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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少慕豪杰志,不受胯下辱


  

  帝年十七,乡里戏以为阉人。――《汉志?帝王本纪》

  清早起来洗漱完毕,萧统回房沐浴,约在萧家书塾会友人。昨日萧统父祖来往拜会世家,休沐之日未归,难得不受约束,所以大胆不回,与石墨彻夜长谈。

  经过近乎一夜的攀谈,二人更加了解对方,石墨自认性格怪癖,年岁见长未曾有过什么知心朋友,因为没人会冒着春雨和流疾去感悟天地,自然就没人愿意理解这种行为去选择如此朋友。父子三人二牛尚不足耕百亩之田,哪有这等闲情易趣专门探访天地,拜会阴阳。不过,此生有一知己足矣。

  过不多时,石墨已然恭候于书塾。春日悠然,草长莺飞,自然是开窗洒读,享其春风微醺。正于沉思之时,窗外见萧统携一人同行,此人胡须甚厚,如非面洁而稚,人皆误以为中年。渐渐走近才看清此人本来面目:冠戴而白衣,虎须微黄,其目坚而毅。此人身长约八尺(沛汉一尺二十三厘米),虽身形不见雄壮,其力内敛压迫感十足。

  “莫非窗前悠然者即为石怀玉兄长?”说罢十步开外就拱手欲拜,石墨见此急忙往迎,“甚是客气,吾见君已冠戴,请称为弟。”

  “兄长客气,泉灵家筵,弟随父往旧宅祭祖,叹以为未见君之伟貌,今一见果真英豪也!且常闻怀玉兄偶遇道人,已冠。古人云:道知者先后,不拘于时皆为长。臣不才,请称为兄长!”

  “不敢当,不敢当。”石墨伸手虚扶邀请道:“请!”

  萧统见此,逍遥道:“皆是自家兄弟,何必往来皆礼,请介绍相互,此为石墨石怀玉。此为臧云臧文龙。”

  石墨二人相互拱手以为尊重,然后又听萧统道:“我常于野游见文龙习武,索性下车与谈,文龙自幼虽贫然好学古闻今,曾不以怠。因我总言兄长石怀玉,欲见久已。今日方才得见,二位应该甚是惊喜罢。”

  “自然,自然。兄长,今晚你我三人可要彻夜长谈啊!”话音刚落,萧统已然摆手,“要睡你俩睡,我父祖今日归家,再肆意而为,恐以家法严惩。再说,我昨晚已经下了他的榻,此事待你我三人成事之时,再做打算吧!”

  二人见萧统走远,才慢慢回过神来。二人慢慢缓和方才见面的尴尬,一点一点叙述起了少年该有的志向和对未来的向往……

  光和六年,党锢再起。山东世族以帝不尊祖训为由,拒向朝堂提供士人,各地甚少察举孝廉。皇帝为了持续以二周之固敌对山东世家,再增书院三座,以其中生员为官,对外杀天下名士,诏命但有世族之用者,不为当朝之吏。山东世族各自察举孝廉,朝廷为了不过于激化矛盾,答应山东世族所有地方官认命请求。就在内外东西关系如履薄冰之时,民间突然出现了一个千古未曾出现的东西―宗教。

  宗教称道教,奉老聃为宗,人皆头披麻幘(及幘:平民年长包住头发,后来成为四礼之一。常人年十五及幘),暗地称肃幘。

  四月,石墨父病。石墨不得不拜别几人,回到乡里探望父亲,顺便事了家里的生产。家人并非不惦念他,只是觉得亏欠他。石墨幼时常生大病,痛在儿身,念在母心。父母也没有什么积蓄给他看病,党锢之后,天下名士死的死,逃的逃,就连郡县官备也残缺不全,粮帛赋税一样不少收,家里的开支却在不断增加,但有病者,皆是忍忍而过,生则已,死则葬。父母也是没抱着过多希望来养活他。挺过来以后,石墨便倍受欺辱,乡里人总是找各种理由打他,他很爱哭,但是因为年幼,总是得不到伸张。长大了他心里就有一些想法,总觉得别人会害他,他总是信心不足,做什么事情大义足够了,但是却因为没有信心而失去落实的勇气。好在年长之后遇见萧统,这种情况才渐渐缓解。

  天气日见炎热,春冻过后,便是翻地耨田之时。石墨自己一人往来田间地头,不断除草深翻。天下人没有不事生产的,只是这精耕细作说来容易,每日都要跟随节气观察地表变化不断悉心照顾,如果天下人皆事田产,人均以为安。当这天下有了商人暴利,便有了躁动不安和铤而走险。乡里人的田很大一部分都是自愿卖的,其余的偶尔遇到荒年,或者家里少了人丁无力耕种才卖掉。石墨家有口六人,按照人头,税多田产也多,石墨自从给萧家做工后,家里赋税大部分由萧家支付,这并非萧统的能耐,也并非萧统的用意。

  日头渐中,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滋味,很多人体会过就不想再次体会。石墨手持铁农具不断翻地,刨地,下腰拔草。多数老农看这日头到了中天,都决定休息一下,纳个凉。同乡孩子都跑出来玩耍,年长的也都出来游手好闲。

  “呀,石晦哥!”石墨猛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向后看去,“石晦哥,你怎么回家了?一年多未曾见到你了!”此人姓常,家里行五。小时候经常跟石墨一起玩耍,最近几年才分开。

  “多年不见,你越发粗壮了。家里可好?”

  “兄长,你可想死我了。”说罢便哭了出来。二人正交谈时,背后走来三人。为首一人家无权势,仅是年少好斗又身强力壮,所以时常欺负乡里同辈,年长以后做过不少坏事。几人先不确定,慢慢走近才发现此人是谁,对了对眼色叫到:“呦,这不是石晦子么?怎么,你爹快死了你知道回来了?”石墨微微一笑,指了指头上的发冠道:“几位,我已冠戴。我现在名墨,字怀玉。请你们尊重点!”“呦,哪个死人身上掉下来的冠让你捡来了?家里不是世家,就别给我装虎狼!听说你在萧家拿了不少钱啊?你把它交出来,我们几个不打你!”常五看了看两边,拽着石墨说道:“兄长你先走,地头人多,他们不敢明抢,你回了萧家,不见不烦。”那三人见常五推着石墨要走,急忙围上去,不让他们几个走,扯着扯着便动起手来,慌忙之中打掉了石墨的发冠,石墨彻底怒了,拿起农器上去就是一锄子。为首那小子,顿时鲜血直流,直挺挺倒在地上,有几个老农,眼看着人倒了,急忙起身冲过来。剩下那两个没经历过什么,转身就跑。石墨和常五也傻了眼,谁知道会直接锄死一个。要是铜的锄头不一定会把人打死。远远看着几个看热闹的老农往这里跑,石墨转身对常五说:“你……你快去,去萧家。找萧统,他一定有办法救我!快跑,我被抓了不要紧,你一定找萧统,就说我石墨石怀玉求救。”说罢推着常五让他跑了。几个老农看了看尸体,确定已经绝了气,便抓了他等官府来拿他。

  萧统听闻,也没请示父亲,便令驾车赶了过来。赶到之时,石墨已经收押。萧统又驱车赶回家中,求见其祖。

  “石怀玉失手杀人,罪当按律问,何故强解?”老人手里捻着胡须,静坐看铜壶煮茶。听萧统着急,已然知会此事。“那石怀玉为人,祖父亦见过,何尝戕害他人性命?孙以为罪不至死!”说罢便跪坐以听,准备辩驳。老人笑问:“石怀玉何用有也?”萧统对曰:“孙常与左右,初以为仅伴读之人。去年泉灵筵,我从其游于西北之塬山,言谈天下之事,作序一篇以为启言。”说着递上石墨当日所作之序,老人惊异道:“吾不敢害天命矣!”

  萧统见拜,喜而奔。夕阳渐渐染红了天边,似乎已经到了一个终点,有些光辉终究不肯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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