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用迁善,伐存恶
帝以手指心,诘对苍月,曾不能释怀。――《汉志?帝王本纪》
幽州边地,春冬艰寒。西拒山关而南从诸峰,东利鱼盐而北纳铁贡。秦时起,辽东乐浪二郡已纳为土,武帝时乌桓四分五裂。到了光武时,高句丽及鲜卑争土,乌桓无力而内附,经过几百年的修养,乌桓于长城内外众达百万,高句丽因其地,亦得养百万。鲜卑逐渐得匈奴全土,口可达千万。仇方也好,丁零也罢,都是持久寒之地,行百年之基的不得之举。
话说回这幽州(后世以幽云十六州并称云中上郡及幽州全境),很多人并不理解为何要固守这一地疆土,自周时便修筑土城,延续千年仍然在不断巩固。
原因有三:其一,相辅相成,互为惆仇。自商周以来,天下渐没牲畜开发耕地。这第一件响当当的大事,就是鲁公变地,李悝埋法。由于战国以前土地几无使用,加上地多人少,封建严重,所以春秋时期的战争主要是士和大夫的战争(欧洲近代史也是如此)。到了变法时期,由于公田之外大量劳作私田,人口激增,万民千姓皆得实产丰粮,所以春秋末期征伐主要依靠士阶层下的公田民作战,他们征伐也要自备武器盔甲。到了战国初期,民得日丰而封建贵族仅有一城一驿之地,故而纷纷变革税值,识图将土地及利润收归其手,散国灭,世家生,强国立,王者兴。管仲之时的霸道不再推崇,公侯们开始热衷周天子的地位,一时千古,金乌九生。秦国强盛在于不断征伐西边异族,不断扩张,不断安抚,恩威并施,才有了秦国锐甲百万,王于千里的拒淆函而面诸侯。燕国则背匈奴而望南方,东近强齐,西抵厚魏,不断抵抗着北狄侵扰。经过诸侯之间不断兼并,最后强秦因函谷关和无内乱的平稳,取得了天下。就在这春秋战国的阶段里,北方民族也完成了自己的分裂百世,七雄争霸。首先就是匈奴的形成,史记记载其为夏禹后人,与你我同出一源。先游黄河,再奔三江,北及塬河,西并鬼方。纵横游牧见天下之势,东西迁徙行自然之道。平王东迁时,林狄与山狄相互征伐,争夺西周王室掠夺来的财富和地位。晋国重耳时,归国创制,臣下谋以先平北定内乱,继而中原。赤狄灭卫邢二国,王子带引攻周王,重耳勤王破狄。到了战国中期,匈奴才逐渐兼并山、林、赤狄,于战国末年,秦国初年显露实力。但无论如何迁徙,无论如何发展,他们都离不开雁门,河西走廊及河套一带。匈奴成国于蒙古高原,东胡形成于辽东一带。前206年,匈奴击败东胡,正式面南。东胡则分成鲜卑和乌桓,被武帝安置在幽州三郡(太原北,内蒙古东南赤峰一带,辽宁沈阳一带。),由乌桓校尉统领。夏后氏的两个支系相互之间,不断融合,不断兼并。最终形成了沛汉和匈奴,也形成了一个千古的边界线。而幽州并州,便是争夺的重中之重,边界线的历史从争。朔方云中虽然尤其重要,但是从后来便可知,河套地区丢了可以依靠幽并再夺回,然而丢了幽并,就丢了绝大部分战略意义。
其二,物源之用,商贾之行。自强秦时,始皇帝就已拓土四地,功彰四方。如不是地形地势,始皇帝能把路修到北达北极圈,西到地中海。匈奴自从征服东胡,便已囊括北方,雄视天下。但是为何始皇帝只是北却三十里命人铸长城呢?原因在于铜铁白金不足,商贾行北地皮货贸易。如果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兼并岂不是上佳之择?地大物众,民多流徙。始皇帝希望依靠河套地区的势力慢慢消耗掉游牧的力量,令其渐渐内迁内附。再加上六国初定,无力抵抗大规模进攻,所以只能默默修筑长城。而武帝时,匈奴日见强盛,民多夹带私铁往贸易,其马上勇士得兵器者,日渐众。争夺朔方云中时,匈奴攻下大月氏,得到了掺碳锻钢法。武帝命分析游牧时节和来去规律,才最终定下数次北伐的基调。如果说河套地区是养马的资源地区,那么幽州就是沟通南北,日利亿金的贸易圣地。西北走廊,可能养起了西凉铁骑,控角百万。那幽州厚重,便养起了世家巨利,大族华彩,朝堂驱并,商贾相争的大势。
其三,临地置宜,用兵在恤。幽州不得不守,也不得尽守。自武帝至桓帝,虽各地皆有变动军制,改编士卒的动作,但是幽州无论如何,皆不曾变。光武时河套及并州大部皆受控于匈奴,仅幽州一地而全复。五代因石氏陷,天下再无雄州。幽州通达南北贸易,临之百族,察查东西,如有动静,可发兵制衡南北,临用可奔走东西,虽然群山相环,百里既见上下。然与动者,可制踵千古。
有此三者,虽天下百乱,光武起于此,而安千疮百孔于倾覆之间。也是石墨牢狱之中冥思苦想,人皆哂笑而苦苦据守上郡的原因。
萧统书道:“今君雄魂,固守一地。民感君恩,物得君聚。光武持铜马而居幽并得天下,君是亦可以为也!当今则备流水,迁耕万民。乌桓平乱,不得因族向巇,但欲于此而德见于四方也。”
令初下,唐氏登门拜访,石墨自从上郡得守,便养成一个习惯,那就是开府阔门,人皆可以见,无论豪门,下至庶囚。只要利于时政,皆可见议。唐氏家长亲自登门,石墨正坐习刀笔,公文之事,既要刀篆斧斫,又要持笔可书,未尝闻人步于堂内。唐氏长耐心等待,过了半个时辰,石墨方才抬头,只见满眼都是高墙微笑,似乎相识甚久。墨润湿毛笔,恭敬道:“昔日未曾见君,可有事见教?”唐氏家长笑道:“我亦未尝见君,不曾想今日一见,果雄豪之相。听闻刘幽州归制北地,这高仓之作,北地之实……可是在上郡划戈?”
石墨以工法之用为由,吃掉了一半的利,剩下的就分给诸地世家,不仅用他们的钱来制约商贾,惠及百姓,更要用这金蛋部兵锻铁,备策农耕。边地治所,每日都能拦截到溃逃之人,都被常绩送回来安家于上郡。
众人见天旱无雨,民早已无粮,乃议迁细流河道灌溉农田。正于野外划分利用,忽然见到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年,直挺挺倒在地上,已然断气。手里紧握一个布条,上书血道:“时皆有度,莫欺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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