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心机 一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只是因由种种情形，这自私可大可小，可有可无。对不起。在爱情面前，我无法控制那丑恶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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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下午，丫头醒了。

　　陈星与她在房内谈了一下午，终于劝得她暂时随紫若等人一起。而当日半夜，陈星便启程前去屯田投靠曹操。

　　夜里，紫若与满月聚于丫头房中，三人开始了长达一炷香的大眼瞪小眼。

　　“我说...”良久，受不住这般沉默的紫若终于起头打破僵局。“我听陈星说，你叫丫头是吧？”

　　躺在床上的丫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紫若微微点了点头。

　　“嘿嘿...”紫若干笑了几声，继续道：“我叫李紫若，你以后就叫我紫若好了。她叫花满月，你可以叫她满月，也可以叫她花姑娘。”

　　话音刚落，便惹来满月不满的白眼。

　　花姑娘...满月面上青筋暴起。

　　多少年了...有多少年她都让人叫她“满月”...不是说她平易近人...而是，她的姓氏实在太让她难堪了！

　　一拳轮飞躲在一旁坏笑的紫若，满月拉起丫头的手温柔道：“别听那女人的话！丫头你...你别见外，就叫我满月就好了！你放心，你哥哥将你托付给我们，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丫头歪了歪小脑袋，还是一言不发。

　　她这一不说话，一时间，三人之间的气氛又开始尴尬起来。

　　刚刚被满月轮飞的紫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咳了几咳，随后理了理头发朝丫头问道：“丫头呃，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丫头默...

　　满月问：“丫头渴不渴？”

　　丫头继续默...

　　紫若与满月对视，眼神交换着同样的信息——这丫头不会是傻的吧？

　　就在这时，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诸葛孔明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紫若与满月，随后径直走到丫头的床边坐稳，将汤递给她，语气温和地说：“丫头，来，喝口热汤。”

　　丫头见状愣了愣，随后竟点点头，脸色微晒地将一整碗汤一饮而尽。

　　这...这是什么情况？！

　　满月有些不解地望着诸葛孔明，而后者好似并未发觉，只是极其温柔地对着丫头微笑。

　　这一幕，让站在一旁的紫若感觉有些晕眩。

　　她的目光在丫头与诸葛孔明之间徘徊，竟发觉自己突然间呼吸困难。

　　眼前的丫头，是有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相貌的女子。是有着让阿亮爱惨了的与自己一模一样相貌的女子！

　　丫头，阿亮。阿亮，丫头。

　　李紫若眯起眼睛，有些不安。她现在好想知道阿亮在看见与从前的李紫若一样的女子时心中的想法。

　　他会不会动摇？会不会迷茫？会不会移情别恋？

　　左手轻轻覆上丝巾下的脸颊。那里，凹凸不平，隐隐发热。那里，有着连医术高明的大夫都治不好的伤疤。

　　李紫若缓缓撤回左手，让自己的双眼勉强地弯成一道月牙。

　　“嘻嘻，天色不早了。丫头也是喝了浓汤，我想也该歇息了吧。我去给她打盆水来洗洗脸吧。”说着便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徒留下不明所以的满月与诸葛孔明意味深长的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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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日，让紫若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

　　每当清晨十分，无论她强迫自己起得多早，总是能看见阿亮与丫头在后花园散步。两人都带着刺眼的微笑，走在皑皑白雪之中，竟形成一副空灵飘渺的美图画卷。

　　每当用膳时间，无论她怎样刻意地避免抬头，余光中也总能看见阿亮不顾满月张得能塞下整张桌子的大嘴，依旧亲昵地为丫头夹菜加饭，而后者更是笑得如二月春风拂面。

　　每当黄昏时刻，无论她怎样纠缠阿亮，总是能被他找到推脱的理由而离开，前去为丫头熬药炖汤。

　　......

　　这一幕幕，在紫若的眼里，全部好似世界末日的前奏。

　　是啊，难道真的到了世界末日，天要塌下来了么？

　　李紫若一边独自徘徊在长廊里，一边凄凉地想着。走着走着，不知合适走到了丫头的房门前。

　　她凝望着那扇门许久，当终于找到勇气想要推门而入之时，却听见屋内传来足以粉碎她全身的阿亮的声音。

　　“...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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