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3 芸芸众生三岔路
颜家主开口说了一句，安慰着多大都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的女儿，在外漂泊这么久，还是这样的柔弱
“这个条件我不可能答应的，或许我不应该回来，自己去便好了”颜若水赌气地说着，回来，这里是家，没有任何隐瞒
“好吧，一起去”颜家主无奈的说了一句
是夜，颜若水吃了饭菜之后，沉沉的睡了过去，颜家主负手而立，待她醒来，一定是另一个世界
“将这个药每日定时的给她喂下去”颜家主开口说了一句
“是，家主”下人恭敬地站在一侧，开口说了一句
......
林森走在七转八弯的小城街道之中，曲折的街道就像是他们说书人的路一样，推开了木门，读书声传了出来
七八个孩童，稚嫩的声音，看到自己进来都好奇地望着，老头的戒尺重重的敲在了桌子上面，读书声又响了起来
林森轻轻地走了过去，站在孩子们身后听着他们的朗读，老头一遍又一遍的纠正，曾几何时，小院内，他也是这样坐着
师父老了，个子越来越小了，本来合身的衣服都有些宽松了，几十年未曾改变的白袍已经泛黄
师父太坚持了，坚持着自己的朴素，坚持着在小城中无私的教导着，古话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师父却是一城不扫何以安天下，他想起了陶古然，同样的教化，他早些回来听一听师父的碎碎念便好了
此时再听已不是当年的迷糊灌顶，回忆像是潮水，他走了出去，未曾扫一座城，却想着扫平天下
读书声停了，孩童们结伴出了院门，玩闹着走向各自的家，老头一柄戒尺重重的打在了林森的头上
“师父”林森站了起来，挠了挠头，羞愧的说了一句，他居然没有注意到师傅的到来，太失礼了
“外面的路好走吗？”老头说了一句，花白的胡子微微颤动着，老者本应持重，但喜悦有时很难控制
“挺难的”林森开口说了一句
“做什么都很难，你决定走出去，不忘初心就好了，我们是说书的，高山低谷别忘了初心”
老头说了一句，这或许是岁月的感悟吧，让这样一位老者在小城之中默默地奉献着，高山流水无数人矣
“好”这一句，再多的苦都是甘甜的，他们不在乎名，不在乎利，不想争权，有了一份认可就已经满足了
“看这些孩子，我都觉得自己年轻了，你还好，想我的时候能回来看看，我能去看谁呢，看看这些孩子蛮好的”
老头的话语透着无尽的沧桑，岁月不饶人，他将岁月托付在了新生的嫩芽之上，希望他们可以开花结果
他的陪伴越来越短，说了一辈子的书，除去虚构的故事，人的命是注定的，争，一生无憾，胜，难如沿蜀道登天
“嗯，我想让外面的人听一听，这小城风景不错的，是一个好地方”林森开口说了一句，他要去皇城
让青云的人都听一听，然后回到这座小城，和师傅一起，看着这些孩子长大，插上翅膀飞向远方
“小城很淳朴的，很好，真希望他一直都这样”老头开口说了一句，这一辈子，见过太多变得不像样子的城池
无奈也无力，最后在这里扎下了根，他不希望这座小城变成他不希望的样子，他不喜欢蜂拥聚集的一时之风
城变了，人变了，风气变了，喧嚣取代了宁静，笑脸在不应该的泪水中浸泡着，自己的梦越来越遥远
他不清楚哪一种更好，小城的人们更喜欢哪一种，他也做不到冷眼看人间，独自飘零独自踌躇着
或许只有尘归尘土归土，他才会停下思考，思考这些无能为力的事情，可谁不想思考呢，万一不无能为力了呢
“说一段吧，师父想听姜太公了”老头开口说了一句
“好，姜太公钓鱼，愿者才会上钩啊，窃钩者杀，窃国者诸侯呀”林森开口说了一句
“没事瞎联系，好好说姜太公”老头说了一句，嘴上批评着，心中却是想着小林很有天分，懂的人不多
被不被认可都比自己厉害，自己这么年轻的时候可没想到过这些，虽然不太想承认，时代已经开始向他们倾斜了，就像当年向自己倾斜一样
......
杏花村，灰色的栅栏，碎石小路上堆积着倔强的落叶，没有名号的仙姑，没有打理自己的小阁楼
柳飞絮推开了门，看着屋子里的男女老少，和当时一样，看了自己一眼就转过了头，眼神里有太多的意思
她不想去揣摩，揣摩的久了，她的心会痛
“小鬼头，不记得我了吗，仙姑呢？姐姐这里有吃的”柳飞絮开口问了一句
“楼上呢，自己上去吧，吃的随便放哪就行了”小鬼头长高了，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古灵精怪，眼神中有着深深的疲惫
柳飞絮将糕点盒放在了墙角，穿过人群，轻轻的上了楼，阁楼太安静了，一般的医馆都是三言五语的聊着天
安静的让她放轻了脚步，不敢抬头去看两侧等待着的人们，没有人拦住她，没有人指责她
阁楼上，加上她有三个人，仙姑正在给一名患者治病，表面上看着什么事都没有，她不是个医师，也看不出到底有什么病
“仙姑，我又来了，没什么事，就是来拜访一下，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忙，院中的落叶都忘了打扫了”
柳飞絮开口说了一句，打量着阁楼，药材的味道弥漫着，沉重的紧张的呼吸穿杂其中
“人命关天，还哪有时间管什么落叶呢，你，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仙姑抬头看了一眼，说了一句
“怎么回事？前段时间我来找过仙姑，把您认成梦幻仙姑的那一个”柳飞絮开口说了一句
对于她们而言，对方都只是一面之缘的过客，柳飞絮会记得，因为她在黄山只认识四个人
仙姑则不同，她每天见的人太多了，名字太多了
“天灾，病症蔓延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广，再不控制就不是一郡的事情了，不知道其他郡有没有出现这样的病症”
仙姑开口说了一句，今年的青云，格外的多灾多难，颗粒无收，病疾肆虐，最后都落在了人身上
“原来如此，那就不打扰仙姑了”柳飞絮站了起来，开口说了一句，迈动了脚步向着楼下走去
“人命关天，小姑娘杀气太重了”
仙姑的声音传入柳飞絮的耳朵之中，柳飞絮停了一下，走出了阁楼，走出了落叶，走上了山巅巍峨的宫殿
温暖的风拂过柳飞絮的脸庞，一身白袍的仙姑坐在高台之上，今日没有人排队，所有的信众都挤在了大堂之中
柳飞絮站在最后面，听着这个美的像是宓妃一样的女子讲道，听着听着走出了气派辉煌，来到了后山
这样的年月，百姓除了山下问药就是山上听道，还有其他的路吗，她还会不会在后山呢？
柳飞絮按照记忆在悬崖之上摸索着，灰暗的山洞整洁而又干净，柳飞絮坐在了地上，回想着仙姑传授自己武技的一幕又一幕
在这里，武技厉不厉害不重要，重要的是活下去，在这山野之间，她什么都吃过，什么都喝过
如今想想，能够活下来也是命大，也正因为这样她才能在断天城中打出那一拳，每一份坚持都值得被铭记
石室的门开了，蓝靴蓝衫蓝面具，柳飞絮迎了上去，师徒二人重重的拥抱了一下，梦幻仙姑的眼里透着浓重的惊喜
“还能找到这里呢，为师已经没什么能够教你的了”娃娃音回荡在石室之中，柳飞絮再一次扑哧一声笑了，梦幻仙姑也笑了
“师父交给我的已经足够了，路过黄山，上来看一眼”柳飞絮开口说了一句
“哦，一直没问过你在做什么，离开之后又要干什么呢？”梦幻仙姑开口问了一句，靠在了石墙之上
“可能这一辈子都要在江湖上飘飘荡荡了吧，师父呢？”柳飞絮并不确定未来的命运，只能这样说着
“办了一个武馆，就在黄山上，要不要去看看？”梦幻仙姑开口说了一句
“好啊”
师徒二人离开了石室，在山野之间穿梭着，随着小路的出现，柳飞絮猜想武馆应该不远了
山高林密，武馆坐落在诸多树木的环绕之中，柳飞絮停了下来，他们并非在练武，他们也并非武者
柳飞絮突然明白了，梦幻仙姑走的还是自己的路，就像教自己如何生存一样，现在梦幻仙姑站了出来
教百姓们如何去生存，好的体魄才能更好地生存，这是梦幻仙姑一如既往的路，黄山上的第三条路
说实话，柳飞絮很羡慕他们，有路可以选择，她看了一会，聊了一会，离开了黄山，来到了不知名的荒山
大红飞奔着过来，一人一兽亲昵的嬉戏着，琼羽站在山巅之上看着他们，柳飞絮的心事很重，很少这样洒脱
而这样的洒脱是最后的狂欢吗，或许她已经决定要回碧云郡了吧，当年柳如龙将她交给自己
希望自己可以让她放下仇恨，可她知道，柳飞絮放不下，琼羽慢慢地走下了山，她只能尽力而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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