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两人躲着猫眼，房间里有人问是谁，不多时，门打开，是骗人的老太婆，她看到尚卿啊了一声。
尚卿笑盈盈地道：“阿姨你还记得我吗？”
老太婆神色大变，就要关门，斜刺里伸出一只脚。
周政笑得很邪恶，一手扶着门，一手扶着门框，“阿姨，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老太婆的脸色很难看，“我真的没钱还你们。”她看看周政，“好像不是这个小伙子。”
“阿姨记性真好。”
尚卿不请自入，房间里倒是收拾的很干净，高档沙发，大宽屏电视，组合音箱，生活水平比小康还要高一截，“阿姨你家条件不错啊。”尚卿坐在沙发上还故意颠了颠，“看来，你家也不缺两万块钱啊。”
“你们想怎么样？”
老太婆有点发怵，家里就她一个，要是他们硬来，她不是对手。
周政道：“还钱，要么报警。要是警察知道你儿媳妇里应外合，在医院里替你们遮掩，做骗人的勾当，她的工作肯定保不住。”
老太婆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们别报警，我还钱，还钱。”她走进卧室，不一会儿拿着一叠人民币出来，“这是两万，你们数数。”
周政拿给尚卿，“你说你们家条件也不错呀，还要骗人，也不怕遭雷劈。”
“你们拿了钱就赶紧走吧，要是让我儿子回来，你们就走不成了。”
看老太婆的意思，很怕她儿子。
周政朝尚卿使个眼色，钱已要到手，跟她纠缠也没意思，俩人一起走向门口。
门恰好打开，走出来一个汉子，脸膛黝黑，手臂粗壮，肚子腆着，一身的酒气。
尚卿瞪了下眼，正是那日躺在病床上装病的男人。
手塞到口袋里，握住石头。
张勇斜睨着二人，“妈，他们是谁？”
老太婆推着两人往外走，“不是谁，来推销东西的。”
“推销什么东西？”
“卖保险的。”
张勇显然不信，拦在门口，“妈，你是不是又想卖房子？我说了，房子不卖。”
“没卖，没卖。”
门已打开，尚卿的脚刚跨出门外。
张勇抓住了她的手臂，“我认得你，你是，你是……”张勇的双目瞪圆，“你竟然找人门来了！”
尚卿一急，没了主意，拿出石头，朝他的头上砸去。
张勇哎呦一声，捂着头，头上鲜血直流。
老太婆大骇，“打人啦，打人啦！”
周政喝道：“不许喊！我们为什么打人你们不知道么？再喊我就报警！”
张勇早已气急，朝周政冲去。周政闪开身，飞起一脚踢在张勇的胯上，“尚卿，报警！”
尚卿急忙掏手机按110，老太婆急的团团转，扫见玄关上放的鱼缸，端起就砸。
周政抱着尚卿躲开，背后撞在墙上，痛的周政皱紧了眉。
鱼缸摔在地上，玻璃四溅，金鱼在地上跳了几跳，水流的到处都是。
老太婆嗷一声，又冲了过来，周政只得拉着尚卿躲。
张勇也站了起来，脸上全是血，“我让你们有来无回！”他跑去厨房拿刀。
尚卿大骇，对着电话喊救命，那头问她地址，她早已慌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周政夺过手机，一边说地址，一边拉着尚卿躲。
老太婆累的气喘吁吁，坐在地上喘气。
张勇直劈向周政，周政抄起一把椅子格挡。
尚卿急的团团转，瞥见卫生间里的拖把，拿过来，朝张勇打。
老太婆气得声调都变了，“你们是要打死我儿子呀！我跟你们拼了。”老太婆弯着腰朝尚卿冲。
周政见状，喊道：“快躲开！”
尚卿朝一旁跑，老太婆收势不及，撞在了墙上，咚的一声，登时没了声响。
张勇也急了，“妈，妈！”手上的刀四处乱伦，看的人心惊肉跳。
尚卿去摸老太婆的鼻息，还有气，“行了！别砍了，赶紧送你妈去医院！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张勇气的咬牙，将刀扔在一旁，去抱母亲。
小区里突然警铃大作，张勇一惊，又去拿刀，“今儿我跟你们拼了！”
周政一脚踢开刀，另一脚直踢张勇面门，张勇仰面倒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房门踹开，冲进来几个民警，见到屋里的情况，先扭住了三人，再打电话叫救护车。
尚卿坐在警车里，惊魂未定，太凶险了，险些将命丢了。
周政靠着车壁，朝她笑，尚卿白他一眼，他怎么一点儿不害怕。
民警朝周政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笑什么笑？！”
“警察同志，我们是好人。”
“好人你跑到人家家里打架。”
“他们是骗子，我们找他们要钱。”
“我看你们像骗子！”
周政怒极反笑，“警察的队伍也不见的都是高智商，这都什么眼神，好人看成坏人。”
民警又拍他后脑勺，“你给我闭嘴！再多说话让你蹲几天。”
尚卿嘿嘿直笑，现在的情景看起来确实人家像受害方。
到了警局，两人分开录口供。
两人的说辞一致，尚卿还将两万块拿出来，报了元戎的电话号码。
元戎赶来警局，跟警察一说，拿过原来报案的留底，警察总算信了两人的说辞。
只是问到周政怎么知道骗子的地址，尚卿无言，周政则是乱邹一气。警察正在怀疑，戴懋城来了，保走了两人。
骗子的行骗巨额数大，又牵扯到医院，判了刑，张勇的老婆也丢了工作，算是罪有应得。
戴懋城从鼻子里哼气，“你小子越来越胆大了呀，单枪匹马就敢冲，还带着个女的，你就不怕被人家一刀劈死。”
“我心里有数，没这么快玩完。”
戴懋城皮笑肉不笑，“是，我倒忘了，你跟别人不一样。”他看了眼尚卿，“尚小姐也不劝着点，你要是有什么事，你小姨还不哭死。”
尚卿也后怕不已，“当时没想那么多。”
“都是蛮干！”
戴懋城提着周政的领子，“过来，我有话问你。”
周政朝尚卿摆摆手，“下次再聊。”
元戎在医院里蹲了半天也没逮到人，打算明日继续蹲点，务必抓到骗子，没想到尚卿却抓到了骗子，“尚卿，刚才那人是谁？”
“我一个朋友。”
尚卿不明白，为什么周政会知道骗子的家在哪儿，还知道张勇的老婆在医院上班，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想请他吃饭，感谢他帮忙。你有他电话吗？”
“我没有，你可以去他的店里找他。”
元戎暗松了口气，可见也不是很熟，不然怎么会没有电话，刻意放柔了语气，“吓坏了吧？我请你吃好点的压压惊。”
尚卿看了下时间，快五点了，“不了，我先回去了，又累又怕的。”
“也好，我送你回去。”
程玲又没在家，尚卿煮上粥，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许是太累，竟睡着了。
又梦到那个女子，女子身上一层白雾，看不清面容，“谢谢你照顾我儿子，他已经没事了。”
“你到底是谁？”
尚卿好久不梦到她，以为她走了呢。
女子不语，白雾慢慢散去，露出一张姣好的脸，女子略显丰腴，朝她露出笑意，“你很好，可惜我儿子没福气。我要走了，多谢你帮忙。”
尚卿隐隐猜到她是谁，“你要去哪里？”
“去我该去的地方。”
女子同她来时一样消散了。
尚卿从梦中惊醒，手机一直在响，她回了回神，接起电话，“尚卿，我是文熙，后日你有空吗？”
“我要上班。”
“下班我来接你。”
“你出院了？”
“恩，我好了，后天见。”
尚卿盯着手机发了会呆，去厨房看粥。米粒已经煮开，米汤粘稠。她切了鸡丝，油锅里炒过，放到粥里，又将生菜切了丝，一同放进去，搁上盐，又煮了十几分钟。
煮好，盛了一碗，端出来，边看电视边吃。
程玲回来，闻到粥香，也去厨房盛了一碗，和尚卿坐在一起。
“听说你今天见义勇为了？”
“戴懋城告诉你的？”
“胆子真大。”
“生活太平淡了，偶尔做点脑子发热的事。”
程玲嗤笑，“小心搭上小命。”
“不是还有周政么。”
“两条。”
“小姨，我才发现你这么毒舌。”
“我怕你有事我没办法跟姐姐交代。”
“下次不会了。”
“再好不过。……戴懋城跟我求婚。”
尚卿怔了下，“你答应了？”
“我说考虑下。”
“你不怕他女儿了？”
程玲迟疑，“他女儿大了，该结婚了，总不能跟着她爸爸过一辈子。”
尚卿拿过程玲手里的空碗，去厨房盛满，端了过来，“结婚是终身大事，你考虑清楚。”
程玲慢慢搅着粥，“要不再等等吧。”
等？等什么呢？等他回来么？可这么多年他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没有一点儿音信？是不是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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