指着江渐容：“再把她关起来。”顾初始料不及，见保镖一下子扣住了江渐容，急忙上前阻拦：“为什么要关我姐姐？”
“等你骗到郭西川一千万，我就放人。”他把两个核桃放到顾初的手上：“我想看你怎么选，是男人重要，还是姐姐重要。这件事，韩鸣你亲自去盯着，别出岔子。”韩鸣点头。
顾初把两个核桃都捏在手里，飞快地追了上去：“姐姐是我的助理。如果我姐姐关起来，凭我一个人，我也没有办法搞定郭西川。”
“要助理？简单。”大老板扬扬手，不容置喙地说道：“从现在开始，韩双颜就是你的助理。”
韩双颜脸上浮现出受辱的难堪：“大老板……”
“就这么定了。”大老板哈哈大笑，豪迈拍拍韩鸣的肩膀：“你这小子，继续替我打理集团，别再让我失望。”
“我不要韩双颜，我……”顾初还要追，被韩鸣拉住了：“顾初。你姐姐的事我来安排。今天你帮了我，我记在心里，我不会亏待她的。”
顾初依然努力挣脱韩鸣，指甲抠住他的手腕，但韩鸣也顽强地不肯松。顾初一言不发，目光却始终追着那大老板，直到他消失在转角处，才愤怒地踹了一脚墙，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初推开门，走进姐姐的房间，见到桌上还放着一份备忘。她拿起来，见到上面写着清洗键盘，收拾书桌，给花浇水。全是顾初自己的事，她忙起来昏天暗地，粗枝大叶，根本没注意过这些细节到底是谁完成的。
她将备忘录丢下，在姐姐的书桌前坐了好一会，脑子里想着各种办法，终于猛然起身，出门去了。
现在能帮她救姐姐的，或许只有韩双颜。
顾初刚走出房门，就见到阿熬面无表情站在门外等着她。韩鸣让人请她去一个地方。她跟着阿熬走到了韩双颜的房门口，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惨叫声。她推开门一看，见韩双颜被鞭子狠狠一抽，痛得又发出一声惨叫，身上的白色衣服早就血迹斑斑。
“这是在干什么？”顾初皱了下眉。虽然她很讨厌韩双颜，但也有点见不得这种血腥场面。
韩鸣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中央，若无其事地喝茶：“替你出气，继续打，打到顾小姐喊停为止。”
见韩双颜充满恨意的目光瞪了过来，顾初的拳头微微攥紧。在这种情势下，她想要韩双颜帮忙，几乎不可能了。
她强笑：“你想替自己报仇，直说就好了。说什么替我出气？等她翻身了，又要来找我麻烦。你反而一身轻，撇得干干净净。”
韩鸣笑了下：“我只是想提醒她。再怎么欺负我，我也可以算了。但是她欺负你，可不行。只要你说饶了她，我就放过她。”
“我想跟她说句话，行吗？”在韩鸣的授意下，那些人都停下了鞭子，纷纷出去了。
终于，顾初走到奄奄一息的韩双颜面前，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我们合作吧。你帮我一个忙，我也放你走。够公平吧？”
韩双颜虚弱地一笑：“蠢货一个。不是为姐姐牺牲，就是为男人牺牲。”
“我不像你，恩将仇报。”顾初闭起眼睛，忍耐地拿纸巾擦了下脸，随后，她将那纸巾用力砸向了韩双颜的脸：“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你晚上睡得着觉吗？”
韩双颜呸一声，将那纸巾拿掉了，她摊在那地上，微微喘气：“我为什么睡不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活着，就想当人上人。比别人优越，比别人有钱，比别人过得好。你们一个个心里谁不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敢承认！虚伪！无能！站在道德制高点骂我？你也配？我想过得好一点，不用再受任何人的气，有错吗？你们做不到，我做得到，你凭什么来说我？”
顾初望着她眼里闪烁的疯狂光芒，只轻轻说了一句，就戳破了她张牙舞爪的表面。
“那你现在过得好吗？”
韩双颜就像被人从心窝子狠狠扎了一刀，发白的嘴唇张了张，却吐不出一丝活气，宛如一个死人。
顾初的手压在她的手背上：“你帮我，也是帮你自己。我发誓……”
韩双颜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歇斯底里闷头笑了起来：“我过得不好，你也别想过得好！”她牙齿上都是血丝，笑得乱颤：“你在乎亲人，我就要让你失去亲人。你在乎男人，我就要你失去男人。凭什么所有人都宠着你，护着你？我不服气！”
顾初微攥住了拳头，眼里是血红一片，反而笑了：“既然你要做我的敌人，那我也不会怕你。我一定跟你玩到底，就看谁先撑不住。之前，我的命，是你说了算。现在，轮到我了，韩助理。”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顾初走到门外，韩鸣等在门外，一见她两眼发红，有点担心：“你没事吧？她跟你说了什么？”
“没事。”顾初沉默了下：“停手吧，不要打她了。”
她转头，隔着遥远的一段距离望着仍趴在地上的韩双颜：“我有个更好玩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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