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自作孽不可活
机场高速发生严重车祸的消息很快传开,贺卿电话打不通,贺钧第一时间联系人去现场。
同样的,严东衡开车载着人往机场方向赶,林锐哲坐在副驾驶如坐针毡。
“完了完了,东子,这次完蛋了。”
能让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林锐哲露出面如死灰的表情,严东衡就知道这事情没那么简单,还没拷问林锐哲,后者不打自招,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明明白白。
糊涂!
严东衡真想撬开林锐哲的脑袋看看他的脑回路是否正常,招惹谁不好,偏偏惹贺卿!瞒什么不好,偏偏瞒贺卿他和季诺白有个儿子!
“把你生煎油炸了都算是便宜你!”
陆晋南恨铁不成钢,一掌拍在林锐哲后脑勺。虽然最近因为颜兮他鲜少参加聚会,但也知道贺卿和季诺白那些事,更何况当年是他在英国找到的贺卿。如果不是爱得深,他怎么会不要命似的跑去伦敦。
“那怎么办啊?”
“凉拌!”
远远的夜幕下,红蓝的灯光交错,严东衡开车停在交警指定的地方,车都来不及锁就匆匆跑往现场。
车祸现场惨不忍睹,一辆十几米的厢式货车侧翻横在路中间,一辆红色的车子被它压在下面,已经压变形。
旁边还有连着追尾的十几辆轿车,有两辆直接撞在侧翻的货车上。地上残留着汽车的刮痕和刹车痕,黑色的沥青路面流出暗红的血迹。
警察在做笔录,交警身着荧光衣疏通交通。担架上躺着受伤较严重的伤员,医生和护士有条不紊的进行抢救。
“麻烦让让,麻烦让让!”
闻声,严东衡赶紧让道,铁轮“咕噜”而过,护士推着伤员上救护车,伤员因为颠簸,手从床~上滑落,布满血迹,指尖的鲜血还在往下滴。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严东衡挂了电话,转手拨了另一个号,接通后,第一句话就是,“帮我查个人……对,季诺白,她今天的航班信息……”
“已经起飞了?那现在能不能命令返航?”
“大哥,你以为机场是你家的啊,你说返航就返航!上次帮你命令国际航班返航,老子写了三万字的检讨,再来一次,这空管局你来管吧?”
“着火啦!”
周围有人惊呼,严东衡转头,厢式货车已经着了火,现在越来越大,前方已是一道火墙。
“妈的,严东衡,着火你打119啊,打我电话有屁用!”
那边的人骂骂咧咧,严东衡已是管不着,不顾一切的往前冲。
贺卿,你别出事,也别吓我。季诺白去杭州了,她不是不回来,所以,你也别不回来。
“先生,你不可以过去,很危险!”
消防车的鸣笛响起,如柱的水从天而降,很快被火焰吞噬。
“先生,请你配合我们工作!”
“我朋友在里面!”
大货车压着的红色车子,那熟悉的车牌。
贺卿。
“东子,东子,你别激动!”
突然身上多了一股往后扯的力量,严东衡猛的朝后大吼,“我怎么激动!贺卿……”
“我没事。”
贺卿拍拍严东衡的肩膀,发生连环车祸的时候他在后面,因为速度过快,他紧急刹车碰了前面车的车位,正巧是连环撞的最倒数第二个。
刚刚在和警察做笔录,眼角余光就看见严东衡,好不容易等警察问完最后一个问题,他转过来就不见了人。直到货车起火,看到有个人奋不顾身的往里面冲。
“没事就好。”
严东衡心中的石头落地,还没来得及舒第二口气,贺卿特别欠揍的声音就在旁边响起,“真哭了啊?”
贺卿抹严东衡的眼角,刚碰上就被严东衡不耐烦的拍开,“滚滚滚,哪边凉快哪呆着去!”
陆晋南也找了过来,还没来得及慰问,贺老先生派的人就到了。
看到那些人,严东衡和陆晋南咽了咽口水,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一步,老爷子估计是动真格了,以暴制暴。林锐哲老远看到这边的情况,偷偷摸~摸的打个电话报完喜讯就溜了。
坐在回贺家的车上,严东衡和陆晋南忍不住吐槽林锐哲的不仗义,抬眼看到后视镜里的贺卿被两个黑衣大汉挤在中间,他们又平衡了很多。
贺家的客厅里,贺卿腰杆挺得笔直,外表狼狈但气势不狼狈,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大约是贺卿那态度把老人给气着了,贺老声如洪钟:“贺卿,你给我进来!”
老爷子亲自发话,率先进了书房,拐棍触地的声音有节奏的敲在心上,听得人发慌。贺卿也不怕,步履沉稳的跟上去。
贺老爷子要收拾人,家里自然不敢阻挠。
许久之后,贺老从书房出来,对着客厅的贺仲修道,“我这拐棍就不借给你了,你自个儿去找个,让贺卿在里面给我跪到明早。”
“诶。”
得到父亲指令,贺仲修转身去了后院,慕容见情况不对,顾不得身体的不适,硬撑着扶着墙去书房。
贺钧处理完宴会事宜进门的时就见母亲扶着墙逞强,方才被贺卿那假车祸一吓,她的脸一片死白,现在都没有缓过劲。
“妈,你干嘛?”贺钧扶住母亲。
“你爸去找棍子了,你快去给贺卿说,让他跑。”
“跑?我打断他的腿!”
贺仲修从后面冒出来,拿着一根手腕粗的混子来势汹汹的进了书房。
“仲修。”
贺钧扶着母亲紧跟进去,里面跪得规规矩矩的贺卿见他爹拿着棍子拖家带口的冲进来,吓得跌坐在地上。
“爸,咱家规矩,爷爷打过了,你就不能动手了,你不能这么不讲信用!”
贺卿麻溜的后退,踉跄的站起来,这家里他谁都不怕,就怕他爸。那可是个动手不会心慈的主,被他打一顿,不皮开肉绽,也是伤筋痛骨。
“你~爷爷为你胡闹宴会打你。”贺仲修关上门,带上锁,转过身,阴森森,“我为你把你~妈吓晕打你,原因不一样。”
“不带这样的!”
贺卿惊悚,立马跑到对角,戒备的盯着他爸。如果不是爷爷要求在书房跪一晚上,他早跑出去了,就知道他爷爷雷声大雨点小专门给他留了个陷阱,只是没想到这个陷阱是他爹啊。
这哪是陷阱,明明是酷刑!
“你跑,还敢跑,贺卿你这个兔崽子,给我站住,长本事了啊,跑?你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贺仲修拖着妻子行动不便,正好给贺卿逃跑的时间,免了几棍子。但还是有不少打在身上,疼得他嗷嗷叫。
“爸,你这样……嗷,疼。”
“疼?疼就对了,就怕你不疼。再跑,你信不信更疼!”贺仲修站在书房正中间,棍子指着沙发后面愈发狼狈不堪的贺卿。
见父亲动了腿,贺卿是利索的往其他地方躲,“我不跑,你也要打我啊!”
“还敢跑?你给我站住,几年不收拾你,皮痒了是吧?”
“爸,咱有话好好……哎哟!”
“仲修啊,别打了。”
“爸,我觉得……这是个误会。”贺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差没给他爸跪下了。
“误会?你~妈直接吓得晕过去了,你给我说误会?兔崽子。”贺仲修“啪”的踩上实木的茶几,准备直接跨过去打人。刚踩上去,就被老婆拖了后腿。
“仲修仲修,有话好好说。”
“爸爸爸爸,别冲动。”贺钧见他爸这动作,吓得立马开口劝。
“放手,我今天就要收拾这兔崽子”贺仲修睨一眼贺钧,“还有你,贺钧,没搞清楚状况就给你~妈说,老子看你也是欠收拾了!”
贺钧还没反应过来,他爸那一棍子就落在手臂,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就知道他不能开口,一开口铁定没好事。
最后,贺仲修终于打累了,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里休息,慕容给他倒了杯水,一边拍他背顺气,一边责怪,“多大点儿事,你就动手打孩子,还把自己给气着,多划不来。”
而贺仲修那两个浑球儿子,一个笔直的站在茶几面前,头顶了一碗清水,一个跪在书桌前,摆了个小案几,握着毛笔抄佛经。
顶清水的那个是贺钧,抄佛经的自然就是贺卿。
“把手机拿来,给他们两个拍张照片,以后拿给咱孙子看。”
贺钧:“……”
贺卿:“……”
“容容,你看这个角度怎么样?两个的脸都能拍到。”
贺卿无比庆幸自己背对着,要不然这脸真的是丢尽了。他爸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每次收拾他或者他哥,惩罚的时候就喜欢拍照留念。
上次被惩罚拍照还是高中毕业那会,他偷偷改了志愿,通知书下来,他爸气得,硬是把二表姐家的萌萌放在他背上让他做两百个俯卧撑,还恐吓他,吓哭萌萌就重来。不知道是他那天点背还是怎么着,每次一百多萌萌就嚎啕大哭。
至于他二哥,据说惩罚他的点子都是他二哥亲自试验过的。
拿着手机折腾了半小时,贺仲修心满意足的收了手,“贺钧站到凌晨十二点就可以回去休息。”
“我呢?”
“你~爷爷不是让你跪天亮吗?反正你也闲着,那就顺路抄一晚上的佛经吧,明早我来收。”说完,贺仲修关上了书房的门。
“哥,我俩真的是亲生的吗?”贺卿放下笔,跪坐在小~腿上,揉了揉被打的地方,真疼。
“我肯定是,你八成不是。”贺钧看着对面一排柜子,数着里面的书本和名字打算应付时间,“到了十二点喊我。”
他没戴表,贺卿戴了,想要知道时间,只能依靠贺卿。
“嗯哼。”贺卿坐直,提笔蘸墨,又开始抄佛经。
贺钧看了三遍柜子,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到了,问,“几点了?”
“早着呢,十点刚过。”贺卿瞥了眼十一点半的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那么早?贺钧觉得度秒如年,又把柜子里的书给看了遍,这次还带上了出版社。看完书,他还数地毯上的花纹。
把能数的都数了,贺钧觉得差不多,又问贺卿。
“哥,十一点半都没到,早着呢!”
其实那时已经凌晨一点。
“真的?”
贺钧起疑,开始在心里默数时间,觉得差不多四十分钟了,他又问。
“还有十八分钟。”
贺卿抬手看了眼时间,张口就来。全然没有注意贺钧在他抬手的时候全神贯注盯着柜子里的玻璃,而那块玻璃正好可以看到他的表。
于是……
“贺卿,你就是欠收拾!”
贺钧取下碗,一脚踹在贺卿的肩膀,直接把人踹倒地,手腕一翻,一碗清水就倒在贺卿抄好的佛经。
“不好意思,都快凌晨两点了,比较困,手抖。”
自作孽不可活,贺卿简单收拾案几,衣袖揩干水渍,然后认命的铺开宣纸,拿起笔重新抄。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皆一切苦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贺卿静下心,一笔一画的抄写,抄到笔尖颤颤发抖,抄到手软难得提起笔,他都没有停止。
因为他知道,只有解决了家里,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而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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