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身上怎么会有香水味?
红发老头带着他朝内厂车间里走去。
楼道口有个非常简易的电梯框架,他们乘着这个升往六层。
娄禧阳低头往护栏下面看了很久,记忆重叠,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们走到一扇木门前,正当老头打算推开时,门就已经被打开了,娄禧阳收回手,示意他先进去,最后轻轻地带上了门。
“哼,娄安明倒是把你教的很好。”老头用拐杖敲了敲木凳腿,示意娄禧阳坐下。
这应该是这栋楼里最亮堂的一间房了,满屋的装横显示出主人的品味不错,木地板上铺着复古黄地毯,书桌旁边还放置着罕见的传闻中已消失的地球才有的唱片机。
“这个唱片机…很不错,您很优雅。”娄禧阳抿了抿唇,回想着老头的脾性,生疏地憋出了一句马屁。
果不其然,老头刚才还紧绷着的一张脸立刻就松了,但他面上不显,只是胡须得瑟地晃了几下。
他踱步到唱片机旁,手上操作了几下,旋律缓缓从中溢了出来。
小铁锤在半空中正准备跟着高雅音乐转圈,听着听着就不对味了
【咦?宿主,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叫好运来?】他看着一脸沉醉不已的红发老头,欲言又止。
“没听过,不过这个曲子很喜庆。”娄禧阳面上不显,暗暗点评道。
那边老人给自己沏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手上的那枚戒指,是我们组织第一任首领的,换句话说,它属于你爷爷。”
娄禧阳心道要进入正题了,尝试将耳边咚咚隆呛的锣鼓声忽略,看了一眼手中的戒指。
“你爷爷曾经可是南半区匪帮里最耀眼的存在。”老头的机械眼珠迅速的翻转,语气逐渐嘲讽,“但没想到啊,他的儿子确是个不折不扣的联邦狗贼。”
拐杖在木地板上重重地砸着。
娄禧阳听着他的话,猜测着他下一句会说什么。
“娄安明现在的狼狈完全是他自找的,当初要不是他和蒋卓航执意要搅入联邦…”
来了。
从始至终与上辈子重叠的话语让娄禧阳心中沉着了些许,他盯着红发老头,给了一个正常的疑惑反应:“您是说,联邦现任管理人,蒋卓航?”
“还能是谁”老头嗤鼻一笑,继续道“他是我们头儿捡回来的,刚回来的时候身上没一处好皮肉。”
娄禧阳想起新闻里他的皮肤看起来没有半点瑕疵。
“他利欲熏心,连带着你爸也被他迷惑,两人当初走得干脆,头儿临死前都没见着他们一眼,哼,结果现在还要让你来找我们帮忙。”
老头把茶杯使劲地搁在桌上,嘴上骂骂咧咧的,无非是在指责蒋卓航不是个好货色,被阴了才知道后悔。
老头似乎变得很烦躁,急冲冲地走过去把唱片机关掉了。
房间骤然安静,娄禧阳沉默地思索了一番,判定道:“您不会去救娄安明,对吗?”
“不会!当然不会!谁管他的死活”老头像是被激怒了,把桌上的水杯扫在地上,引起不小的动静。
老头的反应和娄禧阳预料中的一样,他不再纠缠,直到下了楼,两人也没有打破沉寂。
走到大厅的时候,娄禧阳眼神扫到悬在半空的铁台,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疾速朝铁台走去,迈开长腿一个利落的翻越跨了上去,他稳稳地落在台面上,掀起眼皮往下望了一眼,大厅里的人密密麻麻的,少说也有三四百人。
全部人的眼光都放在他身上,有好奇的,也有轻蔑的,包括倍良,那双湛蓝的眼睛微微眯起。
迎着众人的目光,他缓缓举起带着戒指的手,面色无半点波澜:“我娄禧阳代表第一任头目下令,所有人,救出娄安明。”
话刚落下,台下便一片哗然。
“嘁,你凭什么?”张沟望着台上的青年嗤了一声,脸上满是不屑,之前娄禧阳的举动,无疑是当着众人的面扇了他一耳光。
“凭我有手里的戒指,你们懂规矩。”娄禧阳把弄着拇指上金属戒指,打开了它的通讯功能,低沉的嗓音在厂间内回旋。
一时间所有人的戒指上都投出了娄禧阳的影像,“再说一遍,所有人,救出娄安明。”清晰的人声从戒指里传来。
“拜托了,娄安明欠你们的,他以后会一一偿还。”影像里的青年态度诚恳,却无端的压迫感十足,仿佛常居上位者一般,让人产生臣服的欲望。
红发老头和倍良站在一旁,听见这话,下巴都悄无声息地紧绷起来,谁都明白,只要用那枚戒指下令,他们就必须听从。
视线从倍良和红发老头身上一划而过,娄禧阳关掉通讯,从台上翻下,没办法,这是他能想到最快的法子。
上辈子他因为老头的拒绝手足无措,奔波了好几天才有所进展,但这次除了救出娄安明外,他还得分出精力看好易缘,实在是没那么多闲工夫。
终端震动了一下,是易缘传来的短信。
[哥哥,你在哪?]
[外面,有事,怎么了?]娄禧阳一边低头回消息,一边抬起头看向朝他走来的倍良。
“喂,你很拽啊。”倍良抬了抬眉,嗤笑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捋了把头发,“成,你有戒指,你是老大,今天留下来,看看你要怎么把娄安明那混蛋救出来。”
[楼下的王婆婆好像死了,尸体太臭,有几个人闯进去把她扔去了垃圾站,我不敢自己呆在屋子里。]
“…不了谢谢,我先回去,明天再来。”娄禧阳声音微沉,迅速地打了几个字,不管面色难看的倍良,抬步就要离开。
临走前又突然顿住了脚步,转头礼貌问道:“方便借一下车吗,没大巴了。”
倍良:……
倍良带着娄禧阳往厂外的停车坪上走,一股浓郁的古龙水香味扑面而来,娄禧阳不动声色地走开了一些。
倍良好笑的看着他“你干嘛非得回去,来来回回大半天就没了。”
“莫非是有小情人儿在等你?”倍良用胳膊碰了一下娄禧阳“也是,咱们马上就死了,还不得多腻歪腻歪。”
“不是,是弟弟。”娄禧阳走的更开了,他实在是不想再沾染上什么味道,不然回去易缘又得闹,从前他只要去了什么灯红酒绿的地方都会被易缘闻出来,然后就……
娄禧阳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凉意。
“情弟弟吧,哝,这辆摩托,你爸的,送给你了”倍良很干脆地抓着娄禧阳摁了指纹,手指轻跃输入了系统。
“虽然这是特级飞摩,但还是得开五个小时呢,真不考虑留下来?”
“不了,谢谢。”娄禧阳利落地跨坐上去,头也不回地引燃发动机呼啸而去
“跟爷耍什么酷呢,欠抽啊”倍良深吸一口气,压下暗涌的怒火,不知道为什么,娄禧阳的言行让他窝火得紧。
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娄禧阳不太确定易缘睡了没。
到楼下的时候他特意看了眼王婆婆的家门,铁门已然被人给踹倒了,一眼就能望见里面的情景。
一片狼藉,所有值钱的有用的东西都被掏了个空,除了几只苍蝇胡乱扑腾外就什么也没了。
王婆婆没有任何亲人,这一走就真的没留下任何痕迹。
娄禧阳走过去将杂物里的一个相框捡了起来,他叹了口气,把它规规整整地挂在了墙壁上。
还没上到三楼,他就看到易缘家的门敞开了,暖黄的灯光透过门缝撒出来,易缘穿着睡衣,双手抱肩倚在门边无声无息地望着他。
这种感觉很奇妙,让娄禧阳在路上奔波了五个小时的心突然加速了几秒。
有人会等他回家。
他三两步跑上楼,意料之中地看到了易缘不满撅起的嘴,眼神幽幽。
“哥哥你怎么…”又这么晚
易缘正要出声,就被娄禧阳推进了门内。
“傻子,三点了也不知道睡觉,这么晚还敢开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世道吗?”他关上门,再次强调。
易缘一边享受着娄禧阳温柔的指责,一边弯了弯嘴角,顺势搂住了娄禧阳的腰。
末日前他不是没遭遇过恶心的事,但他从未放在心上,因为那些人的下场往往会很惨,只是娄禧阳不知道罢了。
他也绝对不会让娄禧阳知道,因为娄禧阳喜欢又乖又软的小孩,而那个人只能是他。
贴得太近了,鼻间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古龙水味,易缘的表情骤然就沉了下去,指尖攥紧,冷声道:“你身上怎么会有味道?”
娄禧阳被易缘掐得腰一疼,拍开了他的手。
“去见了个朋友,他身上喷了古龙水。”娄禧阳暗叹果然如此,狗鼻子。
为避免易缘继续追问下去,他连忙岔开了话题,将易缘推回床上,自己转身进浴室洗澡了。
殊不知他这样欲盖弥彰的行为在易缘引起了一波惊涛骇浪。
易缘面若寒冰,手指骨节被捏得咔咔作响。
朋友?什么朋友会见到半夜三点?
他望了眼紧闭的浴室门,光脚跑到了客厅,视线落到了沙发上换下的衣裤上。
他熟练摸索着各个包,他知道娄禧阳会把不想给别人看见的东西藏在外套里面的第二个小袋子里。
突然,摸到了一个凉凉的硬物,像是个戒指,想到这里他的眼神更阴沉了,他取出戒指,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起来。
戒指上有很多红色莲花浮雕,细节处更是特别,像是一个小型的联络器。
这种设计的戒指易缘见过,因为易天就有一个,一般是组织头目用来自证身份的。
娄禧阳怎么会有?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易缘一个激灵把戒指放了回去,他若无其事地打了个哈欠,拉着娄禧阳回屋睡觉了。
与此同时,压制在他心里的窥探欲又隐隐冒出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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